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了和我真的没有关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雀道天凉
“那还真想听听,不过你这伤还没好……”
“无碍,并不影响行动。”
“哦,”她还显得有些担心,“不过,”她环顾了一圈卧房,“你这有琴”
“跟我来。”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僧衣,离开了卧房,缓缓地走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而她也跟在我的身后,谁也没有说话。
“你真是一点阎王的气势都没有啊。”我打破了沉默。
“有气势又能怎么样做给那几根殿柱子看啊平时我也只是我自己呆在阎王殿,什么都让你们做完了,根本就没有鬼魂能到阎王殿,就连那个唯一打上来的猴子也是让你们拦在了门外。”
“……”
“到了。”我说道。
“这是……哎呦,真没想到你这还有这么一处地方。”她显得有些惊讶,等我开口,就一个人踏入了庭院。
这里是我的庭院,不同于其他,我的庭院在判官府的后面,我喜欢清净,所以整个判官府没有一个小鬼,只有我自己住在判官府,因为疏于打理,其他地方长满了枯黄的杂草,大概,也有五丈高了吧。
这座庭院却和其他地方不同,青草花树,微风轻拂,月牙形状的湖在庭院中间,一座亭子立在湖边,在这里,光线都比其他地方亮一些,在这凄凉的阴曹,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这琴……”她立在庭边,好奇地看着座在亭子里的古琴。
翠绿色的琴身冒着幽幽的光,亮银色的琴弦发着凛冽的寒光。
“他是鬼,一把琴死后变成的鬼。”我说到。
“这还真是罕见,灵自碎成鬼,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无论我怎么沟通,他都没回过话,而且这庭院也是因为他才能保住这美景。”我摸了摸琴身,作为一个爱琴的人,看见琴的遭遇难免有些惆怅。
“快开始弹琴吧。”她不知何时坐到了石凳上,阴曹没有食物,也没谁需要饮食,否则,加上一壶美酒,几碟小菜,她便更显得潇洒。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好坐到了古琴前,双手放到琴弦上,开始轻轻抚动,琴音响起。
斯人说落拓,把酒言蹉跎。
来人寻一果,恐世人懦弱。
揽卿身业火,开时烈且灼。
从此皈依佛,僧衣抱绿绮。
古琴静静的在那里,琴弦仿佛在微微颤抖。
她闭着双眼,仿佛在回味着,我的手伸向她的脸,在刚要碰到她的时候指尖燃起了红色的火焰,火星散落,化作小小的火莲,然后消散。
我收回了手,指尖已经烧焦了。
法力一运转,很快坏死的皮肉便脱落,长出了新的皮肉,仿佛与之前没有两样。
擦掉嘴角血,猴妖下手还真重,只是稍稍运转法力,没想到还是引发伤势了。
“回神了。”我对她说道。
“哦……哦!”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弹得可真好。”
“我们离开吧。”我起身,再次按了一下琴弦,随后转身走出了亭子。
“嗯。”
随着我们的离开,庭院又恢复了原来寂静的状态。
庭院,静悄悄的,月牙形状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翠绿色的古琴静静的坐在石台上,院内的花草树木仿佛在随风缓缓摇摆着。
铮——
琴音响起,庭院突然起雾了,雾气越来越浓,在雾气中仿佛有两个人的影子,一人弹琴,一人舞剑。
雾气越来越浓,最后什么也看不清了,只回荡着琴音,仿佛在哀泣,却无人听去。
你坠入忘川河中,我便寻着奈何桥而下,你杀敌无数,招惹无数仇敌,我便化身修罗,将这阴曹化作炼狱,只因,我欠你一世花前月下。
摆渡人撑着竹竿,渡船摇啊摇啊的前进着,不知去向何方,就连摆渡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忘记了过去,忘记了现在,忘记了他自己的未来……
阴曹常年弥漫着白雾,使本来就昏暗的幽冥变得更加阴暗潮湿。
在常年不散的白雾之中,一道黑影便显的极为突兀了。
忘川河,奈何桥。
“呦,八爷,站在这在干什么呢。”孟婆调笑道。
