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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南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然籇

    戴才此时承担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他又不能将自己的担心发泄出来,只能通过这种办法。

    杜蒙郑重的一拱手:“承蒙将军信任!”

    戴才摆了摆手。

    城中守军总共有四五千人,一千甚至连半数都不算,但是杜蒙也清楚,戴才不可能真的给他生瓜蛋子们,这一千兵马之中肯定还有一些是可战之兵,这些老兵或者哪怕稍微有点战场经验的士卒,都要比那些没上过战场的好的多。

    冷兵器作战,考验的就是勇气和纪律,而在这上面,老兵们往往做得要比新兵好,毕竟新兵一开始或许还会“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真的见到血腥的场面,恐怕又是另外一种想法了。

    看现在城头上这些两腿还在发抖的新兵士卒们就知道。

    想要出城迎战,一千人几乎是戴才能够拿出来的所有兵马了。

    目送杜蒙转身离去,戴才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城下。

    他坚信援军一定会来的,只是自己还需要坚持多久?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不过周人的进攻却刚刚开始。

    这个夜晚,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而戴才并不知道的是,此时城下淮水岸边,一艘小船靠岸。

    几名骑兵将领同时迎上去:“参见大将军!”

    船上走下来一个人,正是北周大将军、主持淮北一应战事的王轨。这个北周的柱石此时也在用自己锋锐的目光打量着前方逐渐点起灯火的马头城。

    马头城城高池深,王轨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指望能够攻破马头城。

    和李荩忱猜测的差不多,王轨的确有进攻马头城而吸引汉军主力西进,进而减少徐州前线压力的想法,但是淮北的军队兵力本来就不是非常多,再加上武器器械该缺少的一样不多,所以王轨长途转战,本身携带的兵马总共就只有两千骑兵,比李荩忱和杨素等人猜想的万余步骑还是有相当大差距的。

    正是因为全军都是骑兵,王轨才能这么快从清江口转移到涡口。

    当然,为此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为把骑兵之中的骁勇之士基本上都抽调干净了,所以留守在清江口的北周骑兵不但兵力不足,而且骑兵之中也缺少有经验之人统带,这才会被羽林骑轻而易举的凿穿之后,又被后面扑上来的汉军步卒大阵给淹没。

    若是换做鲜卑骑兵,哪怕只是让王轨麾下的这两千骑兵归队,清江口之战,汉军可能都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有得必有失,王轨想要牵着汉军的鼻子走,就必须要做出付出相当大代价的准备。

    而此时王轨所想的,便是如何才能把加上涡口守军也为数不多的兵力发挥到极致。






第一六九三章 精神标杆
    


    然而,对于那些没有参加过这一战的汉军将士们来说可不一样,这一战几乎奠定了李荩忱常胜将军的威名,可以说军中对于李荩忱的崇拜很多都是拜这一战所赐。

    再拜军中主簿们的大力宣传所赐,天宫院之战便成了汉军心中的精神标杆,眼前的局势再怎么艰难,也比不上当时陛下在天宫院的那一战,所以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身为大汉的将士,当然不能畏敌如虎!

    对于汉军将领们来说,将士们有这样的想法,当然不是坏事,谁不希望麾下将士会拼搏用命呢?

    “不要紧张,现在是在淮水南岸,敌人孤军作战,我们只要能够坚持住,援军很快就会到达。”杜蒙大声喊道,这些话自然更多的是告诉那些将士们的,“说句实话,杜某还不希望援军能够赶到呢,我们原本的任务是押送粮草,这粮草来来回回一趟,也比不上人家砍下一个脑袋的功劳,现在这些周狗把脑袋送到咱们刀底下了,某还不想分给别人呢!”

    山坡上的汉军将士,发出有些压抑的笑声。

    强敌迎面而来,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让他们放声大笑那不现实,但是至少他们还能笑得出来,就说明杜蒙喊得这一嗓子并非没有作用。此时杜蒙也顾不上再鼓舞士气了,因为敌人的骑兵转眼就已经进入了弓弩射程。

    箭矢呼啸而出,就像是往地上钉钉子一样,在北周骑兵前面钉了一排,当然也有零零散散的跃入周军队列之中,杀伤到的人并不多。

    杜蒙恨恨的挥了挥拳。

    早了!

