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若他们说孟致沛离开诗院,不知去向,尚可暂时将诗院的嫌疑排除,可他们不仅说孟致沛在,还说在忙着背书,这明显是在说谎!
为何说谎,不言而喻!
老侯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周身的精气神一息之间尽散了去,跌坐在椅子里,面色枯槁道:“这是...他们这群没人性的杂碎,这是合谋戕害我的沛儿不成”
瞿莲闻言暴起,撸着袖子就往外走,边走边咬牙道:“这个吃里扒外的王路,定要揭他一层皮!他老子娘呢让他老子娘立刻过来!”
前世姜零染在不知孟致沛去诗院的真相之前,每日下厨做点心汤羹,亲自送去诗院门口,就连怀孕之后也未间断过。
可那些吃食全都进了王路的肚子里。
郑清仪进府后,王路为了讨好,还曾戏嘲那些吃食难以下咽。
他老子娘肖婆子也是个无耻货色,为了取得郑清仪的欢心,竟然舔着脸来找她,说要讨要青玉给王路做妾。
她听完,当即把手里的茶泼在了肖婆子的脸上,用扫帚把人打了出去!
打那以后,她的“恶名”便有了眉目。
曾大看瞿莲自作主张,悄悄的看了眼老侯夫人,见她未出言反对,便也不再多言。
肖婆子若被打罚,那孟致沛被绑架77的事情就会在府中传开,若再传到了诗院,可就纸就包不住火了。未免事情生变,姜零染不在迟疑,看了眼吓得毫无人色的老侯夫人,轻声道:“母亲放心,我即刻带着银子去倚香阁赎人。不过儿媳想,为了侯爷的安危,倚香阁的那些绑匪暂且不要动,但也不能任他们逍遥法外!”说着看向曾大,道:“咱们可兵分两路,由曾管家拿着母亲的帖子去京兆府报案,只要抓住了诗院里那些意图戕害侯爷的罪魁,便可顺藤摸瓜,抓回倚香阁逃脱的爪牙。”说完非常恭顺的问老侯夫人:“儿媳思虑短浅,母亲觉得儿媳这般安排可还妥当我年纪小,胆子又小,府中大事终要您拿主意,我做起来才能安心。”
老侯夫人和曾大听完姜零染的话,深觉周全有理,连连点头。
 
第九章 找来
姜零染听他说完,一时笑的轻软又得意:“嘴里责我,可您不还是帮了我。”
文叔看她一副小孩子模样,明显是不知其中深浅利害,一时心中又愁又悔,真是不该顺着她的意思来。
可转念一想又是不忍,她若不是委屈极了,何必拼着鱼死网破的局来做
将军与夫人都不在了,少将军又去了军营,姜家大房皆是凉薄之辈,孤零零的她必然将孟致沛视作此生依靠,倾心相待,却不想深情被践踏。
她这也是无人可依,无人商议,才会头脑犯轴的行了这步险棋吧。
想到此处,再责怪的话已是说不出口,文叔叹息道:“有些话文叔必须提前给姑娘交代明白。今日事后,侯爷吃了亏,丢了脸,大约是再也不敢这般荒唐了。可事无万全,今日之事细究起来不无漏洞,若是被查出来,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可明白”
姜零染明白文叔这是要替她背黑锅的意思,心中酸涩又温暖,缓和了吼间的哽咽,她抿笑轻声道:“文叔,这一次,我会赢的!”说完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厢竹听完二人的对话,猜想那封写着孟致沛被绑架的信大约和文叔有关,再想到姜零染那封压了火漆送给文叔的信...她瞬间明白了一切,不知是震惊还是害怕,寒冬里出了一身的冷汗,被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青玉约莫着也猜出了些,一眼瞧见厢竹煞白的脸,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了,踩脚凳的脚都是软的。
马车赶得飞快,车厢里却很平稳,姜零染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就感到一左一右皆有目光紧盯着她,她睁开眼,看到厢竹青玉慌张躲开眼睛,她抿了抿唇,坐直了身子,道:“很担心吗”
二人又把躲开的眼睛转回来。
看着二人乌溜溜的大眼睛,姜零染笑了笑,从小几下取出一个六瓣莲花的雕漆攒盒,打开盒盖,推到她们手边,哄道:“乖,别担心,吃点东西,有我在呢。”
厢竹哪有心情吃东西,看姜零染没心没肺似的,顿觉头疼:“夫人,侯爷并没有被劫持对不对是您在设局”
姜零染正在剥一颗榛子,闻言抬眼看向厢竹。
“劫匪在二月初六绑架了孟致沛,索银五万两,让咱们去倚香阁赎人。”说着眼珠转向青玉:“以后不管谁问起,都是这套说辞,明白了吗”
厢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会给姜零染带来多么致命的祸端,后怕的捂住了嘴,随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奴婢明白。”青玉亦是点头。
姜零染并不担心她们二人会说出于她不利的言论,也是白交代一句,交代完继续低头剥榛子,车厢内寂静无声,只有榛子壳裂开的清脆细响。
厢竹和青玉看了眼小几上堆成小山的榛子仁,无奈对视一眼。
马车到了西市附近,行人渐多,车速放的慢下来。
姜零染放下榛子,擦掉了手上的碎渣滓,慢慢的匀着呼吸,将心尖尖上那残存的余末杀意暂且压入心底。
又行了半盏茶,马车稳稳停下。
车窗外,文叔轻叩车壁:“姑娘,咱到了。”
姜零染挑开帘子,看了眼倚香阁的匾额,勾唇道:“事已至此,断没有再往回收的道理。”
文叔听出姜零染话中的隐意,皱眉道:“姑娘觉得闹得还不够大”
姜零染道:“越大越好!”
