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所畏惧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初云之初
皇太子听得心头微痛,温声劝慰道:“不会的,母后是有福气的人。”
“是不是我们烧过去的金银财物她没有收到还是说,收到了,却叫旁人抢了去”
乔老夫人拉住他手,央求道:“好孩子,你替外祖母走一趟,去大慈恩寺供奉一盏
海灯,别用你母亲的名字,若是用了,兴许又要有人去抢了!”
这话有些荒唐,皇太子却还是应了:“好,我亲自去,您别忧心。”
“我怎么能不忧心,”乔老夫人伤怀道:“我一想到你母亲被人欺负,还要受气,便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乔毓却在这当头出了门,碧池似乎想劝,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给咽下去了。
院中花木鲜艳如初,乔毓倒想起自己鬓边那朵芍药了,取下来丢掉,在碧池痛心疾首的目光中,重新去掐了朵,别回鬓边去了。
毕竟是侯府,楼台重叠,富贵凛然,同乡下地方截然不同。
乔毓慢悠悠的转了会儿,不仅不觉得无聊,还有点想吹口哨。
穿过长廊,迎面走来个年轻郎君,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也颇俊俏,只是面上脂粉气重了些,瞧着不甚正经。
碧池忙近前去,想要为她介绍,乔毓咬了口苹果,云淡风轻道:“我不吩咐,你别开口。”
碧池一怔,旋即便沉默着垂下头去。
“这是哪来的小娘子,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那年轻郎君上下打量她,嬉皮笑脸道:“瞧着不像什么正经出身的,别是伯父新得的吧。”
“喂,”乔毓不说话,他便有些窘迫,眉头一拧,喝问道:“你是谁
45.前世(下)
你说, 夫人会不会无声无息的死里边儿了
张妈妈听完这话, 真有种脑袋要炸的感觉:
听听, 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是章家的家奴, 从小在章夫人身边长大,章家嫁女进李家的时候,又被章老夫人选中,陪着自家女郎进了李家,将章夫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下听乔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真是怒火中烧, 气的几乎站不住脚。
“少夫人,夫人乃是尊长,你怎敢如此诅咒!”
张妈妈胸脯剧烈欺负,疾言厉色道:“我必然要回禀夫人,重重的对你加以惩处!”
乔妍被这尖锐声音吵得耳朵疼,眉头微蹙, 抬手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没好气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到我了!”
张妈妈栽倒在地上, 霎时间面色涨红, 一半儿是因为疼痛, 另一半却是因为羞耻。
她在章夫人身边儿,不说是最得脸的, 但也差不多了, 莫说是其余仆婢, 便是唐国公的姬妾们见了她,都得笑着打声招呼,何曾有过这等屈辱的时候
乔妍那双手是拉弓降马的,一巴掌拍过去,张妈妈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她在地上瘫了良久,方才缓过劲儿来,又是羞愤,又是怨恨的道:“少夫人,我好意相劝,你怎可如此罢了罢了,我这就去求夫人主持公道!”
乔妍无辜道:“我做错什么了”
“……”张妈妈怒道:“你恶意诅咒夫人,不听规劝也就罢了,还敢对我动手!”
“我几时诅咒过夫人了”乔妍的神情更无辜了,摊手道:“张妈妈,我说什么了”
张妈妈何曾见过这等无耻之徒,咬牙切齿道:“你说,夫人会不会无声无息的……”
后边儿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恶狠狠的磨了会儿牙,忽然从愤恨中惊醒:
这话虽是乔家女说的,但架不住声音小,除去自己之外,便没人知道,一时之间还真没法儿定罪。
再则,自己若真在章夫人面前将这话说了,过了一遍嘴,免不得也要吃一通排头,这可大大不妙。
张妈妈想到此处,如何不知乔氏女一开始便没安好心,胸膛里怒火更盛,脸上倒是镇定了几分。
跟着她出来的还有几个女婢,见事不好,便悄悄往内室去,回禀章夫人了,乔妍瞥见了,却也不甚在意。
章夫人等了大半天,好容易将人等来了,却是个刺头儿,如何不恼,冷笑几声道:“叫她进来。”
侍婢应声,匆忙出去传话:“夫人请少夫人入内请安。”
乔妍慢悠悠的走进去,敷衍的行个半礼,又抱怨道:“夫人,你身边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我刚进门,头一次来请安,她就叽叽歪歪满口胡言,居然还想诬陷我……”
“……”章夫人心里mmp,只觉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极了。
她深吸口气,方才冷笑道:“乔氏,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也知道自己刚进门,是头一次来请安,为何直到日上三竿才到此处”
乔妍理直气壮道:“我刚吃完饭就来了,这还不够表达敬意吗”
章夫人连冷笑都要挂不住了,盯着她看了会儿,寒声道:“叫新妇敬茶!”
