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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眼通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暗形

    清河崔家,百代豪族,其历史太过悠久,根基深不可测,极难动摇。当世在商绝崔茂经营下,崔家的买卖越做越大,横跨粮食、器械、医药等行业,在生意场上俨然没有敌手。

    即便是朝廷,也不敢小觑崔家的能量。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崔家作为首富,每年捐纳巨额赋税,又从未停止对朝廷官吏的腐蚀和渗透。连落魄剑圣都舍得资助,狡猾的崔茂怎会不懂拉拢权贵。

    若想将崔家连根拔起,恐怕官场先掀起一阵大动荡。

    某种程度而言,清河郡就是崔家的地盘,他们掌控着这座粮仓的话语权。任真想打清河囤粮的主意,就是在崔家头上动土。

    清河富庶,历年盛产稻米,又不像湘北那样,被朝廷钦定为官粮供应,大部分余粮都落进富商手里,在各地粮市流通。纵然今年大旱,地里歉收,要从清河郡凑出几十万石粮食,也不成问题。

    问题就在于,崔家肯不肯放手。

    任真隐隐预感到,这次筹粮谈判,绝非争执粮价那么简单。

    一行人轻装简行,穿越两界山区后,在平原上奔驰整整一日,第二天午后,终于远远看到了清河郡的城门。

    亮明吹水侯的旗号,过了一会儿,守城官兵才缓缓开门,放任真一行进城。

    任真命令虎卫在城外驻扎,自己一马当先,进城后直奔官衙。

    他心里清楚,崔家就是清河的天,他们如果下令,迎击虎卫,当地这些官兵说不定真敢抄家伙。

    既然开门,说明崔家还没那么大胆。崔茂肯定收到消息,这时候,估计正在召集族里开会,商议如何应对不请自来的吹水侯。

    清河郡很繁华,建筑古老而气派,带有一种悠久的韵味。

    任真风尘仆仆而来,没心情欣赏风景,赶走那名叫武松的郡守,毫不客气地霸占官衙,如同进了客栈一般,自顾梳洗歇息,舒缓车马劳顿的疲乏。

    他在等崔家表态。

    他尊为军侯,执掌朝权,于情于理,都不必在商户面前低头。要么,崔茂亲自登门求见,要么,崔家主动派人来请。

    然而,事实让他失望了。

    一直到深夜,灯火阑珊,都没等到崔家的人影。甚至连崔鸣九本人,也没来向老师问安。

    崔家仿若未闻,无视了他的到来。

    这令他很没面子。他这次来,只为谈粮食生意,再有权势,也不能仗




第377章 我只是磨刀石
    隔着纱账,内堂光线更暗,看不清里面的虚实。

    杨玄机怀疑有诈,以眼神示意小心,任真摇了摇头,大步向前。

    崔鸣九的嗓音,他再熟悉不过,虽然很细微,他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来,确实是其本人。同时他相信,崔茂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家里谋害朝廷军侯。

    掀开帷帐而入,任真来到床榻前。

    榻上的床褥破旧肮脏,透着一股发霉的馊味,已许久没有换过。

    时至酷暑,天气炎热,崔鸣九却盖着厚厚的破被,脸色蜡黄,似乎感觉很冷,一直在微微颤抖。

    难以想象,分别才不过两月,他竟形销骨立,眼珠都凹陷进去,憔悴不堪,令任真看得特别心疼。

    任真不明白,崔鸣九回清河郡后,本应如鱼得水,到底经历何等遭遇,会沦落得这般凄惨。

    这房屋简陋寒酸,绝配不上二少爷的身份。如此看来,他在崔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已经不受父辈待见。

    见老师出现在面前,崔鸣九神情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无法动弹起身,伸手试图去拉老师。

    任真见状,连忙握着他的手,坐在榻旁,替他感到委屈,“别怕,老师如今来了,天大的事,我也会为你撑腰!”

    他实在想不通,商绝崔茂膝下只有二子,崔鸣人已被他刺瞎,无法再继承家业,崔鸣九成了崔家唯一的希望,本该备受宠溺呵护才对,何以落得如此下场

    听到这句安慰,崔鸣九心潮激荡,再也克制不住泪水,低声恸哭起来,“老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任真嗟叹一声,没想到师徒再次相见,会是这般情形,心里很不好受,鼓励道:“你有什么苦楚,尽管跟老师说。咱们有仇报仇,有冤伸冤!”

    他看得出来,崔家一定发生了变故。

    崔鸣九用力点头,擦拭着泪水,眼眸通红,“我落到这步田地,都是被心如蛇蝎的崔鸣人给害的!”

    他紧紧咬牙,另一只手攥着被沿,眼神快要喷出怒火。

    任真微怔,问道:“他不是瞎了吗怎么还能害你”

    崔鸣九躺在榻上,答道:“老师,上次大朝试,我错怪大师兄了,崔鸣人这畜生,冷血无情,禽兽不如,早知有今日,当初就该一剑把他杀了!”

