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牧云之
两人急促的脚步惊起一堆堆林中的鸟儿,黑压压一片鸟儿拍打着翅膀发出的声音让林越瞬间想起了在江岸与北燕交兵前的情形。
第三章 刺杀大计
林越不停地眨着眼睛,红红的眼眶往外渗着眼泪,试图清洁掉进入眼睛的灰土。在掉进的窄坑中,他隐约地看见楚立手中拿着长长粗粗的武器站在坑的边缘,他只好胡乱地朝楚立挥舞着手中的利剑。
但是他的眼睛似乎也在和他作对,越使劲眨,眼睛越疼,越看不清楚东西。
无比的恐惧让林越在一瞬间萌生了求饶的冲动,毕竟活下去的诱惑力太大了,谁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是作为西楚战神的世子的骄傲让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仍然狠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想要刺伤或者划伤楚立,好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楚立没有理睬喧闹折腾的林越,他此刻心中也充满了恐惧,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全神贯注,狠狠地咽了咽口水,眼中杀气腾腾的怒火就快要喷射出来。
嘭......咔......
骨头撕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立使出浑身解数,将手中的木棒一挥,仿佛盘古开天辟地的气势。
啪......
一泊热乎乎腥滋滋的血洒在楚立的脸上,他大口呼吸了一会儿后,嘴里呸,呸,呸,将泌进口里的鲜血往外吐。他用手往脸上一抹,将有些黏糊润滑的圆珠物拿下放眼前一看,被血淋淋的眼珠子吓得连忙往后退。
而林越则因为一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砸在头上,吓得倒在地上,用手中的剑胡乱地戳砍着已经死去的狼的尸体。
林越那慢慢被眼泪清洁干净的眼珠湿漉漉红红一片,终于恢复了视力,看着眼前被木棒打出了一只眼睛,被一击毙命的恶狼。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霎时一顿火烧,一脸愧色。
“我不是北燕的人,也不是捷王派来的人”。楚立擦干净了脸庞后,没好气地说着。将杀狼凶器伸向林越。
“你不是紧紧跟着我吗难道没有看见我特意往旁边绕开这堆枯草吗”。楚立一边帮林越简单包扎脚上被铁夹子夹到的伤口,一边愤怒地责问道。
林越惭愧地低下头,答不上话来。
“心里谋划着怎么杀我难怪没有注意脚下”。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次确是我蒙头做了卑鄙小人,我向你赔罪”。林越一脸愧色地作揖道。
楚立静默不语。
林越只好语带求饶道:“我这龌蹉肮脏的小人之心也受到了惩罚,还望楚兄弟以大度的英雄气概原谅我这回,就当我欠兄弟你一个人情”。
楚立静静一想,遭遇了被陷害追杀的经历,也难怪他会谨慎小心,也不能全部怪他。便也释然原谅了林越。
经过此次意外,虽然林越依旧觉得楚立的出现有些神秘,但心里却真真认了这位救命恩人。毕竟他救了自己两次。
由于脚伤,林越只好在楚立的林中茅屋休养,他依然为如何重回荆州而忧心忡忡。
估计这几天他要么是被公布死讯,要么十之**成了临阵脱逃的逃兵。
但是他觉得即使来到北燕之地,也无济于事,所以在休养几天后,就往大荣边境赶去。他祈祷或许他被公布了死讯,结果他光明正大地回到荆州,解释说自己是拼死杀出了重围,这样或许他还能成为鏖战护国的英雄。
他偷偷潜回荆州城下,北燕还没有退兵,在荆州城外驻扎,然而正当他准备进城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城墙上贴着通缉令。
他林越,西楚战神的儿子,竟然成了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逃兵。而捷王却因为在北江痛击北燕大军而成为了护国英雄。
林越悲痛失落地回到楚立的茅屋。楚立悠然地在卧椅上喝着酒,似乎早就算准了林越会折返。
无计可施的林越向楚立求助道:“楚兄弟,不知你可有办法替我洗刷这逃兵的冤情”。
“我确有一计”。似乎楚立的答案已经恭候林越的问题多时了。
“何计还请赐教”。林越似乎看到了希望,涣散的眼神顿时聚神看着楚立。
“呵呵
第四章 秋雨淅淅
