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门内姜零染披着斗篷,头发松散挽在脑后,面上带着倦意,掩嘴打了个哈欠。
文叔不着痕迹的将房内看了一遍,微皱的眉头舒散开来,垂首道:“打扰姑娘休息了。”
“无碍。”姜零染拢了拢斗篷,道:“你去告诉他,我没空见他。”说着顿了顿,想到什么又道:“他若敢耍横,您不必手下留情!”
文叔点头应是,转身去了。
内室里,燕柒站在窗下,听到姜零染的话,脸上带了些笑。
忽而看到了桌上的药瓶,他皱了皱眉,拿起看了看,又闻了闻,发现是金疮药。
想起木捷中说马车内有血迹,再想到她刚刚吃痛的模样,燕柒就明白了。
姜零染目送着文叔出了院子,折身回来,看到窗下椅子上坐着的人,道:“雪已停了,公子快些离开吧。”
燕柒晃了晃手里的药瓶,问她:“你受伤了”
姜零染当他是日常寒暄一问,随口答道:“小伤而已,多谢公子关心。”
燕柒觉得在某些方面这小丫头着实可恨。
没什么笑意的勾了勾唇,捏起另一个药瓶,道:“这是止血散。”
都要靠止血散来止血了,能是小伤
他什么时候让这小丫头产生了他好敷衍的错觉
姜零染无语撇他一眼。
第七十七章 做媒
姜零染败下阵来。
“...公子喜欢,自当双手奉上。”
燕柒笑的得逞,目光落在了她的袖子上。
姜零染乖乖的递上折扇。
燕柒展开折扇,摇了摇风。
忽而嗅到风中夹杂着一抹浅幽的药香,他微怔,恍然明白什么似的看向她藏折扇的右手袖子。
姜零染撇开眼,害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动手揍他!
燕柒瞧她吃瘪的模样实在可怜,忍不住安抚道:“你一个姑娘,身上藏着匕首不安全。改日我送你一套袖箭,方便又好用。”
说着想到什么,脸上笑意微敛:“不过,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姜零染疑惑他这话的意思,就看他神色凝重道:“那混蛋屡次三番动手犯浑,实在可恨。”
“可在我看来,他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你和离后寻一个威严魁梧的人成亲,他绝对不敢再找你麻烦。”
姜零染愕然的瞪大了眼,他说什么呢
话说到这,燕柒决定再当一次好人,笑问:“需要我给你介绍吗”
姜零染气笑了:“公子何时领了月老的差事啊”
“生气了”燕柒度着她的神色,诚恳道:“这有什么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无须害羞。”
姜零染冷哼一声,讥讽道:“公子今年二十有四了吧说别人的时候先瞧瞧自己好吗”
燕柒:“...”
这小丫头牙尖嘴利的,说出的话直扎心窝子。
越想越不能想,姜零染也顾不上身份体统,伸手把人推出门去了:“走走走,别处当媒婆去!”
燕柒只当她是害羞,还要再说,却被突然扣上的门给堵了回去。
厢竹不知发生了什么,眨眼看着燕柒,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燕柒立刻端正了神色,瞅了眼天,嘟囔道:“雪停了。”说完摇着折扇施施然的走到墙根下,翻身越出了院墙。
躺在床榻上,姜零染仍气的不行,忿忿的砸了下床榻,暗骂一声混蛋。
厢竹看着姜零染鲜明的神色,抿笑道:“姑娘自打来了庄子,便鲜少把喜怒挂在脸上。”
“就连平肃侯府的人来了,姑娘也是淡然以对。今日竟被柒公子气成这般,也是奇事一桩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姜零染怔住。
恍然意识到她与燕柒的关系太近了。
且今日的一番对话,着实交浅言深了。
她有意套话,燕柒不可能察觉不到,可他还是从头到尾的讲给她听了。
他对她是不是信任的过了头了
越想眉头皱的越深。
几乎一夜没合眼。
次日是三司公布安禄伯府案子的日子,文叔一早就进了京。
燕宅,七泽轩。
燕柒捏着根描笔,眉眼专注,落笔细致的伏案作画。
百香走了进来,一看这架势,忙站住了脚。
等了会儿也不见燕柒停笔,有些焦急的踮了踮脚,想要看清楚他在画什么。
画纸上圆圆的一个图样,带着花纹,像是女子的手环
百香看的皱眉,燕柒久不捏画笔,这破天荒的一遭竟是给姑娘画东西,莫非这燕宅要有女主人了!