文叔张口想劝,但又想这口恶气不让她出了,怕也是放不下心结和孟致沛过余下的日子,再者,他已经
第十章 给银
文叔站在姜零染身后,冷眼将这幢楼上下三层看了一遍,又看了看分设在大门左右的两处供上下的木楼梯,大手一挥,八个小厮便分左右的守住了阶梯。
台上的鼓乐停了下来,大厅里推杯换盏的,揽美诉情的,二三楼抛着媚眼撩汉的,相互逗趣儿的,笑闹的皆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看向大门处这诡异的一幕。
刚刚还喧嚣热闹的花楼此刻静的犹如歇业之时。
翠娘挂在脸上十年如一日的招牌笑容渐渐的僵住。
这些人要做什么这姑娘又是什么来头青天白日的就往青楼里钻,还钻的这么坦荡坚定,淡然自若,全没有一丁点的羞涩躲闪!真是奇了!
翠娘心里腹诽着,脸上又扬起了笑,声音甜软道:“姑娘怕是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并不是您能来的。”别管是神是魔,尽早送走才是正经,不然可要影响今日进财了!
姜零染飘在别处的眸子微微转动,落在了翠娘身上,黑瞳幽深。
翠娘不经意间与之对视,心下一骇。这一双琉璃般莹润的眸子里幽空深邃到了极致,里面像是什么都没有盛,又像是翻腾滚动着黑云般说不清道不明的肃杀。
被她这么看着,翠娘心里只打突突,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目光,转而想到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所震慑又是一阵懊恼,暗道:小小年纪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修炼出这一身凌厉摄人的气势
姜零染垂眼侧目看向了身后半步的文叔。文叔会意颔首,手一抬,堵门的小厮尽数散去。
翠娘看着顿时松了口气,可还不等她多松一口,就看小厮去而复返,还抬进来了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足有半人高,四个壮汉一人一角,肩上架着比成年男子大腿还要粗的木棍,憋得脸通红却也只把箱子抬离地面三指,且他们每走一步都非常的沉重。
翠娘心中犯起了嘀咕,这大木箱子看着死沉死沉的,装了什么宝贝不成
一个箱子接一个,直到第六个箱子摆放在厅中,小厮才束手退下,重新守在了门口。
翠娘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此刻看到这些大箱子,再也忍不住,陪着小心道:“姑娘今日有何贵干这箱子又是”
“我来赎人。”姜零染音色清冷道:“银子在这,人交出来。”
翠娘一哽,眨眼仔细的瞧了瞧眼前的人,确定是女子无疑。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道:“姑娘说要赎人”
姜零染点头。
翠娘顿时哭笑不得,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竟也有女人来青楼里赎人这赎回去做什么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缺婢女使唤的,难道说她喜欢...这般一想,翠娘的笑意就有些暧昧,嗔笑着甩了把帕子:“姑娘早说啊,吓了我一跳。”
姜零染不看翠娘谄媚粘腻的笑容,示意厢竹打开手中匣子。
翠娘伸长了脖子去看匣中之物,可还不待看清,就有几个小厮上前,将大木箱子打开了。
大厅里顿时银光乍闪。
静寂的青楼里“轰”的一下沸腾了,众人争先恐后的来到了箱子旁,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翠娘眼睛都直了,这...这有多少银子啊!
这小姑娘活脱脱一尊财神爷啊!
