踏碎豪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夜鬼话
然后他就被带去见了一位牧师。
这位牧师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但做事却条理分明,在询问了德恩会的东西之后,却把他安排去在流浪者之家。
“五十个铜币一天的报酬,主要工作是早上和下午各自给人教一个小时的读写。其余时间就是给神庙抄写各种文件。”
德恩问道:“教谁”
“不教谁。”牧师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你跟我来。”
他把德恩带到了流浪者之家底楼一处空旷的大教室,说道:“你就在这里,每天准时开讲。不管谁来,大人孩子,住这里的不住这里的,只要有人想学读写,你就给他们讲。”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神庙里有很多藏书,你平时做完了工作,也可以去那边看书。那个不要钱。”
德恩听着眼睛便有些亮了,开口细细询问了有关神庙藏书的事情。
小牧师也毫不忌讳地回答了他。
来到先贤之都的第一晚,德恩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美梦。
异常地不真实。
第一天开课的时候,那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已经坐了不少人。德恩没有给人讲过课,哪怕只是教读写。
他讲的磕磕碰碰,枯燥乏味,甚至有些缺乏逻辑。
殷怜在靠近储藏室的门口,听了这个青年的大半节课。过程之中他一直在皱眉,侍者就觉得她大概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结果第二天的午后,他就收到了来自怜大人的一册笔记。
笔记带了几分潦草,墨迹看上去也十分新,似乎是不久之前才写出来的。笔记的内容很简单——殷怜在上面按照顺序列出了各种常用词组,并且分析了语法结构。
马蒂尔大陆的文字偏向于字母文字,总体上比较容易学习。之所以说偏向于字母文字,是因为它并不是纯粹的字母文字,更介于字母与象形文字之间,有点接近日韩语一类的语言。
属于不太难学,又不是十分好学的类别。
德恩收到的这一册笔记,主要表明的是整个学习的顺序——从一些最常见的常用词和基本语法开始,到异常详细的常用词分类——殷怜实用主义者的风格在这册笔记之中展露无遗。她把各种词汇分成农业用词,财务用词,书信用词,建筑用词等等……其中又特别强调了各种计量数的重点学习,确保众人只要学了几节课,就能把这些文字实际使用起来。
这本册子打开了德恩的思路,让他受益不浅。
之后的课程之上,他根据这本册子进行了相应的针对性教学,效果果然十分不错。即使做法急功近利,但是这确实是能快速度让这群农人或者流民把这些知识运用起来的方式。
而这对于急于获得更多有读写能力人才的殷怜来说,算是比较高效的做法。
德恩的教学从生疏到熟练,教室里出现的学生五花八门,有孩子也有成人,有农夫也有商人,当然最多的还是流浪者。
有些人听了几次就走了,有些人时而出现一下时而消失,也有人一直坚持了下来,慢慢开始吸收着知识。德恩一开始还比较在意有些人的出现频率,后来慢慢地就习惯了。
虽然一直有人学到一半消失,但也总有新的人随后出现。其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才能坚持地学习下去,慢慢拥有比较完善的读写能力。
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教义在传播,种植的技术在改进。而随着殷怜对于流浪者的收留,先贤之都周围今年的农林面积也再次在增大。增大的面积虽然比较有限,但是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只要再过几年先贤之都的粮食就会越来越充足,根本无需再从商人手中购买,反而说不定可以对外出售。
在产出的粮食真正有所剩余之前,先贤之都还是要对外收购粮食的。
殷怜雇佣工人把土豆和果粉制作成各种米粉和粉条,然后储藏起来或者与人交易。这个世界没有冷库,但是却有魔法和储物装备。合理使用这方面的优势之后,殷怜基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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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沙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这样一幅场景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野神的神庙之中,而不是出现在万众敬仰的圣城。
而这一点让他觉得痛苦。
殷怜虽然与信徒说话,其实也仍旧在观察曼沙的表情,然后看到他露出挣扎的神态,不由弯起了嘴角。
她跟圣城并没有仇,跟曼沙也没有。但是她讨厌圣城,讨厌任何人以正义的名义来试图杀害自己。