又等了小半刻钟,燕柒才搁下了笔,两手捏起素纸一角,吹干了纸上的墨,又仔细端摩一遍,满意点头。
短暂抬头看了眼百香:“怎么样”
百香忙上前几步,躬身禀道:“公子,布告已经贴出来了。”
燕柒小心将素纸卷起,头也没抬道:“说。”
百香清了清嗓子,微扬下巴,朗声念起了布告内容:“安禄伯世子单志远强占民女九人,残暴虐杀府中婢女一十六人,视法度与无物,现褫夺世子尊爵,流放丹州。”
“安禄伯单逸安纵子行凶,知法犯法,现免去兵部尚书一职,褫夺尊爵封号,贬为庶民。”
“且此后单家三代子孙不得参加科考。”
燕柒听完淡淡的点了点头,未作点评。
&nb
第七十八章 争吵
郑明蕴前日给她传了话儿,说让她带着姜诗韵去参加平肃侯府的宴会。
她这些日子被李氏看的严,早闷的不行,得了这消息就欣喜若狂起来,可转头一想李氏必然不答应,又泄了气。
世子言抒恛看她闷闷不乐,问起了因由,听她说完,笑道:“既是亲戚之间的走动,那便去吧。若母亲问起,我去与她说。”
姜婉瑜得了言抒恛的允准,这才给家里传了信儿。
现在李氏问起,是怪罪自己没问过她的意思便私自做了主
还是说言抒恛嘴上答应的好,转头却在李氏这里告了一状,自己这才被审问
看着李氏刻薄的脸,姜婉瑜怒恼的同时又有些发怯,低声道:“原也是不打算去,可世子说在府里也是空耗时间,不如亲戚间多走动走动。儿媳听了世子之言,这才答应了。”
李氏抬眼瞥了姜婉瑜一眼,又淡淡的垂下眼,音调中多了几分的克制感:“恛儿每日房中养病,能知道外面的什么消息情况”
安禄伯父子行为不端,致使丢官失爵,赫赫扬扬的望族眨眼就没了。
一个月前,姜家大房与平肃侯府自私凉薄的面具还没被撕扯下来时,对外自称家风清明,秉承温良。
可如今在路上随便拉住一个黄口小儿,他都能将这两府的恶行说上半日。
连孩子都唾骂的府邸,这往后百年的名声能好
这种种难道还不能警醒她谨言慎行,对那两府敬而远之还是说她非要把元诚伯府的名声带的和那两府一样臭才甘心!
李氏看着这个儿媳,一时心口像是着了把火。
匀了匀气息,才又道:“明日别去了。恛儿哪里我去说。”
姜婉瑜一听就急了:“为什么啊!”