    射程固然没有问题,但是他忽略了这些汉军弓弩手都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再加上作为地方乡兵,平日里摸到这些家伙并且训练的机会本来就少,箭矢射出去的方向过于低平,所以这箭矢射出去,落地的时候早就已经没有能够杀伤到骑兵的高度了,不少都是从骑兵马腿的缝隙中掠过去,插在地上。

    换句话说,缺少经验的新兵们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出来弓弩的全部威力。

    杜蒙很郁闷,不过第二通箭矢很快就射了出去。

    或许是出于恐惧和紧张,汉军弓弩手们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不要乱了阵脚!”杜蒙却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大声吼道。

    第二轮箭矢远没有第一轮来的整齐,这说明不少汉军将士因为慌张而提前或者掉队,导致箭矢射出去稀稀疏疏的,也分不清这到底应该算是几轮了。当最先射箭的将士已经再一次装填好了的时候,最后一个士卒才扣动扳机。

    叹了一口气,杜蒙也只能期望着敌人靠的更密集一些,这样至少还能给还有准头的那些箭矢一点机会。

    不过很明显敌人的主将根本不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骑兵骤然散开,箭矢陆续落地,落马的少之又少。

    而北周骑兵的箭矢,也到了。

    一排排箭矢密集且劲力非常大,有的甚至能直接射穿汉军将士前方的盾牌!

    还好杜蒙就没有指望这些新兵蛋子有勇气直接面对敌人的箭矢,他早早地将所有的粮草搬运上山,运粮食的车辆则围着山坡形成防线,敌人箭矢来了,汉军只要举起盾牌躲在车辆后面甚至下面就可以了,这也是步卒面对骑兵的时候少数切实有效的防御方法。

    对于汉军主力来说,当然是不稀罕这种办法的。

    汉军主力有大量的火枪不说,盾牌和重装甲士一应俱全,还有专门劈砍战马用的陌刀队,甚至汉军步卒都有勇气顶着敌人骑兵向前冲,比如之前潼关城外的战斗,又比如清江口之战,汉军步卒丝毫没有因为敌人骑兵杀上来而退缩。

    但是现在杜蒙可没有这个胆量让汉军主动出击,这些陌刀、重甲一个都没有的步卒冲出去,会死的很惨。

    因此当北周骑兵冲过来,甚至都已经快到阵前的时候,汉军将食材有些狼狈的从马车下面爬出来,一支支长枪仓促的竖起来,很快北周骑兵就撞在了战线上。

    有的骑兵策马提起马蹄,想要从大车上直接越过去,但是一支支长矛很快密集的捅刺过来,即使是手里拿着大刀或者长矛的北周士卒,面对汉军的这些长度明显长了很多的长枪也有些无奈。

    这一次出城,因为做好了对付敌人骑兵的准备,所以杜蒙很聪明的把城中的所有长枪都给提了出来,这些本来就是用来压迫上城或者破门敌军的长枪,这个时候也发挥了用处。

    杜蒙给这些新兵的任务非常简单,敌人从哪里冲上来,就把长矛向着哪个方向捅刺过去!

    “杀!”北周骑兵拼命地向前催动战马,即使是长枪迎面刺过来,也不能阻挡他们向前冲击的决断。

    “杀,杀!”汉军将士们也在拼命的向前挺动长矛。

    北周骑兵狼狈的从战马上滚落,还有不少人干脆直接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大车,和大车后面的汉军近身搏斗,还有不少人直接伸手想要把大车推开。

    对付连在一起的车阵,骑兵不见得就比步卒好用,那些曾经倒在刘裕却月阵之前的鲜卑骑兵,就是最好的证明。这连环车阵几乎把骑兵的笨拙短处无限放大,面对几个人就能推开的战车,骑兵却往往无能为力。

    “顶回去!”汉军将领们察觉到了周人的意图,急忙指挥人同时在另外一边也推动大车。

    对于新兵们来说,抄起来刀剑和敌人拼杀可能比较困难,刚才长矛见血之后,甚至不少新兵都惊慌的甚至想要把长矛丢了直接往后面跑,还好军中的主簿、司马们及时反应过来,甚至不惜让火枪手鸣枪,把这些新兵给轰回去。

    但是现在和周人比力气,甚至还是隔着一辆大车,汉军将士们没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是在拔河么?”杜蒙看着山脚下的景象,一脸黑线。

    而不少北周骑兵已经下马步战,凭借着自己更胜一筹的刀剑,很快就在汉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条口子,而挡路的那个大车也被周人推了开来。

    杜蒙登时皱紧眉头。

    这支周军必然不简单,能够这么快的就做出变通,不仅仅说明带队的将领有本领,而且士卒们的执行效率也很高。





第一六九四章 战到最后一人
    


    似乎是为了回答杜蒙的疑惑,周人的队伍之中很快就有一面旗帜升起来。

    王轨的将旗。

    升起将旗,固然有鼓舞士气的作用,看到王轨作为自家主帅已经主动表明身份并且将旗还不断地向前移动,北周将士们顿时爆发出来一声声欢呼,主将,甚至可以称之为主帅,就在身后,自己没有什么好退缩的了。

