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鲁金鑫
第二百七十三章
绝地求生
攀爬悬崖的那人,距离日军有一百多米,身法极为灵活,像是一只灵猴,不是抓住悬崖上的藤蔓,就是扣住崖壁的石缝。
左一跳,右一窜,很快就消失在日军的视线中,日军射出的子弹,只是把崖壁打的火花四溅,一颗都没有击中她。
“左右包抄,追。”黑田疯了。
实际黑田心中很清楚,攀岩而去的人,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他带领的日军,没有一个能在这样陡峭的崖壁上攀行,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有那人得快。
更何况相差的距离超过一百米,他怎么追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峡谷中左右退出,从青石子山的西面上山,围堵包抄。
他也明白,攀崖而去的人走的是直线,他带领的队伍走的是曲线,从路程上看,等他赶到青石子山的西坡,那人早就消失无踪了,那人没有可能留在青石子上,等着他围堵抓捕。
事是这事,但他也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攀崖的那人大意,想不到他会杀个回马枪,重新冲上青石子山,而留在山上,让他逮个正着。
很自然,黑田的希望破灭了,他没有看到攀崖的人。甚至他没有找到攀崖的人的一丝线索,就好像凭空蒸发,脚印都没有留下一个。
攀崖的人就没有爬上悬崖顶,黑田怎么能看到她的脚印。她在日军射击的时候,爬到悬崖的一道可容身的石缝中。
漫天风雪,和一百多米的距离,阻挡了日军的视线,误以为她是向崖顶的方向攀爬。
那人等日军撤离后,迅速从崖壁下到谷底,走到松树附近大声喊叫着。
藏在积雪下面的莫晓生暗暗心惊,他虽然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他紧紧地握住匕首,要在临死之前作最后一击,拉个垫背的。
莫晓生藏身的地方很隐蔽,日军的搜索部队都没有找到他,他不清楚冲他喊话的人是怎样发现了他
莫晓生当时要走出峡谷时,看了一眼他扔在积雪上的树枝,忽然机灵一动,何不藏在积雪下面,等过一段时间,如果小鬼子不下到谷底搜索,他在设法出去。
有了办法,莫晓生砍下一根松枝,清理了他留下的痕迹。然后扒开积雪,在积雪下挖了一条地道,用挖出来的雪封住地道口,前行五十多米,在他预定的地点停下。
莫晓生选择的地点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和崖壁靠在一起的。他在挖雪地道前仔细观察过,岩石呈倾斜状,岩石的上端紧靠着崖壁。岩石的下端,被积雪覆盖,有没有空隙,看不太真切。
他祈祷岩石和崖壁之间能留出他容身之处,只要能让他的身体跻进岩石和崖壁之间,他逃生的几率就会大几分。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岩石和崖壁间的空间很大,大的足以容下他整个身体还绰绰有余。
更令他兴奋的是,空间内是干燥的,空间的两端被积雪覆盖,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港,是他的身体不用和冰雪接触而寒冷,不被寒风的抽打而难受。
莫晓生也能想到,空间外的飞雪和狂风,很快就会抹平他留在外面的行动痕迹。和他坠崖的地方相距五十多米,他有信心,小鬼子不会发现他。
可他还是听到有人在呼喊,他虽然听不懂对方喊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对方肯定在喊他。
喊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不是很甜美,略带些沙哑。但能听出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声音判断,应该在二十岁左右,也许还会大一些。
既然被发现,不管对方是敌是友,都得从容面对。假如对方是敌,最差也弄他个鱼死网破,绝不委曲求全,这就是莫晓生的信条。
女人的呼喊声再次响起,莫晓生从声音判断,对方应该距离自己有一段距离。
莫晓生在积雪上挖了个小洞,看向呼喊的女人。
女人在距离莫晓生五十米左右的松树附近,她站的位置就是莫晓生挖雪地道的开端。只是风雪已经掩盖了雪地道口的痕迹,什么也看不出来。
距离有点远,又是漫天风雪。莫晓生只能看到女人戴着一顶狗皮帽子,一条灰色面巾,几乎挡住了她整张脸,看不到她的面容,更看不出她有多大岁数。
女人上身穿着一件灰色棉袄,外罩一件,已经多处磨得没有毛的狗皮坎肩,腰间系着一条灰色布带,布带上挂着一捆绳索,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
