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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下岗时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肖邦乱弹琴

    张静说:“可不你写吗,我教你半天白教啦,连个文案你都不会做啦”

    高秀菊为难说:“我能做,可我怕做出来不合你的心意。”

    张静说:“各人有各人的思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你干吗按着我的心意来呀你现在已经出师了,不用考虑我怎么想。你想怎么写,觉得怎么写好就怎么写。我当初没有老师,不也是一步一步自己闯出来的吗要有自信,明白吗”

    高秀菊就点一下头说:“懂了。”

    张静就站起身来,去外屋找薛雪去了。

    这下,就轮到高秀菊一个人在屋里冥思苦想了。

    刘万程找了个抄劲的办法,让张静来弄材料,一是不太相信高秀菊能把这个事做好,二就是不想太累着自己的媳妇。

    他可想不到,张静比他还有办法。有徒弟在,她这个当师傅的干嘛要操心受累啊她又把这事儿推到高秀菊手里了。她这也是为了锻炼高秀菊,利用写这个材料,考察一下高秀菊跟她学到了多少东西。

    张静绝顶聪明,她早就看出刘万程有给俩媳妇分家产的意思。徐洁人挺善良,有吴晓波和徐艳帮着她,基本已经有了公司主人的感觉了。下一步,这高秀菊也早晚会是徐洁那个样子。

    可是,高秀菊没人帮啊,性子又直,再自己能耐不行,她将来可不想伺候个任嘛不懂,只知道瞎指挥的笨蛋老板。

    张静出去这一转就是一上午,中午快下班了才回到办公室,问高秀菊材料写的怎么样了高秀菊却没有写。

    张静就诧异地看着她问:“怎么没有写呢”

    高秀菊吱唔半天才说:“我觉得,就是觉得刘总这个提纲有点乱,搞的过于详细。要是按照这个写下去,估计没有个上万字,说不明白到底要说什么事儿。你想啊张总,他是要拿给市里大领导看的,大领导哪有那么多工夫,跟看小说一样看我们的材料啊”

    张静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她说完了就问:“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个材料该怎么写”

    高秀菊说:“要按我的意思吧,几百个字就完了。罗列一下咱们接受了多少下岗工人,说一说公司的困难,为什么养不起这么多人所以才要组织他们自力更生创业。然后就说一下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我们怎么组织的。这个呢,只靠文字没有直观印象,不如咱们配上些照片,在照片下面再配上文字说明。领导如果感兴趣呢,就看后面这些照片。如果不感兴趣,咱前面那些数字,也可以把事情差不多说清楚了。”

    说到这里,就又说:“我就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对不对所以,我就重新列了个大纲,等你回来审阅。”说着就把自己手里的那张




280.慧根
    过一会儿,徐艳就拉着徐洁说:“洁呀,你把那双鞋给姐呗反正你又舍不得穿那么好的鞋”

    徐洁说:“我脚比你小一号啊,你穿不上。”

    徐艳说:“我看了,那鞋盒子上是39号的。”

    徐洁说:“是吗他知道我穿多大的。没准儿他把给张静的和给我的弄混了,把张静那双给拿回来了。”

    徐艳说:“没关系,没关系,明天张静穿不上,让她自己去换去,正好我穿这双。”

    就从鞋盒子里把鞋翻出来,然后就沉了脸,把鞋扔沙发上了。那鞋果然是38号的,和鞋盒子上的尺码不一样。

    “回家了。”徐艳一脸扫兴,“吴晓波,明天你要是不和我去逛街,你就小心着点!”

    吴晓波就用手指点点刘万程,恨恨说:“你就捣乱吧你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徐艳走了。

    看着那俩人从屋里消失,徐洁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洗洗睡了,我也累了。”

    刘万程就看着徐洁问:“你不生气啦”

    徐洁说:“生什么气呀是这俩混混在五月楼吃饭,看见你和张静在那里,一路跟踪你。看你给张静买衣服,又把我给喊去了。我知道是张静成心宰你,你刷卡的时候,脸都绿了。”

    刘万程哭笑不得:“你明明知道我吃亏了,你还等在家里审我啊”

    徐洁说:“你以为我愿意呀是我姐的主意。我就是心疼钱!你说你,我什么时候穿过这么高档的东西,这不是钱呀,啊”

    刘万程就嘿嘿地笑了。

    冬天的天黑的早,不到六点,铸造分厂的厂区,已经掩映在黑暗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巨大的轮廓,在四周都是庄稼地的荒野里,若隐若现。

    大工房里面,树脂砂生产线已经显出原来的轮廓,但大部分的管路还是杂乱无章,修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工房的另一头,二十几米高的,金属支架构成的房梁上,几盏大功率的碘钨灯,照的下面亮如白昼。

    一个十几米见方的深坑已经挖好,深坑中央,有一个几米长,三米左右宽,两米左右高的沙土模型,坐落在那里。

    高强穿着一件短棉袄,手里拿着强光手电,围着模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分模的接缝,排气道,滤渣口,浇铸口……

    这是公司弄来的,第一个大型设备的底座。从木型设计到沙土成型,打芯子,放承重铁,他和技术员以及有经验的老铸造工人们,耗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有了现在这个砂型。

    明天就要开炉浇铸了,这也是万程工贸铸造分厂打响的第一枪。这一枪,必须打响,而且要打的惊天动地,把铸造分厂这些年以来不盈利的晦气,通通打掉!所以,明天的浇铸,绝对不能出一点错误!