“我与白无常约在这里见面。”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极为清秀的男子,男子身材不高,显得有些瘦弱,身上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黒帽、黑衣、黑裤、黑靴。
唯一的杂色便只有高帽上的“正在捉你”四个金色大字了。
“呦,这是要干什么去啊没想到黑白无常竟然一起出马。” 孟婆扫了一眼跟在八爷身后的八个阴兵。
“猴妖毁了生死薄,被封印在十八层地狱的恶灵开始暴动了,在新的生死簿没有诞生之前,我们会盯着那里。”八爷冷冰冰的回答。
“哦是吗。”孟婆笑了起来,“那可辛苦二位了。”
八爷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打理孟婆。
“抱歉,我来晚了。”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来者也是一个男子,衣着与八爷极为相似,颜色却是截然相反的白色,高帽上写的四个金色大字是“你可来了”,身高也比八爷高了很多,看起来也是一个美男子,而且他还眯着双眼,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起来比八爷温和多了。
“呦,七爷来了啊,欢迎欢迎。”孟婆充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夸张的笑容。
“白无常见过孟婆。”七爷面露微笑,对孟婆行了一礼。
“好说好说。”孟婆回答到。
“抱歉,让你久等了。”七爷对八爷道。
“无事,是我来早罢了。”八爷的表情稍微温和了一些。
“摆渡人已经离开了吗”七爷突然问道。
“早走了。”孟婆回答。
“那他最近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一入忘川水,忘却前生事,怎么可能再想起什么。”
“这样啊……”
“你又在问他了,被忘川水影响,无论人神,过往早就被冲刷干净了,怎么可能想起其他,我比你成鬼差的时间早多了,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别异想天开了,走吧。”八爷不耐的插嘴。
七爷对孟婆抱了一声歉,随后跟着八爷离开了,孟婆笑了笑,目送着黑白无常离开。
黑白无常并排离开了,一黑一白,一高一矮,消失在了白雾中。
“异想天开总归是个念想……一入……忘川水……,忘却……前生……事……”孟婆又再次打了一碗汤。
阴曹总是静悄悄的,不过那里的居民却不感觉烦闷,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
“呐,小黑,说两句话,别这么安静,很尴尬的。”白无常低下头笑眯眯地说道。
“小……黑”黑无常的的脸,仿佛也有点变得像他的衣服一样黑了。
“那……小黑黑”
黑无常闭上了双眼,表示并不想理会。
“唉”白无常的手在黑无常的眼前晃了晃手,“又来这招别不理我啊”
“小……黑……黑……”一个声音突然在黑无常的脑海里响起。
黑无常脸变得更黑了!
“不要把神通总在这种地方。”黑无常眼角抽了抽。
“闭嘴!”黑无常终于爆发了,跳起神一把掐住了白无常的脸颊,把他的嘴挤的嘟了起来,然后拉到面前,直视着白无常的双眼。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啊!你烦不烦你今天要是再没事烦我,我就把你的舌头拉出来系在你的脖子上把你勒死。”黑无常的小脸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让人冒出可爱的感觉,好像更想欺负他了。
“可惜黑无常大人是个男的。”身后八个阴兵看着黑无常的小脸心神一荡,随后叹了口气,是啊,虽然黑无常大人长得“俊美”,但是阴曹谁不知道黑无常大人一但动手可是极为凶残,几无败绩,毫不留情。
白无常被黑无常盯的背后一凉,随后急忙点了点头。
随后队伍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无常。”突然黑无常叫了白无常一声。
“唉”白无常显得有些诧异,没想到黑无常竟然主动开口与他说话。
“镇守地狱地狱的时候不要多说话,多注意着周围,那里有很多冤魂厉鬼是我亲手送进去的,它们要是暴动的话我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顾着其他,毕竟你不擅长战斗,也没抓过什么难缠的敌人。”
