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0昆仑小仙0
“尖牙利嘴……你再好好想一想。”柏炎的手略微动了动,那银簪搅着伤口逼得她几乎惨叫出来。南怀珂痛得浑身都在颤抖,但是四肢软绵绵得没有一点力气可以反抗。
嘴唇咬破了皮,她尝着血腥反问:“你这样难道是为司徒灵”
“是。”
她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
“司徒灵在兵营受了这么多年苦你不去救她,现在她死了你倒要为她报仇,我该说你伪善还是什么二爷这么做是为了祭奠司徒灵,还是祭奠自己那些年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
“你若不将她带来,至少她现在还不会死。”
“她生不如死,你没想过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不想柏炎听到这里更加愤怒,指节握得卡啦卡啦响、手背上青筋暴起,攒紧银簪就要猛扎下去。忽然一声敲门声不合时宜地传来,知夏道:“小姐,人带来了。”言毕就推开了门。
南怀珂担忧至极,刚想喊她不要进来,柏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使她不能发声。
可怜知夏对危险毫无知觉,往内室走来一些,不过离开片刻的功夫,此时竟见里头有一个湿漉漉的男人掐着小姐的脖子!
她慌得低叫一声,手中的东西也打翻在地,刚要往外跑去喊人,柏炎已经闪到她的面前挡住去路。
“柏炎,不要伤及无辜!”南怀珂急得大喊一声,可恨身上软绵绵一步也移动不了。
柏炎哪里能听,手中的簪子已经举起,直直就是向着知夏的脖颈。知夏吓得四肢都僵住了,逃也不是、躲也不是,只看着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呆若木鸡。
“住手!”又是一声细弱的阻止从门口传来。
柏炎却愣住了,手中停了动作,
第325章 回不去了
司徒灵坐在角落里,半晌冷漠地说:“这里没有什么阿灵,炎二爷这样亲切,民女承受不起。”
“是他们,是我爹和大哥骗了我,为了拆散我们他们编出了最恶毒的谎话。我以为你……”
“怪别人做什么,你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我在你眼里始终只是一个穷苦猎户的女儿,说我是细作,你觉得理由非常充沛。柏炎,你和其他柏家人一样,打从心底瞧不起我。”
柏炎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是了,自始至终他也充当了迫害她的角色,本来他该是她最后的依靠和支柱,在她受到诬陷和伤害的时候他应该挺身而出。
可是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大哥,和他们站在一起唾骂她的不贞和邪恶,眼看她陷入悲怆和泥潭却不肯伸手啦她一把,反而从中观赏获得报复的快意。他的所作所为也成为了加重她不幸的砝码,他是有罪的。
他对着那片黑暗道:“阿灵,我错了。”
“不要叫我阿灵,你不配。”幽暗的角落里传来司徒灵淡然却刻骨的声音。
“阿灵,原谅我,和我走。”
“走,走去哪里”
柏炎一愣,颓然摇头。他想重新开始,可是并不知道重新的起点在哪里。和司徒灵,他们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太久,那曾经的喜欢泯灭太久,如今相见,痛快大于重逢的喜悦。
“只要我们在一起,都会好起来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可笑,多少人见到过我。带我回去,你怎么面对顺天侯离开这里,你舍得放弃千辛万苦打拼下来的一切”
“顺天侯……他不是麻烦。”柏炎的手渐握成拳,母亲,爱人……想到那个老匹夫毁了他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切,他就恨得咬牙切齿。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淌,他压抑着痛苦和畸形的亢奋说:“他已经死了,我杀了他。”
窗外有一道闪电切开墨色的天幕。
司徒灵睁大了眼睛,看着被闪电映衬成发亮发白的他的脸,吃惊地说:“柏炎,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我能早点这么做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司徒灵这才确信他没有在说疯话,可是他因此杀了自己的父亲!就像长夜的黑暗没有尽头,这消息不过是在坎坷的痛苦中的一点快慰。她隐去眼角的泪道:“你说的话,我就当从来也没有听过……你走吧,请你离开。”
“你……”
“我不会和你离开。”
“是因为睿王妃是不是,我便知道是这个女人!”刚才那么好的时机,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个女人。这样想着,他转身就要往回去。
“站住!”司徒灵急得拔高嗓门:“不许你为难睿亲王夫妇!”
