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哑姑玉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子袖

    白子琪一愣。

    白峰明显看穿了孙子的心思,“你看看,我现在就是心有余也力不足了,这老胳膊也断了,这不等于整个人都废了吗所以啊,咱还是过好咱的安稳日子才是道理。”

    白子琪有些郁闷,回想爷爷从前那些豪言壮语,这个老人虽然赋闲在家,在外人面前满嘴里都是甘心隐退含饴弄孙安享天年的颓废之语,只有白子琪知道,爷爷那只是说给外人听罢了,等只剩下祖孙俩的时候,爷爷保持着骑射练武的习惯不肯放下,更是夜夜挑灯读书,那孙子兵法被他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如果偶尔饮点小酒,爷爷带着微醉总是给小孙子讲自己的心里话,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有大报复大作为,苟安在家,终日饱食,虚度光阴,那不是男儿本色,所以爷爷渴望着重新去边境,去保家卫国,去建功立业。

    爷爷也一直拿这些豪言壮语栽培着孙子。

    今儿爷爷怎么啦怎么颓废如此

    &nbs




305 大喜
    五月的灵州府,早已是一派花红柳绿的景象。? ?

    柳府的高墙内,一切井然有序,日子照旧不紧不慢地过着。

    丫鬟兰梅搀扶着明显出怀的大太太走出中院,道旁花草长得繁茂,一路走来花团锦簇,景色十分宜人,陈氏看得心情大好,频频点头。

    兰梅机灵,含笑说道:“肯定是大太太您身怀贵子,连草木都有感应,要赶着凑个吉祥的瑞景儿,今年咱府里的花儿开的比以往哪年都要好呢,芍药竟然还是双头的,奴婢来府里这些年还是头一遭儿遇上呢。”

    陈氏听着心里舒服,含笑望着兰梅看。

    兰梅乖巧,知道这话太太爱听,干脆硬着头皮往下说去,“不止是奴婢高兴,就是厨房里柴房里那些干粗活儿的嫂子大娘们也都一个个整日家念佛呢,等着您早日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嫡亲少爷出来呢。”

    陈氏嘴角含着蜜,这话可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笑吟吟望着兰梅,“你这丫头呀,真是越懂事了——虽然谢先生早就说过是个男胎,不过这脉象有时候还真的不能完全可信呢,咱先不敢拿定十足的把握,还是等孩子生出来再说吧——”

    还没说完,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小跑着过来,嘴里一叠声喊着:“喜事,大喜事啊——大太太呢,我得给大太太禀报——”

    说着就要往中院门里冲。

    兰梅一眼看出这是三姨太的小丫鬟。

    顿时喝住:“你毛毛躁躁跑什么怎么不见兰蕊出来走动倒是你这小毛丫头到处乱闯大太太的中院哪是你随便就能进去的”

    小丫鬟吓呆了,收住脚步低下头,喏喏地挪步过来,“奴婢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请姐姐教训就是——只是我有大事儿要去禀报大太太,这事儿不敢耽误。”

    陈氏摆手,示意兰梅不要为难她。

    “这就是大太太,满府里谁不认识大太太呢,你倒是好,当着面儿还认不出来,你可够糊涂的。”

    要是一般懂事儿的,这会儿肯定赶紧趴下规规矩矩磕个头,认个错儿,这一页也就揭过去了。

    谁知道这小丫鬟偏偏心眼实,左右瞅着陈氏看了看,冲兰梅摇头,“姐姐,你何苦来诳我,大太太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大太太不是才三十出头吗,应该很年轻才是,你拿这个大娘来忽悠我,我才不信呢——”又歪着头上上下下瞧陈氏,看到陈氏一身宽松家常袍子罩着身,脚上也是随意的宽松布鞋,头更是随意地垂着,显得越不愿相信了,“我们老爷多年轻呢,头胡须都那么黑,腰板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挺直,大太太肯定也是貌美如花,比哪个姨太太都年轻,才不会是这个有了年岁的大娘呢,不说了,我去见大太太了——”

    说着就要撒腿跑。

    陈氏本来心情大好,这小丫鬟一番话就像一大盆凉水兜头泼下来,她傻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怕别人说自己不够年轻,不够美貌,更何况她是个大户人家的大太太啊,她丈夫身边花团锦簇地绕围着那么多比她更年轻更美貌的姨太太小妾和丫鬟,她最怕的就是有人说她不年轻了,和老爷不般配了。

    兰梅哪里料到自己一番逗笑的话,竟惹出这小丫头一番不高不低的傻话,吓得她也浑身冷,脚跟软,恨不能对着自己打嘴巴子。

    “哎哎,你回来,你个傻大姐儿,你满嘴里胡嚼什么蛆呢,这才是正正经经的大太太,瞎了你的狗眼啊,当着大太太面儿胡说八道——柳妈,柳妈,快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拉去板凳房狠狠教训,叫她也知道点规矩!”

