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0昆仑小仙0
萧砚飒然道:“柏炎如今在禁军十六卫任职,掌管一支飞骑,官拜昭武校尉,你说厉不厉害”
“哦”南怀珂起了兴趣。
大多数情况下,家庭资源给予方面多会倾向嫡子,但对于庶子也不会太过苛待。毕竟庶子相较于庶女有天然的优势,那就是入仕。只要是个人才,一样可以立下功名光耀门楣。
只是柏家不同,庶子的生存条件更为恶劣,顺天侯好女色,故而儿女又多,这些庶出子女不得不争破头皮分食资源。
柏炎能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挣得校尉之职,可见有多出色。
联想到那日柏乔分别对两位弟弟的态度,一个亲近关心,一个就嫌弃鄙视,南怀珂心里明白了一些。
有这样一位入流的弟弟,难怪这位千尊万贵的小侯爷待他不同其他几位庶出弟弟那般轻视。
萧砚道:“大家都说这柏炎是条会咬人的狗,终日威风凛凛护食,其他几个弟弟只能捡他吃下的残羹剩饭。他有今天不是偶然,都是他自己拿命拼回来的。”
“他有军功在身”
“那是自然,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柏炎的三次军功全是小侯爷替他请来的。”
南怀珂闻言,略微有些吃惊。
柏乔会主动为柏炎请功,可见他对这位庶弟的好并不建立在对方功成名就的基础上,可是看柏乔对三弟柏襄的态度,实在想象不到他会这样善待同样庶出的二弟柏炎。
萧砚见她面露讶异之色,不禁笑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不过这一家子都很古怪,谁又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她点点头,望着柏炎被带走的背影说:“可惜这他要倒霉了,只是禁军中混入刺客并不是他一人的错,怎么单就抓他呢”
萧砚轻声答:“并不是父皇要为难他,我听说……是顺天侯要拿他去主动请罪。顺天侯担心父皇秋后算账终会连累他自己,因此趁父皇今日心情转好,拿了这儿子出去顶罪。”
真是精明而狠心。
南怀珂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可怜天下父母心,这顺天侯想不到个例外,竟一点也不顾惜孩儿的性命,一味视若草芥。
见柏炎走远,萧砚问:“我听说你明天就要回京城了”
南怀珂的风寒始终不好,每常到了夜里就起低热,猎苑夜里寒冷不利于养病,崇礼又受了惊吓,回到营地也大病一场。因此岐国公拨了一批人,明日就先护送南怀珂回京。
“是。”
“那你路上多保重,我回去就去看你。”萧砚万般不舍,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才说:“日暮西山,起风了,你早些回去休息,记得喝药,哦对了——”
他召过知夏,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她,又对南怀珂说:“我知道药苦,这是甘草蜜饯,这的特产。你一口气喝了药将这含在嘴里,解苦味的。”随后一扬手召回那两个抬轿的小厮嘱咐:“走稳一些,不要颠了你家小姐。”
撵轿抬起,南怀珂知道萧砚还在背后目送,她偏偏不再回头只作不知。萧砚这样细心体贴,世上哪个女子能不动容,可是她却觉得为难。
知夏深知自家小姐的态度,因而小声问:“小姐,这蜜饯……”她尤记得当初睿王送的那几颗价值不菲的香丸,小姐看都没看就给扔了。
南怀珂接过纸包打开,拣了一颗放入嘴中,连日来病得几乎麻木的舌头尝到了一丝美味,咸甜的味道解了酒席上鱼肉的油腻,好吃极了。她重新包好芦苇纸,轻轻叹了口气:“既然王爷一片好意,那就留下吧。”
第244章 西北之变
早前萧凌说过晚上要莺娘伺候,她也无事,所以早早来到帐中等候散宴,不想却在这里听到一番惊世骇俗的对话。
萧凌惯常那张俊脸此时横眉怒目,莺娘畏惧,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发抖道:“殿下恕罪,妾身失仪。”
萧凌斜了邓通一眼,邓通连忙走到门口掀起门帘看了看——左右无人。萧凌这才提着剑走过去:“怕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人。”
“殿、殿下……”莺娘吓得脸色发白,牙床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萧凌看了看手中的剑,往旁一抛,扶着莺娘起身说:“好了,不怕了。”言毕又将她搂入怀中,拇指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一并那颗朱砂点缀的泪痣也被抹去。
莺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刻,萧凌双手就攀上了她的头颅:“是你写信告诉南怀珂黄红玉的所在,本王不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莺娘大惊刚要求饶,只听“嘎啦”一声脆响,头颅就被整个转到背面,一双妙目还保持着临死前惊骇的样子。
萧凌一松手,那柔软婀娜的身子便失去生气颓然倒在地上,他拾起一旁的剑收回剑鞘。
他当然不会用剑,血弄脏了帐篷可不好清理;他当然也不会觉得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在旁人眼中是珍宝,在他这里却只是一具廉价的替身。
他瞥了眼邓通:“着人晚间把尸体拖出去,扔得远远的。”
他一早就查到是莺娘出卖了自己,留她到现在不过是因为她和那人相似的容貌,多亏今天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下定决心,否则只怕以后还要添乱。
莺娘方才藏身的地方落着一柄团扇,萧凌拾起默默看一会儿,突然脸色微变,想到一件可疑的事情。
窥探他的行动又将关键证人王赤策反,如今的萧砚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做到这件事。他自己多年筹谋,很多手段自然手到擒来,可是萧砚不可能得心应手,必然是有人在这其中帮了他一把。
这个人是谁是一个人,还是一股势力
无论哪个答案都将是令人头疼不安的,他不知道对方和什么人结盟了。更糟糕的是现在八弟春风得意刚刚封了王,财力物力已不可同日而语,殷勤巴结的自然大有人在。
那么南怀珂呢
萧凌站在帐篷内的火盆旁,举着扇子出神思考,南怀珂究竟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会是因为她和萧砚的联系,从而让整个国公府加入了八弟的阵营吗
透过团扇,他仿佛看见那名红裙雪肌的女子绰约多姿,闭上眼,那双似夺人心魄的凤目还在眼前。
“可恶!”