转眼,林越又为他刚刚做的决定感到虚无飘渺,他现在急需一些刺激来保持住激动而又有些勇敢无畏的心情。
林越直直地看着楚立,慢步向他走近,细声问道:“这是什么酒真香”。
楚立邪笑一声,答道:“北燕的栗子酒”。
随后便转过身去,继续品尝酒壶里所剩不多的美酒。
林越见讨酒无望,只好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尽管没有酒精的刺激,他的心脏却飞速地跳动着,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刺杀慕容铁,这件对于他来说多么义不容辞的事情,为何想来思去都那么不着边际。他皱着眉头,紧闭双眼,那张仍显稚气的脸上露出了沉重的忧伤。
本是建功立业的好契机,如今却落得个有家不能归的逃兵下场。他心中的辛酸和苦楚或许正自我酿成涩酒让他短暂迷醉一回。
深山林中,人烟稀无,唯有与豺狼虎豹为朋,蛇虫鼠蚁为友。
楚立却在这间破旧的茅屋生活了十年。如今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与生活,甚至还对这片密林产生了惜别之情,一想到就要离开,免不了要借酒浇愁。
茅屋里,两人都静静地躺着,虽然适才决定了刺杀大计,但是谁都没有心思去考究行刺计划该如何进行。
林越还在琢磨刺杀的可行性,而楚立却在等。
不同的地方在于楚立有酒为伴,而林越什么也没有。
林中骤然起风,呼号的风声和着落叶随风而动的声响打破了两人思索中的宁静。
楚立紧皱的眉头一展,像是瞧见了可人的俏娘子一般,喜上梢头。
他直起身子,瞥了一眼林越苦闷皱巴的眉头,轻笑一声,大声道:“接着”。
话音未落,他便将手中的酒壶扔向林越。
林越闻声顷刻间睁开打了个大疙瘩的眉心下那眯成一条细缝虚掩着的双眼,敏捷地接过酒壶,竟愣是没让一滴酒洒出,随后便迫不及待地将酒壶往嘴上送。
他太需要酒这种东西来清扫心中的烦恼。
楚立又从一个烂箱子里拎出一个大酒坛,大声欢笑地朝林越说道:“深秋九月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怆,英雄莫问兮宝剑出鞘,龙游浅水兮亦可翱翔,酒入愁肠兮涤润肝胆,独闯敌营兮提首回疆。少将军,既然决定要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没酒怎么能行!”。
满心惆怅的林越被楚立的豪言酒令一激,心潮澎湃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放声大笑,走向前说道:“本就沦为阶下逃将,又何来诸多牵挂,我这滔天不肖子只怕辱了父亲的不世威名,而今楚兄弟指下回天妙计,我以这低俗身躯去拼上一拼便是,再不敢有他心顾虑”。
在林越激动说话间,楚立已经为他倒好了一大碗酒,酒香四溢,挑动着林越大脑的每个神经,于是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大碗地灌起酒来。
“感谢楚兄弟的救命之恩......”。
“感谢楚兄弟置身于此等万分凶险之事......”。
“此举若成,定能返乡洗冤,若败,亦可扬名去辱......”。
一时间两人便豪饮起来,古往今来,不论文人雅士,将军侠客,走贩小卒,都逃不过美酒的诱惑,真不知酒过穿肠是好是坏。
秋天的雨水并不多,但是老天总还是会下上几场,或大或小,或急或久,终归还是会下。
但是秋雨不如春雨润物,不似夏雨驱旱,不比冬雨降寒,所以它时常会有被遗忘的危险。
两人在茅屋饮得酣畅淋漓,而强风过后,大雨如期而至,一颗颗珍珠般的雨豆子拍打着枯木残叶,茅屋也被雨水淋得有些狼狈,屋顶竟慢慢渗出水滴来,滴落在林越红烫烫的脸上。
他大口地喘着气
第五章 一箭毙命
楚立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做出了几道香喷可口的野味佳肴来。
他指着做好的蛇羹向林越解释道:“这种蛇叫乌身蛇,剧毒无比,如果被它咬上一口,呵呵,一刻钟就得一命呜呼,不用半个时辰全身就会变得如墨汁一般,不过祛了它的毒胆后,它的蛇肉熬成的汤却异常香甜好喝。”
他看了一眼林越,笑着说道:“这么毒的东西做出来的汤却是最香甜可口,是不是有点讽刺”。
这让人想到一些人却是和蛇截然相反,华丽的外表之下掩藏一颗毒蛇般的心。
林越冷哼一声,随意应了一声是,便开始大吃起来。
不得不说楚立的厨艺非常了得,从林越狠急的吃相就可以看出来。
“你想一箭射死慕容铁吗”
正吃得开心之际,林越冷不丁地问道。
楚立也不回答。
“楚兄弟的箭法自是了得,但是你就不怕刚刚一个失手,箭就进了我的眉心吗”。