她整个下半身掩埋在厚厚的积雪中,无法看清。上半身孤独的显现在雪地上,很诡异,让人有种见到鬼的感觉。
女人东张西望,不时地扒开积雪,显得很焦急。
“应该是友不是敌。”莫晓生暗自想:“看来他在我挖雪地道的时候就注意到我,刚才小鬼子的枪声也是针对她的。”
莫晓生继续分析:“如果她是小鬼子的奸细,她就会引到小鬼子,在她站的区域,向四周放射性寻找,而不是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引开追击抓捕我的小鬼子。”
“喂,你在找我吗”莫晓生决定冒一次险。
这个险莫晓生必须得冒,假如这个女人是小鬼子的奸细,大不了鱼死网破,痛快赴死。
假如这个女人对莫晓生没有恶意,莫晓生就会活下来。
莫晓生再傻也知道,继续留在留在岩石的空间里绝非明智之举。在岩石的空间里,他最多也只能坚持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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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绝地求生(三)
第二百七十四章
绝地求生
“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女人又催促着:“也许他们还会回来的,你留在这里会送命的。”
莫晓生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享受着他的遐想。
女人突然用莫晓生听不懂的语言,吼了一声。
莫晓生虽然听不懂,但从女人的语气中他也能想到。这应该是句粗话,类似于混蛋、疯子、或者是傻瓜的意思。
他没有发火,而是平静地笑笑:“你走吧,我的死活你管不了。”
“你的家是不是离这里很远”
“我没有家,也可以说那里都是我的家。”
“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抓你”
“我是个他们抓的劳工,我趁他们不注意,偷了一匹马逃跑,所以他们就要抓我回去。”莫晓生还不了解这个女人,不能把真实身份告诉她。
“哦,原来你是个苦命人。”女人点点头。
女人蒙着脸,莫晓生看不到女人的表情。但从女人的话中,莫晓生知道,女人似乎相信了他的话。
被小鬼子抓劳工的事,可以说是屡见不鲜。自然了,劳工逃跑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劳工逃跑,小鬼子追捕,也就顺理成章。这就是女人相信莫晓生的谎话的理由。
“你走吧,你救不了我。”莫晓生冲女人笑笑。
女人四下看看,然后说:“试试吧。”
“算了吧,你还是走吧,天马上就黑啦。”莫晓生不相信,这个女人能用她瘦弱的身体,把他从这里带出去。
女人没有说话,从背篓里拿出一把柴刀,砍倒松树。用腰间的绳索把修理好的松树枝干,扎成一个雪爬犁。
“爬上来。”女人把雪爬犁拉到莫晓生身前。
“不用啦。”莫晓生拒绝,他真实不想给女人添麻烦。
“想活命就快一点,你也知道天快黑了,我不想让野兽吃了我,给你陪葬。”女人的话很生硬,冷冰冰的。
莫晓生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女人已经扎好雪爬犁,不像是虚情假意。
女人蹚开齐腰深的积雪,拉着莫晓生向峡谷的左侧出发。
从莫晓生坠崖的地方,到峡谷左侧的出口不足三公里。女人拉着莫晓生,冒着漫天飞雪,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
离开峡谷,女人又用了一个多小时,搀扶着莫晓生,把莫晓生安置在另一个山坡的山洞中。
山洞洞口很小,很隐蔽,要爬着进去。但是里面肯宽敞,面积约有一百多平米,最低处也有一米八以上。
“老实的在这里待着,晴天时不能生火,否则会被发现的。”女人从背篓里拿出火镰和火石,点燃浸过油的棉絮,然后点着插在石壁上的火把。
莫晓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难想象,这个隐秘的山洞,女人来的不是一两回。
“这是我采药时无意中发现的地方,我经常在这一带采药,若是累了,我就会来这里休息一阵子。”女人点亮火把,山洞亮堂起来。
莫晓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女人点亮火把,又架起柴火点燃。然后,用一块石板把洞口封住:“太晚啦,我也回不去啦,只能在这里住一晚上啦。”
“你不回去,你家里的人不担心吗”莫晓生问。
女人把背篓里的刀拿出,放在身边,看了一眼莫晓生:“担心我的人都死了,没有谁会在担心我。”
“哦,对不起,让你伤心啦。”莫晓生讪讪地笑着。
他的笑并不是提起女人的伤心事,而是看到女人戒备的眼神,和防色狼一样的把砍刀放在手边。
“这年月,为一句话都伤心还怎么活”女人并未注意莫晓生的窘态。
