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然籇
“还没问兄弟姓名”
“末将任幼武。”偏将急忙说道。
“原来是卫将军之后。”柳述拱手,对这个名字显然有所耳闻。
卫将军任忠已经于前年病逝,他的儿子投身军旅也在情理之中。任忠死后追赠濮国公,任幼武袭爵,也是顶着濮侯的名号,虽然在大汉这些公侯伯爵的名衔都是荣誉头衔罢了,但柳述也不能失礼。
任幼武还礼“军中自然应当以军中名衔为凭,统领客气。”
虽然柳述这个统领等同于校尉,但是和火枪队的校尉一样,白袍的校尉实际上也都是降级任用,因此两人应该是平级才对,更何况白袍,那是所有汉军将士都期望进入的队伍之一另一个自然就是羽林骑了,因此任幼武自然不敢在一个白袍统领面前托大,尤其是一个明显要立功的统领。
“罗将军应该已经快到燕郡了吧”
“算时间还得半天。”任幼武无奈说道。
对面的骑兵在发现渡过水也只能依靠几条小船之后,调转马头离开了。显然这个时候硬要渡河还不如抓紧去和主力会合。
柳述皱紧眉头,希望罗毅能够成功。
罗毅派人前来等于拉了自己一把,自己也得帮他一把。
独孤须达在得知崔彦睦被抓的消息之后,差点儿没着急的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来。
这家伙竟然不等自己抵达就发难,结果反过来被人家给活捉去了,当真是丢人。
不过现在独孤须达也顾不上考虑崔彦睦丢不丢人了,若是自己不能及时赶到燕郡,那下一个丢人的就是自己了。
根据潞口镇传来的消息,已经在水南岸发现了汉军的身影,而且人数并不算非常多。
也就是说他们的主力,现在应该在全力向燕郡前进
不过这些家伙既然是从海上来的,那么就意味着他们不会有骑兵或者大批量的骑兵,因此只要自己的动作快,应该还来得及。
只是独孤须达并不知道的是,实际上赶往潞口镇的是汉军殿后的部队,而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罗毅已经带着汉军将士逼近燕郡。
此时燕郡城墙上,北周守军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崔彦睦不在,驻守燕郡的是宇文宪的第四个儿子宇文贡。现在甚至就连北周皇室对北周朝廷的忠诚都有所动摇,毕竟宇文忻作为一个很好的模板让这些宇文宪的兄弟们都认识到,投降大汉并不一定就是死路一条,甚至还有可能继续建立功勋,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非得和大汉血战到底呢
一旦手中有了太多人命,那就真的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切断了。
所以现在宇文宪也只能把自己的儿子们派出去,作为北周的直系皇族,他们的命运也已经和这个王朝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因此别人都可以投降,宇文宪的儿子们注定了不可能投降。
不过宇文宪也知道自家的这几个小子年纪都还不大,根本没有什么历练的机会,贸然把他们放出去独当一面,不但会寒了依旧忠诚于北周的将领的心,而且还有可能引起更多的失败,毕竟他们没有什么经验,实际上根本就不具备统兵的资格。
因此他们更多的是以监军的身份存在的。
宇文贡就是幽州监军。
而现在独孤永业得坐镇居庸关应对已经在关外列阵的汉军,而崔彦睦生死未卜,宇文贡作为燕郡中仅剩下的主官,赶鸭子上架也得承担起指挥作战的责任。
今年的幽州,春天似乎来得格外的晚,现在中原应该快要入夏了,燕郡城头上的风依旧带着寒意,一如现在宇文贡的心情。
宇文贡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敢会面临这样的局面。除了两个不过总角之龄的兄弟之外,宇文宪的儿子中就属宇文贡最小,所以宇文宪也给他安排了坐镇后方这最安全的任务,加上独孤永业和崔彦睦这一文一武,自然能够确保宇文贡万无一失。
然而现在有失了。
枪声接连响起,城外的北周斥候抱头鼠窜。
宇文贡打了一个寒颤。
他有点想哭。
第两千零六章 进攻燕郡的序曲
罗毅早就已经做好了行踪会被发现的准备。
幽州人再少,他们毕竟是五千人行军,现在又是战时,北周军队不可能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察觉不到。如果真的什么都发现不了,那罗毅真的得怀疑平城的汉军为什么连这种废物对手都搞定不了了。
面对独孤永业这样的对手,汉军上下一贯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小心一点儿不丢人,万一被人家击败了,那就太丢人了。
现在各路汉军都在高歌猛进,谁慢了一点都会被其他友军嘲笑,而要是再吃了败仗,那就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了。
初出茅庐的海军陆战队,更是不敢松懈。
因此罗毅宁肯动作慢一点,也要把火炮一个不落的全部都带上。
偷袭不成,咱们就强攻!