林越慢慢放下手中的筷箸。
他早就发现之前楚立有意灌醉自己,然后独自一人消失了一会儿,他心里很肯定楚立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少将军见谅,楚立大胆冒犯了”。
“倒也无碍,只是为何要冒雨出去打猎”。
楚立自知先前灌醉林越的做法太过明显,但他还是为林越的细心和度量而赞叹,至少对方现在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不知道该为林越的谨慎心思高兴还是忧心。
他能确定的一点是眼前的少将军当真非无能之辈。
想到这,楚立不禁为接下来的行刺之事舒了一口气。看来他没找错人。
“那些猎物被雨淋得慌了神,更易中箭”。
经过前面的事后,林越几乎能确定楚立乃英侠之士,绝不会使些卑鄙手段来谋自己的性命,但是他始终对楚立的诸多隐瞒而表现出来的神秘感感到不快。
所以趁此机会,他要摊开一问究竟。
“行刺之事可有谋划”。此时的林越已经下定决心要取北燕大帅的项上人头,所以对行刺部署开始上心。
“当然”。
林越听到这简短的回答心中有些惊讶,仿佛楚立为行刺之事谋划多时。或许自己只是楚立计划中的一步。
想到这他不免一颤,全身开始冒起冷汗来。
“如何行刺”。
这时楚立缓缓放下手中的筷箸,说道:“目前,北燕大军在北江边上驻扎,营地前面是一片丛林,丛林过后便是荆州城外的荒原,所以荆州城一旦出兵,慕容铁一定知道”。
林越有点不太明白楚立为何要分析北燕驻营的情况。
楚立也看出了林越的不解,接着说道:“我们要进入军营取慕容铁的人头,无异于痴人说梦,因为他的帅营除了有重兵把守外,还有北燕第一剑手,萧挺”。
“萧挺”。林越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又对楚立的说法有些不解。
萧挺乃江湖中人,从小修习萧家剑法,剑术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二十七岁出萧家,上昆山挑战昆城城主,剑术名宿孟月超,可惜一招落败。他自觉无颜回萧家,从此归隐山林,潜心练剑,于是便没了音讯。
“第一”。林越或许是惊讶于自己没有听过北燕第一剑手的大名,或许就是在嘲讽楚立在乱吹一通。
楚立解释道:“其实当时在昆山,剑招上萧挺已经和孟月超不相伯仲,只不过内家修为不及孟月超,所以才会落败一招。而在三个月前,萧挺苦练十年后,重上昆山,只以三招便让孟月超落了下风,萧挺下山后,世人就已经知道他的剑术较孟月超早已更胜一筹”。
“那打败孟月超也不等于就是第一了吧”。林越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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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送战书
雨后的黄昏特别迷人,即使是在深秋,即使没了红日斜晖。
看着大地慢慢披上黑色的面纱,仿佛世界的生气被黑暗一下子给吸走了。
空气经过大雨的滋润,没那么干燥。可是寒意却变得越来越浓。
林越已经写好了战书,他大概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目的给北燕的主帅下战书。
他曾经多么憧憬如同父亲一般驰聘沙场,给全身的肌肤浇灌一次男子汉的鲜血。
值得庆幸的是他仍然还在努力着,即使作为荣国的逃将。
楚立正在擦拭刚刚给他们带来美味蛇羹的箭头,他低头小心翼翼的背影让林越觉得似曾相识。
熟悉得有点陌生的感觉真不好受,他急忙问道:“我们之前是否见过”。
楚立闻声扭头看向林越,似乎察觉到了林越眼中的异样。
“我在江岸救的少将军,难道你忘了”。
楚立回过头继续擦着箭头,然后极为谨慎地在锃亮得如镜子一般的箭头上涂些液体。
“我是指在江边之前”。
“没有”。
楚立坚定的回答让林越有些失望。
他走到床边坐下,随口问道:“你在箭上涂什么”。
“毒液”。
林越立即来了兴趣:“哪来的毒药,难道你家中一直藏有毒药不成”。
“刚刚吃的蛇羹的那条乌身蛇的毒液”。楚立对于林越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淡淡解释道。
楚立将涂好毒液的箭收好,拿起桌上的战书,看了一眼,说道:“我这就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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