她已经查过曼沙的资料——这个男人是个相当虔诚的信徒,多虔诚她不知道,反正知道他名字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虔诚者。
但是这个虔诚者也是一个刽子手,他杀过许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不知道这其中有无辜者吗
……未必。
但是人如果想闭上眼睛不看不听的时候,是没有人能强迫他睁开的。
殷怜偏偏要挑战这种不可能——她把人们的怨毒和咒怨强制性地塞入曼沙的耳中,让他每天听着诅咒过活。她就要他和他的家人遭遇那些曾经被他杀害过的人同样的遭遇,被自己信仰的教会所迫害……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道理。
这个时候先贤之都的大小事情也差不多已经进入了轨道,只有曼沙的事情也不算彻底处理妥当,殷怜却不耐烦为这点小事继续耗费时间。她把事情交托给了戴尔,对他说道:“不要对他抱有任何同情,会杀害孩子的只有伪信者,没有神明会鼓励信徒去杀害婴孩……你记住了。”
戴尔听了,愣了一愣,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对殷怜的话一向言听计从,奉为圭臬。
其实做到这一步基本上已经达成了殷怜的目的——只要曼沙家人的死讯传到他耳中,那么曼沙只要没有无耻到一定程度,是绝对不可能再为教会效力的。殷怜并不想用这位前骑士团团长,她对这种虚伪的人没有兴趣。
在满是利欲熏心的教会里存在的虔诚的刽子手别开玩笑了,殷怜不相信这个。
但是无论殷怜相信不相信,曼沙都还依旧每日进行着祈祷。
在殷怜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位被殷怜认为伪信者的其实无比虔诚地祈祷着,问他心中的神明:“……请您告诉我,她到底是魔女,还是神使”
然后他翻开了眼前的占卜卡。
卡上是正位的天使。
他的神明告诉他,那是一位真正的神使。
曼沙足足占卜了三次,但是每一次他得到的都是相似的结果。
两次天使一次圣谕,曼沙三次占卜的牌面都告诉他,那个少女是真正的神使。
曼沙这一晚直到天明之前不久才睡去,难得地没有梦见以前杀人时候的场景,而是梦见了一座奇怪的,长满草木的神殿。
神殿之中,一个女人对他慈祥而笑。
第二天的时候,殷怜对黑贤者说道:“我要回神殿了。”
黑贤者已经对她这个借口习以为常,随口应道:“哦。要去多久”
殷怜便说道:“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等到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看看的。”
黑贤者便问道:“什么是需要的时候”
“比如秋收,或者战争……”殷怜回答道,“也许隔两天就能回来瞅两眼。”反正她穿越起来很简单,“但是更多时候还是得回去陪伴女士。”以及上学。
黑贤者想了想,虽然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最后还是应允了殷怜的做法。
他甚至询问殷怜:“丰饶女士的神殿是怎么样的”
殷怜想了想,还是编个了听上去比较像模像样的说法:“……到处都是花草,几乎都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晚上睡着睡着,就会被花草包围……拿女士没有办法呢。”
黑贤者听了,有点意外,却又觉得有点有趣。挥挥手让殷怜走了。
这回殷怜是回到神庙才消失的。
她尽量确保下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原本的地点。
在马蒂尔蹲了那么久时间,殷怜作为一个成年人虽然不觉得太想家,但是看到自家家人的时候难免也有点激动。她偷偷叫了殷长宁过来,给他塞了一个空间装备。
这个空间装备不如殷怜的大,也不如她的功能繁多,黑贤者的收藏自然是不同寻常的。殷怜自己能弄到的就比较次了,花费了大量的金币,等了一个多月,最后拿到手的这个,也就是个有点基本储物和防护作用的普通道具。
不过虽然说是普通道具,作为订制品的一大好处就是殷怜可以自己决定外形和式样。殷长宁脖子上已经挂着殷淮定制的多功能智能怀表了,殷怜就选择了给怀表加个配件,最后弄出来的就是装饰性的挂扣。
怀表本来就有点重量,殷怜弄来的挂扣看似体积不大,却颇有分量。殷长宁给装上之后,觉得自己的脖子都沉甸甸了几分。
但是这点沉甸甸却没有压下一点点第一次见识到空间设备的兴奋感。殷长宁就算天性老成,毕竟也还只是个少年人。
他拿着空间装备玩得不亦乐乎,还往里面装了很多东西。
……全是些没用的东西。
殷怜坐在殷长宁的床上,晃着腿看他装东西。
乱七八糟的书籍,碟片,掌机……各种模型,制作模型的工具,以及乱七八糟的涂色工具……
两人在房间里一个玩一个看,正开心呢,就听到了有人试图开门的声音。
发现门锁着,外面试图开门的人就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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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怜还记得《冰语者》原来的人设和故事背景。
