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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南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然籇

    一来大汉和尉迟迥之间血债累累,李荩忱能够保住他的性命,但是想要任用他,那恐怕大汉军方会炸毛。

    二来现在大汉朝堂上基本已经被新一代的年轻人所占据,尉迟迥就算是被重用,也不可能真的占据朝堂上最高的位置,但是再往下的位置,不管是哪里,都意味着他要和一帮年轻人争夺,就算是他自己愿意,这帮年轻人们肯定也不愿意。我们年青一代还得和科举考试选拔上来的下一代争夺呢,你一个老头子哪儿凉快上哪儿去。

    不管尉迟迥怎么做,朝廷对尉迟迥的安置最多也就是和韦孝宽等人那样,加上虚衔回家养老去吧,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教教书、讲讲课,培养一些桃李,没有兴趣那就随便。

    元氏和尉迟氏两支家族最感兴趣的还是李荩忱对尉迟家的态度,毕竟他们身上有鲜卑人的血脉,在血脉上来说是大汉的敌人,想要融入整个大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李荩忱如果对鲜卑人升起杀意,那么元氏和尉迟氏恐怕也就是排在宇文氏后面了,杀鸡儆猴,谁让你们两个家族要么地位高要么权力大呢

    而现在李荩忱已经明确的表示出来了,不管尉迟迥做了什么,都是值得让子侄学习和骄傲,也是值得让大汉尊重的,那就在明确的向元氏和尉迟氏释放你们安心过日子就好的信号。

    “陛下,”元乐尚贴近了李荩忱,“谢谢。”

    她实在是太害怕李荩忱什么时候就和元氏翻脸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处境会很尴尬。当然元乐尚倒是很清楚李荩忱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不管元氏做什么实际上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决定或者和自己有关系的了,李荩忱倒是并不会做出这种无谓的株连。

    但是家人都已经遭逢劫难,元乐尚自己又如何能够作壁上观

    一直到现在,她才算是从李荩忱这里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李荩忱感受着柔软的挤压,有些愧疚。毕竟自己日理万机,不可能把每个人的所思所想都放在心上,之前确实是没有想到元乐尚竟然还在为这样的事情担心,至于元氏家族担心这样的事情,李荩忱倒是并不在意。

    让他们提个神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下李荩忱微笑道“元氏也好,尉迟氏也罢,都是我大汉之人,朕为什么要和你们算账呢要是这两个家族真的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朕再算账吧。”

    讲什么笑话,历史上元氏和尉迟氏那是汉化的积极推动者,最后也完全融入到了大汉家庭之中,李荩忱又不傻,送上门来的典型例子,当然要好好的利用,还指望着通过善待元氏和尉迟氏来让北周的其余鲜卑家族安心呢。




第一七七五章 父与子
    反正元氏和尉迟氏现在流露出来了极强的求生欲,他们这么配合工作,李荩忱当然不能让他们太过失望,明确地表达出来不会和他们“秋后算账”,也不会和他们计较前尘往事的信号。

    自然一来可以让他们的心安下去,二来也能够向北方的世家们传递朕并不是来算账的信号。

    要不是尉迟迥这个老家伙横亘在中间总是惹来麻烦,也不用李荩忱这么大费周章,尉迟迥若是早就已经乖乖束手就擒,李荩忱给他加上几个虚衔送回建康府养老,就已经足够让大家心里有数了。

    元乐尚急忙说道“不会的。”

    “到时候先找你算账。”李荩忱笑着伸出手去解她的腰带,“让朕检查检查,尚儿有没有变大”

    元乐尚半推半就,也就由着他的手滑了进去。

    “还真的大了”

    “没有啊”元乐尚很无辜。

    “你怎么知道没有呀”

    “我”元乐尚一时语塞。

    “自己平时没少打量是不是”

    “不是!”元乐尚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推了李荩忱一把,“陛下,你这不是设陷阱让臣妾跳么”

    “你看你看,不打自招,没想到尚儿这么好的身材平时还不自信啊。”李荩忱的手微微变化。

    元乐尚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

    洛阳城。

    尉迟迥正襟危坐。

    大堂之上再没有别的人。

    尉迟顺大步走进来,见到尉迟迥的身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父亲老了,短短些许年,竟然老了那么多。

    一个人扛起一片天,果然是太累、太累了。

    “孩儿拜见爹爹。”尉迟顺不等尉迟迥开口,就先拜倒在地。

    跪拜大礼,来表示自己的不孝。

    尉迟迥抬起头,看向尉迟顺。

    沉默了良久,他低声说道“起来吧。”

    尉迟顺恭敬地在尉迟迥下首坐下。而尉迟迥径直说道“听闻你已经在南方入仕了”

    “不算入仕,陛下组建金陵军事学院,以培养谋略人才,孩儿在书院之中教书,不求闻达天下,但求能够桃李芬芳。”尉迟顺微笑着说道,而他专门强调了“陛下”这两个字,也是在变相的回答刚才尉迟迥的问题。

    虽然我不算在大汉入仕,但是也已经认了李荩忱这个陛下。

    尉迟迥看向他,若是自己再年轻十岁,可能会一巴掌打过去,你这个逆子,当真是大逆不道!