后厨的那壶开水凉了又烧,烧了又凉,这会儿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
张妈妈用黑漆托盘盛放了茶盏,拿湿布垫着,倒了滚烫的开水进去,怀着报一箭之仇的念头,幸灾乐祸的送到了乔妍面前去。
“少夫人,”她眼睑低垂,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给夫人敬茶吧”
乔妍看她一眼,便伸手去摸那茶盏,略微一碰,眉头便显而易见的蹙了起来。
她缩手回去,却将黑漆托盘夺了过去,没等张妈妈反应过来,便兜头砸了她一脸。
“你是死人吗!”乔妍横眉立目道:“这么烫的茶水,是想烫我,还是想烫夫人!”
那壶水是刚烧开的,人对着壶面时都觉热气蒸腾,更不必说这样直接打在脸上了。
张妈妈猛地迸发出一声难掩痛楚的惨烈哀嚎,双手下意识去触碰面容,不想这反倒叫她觉得痛苦异常。
只是几瞬功夫,她的面颊愈脖颈便鼓起了连绵的浅红色水泡,薄薄的一层皮肉鼓起,瞧着便觉渗人。
这等痛楚寻常人尚且承受不住,更不必说张妈妈跟随章夫人左右,养尊处优惯了,日子比寻常人家的主母还要舒服几分。
这变故发生的突然,章夫人已是呆住,至于张妈妈,却是哀嚎连连,话都说不出了。
如此过了良久,章夫人方才回神:“还不快将张妈妈送出去,再请个大夫来!”
说完,又转向乔妍,怒的浑身战栗:“乔氏,你这是做什么!”
“夫人,我原本是不想说的,可现在不说不行了,”乔妍想了想,道:“从我到这儿请安开始,这婆子就在为难,方才又故意送这么烫的水来,不是想害我,就是想害夫人。”
“你说,”她神情认真,若有其事道:“她会不会是别家送过来的奸细”
她会不会是别家送过来的奸细
别家送过来的奸细
奸细
章夫人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这几句话,只觉一股火气直冲心肺,反复灼烧她的五脏六腑。
乔氏这个贱人!!!
乔妍担忧的看着她,忽然叹口气,吩咐左右道:“等大夫来了,也叫给夫人看看吧,我看她脸色很不好。”
谷雨轻轻应了声是。
“这便不需要你多费心了,”章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目光阴郁的能滴出水来,瞪着乔妍道:“再去备茶。”
仆婢们眼见这一幕发生,皆是噤若寒蝉,闻言赶忙应声,照常沏茶之后,颤颤巍巍的递到了乔妍面前。
乔妍伸手摸了摸,便觉此次无恙,笑容满面的执起,送到了章夫人面前去:“夫人,请用茶。”
章夫人接过去,略微抿了口,僵硬的扯出个笑来:“留下侍奉我用膳吧。”说完又摆摆手,示意仆婢们送膳。
乔妍轻轻“哦”了一声,左顾右盼,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章夫人见她这等作态,心下便觉厌恶,皱眉道:“你这是什么德行乔家是怎么教你的,我管不着,到了李家,就
要守李家的规矩。”
乔妍不以为意,左右看看,道:“夫人,你没有给我准备见面礼吗我刚嫁入李家,你不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吧。”
“……”章夫人忍着气道:“去将我那副红宝石头面取出来给她。”
“唉,夫人执意要给,我再不肯要,就显得见外了,”乔妍美滋滋道:“怪不好意思的。”
章夫人没说话,手扶胸口,自己给自己顺了顺气儿。
说话间的功夫,便有侍婢前来送膳,章夫人起身往用饭的小厅去,乔妍跟从在后,女婢们鱼贯而入,十六道菜肴将桌案摆的满满当当,放目去看,便觉精致入微,色香俱全。
章夫人在上首坐定,另有人备了温水与她净手,她想着接下来总算能出口恶气,好生折磨那个小贱人,心里不禁升起几分快意来,一直堵在心头的那口郁气也松了几分。
侍婢送了巾帕过去,章夫人将双手擦干,扭过头去,正准备吩咐乔妍几句,却见她已经大喇喇的坐到了自己身边,手里边儿捏着筷子,吃的津津有味。
“站起来!”章夫人心头火起,咆哮道:“谁叫你坐
46.吊打
防盗70%, 24小时, 谢谢大家支持正版~ 这是她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想我华夏泱泱, 万国来朝, 不想未及千年,竟叫那群夷狄畜类前来放肆!”