    他咬牙切齿,表情狰狞,不复有旧日的慈眉善目。

    在大朝试上,任真将崔鸣人刺瞎,阻止他跟崔鸣九争夺家业。崔鸣九心地仁厚,不知兄长的险恶面目,为此迁怒任真,其后不辞而别,送兄长回清河老家。

    他把手足情分看得最重,当时悉心照料兄长,不离不弃,哪曾想到,回到清河后,崔鸣人不仅不念情分,反而心如蛇蝎,要把他置于死地。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先把话说清楚。”

    他暗自惋惜,自己看透崔鸣人的嘴脸,但疏不间亲,他没法劝阻崔鸣九,让其对兄长置之不理。

    如果崔鸣九早有识人之明,少些妇人之仁,便不会有今日之灾。

    崔鸣九黯然道:“我们回家后,他背地里跟父亲告状,诬陷我吃里扒外,跟老师勾结,害死四叔,试图侵吞崔家在京城的产业。我父亲信了。”

    “信了”任真疑惑陡生,“他的诬陷破绽百出,经不起查证,你父亲肯定能识破。而且,他已经是废人,无法继承家业,你父亲怎么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处置你这唯一的继承者”

    崔鸣九苦笑,表情里充满无奈,“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父亲最疼爱的就是他,把他当成掌上明珠,却对我不屑一顾。



第378章 易位
    此时任真才醒悟,难怪从他进入清河郡,家主崔茂始终没露面,刚才他想进府,也是受到阻挠,若非他以崔家存亡要挟,甚至连崔鸣九的面都见不到。

    原来,是崔家内部发生剧变,崔茂已遭到暗算。

    “你把来龙去脉说详细些。”

    连从小宠溺自己的父亲都下毒手,崔鸣人比任真预想的还狠辣。崔鸣九说得对,早知如此,当初他应该一剑将崔鸣人杀死,便可避开崔家这一劫。

    崔鸣九愤然道:“刚才我说过,我被关进冰窖后,他诬陷我背叛崔家,企图让父亲废掉我。父亲没再继续处罚我,他还不死心,便展开丧心病狂的阴谋。”

    “我父亲年轻时,为了争夺家业,跟我的几位叔伯闹僵,这些年关系一直冷淡。崔鸣人暗中煽动他们,愿意帮他们夺回家主之位,只求他们许他一世富贵,并且把我交给他处置。”

    任真不禁摇头。

    才说到这里,他就大概明白了崔鸣人的心思。为了阻止弟弟继承家业,他不择手段,既然崔茂不肯答应,他便不惜出卖父亲,帮别人夺走家主。大权旁落,自然不会再传承到弟弟手里。

    “谁不觊觎天下首富的家产那些叔伯早暗藏歹意,只是父亲精明老辣,从没给他们找到丝毫可乘之机。崔鸣人吃里扒外,跟他们一拍即合,定下毒计。”

    “一个月前,他忽然跟父亲说,自己打听到某个隐居世外的名医,能治好他的眼睛。父亲本就不喜欢我,顿时喜出望外,以为能挽救疼爱的长子,为表诚意,他亲自进深山求医。”

    任真默默听着,狡猾如他,料到了接下来的情形。

    “然而,父亲在深山里奔走半个月,没能找到名医。重返清河时,家里已经变了天。几位叔伯串通族众,宣布重选家主,将父亲挣下的家业夺走。”

    崔鸣九攥着拳头,神情激愤,“父亲义愤填膺,召集忠心耿耿的属下,准备铲除奸佞,夺回崔家的掌控权。然而,两方争斗时,他绝想不到,他最疼爱的儿子,会在背后捅他一刀!”

    任真瞳眸骤缩,没想到崔鸣人如此心狠手辣,“他把你父亲杀了”

    崔鸣九狠狠地道:“没有,我父亲晕厥,被他们当场擒住,跟我关进同一个冰窖里,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最可恨的是,崔鸣人荒淫无耻,竟然把父亲新纳的小妾霸占了!”

    任真深深皱眉。崔鸣人眼睛已瞎,还是不长记性,而且变本加厉,更加阴险狡诈。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过他。

    他寒声道:“我这次率军前来,原本是为了筹粮。既然有叛徒作乱,我帮你们父子夺回家产便是!”