李氏的太阳穴嚯嚯直跳。
她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近一个月来,她是一日都没安眠过。
若早知姜婉瑜是这等性情,姜家大房如此无情市侩,她决计不会结这门亲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氏的贴身丫鬟芸娘瞧出了李氏面色不对,借着奉茶的机会,低声劝道:“世子妃年纪轻,言行多是直来直去,您别生气,教导着就是。”
媳妇进了门,那就是自家人,家和才能万事兴!李氏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悔恨怒怨。
姜婉瑜何时受过这种冷脸怠慢
暗骂李氏该死,故意磋磨她,让她在一众丫鬟婆子面前没脸。
李氏装作没看到姜婉瑜尖冷的眼神,淡声问道:“平肃侯府宴客,为的是什么”
姜婉瑜道:“郑姨娘进门的时候没办宴,说是要给她全礼。”
李氏又问:“那你告诉我,平肃侯夫人是谁”
姜婉瑜一滞,张口无言。
李氏替她回道:“是你堂妹,姜家二房的姑娘。”
说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平肃侯府对也好,错也好,都不是由咱们判定的。”
“但你堂妹在平肃侯府受了委屈,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觉得,这场宴会你该参加吗”
姜婉瑜眼底浮现鄙夷。
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姜零染算什么姜家人,早晚都要在姜家族谱上除名!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怨得了谁
睃了眼李氏,道:“京城之中谁不是努力的制造人脉我家与平肃侯府有亲,往来参加宴会再平常不过,没有母亲说的这般严重。”
“再说我四妹妹也并未受过什么委屈,是外面瞎传罢了。她在庄子上养几日也就会回来的。”
李氏本以为她把这利害关系纷掰开了揉碎了的说给姜婉瑜听,她会明白,不曾想,她竟这般糊涂。
又或者说,她与姜家大房一样,只图利,不念情!
李氏恶心透了姜家大房,
第七十九章 辞贴
郑明蕴让人带着哭累了的姜婉瑜去歇着,与老夫人说起了平肃侯府宴会的事情。
“...这宴会,我与老爷无论如何参加不得,而原先定下的让婉瑜带着五姑娘去,眼下看也是不成的了。”李氏明显不想让姜婉瑜掺和平肃侯府的事情,若他们还执意让姜婉瑜去,那就是故意的制造婆媳之间的隔阂了。
郑明蕴可舍不得女儿以后被婆母借机磋磨,日子坎坷。
思虑着道:“若不然就让五姑娘自己去”
老夫人沉着脸看向郑明蕴:“这么蠢的办法你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郑明蕴脸上一僵,讪讪笑道:“媳妇这也是急的没了章程不是。”
老夫人岂不知她的心思。
这么三翻四次的促成姜诗韵参加宴会,无非是看姜零染拖着不回,侯府里没自己人,她心里没底。
所以就想趁着这次宴会让姜诗韵和孟致沛发生点什么,好尽快的促成入府为妾与姜钰的差事。
“因着去了一趟宝山,五姑娘的名声算是彻底丢了。就算这做妾一事敲定无误,但没过明面,她就不能走马上任!”
看郑明蕴脸上带着不以为然,老夫人冷哼一声,略带警告道:“姜家的姑娘也是姜家的一份子,若行为不端丢的那也是姜家的脸!”
“你记住了,姜家都好了,姜钰才能好!”
郑明蕴的心思被老夫人看透,一时有些心虚。
又听老夫人这话中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姜诗韵去参加宴会,计划再次被打乱,她不免有些急躁。
一肚子窝囊气没地方撒,暗骂平肃侯府抽风,这个节骨眼给那妓子办宴会,岂不明摆了找骂
作死就算了,还非要拉上他们陪葬!
再想到如今的困局只要姜零染回府就能迎刃而解,她又怨起了姜零染自私:“若不是四姑娘拗着不回,咱们也不至于落入这般进退维谷的境地。”
说着心思一动,道:“这些日子侯府给台阶给的够多了,她也该退步了。不如母亲您去庄子一趟四姑娘孝敬您,看到您亲自去,一定就跟着回来了。”
若是姜零染回到平肃侯府,那么他们去参加宴会就顺理成章了!
老夫人冷讽道:“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因着同平肃侯府坑壑一气,姜家切实得了个凉薄寡性,唯利是图的名声。
现如今再去,是嫌被骂的不够难听吗!
郑明蕴听着老夫人话中的责怪之意,气恼起来:“怎么倒怪起我来了这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再说,这个时候收手,那这些日子做的努力,忍受的谩骂岂不枉然了”
老夫人看着她脸上的贪念,冷笑道:“那你去宝山请人吧。”
一句话噎的郑明蕴脸色铁青。
心中暗骂道:老娘若是能请回姜零染,还用得着求你这个老虔婆
明白再待在这里也寻不到什么好办法,闲闲的甩了甩帕子,借口去看姜婉瑜,离开了素芝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