    总工程师布吕尼今天没有走,就站在那个坑边缘,默默地看着高强,一点一点地检查着那个砂型,跟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小心而仔细。

    布吕尼从来不加班,按点上班,到点走人。在他看来,中国人虽然勤劳,但也不乏愚蠢。

    这么一条优质的生产线,竟然可以给改造成手工作坊,这种蠢事,恐怕也只有中国人可以干出来。

    可是高强,让他彻底改变了对中国人的看法。

    他是公司副总,这里最大的官,但丝毫没有官架子,务实而实干。

    对工人,那是真好。中午和工人吃一样的饭,和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听他们的意见,改善伙食。大冬天里,谁戴的帽子丢了,他把自己戴着的,给工人戴上。谁的手套破了,他去领来手套,默默地扔给人家。碰上违反安全操作规程,野蛮操做的工人,那是真发火,真骂,可大家知道,他是为工人好。

    选举工人代表的时候,工人们不约而同地选他。可他是资方代表,是副总。他指定了两个工人代表,大家竟一致通过了。

    从高强身上,布吕尼看出了他们国家与这个国家的不同。

    高强不仅仅可以取得工人的信任,在技术和管理方面,也有独到的地方。活怎么干省时省力,一天下来,工厂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脑子里,安排的井井有条。这种现场发挥的管理水平,布吕尼从来就没有见过有谁比这个老头厉害的。

    特别是这个砂型的制作。他可以集中技术人员和工人所有的意见和经验,得出最准确,最合适的操做方法。

    吊装砂型,既要稳又要准,工人不敢吊。六十多岁的高强,沿着天车铁梯,“噔噔噔”就上了天车,真正稳狠准,一次吊装成功。

    下班了,工人都走了,他不走。围着施工现场走一遍,今天干的怎么样,都存在什么问题,明天怎么干,都记在小本子上……

    有着这么敬业的领导者,如果说这样的国家没有希望,布吕尼不相信。

    当高强打着手电,从造型坑里上来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布吕尼。

    他就奇怪,问他:“你怎么还不回宾馆呢”

    通过一边的翻译,布吕尼明白了高强的意思,就说:“你不也没有走吗”

    高强就笑了:“明天就正式开炉了,我这心里不踏实,再看看。”

    布吕尼只负责树脂砂生产线部分,这个地坑造型聘用合同里没有,他从来也不过问。

    今天他却例外了,说:“你做的这个东西很漂亮,没有任何问题,放心吧。”

    高强奇怪地看着他问:“你咋知道”

    布吕尼就冲他招招手:“来,到我办公室里来。”

    高强就一路纳闷着,跟着他去了总工程师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大工房东面不



281.入定
    老道听徐洁口出此言,就目光炯炯看着她问:“你是听谁说的这个道理”

    徐洁回答说:“今早在李伯伯那里,我们跟着李伯伯打坐,我正感觉飞的兴奋,嘴里不觉就有些异味,一下就清醒过来,再没有那种感觉了。我想了一路没明白是怎么清醒过来的。道长这一说,我好像就有些明白了。”

    老道就看刘万程父亲。

    父亲说:“她不修行,这是头一回进山,误打误撞。”

    老道就再看徐洁,正色说:“是这个道理。自古佛道都讲究练气,其实就是集中精力,令精神归位。但好多人因为吃重口的食物而胃气浊臭,此与、财欲皆属杂念。意志不坚的修行者,往往因这些杂念而无法集中精神,修行一生亦无法入门。故而,佛道皆讲究忌口忌色,原为无使杂念入心,便于练气之意。传之后来,蒙昧之徒众多,遂成了佛道不吃荤腥,不近女色的意思了。其实,不修气者无需持戒,定力强者亦无需持戒。有强入定而杂念无法驱除者,有时会选避谷之法,只饮清水来避免口中异味影响修行,强迫自己达到无欲。今却被用于减肥,实在是可笑、荒唐!”