    崔鸣九闻言,摇头说道:“父亲说,那些人并非不想杀他,只是怕朝廷以命案为由,企图抄没崔家的财产。只要他没死,这就是家族内部的权位交替,不触犯法度,官府就无法干涉。”

    世间众多庞大的家族,都是由同族亲属凝聚而成,选举产生家主。

    崔家也不例外,之所以富甲天下,崔茂固然功不可没,但崔家其他人提供了大量的财力,才让他有充足的本钱,在商海里大展手脚。即使是商绝,也离不开背后家族的支持。

    一旦家族内多数人决定,罢免崔茂的家主位置,就算崔茂不服,也只能卷铺盖走人,再无权插手崔家各大行业的买卖。

    现在,崔家有人煽风点火,串联各房长辈,把崔茂赶下台,虽然不讲情面,不念功劳,却并未违反朝廷法令,犯下谋财害命的案子。

    任真纵然率兵压境,掌握生杀大权,也没有出师之名,无法干预崔家的家务。最好的结果,只是救出崔茂,至于家主人选,不是他能左右的。

    崔鸣九说道:“他们敢把我放出来,让我告诉你实情,就是有恃无恐,料定你师出无名,不敢拿这个豪富世家开刀。就算你率军前来,又能怎么办”

    任



第379章 崔茂之死
    他没打算跟崔神末虚与委蛇。救走崔鸣九,本身足以表明他的立场,再装出一团和气,也没有多大意思。

    他为筹粮而来,如果换做别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会视而不见,不想得罪当地门阀,对筹粮公务造成麻烦。

    但眼前不同,别人敢欺负到他的弟子头上,他怎能咽下这口恶气。无论如何,这摊烂事他管定了,必须要替崔鸣九出头,夺回属于他的所有家产。

    见任真毫不掩饰敌意,崔神末脸色骤沉,“何必意气用事我知道,你为筹措粮草而来。就算是朝廷军需,也不能强买强卖,做出强盗行径,你这般盛气凌人,绝非谈生意应有的态度。”

    他当然不敢跟朝廷对着干,但朝廷也得讲道理,不会明目张胆地抢粮。崔家是清河本地门阀的领袖,众望所归,任真要想谈粮食生意,就不能激怒如今掌权的他。

    任真闻言,嗤然一笑,“你以为,失去崔茂的崔家,还会是以前那个崔家等着看吧,明天晚上,我会……”

    话没说完,府邸深处忽然传出嘈杂声,紧接着,一团黑影从虚空闪烁而来,转眼便飘落在任真身旁。正是杨玄机。

    他右臂架着一名中年男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直垂着脑袋,已不省人事。

    杨玄机对着任真,摇了摇头,“我去晚了一步。”

    任真不由一怔,“什么意思”

    杨玄机话音干涩,“我赶到时,他刚服毒而死。”

    任真脸色大变,崔茂竟然死了!

    他搀扶的崔鸣九本就虚弱,听到这声噩耗,悲痛攻心,立时昏迷过去,瘫软在任真身旁。

    任真异常愤怒,转头盯着淡定自若的崔神末,杀意淋漓绽放,“你竟敢谋财害命,毒死你兄长!”

    崔神末并不畏惧,摊了摊手,露出无辜的表情,“侯爷,您可别把罪名强加到我头上。我一直在这里陪着您,哪有机会指示下人,毒害我敬爱的兄长”

    他表现得从容不迫,显然,当任真登门求见、甚至在昨天赶到时,他就已经想好对策,如何应对任真的过问。让崔茂死,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把崔鸣九放出来,告诉任真实情。

    这时候,一名管家匆匆跑过来,看似神色慌乱,嘴角却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老爷,大事不好了!茂爷畏罪自杀了!”

    崔神末偷瞥任真一眼,顺势问道:“畏罪自杀你把话说清楚!”

    那管家早背好说辞,有条不紊地道:“刚才吹水侯来访,您让我请示茂爷,他是否愿意迎客。他张皇失措,以为朝廷查清他的罪状,是来缉拿他归案,一时情急,就服毒自杀了。”

    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叠草纸,补充道:“对了,他临死前还写下一封遗书,交代咱们,由大公子崔鸣人继承遗产。”

    “真的”

    崔神末煞有介事,接过遗书读了半天,才递给任真,“侯爷,我若想害茂爷,根本不必等到今天。刚才您说,崔茂再不见客,您就以勾结叛逆的罪名查抄崔家,他以为东窗事发,就自己了断了……”

    他笑容温和亲切,此时看起来,这副嘴脸格外嚣张可憎。

    他利用任真的到访,当作崔茂服毒的动机,用心可谓阴险。如此一来,任真明知真相,但找不出任何证据,就没法指认,是崔神末害死了崔茂。

    而这封遗书的出现,解决掉他最后的顾虑。

    崔神末心知,如果崔茂被救走,有任真在背后撑腰,必定会重返崔家,将属于自己巨额家产移走,届时,首富世家被抽空,严重损害商誉,他这个家主也就当得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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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鸿门宴
    当天夜里,清河所有望族都收到一份请柬。

    吹水侯明晚略备薄酒,邀清河父老去郡守府赴宴,请务必赏光。

    拿到请柬后,郡里的富商豪绅们提心吊胆,一夜没睡好。大家都意识到,宴无好宴,任真是朝廷重臣,又亲率精兵前来,来势汹汹,谁知道他意欲何为。

    害怕归害怕,没人敢敬酒不吃吃罚酒。第二晚,郡守府内宾朋满座,凡是请柬上标明的人物,全部到场,无一缺席。看在城外虎卫的份儿上,他们也得给任真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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