这是她醒后说的第二句话。
乔毓满腹怨愤,坐起身来,目光往四下里转了转,终于从家国情怀,转到了人生哲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她。
乔毓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只记得一个叫做“乔毓”的名字,以及前不久梦见的, 还未曾消散掉的那些命运轨迹。
但这些东西,对于现在她而言,都没什么实际性的作用。
乔毓看着不远处那扇透风的柴门,心里有点发愁。
她正一脑袋浆糊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女郎进来, 那双黑亮的眼睛落在乔毓身上, 霎时间迸发出几分欣喜。
“呀, ”她说:“你醒了!”
乔毓饶是心头微疑, 也禁不住被她感染, 露出一个笑来。
却听有人冷哼道:“再不醒,我便要丢你出去了!”
那扇柴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进来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 衣衫陈旧, 两鬓微霜,眼角皱纹厚重的能夹死人。
上下瞧了乔毓几眼,她没好气道:“这位小娘子,我们家贫,可养不起你这等贵人,二娘见你在河边昏迷不醒,非要捡回来,平白多一张嘴吃饭……”
乔毓见她语出嫌恶,倒也不恼,只在心里暗暗嘀咕:我人都没醒,从哪儿多出一张嘴来吃饭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声,那妇人冷哼一声,语气更坏:“你虽不吃饭,但这几日工夫,只吃药便花了四十二钱,一斗米也不过五钱罢了!”
说着,又絮叨起昨日煮了只母鸡熬汤,说虽不是市集上买的,但送出去卖,总也值六七钱,如此云云。
乔毓词穷了,老老实实的听她念叨。
妇人称为二娘的女郎却有些面红,悄悄拉了拉乔毓,羞道:“说来惭愧,买药的钱物都是出自阿姐,你腕上那串玉珠,被阿娘拆开当了……”
“不然如何,我自己出钱养她”
那妇人瞪二娘一眼,恼怒道:“既不是我女儿,又不是我媳妇,谁有这等好心,顾看她死活!自己家人都快出去喝西北风了,难为你还这样好心肠,从外边儿往回捡人!”
这席话说的毫不客气,二娘听得眼圈儿一红,低下头去,不敢做声了。
那妇人嗓门儿也大,吵得乔毓头疼,忙止住道:“二娘救我,便是我的恩人,婶婶肯收留,也是感激不尽,更不必说这几日照顾周全,一串玉珠而已,不值什么的。”
她这番话说的滴水不露,那妇人听后,面色倒和缓起来,又剜了女儿一眼,一掀柴门前悬着的旧帘子,转身出去了。
二娘怕她吃心,柔声道:“阿娘就是这等脾性,可心是好的,阿姐不要同她计较……”
若换了个娇小姐,冷不丁听那么一席话,指不定要难受多久呢,但乔毓脸皮厚惯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说到底,人家又不是你爹你娘,哪有什么义务要无条件的对你好
那妇人虽嘴上刻薄些,但到底也收留了她,又去买药煮鸡,若换个坏心的,将她拎回家,寻个窑子卖了,想说理都找不到地方。
乔毓笑了笑,又问二娘:“你是在哪儿捡到我的”
“在村东头的河边,”二娘温声细语道:“我白天去那儿洗衣服,落了棒槌,晚上才想起来,匆忙去找,就见你躺在河边不省人事,便将你背回来了。”
“河边”乔毓敏感的多问了句。
“是啊,河边,”二娘有些疑惑,不解道:“阿姐,你怎么会到那儿去”
我也不知道啊!
乔毓心道:我唯一知道的那点事儿,还是你告诉我的!
她有些头疼,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说,此地受哪个衙署管辖”
“这是长安,天子脚下,当然是归京兆尹管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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