    但是现在的尉迟迥却只是自失的一笑。

    尉迟顺并没有入仕大汉,以这个时代的道德来说就不是背叛了北周,甚至还可以说为北周守节。而他称呼李荩忱为“陛下”,也是必然的,自家兄弟姐妹、男女老少都在人家的手中,如果对人家还一点儿都不尊重的话,那岂不是找死

    而即使是在尉迟迥面前,尉迟顺也保持着这样的称呼,这说明在尉迟顺的心中,李荩忱已经当得起这种尊称。

    一家人都在人家的手里,是自己的无能,儿子做出这样的选择,不管是形势所迫还是和自愿的,尉迟迥都不能推卸责任,所以他并不打算责骂儿子。

    “虽没有入仕,也是来劝降的”尉迟迥问道。

    尉迟顺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不为劝降,而是送母亲之家书于爹爹。”

    听到“母亲”这两个字,尉迟迥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似乎没有勇气看向那封信,不过尉迟顺并不给他选择,直接把信递了过来。

    尉迟迥接过来,叹了一声“为父戎马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母亲。”

    一边说着,他一边拆开信。

    元氏的字迹让他熟悉又陌生。

    带着整个家族在南方敌营之中挣扎生存这么多年,偏偏自己还在北方不断地和大汉对抗,老夫人所承担的苦难和压力,尉迟迥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要说没有愧疚当然不可能。

    而元氏在信里也没有明确的说什么,只是问了问北方天冷了没有,说南方天还暖和着,家里的小谁和小谁到了嫁人娶妻的年纪,已经物色好了谁家的谁。

    些许家长里短,不像是已经阔别了数年,而是区区几个月的分别。

    尉迟迥的手抖动的有些厉害。

    尉迟顺担忧的看向父亲。

    他清楚的看到父亲的眼角已经有泪水流淌下来,划过满是沧桑的脸颊。

    爹爹流泪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自从尉迟顺记事之后,印象中尉迟迥从来没有掉过眼泪。

    现在面对这一封轻飘飘的家书,尉迟迥却忍不住了。

    经年阔别,异国他乡,尉迟迥已经一心报国的心也难免起了波澜。

    放下信,尉迟迥看向尉迟顺“你娘还好么”

    尉迟顺急忙说道“娘亲年老了,身体还好,但是腿脚不太方便了,平日里都很少出门,不过纵然是在院子里走走,每天还是要走的,下雨的天气都要沿着回廊转一转。现在陛下将尉迟家安置在书院后山,清净的很,倒是符合娘亲的性子。”

    尉迟迥露出了一抹笑容“你娘就是这个怪脾气,明明人闲不住,却又不喜欢吵吵闹闹”

    说到这里,尉迟迥似乎陷入到了对过往的回忆之中,一时默然。

    而尉迟顺直直的看向尉迟迥“阿爹于宇文氏,已经不是忠臣,而是叛贼,何必再苦苦坚守孩儿此次前来,纵不是劝降,也想要问阿爹这一句话,这样做,值得么”

    尉迟迥怔了一下,值得与否,岂是你有资格来问你爹爹的

    不过他终究没有生气。

    因为这个问题这些天他自己也想过了很多很多遍。

    值得么

    是啊,自己身家性命都在汉人的手中,如果李荩忱真的想要刺激自己的话,进这洛阳城的就不是尉迟顺这个人,而是尉迟家的几个脑袋了,真的用尉迟家的人命相逼迫,尉迟迥自己都要掂量掂量到底应该站在哪边了,更何况不用他自己掂量,邺城肯定会将他看作最大的一个不稳定因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李荩忱并没有那么做。

    自己实际上是在利用李荩忱的仁义罢了。

    “值得与否,为父也不知道。”尉迟迥淡淡说道,这才是他的心中话,此时夜深人静、大战在即,尉迟迥不介意将这话对着自己的儿子说出来。

    。



第一七七六章 自逐家门外
    摇曳的灯火下,尉迟迥的身影看上去分外的萧索落寞,他的声音更是有些飘忽

    “征战一生,为父都是在为这大周而拼搏,现在让为父背弃大周,为父做不到。等到身死之后,为父有何颜面到黄泉之下去面见大周的列祖列宗”