它原来的人设是这样的:一个寂寞的宅男爱上了自己的游戏角色,后来穿越到了异世界。他为了帮助女冰法而改变了自我,并且收获了友情和爱情。最后有两个结局,一个是回到现代,一个是留在异世界。
不论是哪个,反正原本的设定之中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主角,剧情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细节上倒是有不少感人之处,但终究也脱不出穿越的套路。
但是这一次的时候,剧情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
故事的主角变成了两个人物二选一。一开场,殷怜就面对着人物选择——画面上出现了两个年龄相仿,穿着学生校服的少年少女。
看习惯了日式校服,看到两个身穿中式校服的主角,殷怜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但是其实虽然穿着中式校服,游戏组却把人物设计得很美。宽大的外套遮掩不住美好的身段,甚至因为不常出现的熟悉感和衣服被风吹动时候的逼真质感,而显出一种亲切又新鲜的美感。
奔跑的时候,女孩子的长马尾在风中飞扬,男孩的大长腿散发出满满青春的诱惑,随着脚步和音乐仿佛一步一步践踏在观众的心上,带着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强烈节奏感。
……不过那背景歌曲却隐隐带了点悲伤的感觉。
殷怜很快就知道了这点悲伤到底是从何而来。
选择人物等细节之后,就进入了具体的剧情。故事一开始,是兄妹俩一起去上学的场景,路过学校门口的小店时,妹妹要对面的店里买糖炒栗子,哥哥则在路边等店主给装早餐,结果妹妹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哥哥为了推开一个和她一样发型一样头饰的女孩,被卡车撞了个正着。
葬礼几年之后,女孩在街上看到一章游戏海报,上面的男主角眉眼之中很像她的哥哥,她就花费零花钱买了回来。
然后在打开游戏的一瞬间,她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殷怜突然很想知道男性角色方面的剧情线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问殷长生:“为什么是哥哥妹妹的设定”
在原来的游戏里,并不是这样的设定。
殷长生说道:“因为文案大姐只有男主角她觉得不开心,但是因为恋爱线也算是游戏的卖点之一,要是设定成双主角就很像官配了,其他人又觉得没意思。我就建议他们设定成兄妹。”
“这世界上又不只有谈恋爱这么一件事。”
啊……殷怜想,因为你上辈子和这辈子都跟没长熟似的,整个一标准妹控。
虽然心里这样吐槽,殷怜嘴角却勾了起来。
“而且,”殷长生的话却并没有说完,而是继续说道,“小怜你也很喜欢玩游戏吧我在想要是只有男角色对你来说多不公平啊,这样女生玩起来不是很不爽吗所以还是可以选角色性别更好一点。”
殷怜听他这样说,倒是愣了一下。
首先必须得说,殷怜本人并不是个女权主义者。
在殷怜看来,女权是什么这世界上所有的权利应该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的权利,一种别人的权利。而所有非个体的平权活动,都是为别人的权利而进行的斗争。
因为不管怎么说,一个人为自己而争取权利,永远比为一个群体争取权利来得简单许多。
就算想出人头地当个女总统,很多时候也比想要男女平等简单得太多了。一个地位低下的人想出头,也许也会遭受不小的阻力,但是比起为一群地位低下的人争取权利,那压力相形之下就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了。
任何一个出身低下的人,他们的人生之中是不存在平权这样的概念的。如果想要改变命运,那就努力地往上爬,这才是改变人生的正确方法。
那么又为什么会有平权这种活动呢
其实说白了,平权这个概念本身就是一群已经拥有权利的人对于不曾拥有权利的群体的同情和反思。“我曾经被歧视,后来拥有了地位,我看着那些如同我过往的人,我想要拉他们一把”,又或者“我作为一个自强自立的新一代,觉得我的母亲难以理解。她的人生在我看来那么痛苦,所以我想改变和我母亲一样的其他人的人生,让这种悲剧不再发生”。
而被他们同情或者反思的那些人,他们是不会对这个主体产生太大的想法的。因为不甘心的人正用尽力气在往上爬,根本无心他顾;而已经被那扭曲的现实所折服的人则心安理得地被歧视着,甚至还会阻止其它人爬出泥潭。
为他人的权利而战斗从来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殷怜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她脑子抽了才会去给别人争取权利。这世上分两种强者,一种对弱者不屑一顾,一种对弱者心存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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