“你为什么替他们说话”
“是他们将我从牢里偷换了出来,是他们救了我。你要是伤害他们就是伤害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难道现在你就能原谅我吗!”
司徒灵别过头去,以漠视表示她的坚决。
“阿灵,让我补偿你。”
司徒灵沉默着,半晌摩挲着点亮一盏微弱的烛灯,随后走上前来拉着他湿透的衣服靠近她,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唇轻轻点了一点他的唇。
多年积聚的心酸在二人唇齿间流连。
空气都凝滞了,柏炎愣了半响才问:“阿灵,你做什么”
司徒灵没有回答,解开自己衣服的绦带,随后又解下抹胸,最终一丝不挂站在他的面前。
柏炎连眼都不敢眨,目光在她光滑细嫩的肌肤上闪躲着、炙热着。视线从她的胸前慢慢往下移动,最终落在细嫩肌肤表面的伤疤上。
这一道疤他是知道的,听说那时在西北军营她试图逃走,官兵抓她的时候刺
第326章 报丧入殓
大雨下到翌日早上才渐渐收住,湿漉漉的世界里带着一种的味道,麻雀却叽叽喳喳闹个没完。
南怀珂去看了司徒灵,经过昨夜的突然相逢,以为她的情绪波动一定会很大,想不到她却异常平静,静静叙述了柏炎求她原谅的经过,随后再不发话。
她的眼睛也没有红肿,显然并没有哭,南怀珂几乎都要糊涂了,这和那个在狱所里痛哭流涕求自己去救柏炎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你不打算和他走”
司徒灵摇摇头,清冷的眼睛盯着窗沿上往下淌的雨水,声音缥缈地像从远方传来:“他不信我,我此生都不能原谅他。”
伤害很容易造成,修复却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
那些无法言说的爱,难以释怀的恨,不可弥补的痛,都藏匿在司徒灵那双清澈纯洁的明眸中。
只是一件容器,无论一个木匣被如何剐蹭都不能玷污到容器内的东西。
“那好,你自己看着办。你若不愿意和他去,我还是会按照约定安置好你的,过几日就出发。”
南怀珂尊重她、也尊重她的决定。离开往回走,正巧遇上来看望她的萧砚,问起昨晚过得如何,萧砚怪笑一声说:“怪了,柏炎拖着不让我去休息,自己又不说话,一坛子酒接一坛子的喝个没完,喝完倒头就睡。这会儿日上三竿了还没起来,我已经打发了人往侯府去通报,叫他们喊两个人回来接他回去。你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
“吃过了吗”
“还没。”
“让他们摆饭,咱们一起吃。”
“王爷今日不忙”
“再忙陪你吃顿饭的时间总有的。吃完饭咱们去看月姬如何”他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在笑,笑容里有春风般的暖意。
“月姬早上来请过安了。”
“她怎么来了”
“自从出月子,她哪一天也没懈怠过这些礼数。”真是个得体懂事的人,因怕府里的人非议王妃肚子没有动静,月姬哪一天都不敢怠慢,唯恐让人以为自己恃子而骄。
“那也无妨,我还得看看岚儿和清儿,做叔叔的得多关心关心他们。”
“王爷。”她倒比他紧张,这话让人听见可不了得,他们永远要谨记,自己才是这对孩子的父亲和母亲。
饭摆上来,照例都是她爱吃的东西,萧砚不要人布菜,两个人一边自己吃着小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十足的烟火气息。
饭毕散着步往月姬那去,到了半路回事处来报说是顺天侯府来接人了。
萧砚敷衍说:“把人带去炎二爷那里,他要是醒了就送回去。”
回事的答:“王爷,顺天侯府不是派的小厮来的……而是小侯爷亲自来了。”
柏乔不过是带醉酒的弟弟回去,随便找几个人抬进轿子的功夫,这未免也太隆重了。
事情很不对劲,联想到昨夜柏炎突然杀入王府,背后恐怕还有更复杂的原因,南怀珂提醒:“既然小侯爷都亲自来了,王爷出去迎迎罢。”
“好。”
柏乔被请在前厅喝茶,茶来了他却没有碰触。他依稀记得昨晚对柏炎说了万不该说的许多话,未此正惴惴不安。
萧砚到后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又着人去瞧柏炎的情况。来人回说炎二爷醒了,眼下正在洗漱。这二人便等着,萧砚留心看他的神色几近惨白,大拇指不安分地扣压着食指,像在竭尽全力忍耐慌乱。
又过一会门口响起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柏炎扶着额踢里踏拉跨进来,柏乔“噌”一下就站了起来,挤弄着五官刚要说什么,突然想起萧砚还在,忙做怪罪状说:“你不回家也不说一声,弟妹都急坏了。”
“喝多了酒,忘了。”他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整整衣带歪歪扭扭摊进椅子里。
“你在王府喝了一夜的酒”
“喝到快天亮,后来就不记得了。”
柏乔听了看向萧砚,似有求证的意思。萧砚心下一沉,柏炎这分明是要自己替他做个彻夜不归的证明。
第327章 劝卿莫饮
安排完这些,柏乔拉着柏炎进了书房,关上门他便立刻问:“你昨晚见了我后又去了哪里”
“去了睿亲王府。”
“不可能!是不是你……”他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他不敢这么想,也不敢这么说。
柏炎抬眼道:“你该不是怀疑我杀了父亲小侯爷……你在外头确实风光无限,在这个家,这小半辈子却活得太窝囊了些。既是这么想的,有什么不敢说出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想问便问。”
“那么……是不是你”
“惊世骇俗。”
“你只说是不是你!”
