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0昆仑小仙0
“我让王妈妈去办的,她平日闲得很,又擅长这些琐碎的事情。”
她听闻,默然不语。
知夏试探问:“小姐真的要走王爷不好吗我上次明明看见你们……”她不敢说下去。南怀珂最近一次说要走是上个月的事情,可是半个月前她明明发现小姐和王爷是有感情的。所以她特别问一句,想看看她是不是改变了心意。
南怀珂没有回答,咬着嘴唇一路逶迤回到上屋。水仙过来添了茶,收拾一番复又出去,南怀珂始终缄默,不知道如何正视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
她绝对不讨厌他,也确实欢喜见到他,更不再抗拒他的接近。
可是她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拥有像父亲母亲一样忠贞的感情。
萧砚很喜欢她,这个她现在已经明确了,然而这份喜欢能持续多久像司徒灵那样可以用性命去保护对方,还是像皇帝那种,得到不过一阵也就倦了。
她要的很简单也很复杂,希望即使不用回头,也能安心的知道他永远坚定地站在背后支持自己。遗憾的地方最在于,她自己却不肯率先去做那个等待和支持的人。
也许她的确是疑心病重,重到不肯先付出一些。心中有小小的恼恨,生气于自己的这种自私,却没有想到和潘世谦那场痛苦的婚姻正是导致她这种性格的罪魁祸首。
“小姐”知夏见她发愣,轻轻唤了一句,见她没有回应,只好叹了口气往外走。
“知夏。”
“嗯”
“要不……庄子先别卖了。”
知夏很意外,继而高兴起来,连声应着就退了下去。
死前当了一日的一品诰命镇国夫人,潘老夫人由此攀上了寻常门阀贵族女子永生不能启及的荣耀高度。
与此相匹配的,她的丧礼的确足够奢华,从北安侯府往外去,路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各家祭棚,就连各位亲王也不例外,一一送上各种表示。丧仪焜耀,宾客如云,镇军大将军在得知老母亲暴毙的消息后昼夜马不停蹄赶回京城,一头栽倒在灵堂放声痛哭。
哭归哭,伤心过后还是需要恢复。兄弟几人暂时应付了吊唁的宾客,退回书房商议最近的变动。
“皇上这样厚赏真是叫人心惊,两件事相距如此之近,母亲的死实在令人怀疑。”镇军大将军首先提出质疑。
北安侯却道:“你不晓得当时的情况,母亲口口声声喊着世卿的名字,太医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许是真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母亲出事前可曾碰过什么”
“吃的都是家中准备的食物,我事后派人验过,并没有不妥。”
“那宫里……”
“按入
第352章 战与不战
果真是国玺的印——潘家人凑上前瞧了个真切。
不入宫是不行的,柏炎带的人手个个虎视眈眈,显然随时准备着一旦潘家不从就武力相邀。这样的局面谁都不希望发生,潘家更不会在老母亲的灵堂上惹出麻烦,因此只能暂时妥协,料想上回那事皇帝终究只是疑心,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和把握。
熟料潘家这位尊贵的大将军刚刚入了宫,连皇帝御书房的门都没见着就被柏炎安排的人给拿下了。
直到三司拿着露珠供认他们命令自己监视皇帝和妃嫔、颜妙琴指证他们对玉玺的事情知情不报,以及节度使根本没有叛变的证据丢在他分面前时,他才反应过来回京就是羊入虎口。
北安侯府被监视起来,里面的的人根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潘家上下急得团团转,老太太的棺椁停在厅里叫人越看越瘆得慌,这岂不是要一起陪葬了嘛!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皇帝到底为什么事情扣住他们,因为大将军并不肯认罪,朝廷不便对外宣布太多,皇帝则立即派人往西北去抓相关人等逼问更多的口供。
大将军不在,京城又派了人来抓走一干人等,西北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潘家的心腹之一——盛雄——便按照事先说定的那样向戎狄发出密函。
皇帝的特使还未带着口供回来,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就先来了。彼时太后正捏着一块水果往嘴里塞,听到这个消息惊的手中的东西都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毕竟距离上一次皇帝去猎苑行猎之时戎狄进犯刚刚过去三年,三年两次,这听起来可不太妙。
南怀珂轻飘飘一扬手,宫女立即上来收拾了退下,她起身走到太后身边道:“戎狄一直蠢蠢欲动欲从大齐多捞好处,想是大将军被拿的消息泄露才会如此这般。”见太后不语,她佯装忧心的样子又说:“上回大将军被召回京城时也是如此,多亏将军神勇、智勇双全才解边境之急。这一次居然又这样……”
太后抬头看她一眼欲加蹙紧双眉,心中若有所思,少顷令宫女去问皇帝的情况,要他晚间稍空的时候来一趟。
南怀珂出宫时萧砚也离开御书房不久,因比她早一些,所以正亲自站在内宫门口等她同回。她见到他,心里不禁蓄上温情,脚下也不由自主加快,朝着笑得满眼含情的他而去。他自然而然牵过她的手,二人肩并肩往皇城门口散步而去,不时有过路的宫人弯腰问安。
等到人少了,她才问起他见皇帝的情况。
“是有几千戎狄的骑兵在边关做事欲寇,但依我看还是试探。他们不蠢,犯不着还见不着真章就为潘家大废周章。今时不同往日,上回大将军只是回京述职,这一回可是直接被关了起来,盛雄大惊小怪不就是怕父皇真杀了他的主子。”
“那皇上的意思……是派柏乔去抗敌吗”
“父皇干脆,说要嘉仪和亲。”
“什么!”
