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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沿路听到请安道喜的,都是笑笑,让身边人给赏。

    但等到了承乾宫后,上位只有皇后一人,不见皇上身影,黎锦便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太子府的那件事情,以及昨日的那场婚礼,已经让她彻彻底底的成了京中的笑话。

    眼下她头一次来请安,皇上竟然不出面

    竟敢如此轻贱她

    黎锦袖中的手捏成了拳,怒的心口都发着颤。

    却也明白,皇上这是彻底的厌弃了燕辜

    若要她这么窝囊的过一辈子,倒不如赐她一死来的痛快

    昨日掀下盖头后燕辜便支撑不住的倒下了,她与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更没能告知他自己对以后的打算

    殿中两侧还坐着太子妃,燕两仪,湘王妃,以及良贵妃等人,看到人来,齐齐的侧目。

    目光或好奇打量,或蔑视不屑,亦或者是嘲弄揶揄。

    太子府的事情连京中百姓都满不住,何况是宫里的人黎锦心知肚明这些人是怎么看待她的,更是不愿露出丝毫的怯懦,深吸一口气,微扬起下巴,脚步稳当的行至殿中,恭恭敬敬的给皇后磕了头。

    殿中本就安静,待黎锦话落,更是静寂了几分。

    皇后目光和善的看着殿中的人,虚抬了抬手,温声细语的道“快起来吧。”

    立刻有宫人上前,小心的搀扶起了黎锦。

    皇后赐了座,温声又道“前朝政务繁忙,你父皇这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千万莫怪。”

    黎锦低垂着头,闻言恭声答道“政务要紧,儿臣不敢心存怨怼。”

    皇后满意笑着,看了眼一旁的宜妃,打趣儿道“这么知礼懂事的人,怪不得信王喜欢。”

    宜妃的目光从黎锦身上移开,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嘛。”

    “皇后娘娘您前前后后寻了那么多矜贵姑娘的名帖给信王,他一个也没瞧上。”说着又看向黎锦“到底是自己看上的才更合心意呢。”

    皇后点点头,叮嘱道“如此,以后便好好的过日子吧。”

    黎锦面上带着些羞涩,恭声应下。

    但皇后的下一句话便犹如一盆冰水泼了下来。

    皇后道“信王伤着未愈,这些日子就辛苦你照顾在侧了。”

    “一些个无关紧要的宴会交际,便都先延一延。”

    “府中缺少什么,便派人来告诉本宫。”

    话虽委婉,但话意确实明明白白的

    要她安生的待在府里,不要与人接触

    这是要禁她的足

    自从事发后,黎锦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故而听了这话,她只是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下,神色无半分的异样。

    含笑称是“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殿下的。”

    湘王妃看她如此沉得住气,不觉蹙起了眉头,和身旁的太子妃对了个视线。

    太子妃却并不在意,对上湘王妃的视线,轻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另一边,太子从勤政殿离开便往承春坊去。

    燕柒被皇上禁足了。

    看到太子来,从满桌的账册中抬起头“有好消息带来吗”

    太子呵笑了下“你想要什么好消息”

    “成亲之前都让我禁足,是不是太狠了点”燕柒道“我好多事情等着做呢”

    “这也叫狠”太子气笑了,在他对面坐下,道“你昨日下手的时候就没想到这个结果”

    “赌约如此,我只好履行了”燕柒挑挑眉,不在意道“是他输不起”

    “你当我不知道你呢”太子睨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拆穿“就你那马能跑得赢瑞王的”

    “昨日殿上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吧是他赢了后,你反倒打了他”

    “他的话你也信”燕柒靠在椅子里,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我骑术那么好,能输给他”

    太子看他一会儿,无奈的摇头,站起身道“你继续禁足吧,这次我是救不了你了。”

    说着转身离开,想起什么又站住脚道“你尽快给个表示,让父皇在良贵妃面前也好有话说。”

    表示燕柒想了会儿,吩咐百香道“让文季装两车补品送去瑞王府。”

    百香眨眨眼道“什么样的补品”

    “什么贵装什么”燕柒重新低头去看账“这样显得咱们有诚意。”

    百香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脸上丝毫没有唾弃之意,淡然的点头称是,转身去找文季了。

    瑞王府的人去请王瞎子过府诊治,姜霁这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一时震惊又莫名,忙派人去打听。

    晚间燕柒往姜零染那处去,姜零染见了他立刻道“你真给砸断了”

    “哪能啊。”燕柒微瞪着眼,一脸的无辜“我这么善良,怎么下的去手”

    姜零染眯眼看着他。

    燕柒被她盯了会儿,摸了摸鼻子,重新答道“那个,估摸着是裂了,没断。”

    “真的”姜零染一脸的怀疑。

    燕柒想了想,重重点头道“我觉得是”

    “”姜零染深吸一口气,扶额道“除了禁足,还罚了别的不曾”说着摸摸他的胸膛又摸摸背“打你没有”

    燕柒闻言登时叫苦,拉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撇嘴可怜道“每日要跪一个时辰呢。”说着又引着她的手去揉膝盖“跪完可疼了。”

    “”姜零染简直不知如何答话。

    做了这种事情,皇上没给他几十棍,已算是极其袒护了

    前些日子太子府发生了那件事情,皇上知道后,每日罚太子跪三四个时辰,他现在才一个时辰,该知足了

    不过,一个时辰也够久了。

    她蹙蹙眉,看着他的膝盖道“宫里来人监视了吗换个软一点的蒲团行吗”

    燕柒听言心中满足,但嘴上却叫苦“每日监视呢。”

    “蒲团也是宫里带出来的,似乎比寻常的要硬。”

    “我跪完这一个多月,腿会不会废了啊”