    尉迟顺皱了皱眉。

    自家爹爹一贯忠义为先,这是众所周知的,绝对不会因为朝廷的不信任就背叛朝廷,此时他之所以有所疲惫和动摇,也是因为对家人有愧,而不是怨恨朝廷。

    所以尉迟顺来劝降,就没有着重于强调北周对尉迟迥的不信任,而是用母亲的家书开路,先击溃尉迟迥心理防线最薄弱的地方。

    而从现在来看,尉迟迥似乎还没有倒下。

    老爷子征战一生,心志坚硬之处,绝不是儿女情长就能够完全撼动的,这一点即使是尉迟顺也无计可施,他只能报以希望。目前来看,似乎是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让他直接抱着老爷子的大腿哭一波,尉迟顺属实做不出来。

    都老大不小了,丢人啊。

    若真是要这样做,他宁肯灰溜溜的回去找李荩忱请罪。

    “明日,阿爹守南门,直面陛下,可要死战”尉迟顺径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行,你不投降可以,那你也可以放水啊。

    尉迟迥一时默然,旋即沉声说道“为将者,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老夫这一生曾经几次身临绝境,莫不化险为夷,明日一战,老夫并不觉得无可战之余地,既然如此,为将者当为君王死战。”

    顿了一下,尉迟迥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而尉迟顺眼神闪动了一下,看着尉迟迥越走越近,却并没有退缩“那阿爹现在是把孩儿当做敌人了”

    尉迟迥叹了一口气“老夫此生是对不起你娘和你们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剑在尉迟顺的脚前划了一道,在地上留下一道刻痕“从此之后,尉迟家再无尉迟迥此人,从此之后,尉迟家家主由夫人元氏决断。你就带着老夫这一句话回去吧。”

    尉迟顺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如此决绝,而且是采用这样的方式。

    他这样做,就等于把自己排于尉迟家之外了,尉迟家的生死荣辱和尉迟迥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尉迟迥这一块心病的话,尉迟家在大汉内部的确有本事占据一席之地,甚至还能趁着现在大汉还在吞并天下而抓紧分一杯羹,成为不折不扣的功臣。

    正是因为有尉迟迥的存在,尉迟家的动作长期以来都束手束脚,这些还没有完全年老的尉迟家子弟们都没有办法出仕,导致尉迟家乃至于元家的存在在大汉的体系下都显得有些尴尬。

    要说让这两个家族像是西梁萧氏那样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自然是心有不甘,毕竟我们两个家族又不是做皇帝被抓了,但是要说让他们走出来,又因为有尉迟迥的存在,大家心中也忐忑不安,生怕哪天李荩忱不收拾他们,政敌们也会抓住这个致命的弱点直接送他们归西。

    而现在尉迟迥主动离开尉迟家,似乎的确已经和尉迟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尉迟迥默然转过身。

    和家族划清界限,就意味着自己把自己逐出家门,就等于列祖列宗都已经不再认这个子孙,不会保佑这个子孙。

    家,对于古往今来的华夏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元素,是生活之中万万不可缺少的东西。甚至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家都要比国重要。而家的衍生自然就是家族,庞大而富有实力的家族往往是一个人能够青云平步的重要保障。

    尤其是在世家思想横行的汉末南北朝,世家的存在让人们对家的认同感更加强烈,人们所做的一切不再是为了君主和国,而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家族所得到的利益最大化,从而可以让家族更是顺利的繁衍生息,在世家的行列之中更久的存在着。

    即使是到了后世,家,依然是一个让安土重迁的华夏人心心念念的东西,是远方游子魂牵梦萦的地方,是多少人追求的归宿,落叶归根,回到家族,葬在家乡,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李荩忱虽然用了很多办法来消除世家对这个时代的影响,但是对于“家”的概念并没有办法否认,而且他也不能否认,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舍弃家而存在,同时他也清楚,家这个概念才是内在里联系着一代又一代华夏人的纽带,让华夏人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展露出来比世界上的任何民族都顽强和团结的特性。

    李荩忱更多的是在强调家和国的联系性,让人们意识到这个大汉实际上也是一个大家,一个无数的小家组成的大家。如果每个小家都是一片土地的话,那这个大家就是头顶上的天空,天塌了,万事万物都没有办法在土地上生活。

    从而为了保卫自己的小家,人们就必须要保卫这个大家。

    如果直接否定家的存在而让人们认可国的存在,李荩忱做不到,也不可能这么做,这就等于把华夏文明的一个闪光点硬生生的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自逐家门,对于尉迟迥来说,几乎就等于把自己流放了。

    虽然不是实体上的流放,但是却是不折不扣的精神上的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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