“嘉仪前两年是还小,如今可再没推辞的理由了。”
南怀珂抽回手停下脚步一转眸,身后的人全都退的远远的,她压低声音说:“潘家通敌有错在先,皇上不思抗敌牺牲公主其错在后,怎能如此行事上回从渤海那得来的战马都是假的吗有这样的军备难道他还怕了戎狄不成!”
“并不是怕,要打未必打不过,我也知道这仗其实该打。”萧砚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说:“父皇何尝不明白,但自然是有更深一层的顾虑。”
南怀珂顿悟,原来这是个警告,为了警醒其他人,皇帝不是少不得谁或非要依靠谁。他有各种各样的法子来解决各种事情,甚至是边关的险情。
落日的余晖撒在古老皇城恒古不变的角楼金顶上,沉重的大门被推开,有人骑着马飞也似地往里窜。
只有最紧急的事情才能飞骑入城,南怀珂和萧砚让到一边目送他消失在甬道尽头。
这人带来的是一封被截获的秘信,信出自盛雄之手,要给的人在戎狄,只是盛雄决计没有想到信会被人调包。对方复制了信件的内容还复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印章,戎狄得到的是内容相同的假货,被飞骑送来的才是出自潘家亲信的那一份真品。
信的内容南怀珂和萧砚不用猜也知道,是盛雄要戎狄按照密约在潘家有难之时骚扰边关。
信究竟是谁截获并秘密交给顺天侯柏乔的已不得而知,重要的是柏乔在验证了真伪后立即就差人亲自送到皇帝手里。
“
第353章 行刑时分
毕竟是潘家的子弟,潘世谦起先并没有打算招认任何事情,然而他无法预料酷刑的残忍,正如前世他无法对自己和一家子加诸在无辜妻子身上的暴虐感同身受。
当十根手指被竹夹夹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大男人。
还是少一点痛苦比较实际和重要。
他知道的内情的确不算多,但一小段豁口足以撕开一整张布,所有的黑暗和罪行如溃堤的江河涌现在人们面前,又不知谁说起,多年前庙会上的惊马也是出自这一家的手笔。
想起无辜死去的家人、邻里、朋友,还有边境同胞的苦难,人们愤怒和鄙夷这一家子,怒火中烧的百姓甚至冲入了被查封的侯府。
“你们看,有口棺材!”出事后镇国夫人的灵柩还摆在灵堂无人理会。
“他们还用这么好的棺木!呸,砸了!”
暴怒的京城百姓将她的尸身拖出用以泄愤,最后砸了个稀巴烂。
消息被萧砚授意传入牢内,潘家几位老爷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小辈们也唇亡齿寒。北安伯接连几顿都吃不下饭,哀求着要见皇帝,可就是无人理会。
家眷那边哭天抢地,南怀秀嗦在角落里喃喃自语:“吵死了,吵死了。”
这种重复却无甚目的的言语只是为了排解她内心的不安。她姓南不姓潘,她不要陪着他们一起人头落地!
牢里又脏又臭,她已经许久没有洗漱,灰头土脸地拥挤在狭小的牢房里,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几乎让她奔溃。从嚎啕大哭到现在这副麻木的样子,她不知道接下去还能怎么办。
她的夫君不会比她好到哪去。
潘世谦受了刑,一个人躺在牢房的地上有气无力,难得的是竟然有人给他上了药。他天真地想,是不是上头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一家还是很有可能离开这里的。
这样一想他又胆气起来:“这窝头怎么吃,给我弄点好酒好菜,不然出去后饶不了你们!”