汉军火枪手从城南和城东两个方向排成散兵阵列向前推进,就像是猎人张开的一张大网,而那四处逃窜的北周斥候和哨探就是网里的猎物。不过很明显猎人的目标并不只是这些游兵散勇,而是前方这座堪称雄伟坚固的城池。
燕郡就是两汉时期的燕国所在,这是中原王朝一直以来的北大门,向北越过长城就是塞上草原。北方草原上的敌人对于中原王朝的威胁从来没有断绝过,哪怕是后来鲜卑人入主中原,草原上也还有柔然以及后来崛起的突厥作为威胁,现在草原上仅剩下的薛延陀人反倒是历朝历代草原上最弱小的一支势力了。
这也就让这座燕郡历经风雨,却不改北方雄城的风范。
不过再坚固的城池,在汉军火炮之下,也会匍匐颤抖!
罗毅让火枪手展开,并不是打算直接用火枪手强攻城池,没有云梯的帮助,强攻似乎显得有些可笑。他只是尽快的把城外这些如苍蝇一样的敌人哨骑尽快清扫干净,然后架设火炮,尽快的进行拆迁罢了。不然这些哨骑一直在不远处“兜兜转转”,罗毅自己心里也难安定。
火炮一门门的架设起来,罗毅眯了眯眼,他选择的进攻方向是南侧,虽然明知道敌人肯定会汇聚更多的兵马在城南,但是罗毅也不能随意把军阵摆在东侧或者西侧,这样背后和侧翼很容易会受到从昌平郡和渔阳郡而来的敌人攻击,哪怕是现在斥候还没有发现从昌平郡过来的敌军。
独孤永业本身没有从昌平郡赶过来支援,应该是现在为数不多的好消息,这说明居庸关外的战斗应该也非常激烈,让独孤永业就算是再担心燕郡的安危,一时间也抽不开身。
不过罗毅现在不知道的是,独孤须达又在哪里。
幽州白袍人手不足的劣势这个时候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换在其余战场上,白袍早就已经把敌人各路兵马的一举一动莫拍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北周军队自己可能对自家友军的动向都没有汉军清楚。
当然了罗毅也清楚,柳述已经在其能力范围内竭尽全力,所以自己也没有办法要求太多。为此他还专门给柳述留下了五百人,他也不指望这五百人在耽误了那么多时间之后还能及时赶到战场,只要能够起到对北周军队的一点儿拖延作用就足够了。
除了要防范北周援军之外,罗毅还考虑到了燕郡城池的特点。
坐落于北方的燕郡,本身就是为抵挡草原上的骑兵而生,因此北东西这三个方向因为是敌人前来的最有可能方向,城门都有瓮城,城墙上有敌台甚至还有马面,但是南门自然就一概欠奉了。
另外南门也不是采用的吊桥方式,而是在护城河上架设了石头制成的桥梁,这样对于并没有携带填壕车等大型器械的汉军来说,自然是一个福祉。
罗毅其实带的东西也不多,除了火炮和火药。
“轰!”火炮齐齐轰鸣,奏响了进攻燕郡的序曲。
随着火炮的嘶吼,大地似乎也在随之颤抖。
燕郡城墙上,一时烟尘滚滚。
原本正紧张眺望的宇文贡,几乎是在火炮轰鸣的那一刹那,就被身边的亲卫扑倒在地,而炮弹炸开的地方就距离宇文贡不过五六丈远,在那里列队的几名北周士卒在巨大的气浪冲击下,骤然飞出。
汉军第一轮打出的是开花弹,就是为震慑城头守军。
幽州的北周军队虽然早就已经知道火炮的存在,但是知道存在和体会过其威力自然是不一样的,这种山崩地裂的感觉,带给北周将士的只有震撼。
烟尘翻入嘴里,让宇文贡按住胸口连连咳嗽。而亲卫们也都爬起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他们还来不及上前搀扶宇文贡,脚下的城墙就再一次颤抖一下。
第二轮炮弹已经抵达。这一次是实打实的铁弹。
沉重的炮弹在火药的推送下越过护城河、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重重的撞击在城墙上。
有飞的高,把城垛直接削平,连带着城垛后面的北周士卒都被冲击的血肉模糊有的飞的低,则撞击在城墙上,留下巨大的凹陷当然还有的可能打偏了,或是落在护城河里掀起滔天水柱,带动着水如浪潮一样拍打在城墙上,或是直接越过城墙,落在城内,掀起城中惊慌的喊声。
宇文贡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颤抖着双手,抓住地面,一点一点的向上城步道的方向前进。说句好听的应该叫做匍匐前进,而说句难听的,这就是在爬!