    几个婆子闻声赶来。

    小丫鬟被这阵势吓傻了,



306 怀念
    人群散去,终于双鹤苑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三姨太蜷缩在床头,下意识地摸着小腹,其实小腹那里还平坦坦的,“兰蕊,我记得你前儿说过,那株梅花还活着它没有死”

    兰蕊忙着在火炉前熬保胎药,“真的呀,前儿奴婢经过角院忍不住在门口望了一眼,那梅树好好地活着呢,还冒出一片片的叶子呢。”

    三姨太摸着肚子慢慢躺倒,“也真是奇怪了,那么折腾着挪了过去,又被摘完了满满一树的花儿,谁都说它肯定死定了,想不到还是活着,这生命呀,有时候真是说不清楚。”

    兰蕊高兴得眉眼里都是笑,“就是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特呢,比如三姨太您吧,我们努力了这些年,为了调理身子您吃过的草药渣子都够堆起一座小山了吧,却还是没个动静,谁知道现在悄没声儿地就怀上了,是吃了她的药怀上的呀,三姨太,奴婢觉得吧,这一方面是您行善积德感动了上天,另一方面,也是那个小哑……哦不,小奶奶的手段实在神奇……”

    说到这里兰蕊忽然傻柱,愣愣望着三姨太。

    她慢慢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难道自己哪句说错了惹三姨太不高兴了

    躺着的三姨太神情怔怔地,眉目间看不出是悲还是喜,只管瞅着眼前头发呆,好像沉浸在很久远的心事里,想得走了神。

    “三……”兰蕊试着喊。

    “兰蕊,扶我起来。”三姨太却忽然醒过神来,伸一只胳膊过来,兰蕊赶紧上前掺住,主仆俩站起来,三姨太脸上的神色已经回转过来了,眼神清明,口气清楚:“我们多久没去角院看看了走,去看看吧。她人不在,那花儿也许寂寞呢。”

    兰蕊有些惊诧,偷偷看主子脸色,三姨太神情安稳,不像是忽然心血来潮,兰蕊心头飞快转动,大白天的,去看看也无妨吧,角院虽然僻远点,但也不算是阴晦之地,再说三姨太肚子之所以能鼓起来,还不多亏了那小院里住过的那位小姑娘帮忙。

    想到这里兰蕊释然了,心里忽然就明朗了,扶着三姨太,两个人迈步出门,一路往角院走去。

    角院其实不远,但是三姨太怀着身子,再加上心情好,两个人有意走得很慢,一路走,一路看风景,五月的柳府花红柳绿,燕子在高墙内外呢喃飞扬,花香在空气里浮动,这风景她们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现在用心看真是无比美好呢。两人沿着甬道转了几个弯儿,才看见众多粉墙绿柳掩映下的小院墙角。

    果然是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门前的草都有了,深绿浅绿交织成一片,“小心点儿,万一草深处有蛇——”兰蕊赶紧走在前头,不忘提醒主子。

    “还早呢,”三姨太轻笑,“这个时节的蛇就算从洞里出来了,也忙着躲起来生育后代呢,不会轻易伤人的。”

    说完还摸摸自己的肚子。

    兰蕊不由得抿着嘴笑了,女人真是有意思,这三姨太自从怀上以后,整个人变得越发好性子,好像心里装了很多的母性,看什么都充满了爱。

    三姨太望望紧闭的大门,再看看脚下的草,抬脚踩了踩,



307 局势
    梁州府衙,正内厅。

    青砖漫地,一面屏风静悄悄竖立。

    屏风后,有人在对弈,黑白子排满棋盘,看样子两人对弈良久,却进展缓慢,很久都听不到落子之声。

    梁州知州大人捻着一枚棋子,久久不落,年轻的脸上显出踟蹰不定的神态。

    对面的师爷悄悄观他神色,不好催促,只能耐心等待,面前杯盏内茶水早就放凉。

    “真的伤了他武将出身,半世戎马生涯,饱经历练,怎么说伤就伤了呢,难道真是老了”知州大人慢慢地说,在自问。

    师爷捻捻胡子,悄悄舒一口气,俩人面对面这么枯坐半天,终于听到大人吐字出言了,哪怕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询问。

    “哎,依你看来,我们如今该怎么向上上报”他忽然盯着师爷问。手里终于落下一子。

    师爷在心里一声冷笑,心里说你跟我耍花样,难道不觉得嫩了点

    师爷故意装出没明了上司的话,反问:“您说的是西南大营还是朝廷”

    “自然是朝廷了。”知州好像早想好了,“西南大营虽然是统辖西南三州府军事,但是和我青州府衙不是直接隶属,我们用不着跟他们上报吧”

    师爷摇摇头,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知州看到这种笑忽然忍不住心里发虚。

    师爷叹一口气:“罗都监,走的可是尹相国的路啊。”

    这一点知州何尝不明白。

    但是他还是心里有个结解不开,“都说罗简是当年白帅收下最得力的干将,是一手提拔栽培的爱将,如今……”

    “如今……”师爷接过话去,却不继续了,沉吟着:“世事难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是谁识时务,他没有再多说。

    但是知州也是了然于心。

    两个人不再说话,盯着棋盘专心下棋。

    忽然,师爷冒出一句话:“真假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这究竟玩的是哪一出”说完,落下一子,把知州大人刚落的子吃了。

    知州忽然双眉一挑,反问:“不至于吧他一个武将,能有多少花花肠子可玩真要是善耍手段之人,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田地。”

    还是太年轻了!