她又从背篓里拿出吃的,扔给莫晓生:“吃了马上睡觉,最好不要胡思乱想。”
刚才是行为警告,现在又是言语警告。莫晓生苦笑地点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山洞生火后,温度很快就升了起来。
女人看看莫晓生,想了想才把裹在脸上的灰色面巾,和狗皮帽子给摘了下来。
莫晓生这才看清了他的救命恩人。女人应该在二十到二十四五岁之间,不是很漂亮,但也不丑,面相和善。
杀鬼子,莫晓生从不手软,但是面对女人,莫晓生就显得很拘谨。他不敢正视女人,把头转向一边,闭上眼开始睡觉。
他一直处在紧张和疲劳中,很快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女人笑了笑,双手放在膝盖上,把头趴在手臂上,靠着石壁,闭上眼睛。
莫晓生在夜间因左腿的疼痛,醒过两次,两次都发现洞中的篝火燃烧的都很旺盛。这说明女人虽然趴在腿上,却并没有沉睡,一直都在向篝火里添加木柴。
他歉疚感动的看着女人,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感恩的话不需要说出来,应该用行动表达。
莫晓生再次醒来,女人已经戴上帽子,捆好面巾,正在向篝火里添柴。
“你醒啦”女人问。
“嗯。”莫晓生应了一声。
“天亮啦,我要走啦。”女人说:“不要离开山洞,吃的我会给你送来,伤养好后马上离开这里。”
莫晓生点点头:“我知道啦。”
女人搬开石板,自言自语的轻声说:“也不知救你是对是错,也许你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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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不敢置信(一)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敢置信
激斗的二人,距离莫晓生的洞口不足百米,明亮的月光下,莫晓生看的极为真切。
他虽然极为好奇,但不敢靠上去。双方出手凶狠毒辣,莫晓生自忖,他就是左腿没有骨折,他也不是这二人中,任何一人的对手。他只能趴在洞口的岩石后,藏住身形,静静观察。
莫晓生发现,激斗的二人,一个光着头,一个戴着帽子。没戴帽子的人,几次想脱身向南方逃走。而戴帽子的人却设法将他拦住,刀刀不离光头人的要害。
“姓梁的,你不是这里的人,为什么要与我作对,非要置我于死地”光着头的人踉跄着倒退一步,很明显腿部受伤。
戴帽子姓梁的人低声道:“薛淼,你在这里胡作非为与我无关,我要杀你是因为你的背叛。”
“你是、你是--”光头人薛淼大惊失色。
姓梁的人冷冷笑道:“不错。”
他趁薛淼愣神惊愕之时,短刀忽然挥起,从薛淼的脖子上划过。
薛淼扔掉手中的长刀,双手捂着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从他的指缝流出,蜿蜒而下,像是一条条令人恐怖的蛇爬出。
姓梁的人,冷冷的站在薛淼的对面。看看薛淼慢慢的趴在雪地上,手中短刀突然射出,插进薛淼的后心,嘴角勾出一丝冷笑,纵身向东方奔去。
二人说的是汉语,莫晓生把二人说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分析,这二人应该是一个什么组织的人,似乎薛淼背叛了他们的组织,姓梁的是来清理门户的。
莫晓生确定姓梁的人已经离远,拄着拐杖来到薛淼的尸体边。
薛淼趴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他身下的积雪,一柄东洋刀落在他身边不远处,在皎洁的月光下,闪出冰凉的寒光。
莫晓生翻转薛淼的尸体,薛淼是被姓梁的人切断喉咙和动脉而亡,伤口的血还在向外流淌。双眼依旧瞪的浑圆,只是瞳孔已经扩散。
莫晓生拔出插在薛淼背上的短刀才看清,这并非是一把短刀,而是一把日制三八式步枪的刺刀。
为了能确认薛淼是什么人莫晓生搜边薛淼全身,但只找到十几块大洋,和一包牛肉干,没有找到证明薛淼的身份证据。
莫晓生把大洋和牛肉干揣进怀中,把刺刀上的血,在薛淼的上衣上擦干净藏在后腰,拿着马刀回到山洞。他担心姓梁的人去而复返,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天刚亮朴慧就来了,拿起莫晓生身边的马刀惊讶的问:“外面的人是你杀的”
“不是。”莫晓生平静的说。
“不是你杀的,这东洋刀你是从哪来的”朴慧瞪着大眼,咄咄逼人。
“真不是我杀的,这刀是我捡来的。”莫晓生想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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