实心炮弹一轮又一轮的砸落,经过前两轮的校准,炮弹已经越来越密集。罗毅的意图很明显,就是集中一点,然后把城墙给拆了。城墙倒塌,那就不需要什么云梯车、冲车之流了。对上这种还没有包砖的城墙,火炮简直就是最高效的拆迁工。
而对于守军的唯一好处,应该就是这一会儿城墙上反倒是没有什么炮弹落下了。
他们只觉得脚下的城墙在摇晃,不过那致命的开花弹并没有再来蹂躏他们。
宇文贡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勉强爬起来。
一拳头砸在城墙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丑态被多少人看在眼里,这让本来就想要在崔彦睦和独孤永业都不在的时候尽可能塑造一下自己独当一面之风范的宇文贡,心中只剩下愤怒。
第两千零七章 说好的轻兵呢?
实际上如果宇文贡定下心来环顾四周,他会发现像他这种还有胆量爬的已经算不错的了,大多数士卒抱头一动都不敢动。在这更胜于霹雳的火光和爆炸中,北周士卒的三魂六魄怕都已经被抽干净了,谁还有心思想着怎么跑路,更不要说去看看主帅在干什么了。
可惜他并没有去看,逃生的玉望让宇文贡在意识到城墙上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炮弹来袭之后,几乎用尽平生的力气,骤然跃起,一个闪身缩到上城步道的通道上,要不是上城步道上躲避的几名士卒眼疾手快,伸手拦住宇文贡,宇文贡很有可能就沿着上城步道滚下去了。
捶了一下城墙,宇文贡在心里狠狠咒骂独孤永业。
你不是说只是“轻兵”么
敌人明明携带了这么多火炮,你跟我说他们是轻兵
当然这里就是宇文贡蛮不讲理了,独孤永业也只是揣测汉军的可能动向以及汉军的构成通过船只运送的肯定不会是甲骑、重甲士等等一应俱全并且携带霹雳车和攻城云梯的汉军,因此说是轻兵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谁曾想到罗毅这家伙还带着这么多火炮呢。
不过宇文贡本身对于独孤永业和崔彦睦两个人联起手来架空自己的权力就心怀不满。
独孤永业掌管军事,崔彦睦掌管民政,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几乎没有什么矛盾冲突,一切井井有条,这自然就没有了宇文贡的用武之地。
宇文贡尚且还幻想着能够通过坐镇幽州这个大后方的经历来给自己的履历增添耀眼的色彩,被他们两个这么一弄,自己就成了不折不扣打酱油的了,心里自然早就有所不平,甚至独孤须达和崔彦睦之间的矛盾背后,也有宇文贡挑拨的成分在。
他一边交好独孤须达,又一边向独孤须达表露出来自己不得不听从于崔彦睦的意思在。
这自然让独孤须达这个本来就对崔彦睦看不顺眼、觉得这个家伙抢走了自家父子对民政管理权的武夫更是想要找崔彦睦的麻烦,最好是能够抓住他什么把柄,把他从现在这个位置上踢下去,这样幽州岂不是就变成了他们父子的天下,即使是宇文贡这个皇子也得乖乖听从号令。
现在乱世风云动荡,一旦北周支撑不住,那他们父子保不齐还能够拥着宇文贡在幽州这一方天地称雄称霸,甚至就算是退入辽东,只要凭着这一份大义在、凭着宇文贡的这一份血脉在,总是能得到那些不愿臣服于汉人的鲜卑人拥戴的。
这种想法独孤须达倒是没有敢和自家爹爹提起过,不过他相信,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家爹爹也会选择这么做。
他可不相信自家老爹对鲜卑人、对宇文宪真的有什么忠诚可言。
他们本来可不姓独孤。
“独孤须达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来”宇文贡的声音也在隆隆炮声中颤抖。
独孤永业在之前的信里说到了居庸关同样告急,他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个还没有经过证实的揣测就率军折返燕郡,因此现在宇文贡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就只剩下独孤须达了。
“独孤少将军应该还在路上,殿下,我们是不是让甲骑出城,先冲杀一阵不然的话等会城墙倒塌,就真的回天乏术了”一名偏将的脸上带着血,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
宇文贡咬紧牙关,挥了挥手“那还愣着干什么”
说好的轻兵呢
这个问题,不只是宇文贡想问,独孤须达也想问。
从渔阳郡到燕郡,路并不远,而且都是平原,骑兵按理说很快就应该能赶到。可是就是在距离燕郡不过五里地的地方,独孤须达被拦住了。
这是一条甚至都没有什么水的小河沟,从水系上来说应该算是水毫不起眼的支流。
这条支流不算深,也不算宽,但是独孤须达带着的轻骑得尽快越过去才能抵达燕郡。
可是支流上总共就只有那么一座桥,另外一座桥在很遥远的北侧。
幽州这地方地广人稀,自然没有必要遇河架桥,普通老百姓跳到河沟里再爬上来也就过去了。可是骑兵不行啊,那样又慢又危险。
而桥头,汉军森然列阵。
虽然看上去只有五百人,但是这五百人里,陌刀队、火枪手和重甲士一应俱全。
轻兵疾进,竟然还带着重甲,这是什么来路
独孤须达第一次感觉自家老爹的判断竟然这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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