狱卒听见响声慢腾腾进来,听清他的话后充满鄙夷地“啐”了一口又走了。
“回来,回来,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他身上带着伤行动不便,见狱卒这样奚落自己如何能不恼恨,却只能歪在角落拍着地用以泄愤,真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就这样趴着,醒着就骂几句,累了就闭上眼,到了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耳边听见钥匙开锁的声音。眼睛睡得黏黏糊糊睁不开,他眯着眼努力去看。
黑暗里几个黑影堵在那,须臾门被打开,这些人鱼贯而入非常训练有素。潘世谦刚要开口,其中就有一个人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几下将他捆了个结实,再接着就将他套进一个麻袋。
这绳结非常讲究,潘世谦想挣扎,浑身上下却一点也动弹不得,这样艰难试过几次他便满头大汗放弃了。再接着就觉得自己被扔进一个箱子抬起来走着,外头很安静,隔着箱子也分辨不清动静,只觉得有些摇摇晃晃,料想自己是被带出了监牢。
是家里人派人来救他了吗
勉强支撑了一会儿,终于抵不过疲惫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年,突然一片刺眼的光线穿来,好不容易适应光线睁开眼,仰面看见几个陌生男子的脸孔。
他不认识这些人,而且这些人长得极其普通,是那种普通到即使在街上面对面经过都不会引起任何感想的人,普通到丢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引人注意和记忆,是最合适经手一些特殊的、不可告人的任务的人。
这些人将被堵着嘴的潘世谦拎出箱子
第354章 再见过去
随着家人们的一颗颗头颅离开身体,潘世谦已经彻底瘫软,那些人却架着他的胳膊撑住他的脑袋迫使他无法躲避目光。
父亲、二伯、三伯……这些他最熟悉的人,顷刻间就成了没有生命的烂肉一坨。
这一批行刑终于结束,那些人关上窗沉默地收拾了一切。他被重新装进箱子里带走,一个人在黑暗中害怕地无声哭泣。
他终于明白这些人不为别的,就是要他亲眼看看亲人们的灭亡。现在呢,他们是不是要把他送回牢里让他等着下一次轮到他自己受刑的时刻
潘世谦想不出谁和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过去因为跋扈的个性他当然是有一些仇人的,但那些人的手眼远没有通天到这个地步。
摇晃停止,箱子又被放了下。他被再次提出来,出乎意料的,目的地居然不是他预想之中的监牢。
“是……是你……是你!”
那些人退出去,他在屋子的一头看见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许久许久不曾见过,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然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她真是漂亮,像淬毒的花朵,娇艳却不易亲近。
“我该想到是你,除了你再没人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潘世谦脸上挂着泪痕,哪里还有七尺男儿的尊严可言。
屋子的角落里有一张破落的小桌和凳子,斑驳的墙面和砖地与她格格不入。南怀珂坐在那张凳子上双手稳稳放在膝盖前,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神态说:“我等你有一会了,炉子里有火,你先烤烤火暖一暖身子。”
潘世谦立即破口大骂,她却始终平心静气。
待他终于止住嘴,她微微笑着提高点声音说:“你这样辱骂我,我又何错之有呢为显战功拖延行军速度,目睹百姓受苦麻木不仁,陷害忠良勾结外敌,还有你和你大哥做下的事情,你自己想想哪一件是我曾逼过你们事情都是你们自己做下的,到了还债的时候却又大呼冤屈,潘世谦啊潘世谦,世上不可能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放屁,我二伯保卫疆土多年劳苦功高,就算用几个屁民换一些好处也是应该的!”
“你听听自己说的话,”南怀珂淡淡一笑:“还算人说的话吗勾结敌国……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持天子的朝政了君王枕边当然容不下你们这样的乱臣贼子。”
“你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的主意太过草率,我是不希望你死在刑场上的。”
潘世谦一愣,揣摩不出她的意思。
她撇过脸命令:“让他们进来。”
外头有人说了一句什么,不大会儿功夫进来十个人来,从这些人脸上的尘土和破烂的衣服可以知道全是城里讨饭的,有十几岁的也有几十岁,反正无一例外都是男子。
南怀珂问:“叫你们过来干什么都知道吗”
那些人面面相觑,须臾又点点头说:“知道一些,具体……”
她一抬手示意对方住口,用下巴努一努潘世谦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好什么,这是个穷凶极恶的人,但细皮嫩肉很好看,想必你们也受用。你们随意,但凡尽兴一回我就给你们一锭银子。”说着解开桌上的一个布包,露出里头银灿灿沉甸甸的一大摞银子:“一次一锭,一锭五两,能挣多少看你们自己。”
潘世谦大惊失色,但身上被绑着却连脱逃都成了困难:“你这个疯女人,疯女人!我上辈子欠了你吗你要这样折磨我!你不得好死,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他这样大骂却无人理会,那十个乞丐眼瞅着银子个个摩拳擦掌,最后竟为了谁是第一个而争了起来。南怀珂不紧不慢道:“银子有的是,只怕你们挣不完,所以你们不用争。快点开始,谁先完了就自己来取银子,可谁要是不办事就想偷拿,下场就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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