    姜零染听到这里,神色更是担忧了“王老先生在府里留了不少药包,我明日让人给你送去,你跪完记得敷一敷。”




第六二一章 杀鸡儆猴
    燕柒眉眼含笑,目光隽永的看着她为自己担忧的模样。

    音调不自觉的都放的轻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姜零染抬眼看着他,疑惑道“什么”

    燕柒笑道“你都没问我为什么与瑞王起争执”

    “已经在外面打听到了。”姜零染道“说是你和瑞王骑马,不小心跌了。”

    燕柒笑着,手指勾住她的下巴,俯身道“我在这儿,何必出去打听”

    姜零染闻言轻笑。

    燕柒疑惑道“笑什么”

    姜零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眼底闪着狡黠明亮的光,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压着他往下,而后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我有你,而旁人没有。”说完赶在他拘住她之前,闪身进了净房。

    燕柒怀里空空,懊恼的摸摸脸颊,低笑道“狐狸。”

    次日一早,城门方开,一行数十人持着皇令从南城门出城去。

    为首之人的马背上绑着一个黑漆方盒,行了两日半,一行人到了浙州界。

    见了武德侯白昊,而后重新出发往汝州去了。

    汝州,文安王府。

    自从在京城的黎锦和军师失去了联系,以及军师的家人不知所踪后,文安王便日夜难安,深觉是出了大事。

    紧锣密鼓的安排好了女眷退路,以及应对危机并且进行反击的准备

    这日,骄阳明媚,他站至院中。

    正前方数十步,府门大开,身穿禁军黑甲的侍卫从府外走进来。

    文安王想,他所忧终是应验了。

    可等了会儿,也只等到十几人进府,他诧异莫名的皱了皱眉,和一旁的燕崇轩对了个视线。

    状况不明,文安王不敢妄动,请着人到了前厅落座。

    侍卫将所带来的黑漆方盒放在了桌角上,恭声道“这是皇上给文安王的”

    文安王不傻,看这盒子的大小形状,便已猜到了这盒中盛着何物

    袖中的手悄然的紧握成拳。

    侍卫等了会儿,看文安王没有打开盒子的意思,便帮忙掀开了盒盖。

    盖子掀开,一阵腐臭血腥的味道蔓延在房间中。

    文安王眉峰微动,眼底压着克制之意。

    是谁

    装的是谁

    他稳着神色心绪,上前两步,朝盒子里看了一眼。

    一颗将腐不腐的头颅。

    是军师

    文安王神色微变。

    竟不是黎锦

    如此的话。

    须臾之间,已经收拾出了一副震惊莫名的脸,盯着侍卫,急声道“皇上这是何故”

    侍卫只负责送东西,并不负责答疑。

    凛然的脸上半分的波澜都无,偏身从身后之人手中接过一个方盒,双手奉给了文安王。

    文安王看着那方盒,袖中的拳头松了又紧,缓了几缓,抬手接过。

    指尖不自觉的发着颤,未免被人瞧出,他狠狠的攥紧了盒子。

    顿了下,方才有勇气打开。

    盒中放着一卷黄绸。

    文安王知道这黄绸不是普通裁衣所用的衣料。

    这是一封皇上的手书。

    已看到了军师的头颅,文安王再看这手书,脸色几乎是霎时就白了个透,发颤的指尖愈发的抑制不住。

    花白的头发与斑老的容颜被明亮的日光衬出了晚暮的颓败。

    但同时,在侍卫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稍显浑浊的眼中满是冷厉的杀意

    现在,他只要打翻手边的茶盏,外面的人便能把这些人射成筛子。

    文安王抬眼,目光在这十几人脸上转了一遍,确定没从他们脸上看出异色后,心中微定,展开了黄绸。

    上面的内容出乎文安王的意料,同时也让他心情大震,眼底重新燃起了亮光,一时间眼角的细纹像是都鲜活了几分。

    竟是燕辜和黎锦的婚书

    从军师的头颅,再到这婚书,京中发生的事情似乎在文安王眼前展开他果然没看错黎锦

    侍卫带着文安王写下的御下不严、教女无方的请罪的折子离开。

    这边,世子燕崇轩焦灼的等在院外,待看到京中的人离开,紧绷的脸上有一息的空白茫然。

    回过神后忙疾步进了屋。

    一眼便瞧见了军师的头颅,他心下一骇,胃中翻腾着五官拧起来“这。”话没说完他又看到了盖了大印的黄绸,拿起看后,惶恐中又多了几分的疑惑“父王,皇上这是何意”

    “杀鸡儆猴,意在警告我们”文安王看着黑漆方盒,目光冷然。

    燕崇轩捏着黄绸道“可这婚书,又是什么意思”

    “让我们安分守己的手段罢了。”文安王说着,嗤之以鼻的哼了哼“斩草留根,后患无穷,这道理,他永远都不懂”

    以为囚他在汝州,他就会对他感恩戴德

    妄想

    “真不知道父皇究竟看中他什么了”

    燕崇轩看着文安王眼底的一闪而过的癫狂与血腥,皱起眉头来。

    若皇上只用杀鸡儆猴的方式警告他们,那足以证明,皇上并未杀他们之念。

    以一个上位者的心思来看,此举并不易。

    但上一辈人的恩怨,还是夺嫡的恩怨,燕崇轩并不敢多做置喙,更没有信心减少文安王心中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杀意。

    无奈的默了会儿,低声道“军师家里的人一直没有消息,会不会是京中的人做的手脚”

    文安王闻言思忖了会“应是不会。”他说着又看着盒中之物。

    军师跟了他有半辈子了吧

    想到此,冷硬的心终是有了几分的波动,拿起掀开的盖子重新盖住了盒子“若真从他嘴里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那今日抵达的便是白昊了”

    燕崇轩深觉有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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