“这是……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小黑黑,我太感动了。”说些白无常抹了抹眼角,就要抱住黑无常,结果被黑无常一脚踢到旁边,一条锁链突然出现,将他绑在了地上。
“你们几个也是,不要太原理我俩。”黑无常扭过头对身后的阴兵说道。
“多谢大人。”八个阴兵行了一礼,内心激动,果然,据说黑无常大人对自己人是极好。
“继续上路吧。”
黑无常扭头继续前进,没有管被绑着的白无常,八个阴兵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不是要帮地上开会挣扎的白无常一把。
“继续走,不用管他。”
最后八个阴兵只能给白无常一个歉意的眼神,在白无常生无可恋的眼神中渐行渐远。
待看不到几个黑无常的身影之后,白无常一抖肩,挣脱了锁链的束缚。
“这算是两个人的郊游吗阎王真是给了一个好差事,地狱的恶鬼最好不要打扰我们,否则,我不介意清空地狱,就是不知道典狱司会是什么表情呢”
白无常露出了一丝笑意,追向了黑无常,毕竟是两个人的郊游,离得太远可是不好,至于那八个阴兵,已经被白无常选择性的忽视了。
阎王坐在残破的阎王殿内,打开了案板上的一本名册,名册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这本不是生死簿,而是各大鬼差的名字。
“还好没损失什么重要的人物,这阎王的日子,真心累,当年我咋就寻思接了这么一个职位呢”
阎王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一次下自己的冠,放到案板上,三千青丝滑落。
“去看看判官吧,他可是让妖猴伤的不轻,带点什么好呢”
阎王轻飘飘的离开了,没有合上案板上名册,仿佛是忘记了一样。
在名册首页的第七和第八个位置赫然写着两个名字——白无常、黑无常。
白无常——谢必安, 丰都城人,八世善人,第八世后自愿到阴曹任职。
黑无常——谢范氏,丰都成人,因误溺死在忘川河中,了因果,封职。
据说,在黑白无常成为鬼差的那个年代,女子一旦嫁入夫家就改姓随夫姓,称呼也改为某某氏,比如范姓的小姐嫁到谢家,以后外人就称呼她为谢范氏。
这里是十八层地狱的最深处,这里远离阴曹,远离阎罗殿,这里是个好地方……你说是吧,斩魂刀!
没错,我的主人!
没错,我的主人!
没错,我的主人!
三界分别是指神佛所居的天界,**凡胎的众生所居的人间界,以及亡者死物所入的阴间。
传说上古阴间并没有轮回,后土化轮回之后世间才有轮回之事。
善者可入地府,可投胎入轮回,而恶者,也要有一个归处,于是,便有了十八层地狱,于是,便有了典狱司。
天界斩仙使,阴曹典狱司。
能做斩仙使的有无数人,而能做典狱司的,却只有我一人。
在地狱初开的时候我便担任典狱司,掌管地府无数鬼差,每当判官判一个人有罪的时候,他便会被带到我这里来,根据他的罪孽的不同投入不同的地狱,便会由我手下的鬼吏对其施刑。
在地狱,他们不会死,而是会一遍一遍的接受惩罚,直至刑满,要么打碎魂魄,要么送去投胎。
我活了好久……如果死人也算活着,所以我知道阴曹的很多隐秘,比如摆渡人他原来是谁,比如孟婆她到底犯了什么罪,比如黑白无常其实是一男一女,因为我存在的比他们都早。
但我却不记得我以前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因为我的记忆是从我是一具尸体的时候开始的,我只知道我应该是被斩首而死,为何被斩却不得而知,后来我把我自己的头缝了上去,再后来我捡起了掉落在身边的斩魂刀,然后我当起了地狱典狱司。
能够制服恶人的只有更恶的人,所以我手下的鬼吏便是那更恶的人,是比恶鬼更恶的鬼吏,他们贪婪、邪恶,而且,还很无知。
在十八层地狱,我不仅要看管恶鬼怨灵,还要防着手下的鬼吏造反,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地狱流传出了只要吞噬了我便能取而代之的谣言,而且地狱的所有人都对这个谣言毫不怀疑,还真是愚蠢。
“真是愚蠢!”
“真是愚蠢!”
“真是愚蠢!”
“呵呵,斩魂刀,你为什么每句话都要说三遍”
“不告诉你!”
“不告诉你!”
“不告诉你!”
又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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