虽然说这财神爷面冷了些,但是够大方啊,真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厢竹将打开的匣子递到翠娘手中,翠娘低头一看,竟是厚厚的一叠银票,她的呼吸都变细了,嗓子眼里挤出
第十一章 豆蔻
姜零染眉峰轻动。
文叔立刻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架在了翠娘的肩膀上。
众人一看动了刀,皆是惊慌失措,连退数步,若不是大门被人墙堵着,都有人要夺门而出了。
但人群中也有不少官宦家的子弟,并不怕事,与这翠娘也有些谈笑的交情,见状不满道:“你们就算是平肃侯府的人也不能随意的舞刀弄枪!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们当王法律令是摆设吗再说,平肃侯逛窑子那是他自己私德有损,修身不正,关翠娘何事”
此言一出,附和声四起。
姜零染抬眼看向说话的男子,微微颔首致礼,道:“公子所言极是。我生于将门,从小耳闻目睹皆是忠义之举,又怎敢违背父兄警训去触犯王法律令”
音若清泉潺潺,说到“忠义”二字时音调加重,多了些铿锵之力,叫人不禁肃然起敬。
先前开口的官宦子弟看她这般知礼懂理,又听她说出“将门”二字,猜想她不是那胡搅蛮缠的泼妇,静静的等着她余下的话。
姜零染接着道:“只是我家侯爷被人劫持,劫匪通知我们来此处送银赎人,这鸨母是这里当家做主的,难保未与匪徒勾结!”说着看向翠娘:“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今日此举实属无奈,若冤了你,平肃侯府定然厚礼赔罪。”
这一番话因由情理惧在,让人反驳不来。
刚刚为翠娘抱不平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惧是点了点头。
侯爷被劫,非同小可,况且匪徒若真的藏匿在这倚香阁里,翠娘也确实身背嫌疑,平肃侯夫人这般行事也是情理之中。
得知真相,无人再敢轻易开口,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谁都不想无端背上绑架平肃侯的嫌疑!
只是心中却暗暗纳罕:这蠢成什么样才会在京城里劫人还把人劫到这倚香阁里来
刀锋上森寒的戾气顺着脖颈上的汗毛孔钻入体内,翠娘觉得半幅身子都是冰的。
这刀一定是饮过血的!翠娘的脑子里这样想着,双腿抖的险些站不住,听到姜零染这话差点哭出来:“我不是劫匪,我真不是!”
“我无意为难你,你只需告诉我,我家侯爷在何处!”姜零染看着翠娘脸上雨洒一般的冷汗,诚恳的加了一句:“找到人,我立马就离开。”
这句“立马就离开”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翠娘毫无抵抗力,而且在她看来,平肃侯夫人比平肃侯危险多了!
两害相遇取其轻。
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头,指着三楼道:“在...在豆蔻房。”
姜零染弯了弯唇角,颔首道:“多谢。”说着转身拾阶而上。
文叔留了十人看银箱,带着其余的小厮,押着翠娘跟了上去。
几人一走,人群里顿时爆发了议论。
“人还真在这儿啊”
“这平肃侯夫人着实情深,明知这楼里有劫匪,也敢亲来!”
“翠娘胆子太大了,竟连侯爷都敢绑架!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我瞧着不像,翠娘又不傻,放着好好的倚香阁不经营,怎会去干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
“不过翠娘明摆着早知道平肃侯在这里的事情,还意图混淆蒙骗平肃侯夫人离开,这就有点难说了。”
“有没有可能是匪徒威胁了翠娘,让她保密”
这些问题谁也给不出答案,厅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木阶上的人,唯红衣最为灼目,人群中不知谁感叹了一句:“早听说平肃侯夫人音容出众,却不想是这般仙姿,这可比万花楼的花魁云痴还要美啊!”
众人下意识的点头赞同,但也有回过神的轻斥:“疯了,拿平肃侯夫人比花魁!”
&nbs
第十二章 对峙
房间里的人没再说话,悉悉索索片刻,房门打开,一个青丝尽散,眉眼妩媚,纱衣裹身的女子站在门内。
在场的除了姜零染,文叔和翠娘,其余人惧是脸色一变,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女劫匪!
厢竹和青玉看着这衣不蔽体的妖艳女子,瞬间就明白了姜零染与文叔设这局的原因,心中不齿。
门内女子未想到门外是这种情景,再看架在翠娘脖子上的短刀,吓得肩膀一缩,张口无言。
翠娘看到郑清仪就有抽她一顿的心,可眼下的情况实在不允许她动弹,只得忍着惶恐,陪着小心对姜零染道:“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零染的视线在郑清仪脖颈上斑驳的吻痕上逗留两息,目光上移看着她,淡淡道:“侯爷呢”
郑清仪正纳罕这雍容华贵又霜冷孤傲的女人是谁,竟让翠娘这般忌惮此刻听她问起孟致沛,脑子里灵光一闪,明了了。
讶异着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嘴角带了些嘲讽的笑意,抬手把快要滑落的轻纱挂在肩上,音柔轻曼道:“你是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