手上一甩,扇子掉入火盆中“噌”得引出一簇火焰,火焰映在眼中,却衬得他更加阴沉。
皇帝没想到顺天侯会拉着儿子来请罪,他这样主动,皇帝自然不会真的发落。刚刚才申斥几句,方敦举着一个托盘进来:“皇上,京城送来的加急密报。”
皇帝展开纸卷看了,面上闪过一丝惊骇:“去把右相、大都督和几位将军找来,快去,快去!”
云海茫茫,变幻多姿,远在另一处边关,风云亦正变换莫测……
猎苑的清晨,天际相连的草原四处弥漫着缥缈的晨雾,小牟和小蝉已经将行李悉数送上马车。令南怀珂倍感安慰的是,鲍如白一早来看了她一趟。知道她要走,那个天真的女孩终于忍不住来探望了她。
此刻南怀珂穿戴完毕,小牟已经趴在地上等着背她出去。
这事本该是隋晓做的,无奈她这几日因为郝晓东的事情总是精神恍惚,南怀珂理解她的心思,因而也很少差她做事。
南怀珂正要趴上小牟的背,隋晓赶过来支开小牟说:“你去外头看看帮着照顾少爷,小姐千金贵体,这边还是我来吧。”
“隋晓,你去车上等着吧。”
“小姐这是信不过我吗无论什么时候,伺候小姐才是我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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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老谋深算
南怀珂得到了她意料之中却又让她失望至极的答案,潘家的镇军大将军又被调去了西北,皇帝的秘使已连夜带着圣旨入京。
抑制不住的失望如潮水般袭来,心和肝都在发颤,她开始猛烈剧咳,只觉得肺里快要炸开。
萧砚急道:“知夏,快倒茶。”
知夏手忙搅乱打开来皮囊送到她嘴边,她大口大口饮下茶水,又咳几声才逐渐恢复气息,此刻,心里只有四个字——功败垂成!
“知道了,你去跟上哥哥罢,好好跟随他左右。”
“是。”穆白欠了欠身打马疾驰离开。
萧砚骑在马上认真看着她,朝霞在她精致的侧颜上染上一层如幻的光晕,然而她眸中疲惫,态生两靥之愁,无端端令人心疼不舍。
那回架空潘家的事他就陪在她的身边,她是把自己豁出去了当做诱饵才促成此事,现在一夜之间风云突变,他当然理解她的灰心。他关切说:“事已至此多思无意,暂且养好身体要紧。”
南怀珂无精打采根本不想说话,默然点点头放下帘子,萧砚打马回到队伍前头下令开拔,车轮滚起。车厢内,知夏扶着自家小姐担忧不已。
从去年秋天起小姐的风寒断断续续就没好利索过,每回都是刚好了就又病了,眼见小姐越来越畏寒,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得了。
说来说去还是怪二太太,若不是她那回使了那么阴毒的法子,小姐也不至于亏了身子。
“小姐别想那些烦心事了,还是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朝政的事也不是咱们这些人可以干预的,一切有老爷在呢。”
话虽是这么说,南怀珂却不能什么都不做,她若是真什么都不做,此刻只怕就要被牺牲准备嫁去渤海了。
“知夏,你说皇上他是不是……”她的声音很轻很弱。
“小姐说什么”
“皇上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
她早该想到的,皇帝虽然暂时架空了潘家在西北的兵权,但是并没有完全摧毁潘家。北安伯一家镇守西北多年,威震边陲,一旦将镇军大将军召回京城,戎狄很有可能突然发难。
皇帝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南潘两家的矛盾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为的就是试试看如果没有北安伯府,究竟会对西北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次行猎皇帝将他们留在京城并不为了别的,只为了以防万一,这万一就是西北戎狄。
现在皇帝试出来了,西北不能没有潘家,经历这次的边乱,潘家军功显赫,北安伯在朝中的声望只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可惜啊可惜,想要扳倒潘家看来必须使出更加雷霆的手段。