    你要认为这人只是一介武夫那你大错特错。

    但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说出来,师爷只能心里再度冷笑。

    “武夫也有武夫的手腕。”师爷不动声色地笑笑,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在这年轻的上司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高见:“真假都不要紧,依属下愚见,我们只要据实上报伤情就是。”

    “武夫的手腕”知州沉吟,“这话用在白老将军身上似乎不太妥当吧。白老将军,对我朝可是立下赫赫战功之人,想当年,他率军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一举平定了西南西北边境战乱,换来我朝西南西北边境漫长几千里范围的安稳日子,别的不说,仅是驱逐摩罗国那一场战役,可是留下了好多英勇无比感人至深的故事呢,想当年,本官祖父经常讲起白老将军的事迹,听得我们一干子孙忍不住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恨自己迟生了几年,未赶上那样的机会去追随白老将军一起杀敌报国……”

    知州一口气说了半天,发现面前师爷的脸在静静看着自己,知州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顿时有点为难,赶紧调整方向:“本官的意思呢,据我了解,这些年他隐居这里,在我们眼皮底下缩着脖子做人,也算是安分守己本分度日,看上去,白峰不像是心怀叵测之徒。”

    师爷还在静静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

    老狐狸!

    知州心里暗骂。

    说实话,正是因为年轻,他在这名老资格的师爷面前总是有种摸不透对方心思的担忧。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成熟,他忽然又加一句:“不过,也不好说对吧,像他这等久经杀伐历练的人,都老成精了,表面老实,谁知道裤子里揣着一条什么样的狐狸尾巴呢”

    说完狠狠地敲落一子。

    这才算开窍了啊。

    &nbs



308 枪法
    “刷刷刷刷刷刷嗨”

    白衣白裤的身影,挥舞着手中一杆长枪,挑、劈、刺、扎、冲、撤那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那身影,潇洒俊逸,看上去又如行云流水,真是无比好看。

    “好”灵儿拍手,鼓掌,圆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开心和赞赏。

    “怎么样”白子琪一趟枪法演完,收回步子,冲面前座椅上的爷爷抱拳,听到灵儿喝彩,他心里有点小得意,也期待听到爷爷的夸赞。

    白峰摇摇头,“表面看上去确实进步不少,看得人眼花缭乱的。但是”

    他这一但是,白子琪的心凉下去了,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自从从山茅子回来他就哪也不去,啥也不干,只专心埋头苦练这套枪法。

    想不到爷爷还是不满意。

    “熟练倒是熟练了,”白峰摸着颔下胡须,眉头微皱,“可是精髓还没有完全领会。琪儿啊,你要知道,我白家枪法不是用来观赏的花拳绣腿,只图个架势好看,那都是花架子,算不得数。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才能确定高下。你的灵性和勤恳都有了,可我总是感觉还是差着一点火候。”

    白子琪握着枪不肯丢手,“爷爷,不就是这些招式吗,您说说,我还差着哪点火候我再多下点功夫就是。我就不信世上有练不好的枪法。”

    他最近确实是起鸡叫睡半夜,没少吃苦。

    白峰看到孙子磨得泛红的手心,心里心疼,指指灵儿,“你来,给你哥哥走一趟。”

    灵儿早等着这命令了,“得嘞您看好哈”

    小家伙一个蹦子跳进场子,刷拉开架势,手中一杆比他身子高出一半的长枪,雄姿英发立在那里,接着嗨一声,扎开马步一招一式地练起来。

    白子琪定睛看着,心里禁不住好笑,这毛都没长全的小家伙儿,难道会比自己练出更高的境界看不出哪里好了。

    远处,习武场和院子之间的一排树木花草丛前,几个花花绿绿的身影躲躲闪闪藏在那里,是几个女孩子,拿着小扇子准备为公子扇风的,端着茶盏等候公子喝茶的,举着帕子专门伺候公子擦汗的。娉娉婷婷的身姿,娇艳如花的面容,浅浅热热的微笑,和前后的花树相映,组成了一副天然的美景。

    这是白子琪的几个贴身侍婢。

    她们属于大丫鬟,不用像粗使丫头一样成天干活儿,只要伺候好公子就成。所以只要公子在家里,公子走哪里,她们恨不能全天跟到哪儿。可惜公子近来不断外出,她们清闲倒是清闲了许多,可这心里又觉得寂寞呀,心里眼里只盼着公子爷能一天到黑守在家里,这样她们就能时刻看到公子爷。
1...9293949596...1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