    徐洁若有所思地点头,就又问:“那,什么是入定啊”

    刘万程父亲听不下去了,不待老道回答,就拉着他说:“老赵,额正要问你个事哩,咱出去说,出去说。”愣是把老道给拽出屋去了。

    屋里,刘万程就搬个板凳坐到徐洁身边问:“丫头,你到底要干吗呀难道你真想在这里修行,不想回去啦”

    徐洁就是一愣,然后幽幽地说:“要是咱们在这里不出去,是不是比在外面好的多呀”

    刘万程就急了说:“你疯啦在这里,连个手机信号都没有,你万一长病咋整啊咱们就是去做常规检查都做不了。”

    徐洁说:“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今早上那个状态,好像能和身体里每个部分都能交流,我根本什么毛病都没有!以后,我要是还能回到那个状态,我自己就可以检查自己,有毛病我会知道,比医院里那些机器准多了。”

    刘万程这个气,训她说:“你要变的和这些疯子一样是不是你不要咱们的家,也不要我了是不是”

    徐洁顺口就说:“你整天胡说八道撒谎骗我,我要你干吗呀反正我不在你还有高秀菊,我就不出去了,在这跟着道长学道!”

    屋外的槐树林里,老道听了刘万程父亲的描述,不断点头说:“这女子的确慧根不浅,是千载难遇的好苗子。若是机缘巧合,我倒是愿意收她为徒,助她步入正道。”

    刘万程父亲就急了骂:“你个牛鼻子老道!额是让你出主意怎样劝她回心转意,你还惦记着收徒来咧,美死你!额大儿家财万贯,额还指望额儿媳妇给额生孙子,继承家业呢!你再胡说,额再不来看你咧,酒也不给你捎!”

    老道就笑了说:“不愿意拉倒,你着什么急呀”

    刘万程父亲说:“她已经有了那个感觉了,额能不急嘛”

    老道微微一笑说:“放心吧,你儿媳妇不会出家修行的。”

    刘万程父亲就瞪眼看着他问:“你咋知道”

    老道说:“这个还不简单你看他小夫妻在一起的动作,恩爱着呢。这叫尘缘未了。她爱着你儿子,离不开他,不会心无旁鹫地去修行。她在老李那里,正赶上大雾弥漫,又在悬崖之上,早见阳光,环境使然才偶尔入定,这叫机缘巧合。恐怕没了那个环境,没有人指引,她便再无机会了,时间一长,自然就和你儿子过日子,把这事给忘了,没事的。”

    刘万程父亲就长出一口气说:“你这样说,额就放心咧,今早可吓死额咧。”接着就问老道,“你说,她跟额儿子都结婚好多年咧,咋一直就没个一男半女的”

    老道说:“这个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神仙,你得问医生去。”

    刘万程父亲就转身背着手回屋,边走边说:“你个牛鼻子老道,啥本事木有,就会骗人!”

    老道笑着摇头,跟着他往回走。

    屋里,刘万程是真火了,瞪眼说:“徐洁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跟着我回去,你们家那些亲戚我就都不管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你奶奶我也不管了!”

    徐洁就看他一眼,嘟囔说:“你爱管不管,反正我跟他们也没感情。”

    刘万程就有些绝望说:“那可是你的亲奶奶,亲二姑!”看徐洁去提灶上开了的水壶,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说,“出家人讲究心怀慈悲,你连奶奶和二姑都能忍心放下,你算哪门子出家人啊”

    徐洁冲好茶壶,直起身来,又把铁壶放到灶台上,这才说:“谁跟你说我要出家啊我就是在这里修行,入定!哎你不知道,那感觉太神了,我感觉我一下子就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多过去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就都明白了,而且特理解你。”

    刘万程就拉下脸来说:“你理解我,你说你不出去了,和我分开,我是啥心情”

    徐洁就看着他笑:“你不是还有高秀菊吗”

    刘万程说:“你还吃她的醋是不是好,你在这出家吧,我公司也不要了,我把高秀菊也弄来,把你姐也弄来,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

    徐洁就问他:“你怎么不把张静也弄来呀”

    刘万程就是一愣。难道入定以后能这么厉害,把所有不知道的事情都看明白,都知道这不特么变神仙了吗这怎么可能!

    徐洁看他坐在那里不吭声,以为他真生气了,就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笑。

    刘万程就扭过身去,不看她。

    徐洁说:“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用得着当真吗”

     



282.我要修行
    他不愁吃不愁穿,为啥要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冒着个险就是为了给咱们这些下岗工人,提供一个安稳挣工资养家的地方,为了咱们能交上要老保险,老了不能干了,有个生活保障!为了大家伙能交上医疗保险,有病有灾了,能有个看病的保障!

    他的心尽到了,下面就得看咱们的了。

    过去,咱们不好好干,还有人故意捣乱,为啥说干部不好,贪,任人唯亲,拉关系网。叫我看,这个理由不全面。咱们自己就没有责任吗你们自己拍着胸脯想想,你们好好珍惜这个工作了吗,尽到你们自己的责任了吗工厂完了,工作没了,你们出去吃苦受罪,知道这份工作的重要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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