南怀珂反复呼吸几次,情绪逐渐平稳。往好的方面想,上一回的事情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确认了一件事,皇帝是有心收拾潘家的,但是后路还没有铺平。
皇帝到底是皇帝,别看他年老多病,其实那双深邃的眼睛早将精明沉在眼底。他无时无刻不在窥探这天下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无一不精心安排,连她也成了那半老皇帝的一颗棋子。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萧凌、萧砚甚至萧弥,扮傻做戏算计筹谋,皇帝的这些儿子和他如出一辙。
车队一路疾驰,只在中途短暂休息做过一次补给。
南怀珂一直在发低烧,更兼潘家的事情挫了她的心情,因而几乎昏昏沉沉睡了一路。直到中间唯一一次补给,知夏替她掀了帘子,她才靠在门边透了一会儿气。
萧砚见她醒了,问她
第246章 心中之苦
随同行猎的二小姐和小少爷突然回京,这让留在国公府里的人都觉得非常意外,三太太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进了院子见翠浓等人跑进跑出在收拾行李,唯独南怀珂的屋子静悄悄的,行李都堆在厅里不曾动过。
正巧知夏从内室出来,三太太抓了她问:“东西怎么也不摆起来,堆在这仔细进进出出不方便。”
知夏正要吩咐厨房去熬药,听了这话连忙解释是因为小姐病了,颠簸一路回来要先休息,是而东西就先搁着,免得下人们进进出出扰她清净。
三太太又问如何病了,知夏便将刺客那桩事情说与她听。三太太听了惊骇,忙问崇礼如何。
赶巧翠浓从旁边路过听了就说:“小少爷受惊不小,夜里总做噩梦,到现在都病焉焉的不多话。知夏,小时候听我娘说珍珠粉压惊,要不一会儿去外头称一些来给少爷用吧。”
知夏点头:“说的是了,一会儿让小张去。”
三太太道:“不忙,府里有。燕儿,你带翠浓去库房支珍珠粉,要多少看着尽管拿就是。再弄点甘草和小麦,熬一锅弄弄的甘麦大枣汤,这也有压惊的效果。”
翠浓谢过跟着燕儿去了,三太太对知夏说:“翠浓真是心细,我瞧着她来了一年,做人做事很是妥帖,人又漂亮,言行举止也比底下那些人要大方得体,到底是皇太后宫里调教出来的。”
知夏想到翠浓的身世,本来出身世家现在沦为婢子也着实可怜,不禁叹了口气说:“她是心细,言行又很妥帖,王妈妈年纪大了,多亏有她和小牟照顾崇礼。”
三太太点点头,想说让南怀珂先休息,当下准备回去,就听得里屋南怀珂问:“知夏,是谁来了”
知夏连忙回身进去禀告,南怀珂正将睡未睡,听着外头说话的声音就更无睡意,想着三太太府中内务繁忙,既然已经抽空来了也不欲让她落空,因而坐起身让请进来。
知夏引了三太太进屋,再沏了两杯茶就去外头忙活了。
三太太坐到床边,手背贴了贴南怀珂的额头忧心道:“这半年病就没好全过,你可千万要养好身子,这病要是进了肺里就糟了。”她想了想又嘱咐另一个丫鬟,让去库房取了冬虫夏草、燕窝等等送来。
南怀珂轻轻咳嗽一声说:“三婶费心了。”
“费什么心,我能做得也就这些,病在你身上还是苦了你。只是你这腿——”
南怀珂浅笑:“三婶放心,王太医医术高明。”
三太太不晓得她的腿是装病,只忧心好好一个女孩万一成了瘸子,将来一辈子可就完了。正愁眉苦脸,外头燕儿匆忙进来,神色慌张附到她耳畔小声说了几句。
三太太脸色当时就变了,小声嘱咐:“先把人拿了。”燕儿正要去办,她却又喊燕儿等一等,当下面上有些犯难。
南怀珂问:“三婶,出了什么事”
本来是件丑事,三太太不知该不该张扬,可想到南怀珂一贯聪颖机灵又很懂事,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也好。
“二房媳妇的丫鬟往那个姨娘汤羹里放东西被抓了。”
“那个姨娘”指的就是黄红玉,三太太是瞧不上她的,这倒不是她的错,像她这样的出身看不上下九流的戏子,这是从小的生长环境塑造而成。好在她心地宽厚,从来也不曾苛刻过黄红玉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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