    但是升起将旗,无疑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并且告诉了对方自家的主将是什么人,而且很有可能就连己方的战略目的都暴露出来了,比如现在,王轨将旗升起,无疑是在告诉杜蒙,自己这一次率军渡过淮水,就是为了截断汉军的粮道,让汉军东西两路都必须要暂时停顿下来回头解决自己这一支孤军,从而为北周调集兵马发动反击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当然了,王轨升起将旗的时间也不是随便决定的。

    现在北周骑兵已经从两个方向同时兜开,彻底将这个背靠一条溪流的小山坡给包围了起来,若是汉军想要派人出去通风报信,那必须要从北周骑兵的围追堵截之中杀出来一条口子。

    这几乎不现实。

    王轨还是很清楚眼前的对手是什么样的存在的。

    一帮新兵蛋子,看他们这么死守就知道他们甚至都没有列阵的勇气和经验,杀出去?痴心妄想!

    杜蒙咬紧牙关。

    果不其然,和戴才的猜想一样,周人的主要目的不是马头城,而是汉军的粮道,只是杜蒙和戴才都没有想到,或者说不敢去设想,统兵的敌人主将竟然会是王轨本人!

    王轨这家伙,是要杀鸡用牛刀啊。

    虽然杜蒙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否认,自己麾下的这些新兵和菜鸡没有什么区别。

    “堵上,把缺口堵上!”杜蒙也顾不得多想其他的,抄起刀直奔下山。

    “砰砰砰!”原本暂时充当督战队的火枪手,此时站出来顶在了最前面,一排火枪虽然稀疏,但是几名当先的北周骑兵纷纷落马。

    一名汉军仗主艺高人胆大,快步上去,手中刀直接刺入一名骑兵的胸口。周围的几个北周骑兵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袍泽弟兄在自己的身边被这么杀死,长矛和马刀同时招呼过来。

    “当!”杜蒙来得很快,手中的横刀向上举起,一下子架住了三把刀,不过三个人从上向下施加的力道也让他几乎直接跪倒在地。

    “捅刺!”汉军仗主大吼道。

    长矛手同时举起手中的长矛,一排长矛对着周人就顶了过去,周人骑兵一时间仓皇后退。

    手中的刀还没有收回来,想要凭借毅力抵挡汉军的长矛,或者祈求这么短的距离汉军将士依然会擢空了,那显然不太现实。

    北周士卒一退,杜蒙登时起身,抄起来旁边的一面盾牌就堵在这个缺口上。几支箭矢几乎同时破空而来,周人的配合显然非常好,自己人只要退后,负责掩护和压制敌人的箭矢就会立刻补上来,绝对不给敌人任何一点向前推进或者趁机弥补缺漏的机会。

    箭矢直直的打在盾牌上,杜蒙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和手都因为这剧烈的碰撞而失去了知觉。不过他依旧咬牙坚持站在那里,迎面一名北周骑兵已经策马冲了上来。

    杜蒙深吸一口气,脚步向后一错,骤然闪身。

    那骑兵没想到杜蒙会一下子把自己放过去,猝不及防下直接冲入车阵里。而杜蒙的反应更快,欺身向前,横刀直接插入了后面一名北周骑兵胯下战马的脖颈之中。

    刀插入,抽出。

    马的鲜血滚烫,喷洒在杜蒙的身上、衣甲上,而杜蒙手中的盾牌几乎是下意识的举起,也挡住了那骑兵足以致命的一招劈砍。

    战马哀鸣一声,无力的倒下,那骑兵也滚落下来,不等他站稳脚跟,杜蒙的刀已经刺入他的胸口。

    人的和马的鲜血混在一起,一样的温热。

    而身后枪声响起,那个刚才被杜蒙放过去的骑兵被汉军火枪手几乎顶着胸口击落。

    只有一个人冲入这么多汉军之中,结果可想而知,而刚才杜蒙的目的也是如此。

    能杀一个就是一个!

    “将军,快点!”身后传来呼声。

    原来是将士们推动着一辆备用的车子过来,正好可以堵住这个缺口。箭矢几乎是擦着杜蒙的身子飞过去,将前面的几个北周骑兵射落。

    杜蒙听声音就能猜测到这肯定是自己带出来的那几个老卒的手笔,换做别人估计也不敢放箭。

    趁着这个机会,他骤然回头,敌人的箭矢也在飞过来,而留给他的时间很少,甚至可以说是一刹那。

    杜蒙一下子跳上迎面而来的大车,几支箭矢几乎追着他的脚步钉在车上,还有一支长矛直接丢了过来,不过终究还是有失准头,都没有接触到这移动中的大车。

    士卒们推着车向前,而杜蒙向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车尾,一下子跃下大车,就地一滚,方才抵消掉这两边同时的力道。对于出身賨人的杜蒙来说,这点摸爬滚打,倒还算不得什么。

    不过他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箭已经扎到了他的屁股里。

    拔掉箭矢,杜蒙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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