“不是。”
“二弟,你看着大哥的眼睛回答。昨晚那些话,你是不是恨透了父亲和我,杀了父亲,下一个就是我了。”
“于国,柏旷是陛下的宠臣,我不敢;于家,他是我的父亲,我不会;于私……你算不得我的大哥。”
“真不是你”柏乔死死瞪着他。
柏炎神态自若答:“不是我。”
“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柏炎冷笑,侧耳听着远处的哭喊声说:“刚才那些人里面有多少是没有流下泪的,你应该分辨的出,自己的家人都尚且如此,何况外人。父亲去年逼死了那个收藏茶壶的秀才,保不齐是他的家人来寻仇。不是秀才家还有其他人家,想他死的人大概满京城都是。”
“秀才的家人没有这样好的身手。”
“那还不许别人雇一两个亡命徒了你不放心就去查,不必在这里和我饶舌。我这条命差点死在战场上,你给我报了军功;司徒灵离开的时候我几乎要死,却也挺过来了;之前又差点死在牢里,睿王妃替我做了证;烂命一条,折腾得也够了。”
柏乔抬头叹了口气:“你出去罢。”看着对方往外走,他突然又说:“司徒灵的死真的是个意外,我不想让她死的。”
柏炎背对着他,缄默一阵问:“如果她没有被烧死在狱所,但是同样的,父亲要你在她出了京城的时候了结她,你会不会按他的话去做”
这大约是柏炎出于内心深处对这位大哥的好感,最后给出的机会。
柏乔不是很明白这一点,他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处理掉司徒灵永绝后患,这是客观来讲应该做出的选择。他答:“我会的。”但是回答之后他意识到了不妥,司徒灵和父亲都死了,只要说一个讨好柏炎的回答就行,他不用这样实在的。
“不,我不会,我会让她回西北。”他这样纠正自己的回答,但还是明白了不妥。明知司徒灵无辜还眼睁睁看着她回去受罪,这是更大的错误。
他抛给自己的,是一个两头都不讨好的问题。
柏炎毫不犹豫地走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关门回声,终于掐断了兄弟之间的信任和多年情义。
顺天侯的丧礼体面而隆重,皇帝特下圣旨,朝中王公以下皆许祭吊。只是王公之上,瑚亲王陈峰特地从外地赶回来特地上了趟侯府祭奠。
他会上门凭吊无外乎是因为柏文燕对他有恩,不知道对于顺天侯的死,柏文燕是不是会很伤心,这才是他登门的理由。
到了灵堂表达过心意,除了哭得声嘶力竭的柏文晴,他并没有看见柏文燕的身影。
柏文晴的痛哭也是情有可原,顺天侯一死她要等三年才能出嫁,到那时已二十岁,是实实在在的“老姑娘”了。和潘家的议婚被顺天侯的丧事一耽误,也不知到时候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陈峰出了灵堂门抓住路过的一个小厮问:“你们大小姐呢”
“回王爷,大小姐在后头的抱厦歇息。”
原来作为嫡长女,柏文燕已经在灵堂跪了两天,
第328章 当街拦马
司徒灵离开京城的那一日,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南怀珂带着知夏送她离开,到了城外一处歇脚的凉亭下了车,接过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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