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高妈妈皱眉不解:“若是这样,她就该死皮赖脸的留下来,怎么这么轻易就走了”
“她走是她拉不下脸,自己给自己找台阶罢了!”郑明蕴冷讽道:“在外面连个玩物都不如,回到自家门口倒摆起侯夫人的款儿了,谁惯她”
高妈妈听完这番话,心中忧恐不再。
郑明蕴笑道:“真的小产了”她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瞧瞧姜零染的倒霉样。
高妈妈点头:“车厢里尽是血腥味儿,看着也是苍白虚弱的,应是真的小产了。”
郑明蕴笑了起来,眼睛里是跃跃欲试:“你说,平肃侯会不会真的与她和离”
高妈妈想了想:“应该不会。”
想当初平肃侯一眼就看上了姜零染,任凭老夫人和郑明蕴怎么让姜婉瑜在他面前露脸示好,他都全然不动心。到最后老夫人都妥协了,郑明蕴却还不死心。
所以从平肃侯上门提亲开始,直拖了两年,郑明蕴看还是不能改变平肃侯的心意,这才百般不愿的嫁了姜零染过去。
在高妈妈看来,平肃侯是爱重姜零染的,更不用说这才成亲三个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玩归玩,却不太可能为了一个下贱妓子而和离,不然,可不成笑话了
郑明蕴一想到姜零染还有机会顶着侯夫人的头衔耀武扬威,心中就憋闷。
哼笑道:“男人都是劣根性,最是喜新厌旧,平肃侯今日能为了个妓子动手打她,可见是没几分真心,和离那也是早晚的事儿。”
高妈妈知道郑明蕴在能让姜零染倒霉的事情上一向执着,也不与她争辩,点头道:“夫人说的极有道理。”又提醒道:“老夫人哪里咱们是不是去知会一声儿若等到老夫人自己察觉,再派人来问,可就不好看了。”
郑明蕴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很快又恢复如常,优雅起身道:“走吧,给老夫人请安去。”
素芝斋里,姜老夫人身着银灰色绣五福长袄,花白的头发梳的油滑光洁,簪了一支镶宝玉花金钗,她身形瘦弱,精神却极好,站在天井里的老青色水波纹大瓮缸前,从身后丫鬟木香手中的描金瓷碟中捏了块糕在指尖碾碎洒进了瓮缸里,七八尾手掌长短的红锦鲤欢快的游了过来。
木香探头看了眼,含笑道:“这鱼吃的真好,游的也欢快。送来的时候恹恹的,还说不能活呢。可见咱们这院子里福气足,连鱼住着都能健康长寿。”
姜老夫人喜欢听这话,笑了起来,道:“等暖和些,找个花匠移些睡荷放进来。”
木香点头记下。
丫鬟半夏走过来道:“老夫人,夫人来了,瞧着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姜老夫人看着缸内的游鱼,闻言脸上依旧笑吟吟的,直将一整块糕全都喂了,这才擦了手往暖阁去。
郑明蕴等在暖阁里,听见廊下的脚步声儿,立时委屈悲戚的开了嗓。
姜老夫人听到这
第二十一章 说服
半夏听得心口直跳,这姜零染在府里奶猫儿一样的性子,才当了侯夫人几日,就敢这么张狂无状了
老夫人听完,急怒交加,心口梗痛着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死了过去。
半夏唬了一跳,忙上前去看情况,却发现老夫人没了呼吸,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惶惧低喃:“老夫人...没了。”
郑明蕴手脚发软,怔了一息,扑上前就掐住了老夫人的人中,吼道:“还不去请大夫!”
她现在不能死,不然姜冼木就要丁忧三年,钰儿和婉瑜也要守孝三年不能成亲。
老虔婆活着没用,死了也不能这么害人!
半夏早吓得没了三魂七魄,听着郑明蕴的嘶吼,勉强找回了些意识,白着脸应声,跌撞的出了暖阁。
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素芝斋乱做一团。
姜零染离开姜家后去了君安街。
君安街上的铺子十之七八都是药铺,姜零染自己也有一间陪嫁的药铺在这里,铺子里的孙大夫擅治妇症。
药铺后院的货房里,厢竹端着药进来,小心的避开脚下堆放的药材,走到墙角的一张床榻前。
姜零染仰躺在浆洗的泛了白的靛蓝粗布被褥上,气息低弱,面色灰败枯槁,活像一个弥留之人。
厢竹看着,像是吞了把黄连,苦到了心里。
小心的喂了药,就看姜零染颤巍巍的睁开了眼,厢竹心中一喜,忙凑近了些:“姑娘,可觉得好些”
姜零染音色低弱道:“我没事,就是冷的厉害。”说完才发现厢竹只穿了单衣,而她的小袄则盖在了被褥上。
厢竹忙给她压实了被角,谨防冷风钻进去:“姑娘稍忍耐会儿,青玉去准备火盆了。”
何止是冷,这屋子是用来储存药材的,浓重的潮冷药味儿熏的人脑仁儿疼,也不知姜零染能不能受得住。
姜零染攥住了厢竹的手,冰疙瘩一般,她拉着捂在了被褥下。
手背一暖,厢竹憋了半日的眼泪险些没忍住,她挤了个笑道:“奴婢不冷。”说着就要抽出来,却被姜零染攥的更紧。
冷冽的寒气冻的人骨头都疼了,她着单衣,怎会不冷姜零染想起前世今时种种,心中不免酸涩:“跟着我,你们都不得消停。”
厢竹就怕姜零染多想多思,自己钻牛角尖,忙摇头道:“奴婢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跟了您这个主子。”
却是和前世一样的话!姜零染听着,忽然觉得眼下的情况也不算糟糕透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既活着,就要好好活!
谁也不许糟践他们!
“告诉青玉别准备火盆了,咱们赶在城门落锁前出城去宝山。”
距城二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宝山,宝山山脚下她有一座温泉庄子。
幼年时她随母亲去宝山踏青,喜欢那山上的景色,母亲便在山脚下给她买了这温泉庄子,庄子上的一干人等也都是母亲在世时亲自选的。
母亲辞世后,地契便到了她的手中,这些年一直是厢竹和文叔帮忙打理着。
这庄子算得上是她所有陪嫁里,唯一一个未被大房掌控的。成亲前后,郑明蕴几次暗示想要这庄子。
前世这庄子她也确实给姜婉瑜做了添妆,而“这一世回门那日”,她也已经允了郑明蕴。
不过,现在她后悔了!
厢竹听着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唤了句:“姑娘...。”姜零染不仅铁了心的要同孟
第二十二章 尽知
离开的时候,孙大夫却不愿跟着走,说药铺离了他不行。
车厢里姜零染无声冷笑,低唤一声“文叔”。
文叔会意,瞥了这孙子一眼,冷刀出鞘,临空一划,孙大夫肩头的衣服就少了一块。
刀入鞘,文叔自顾自的跳上了马车,目视前方道:“去就活,不去就死,你自己决定!”
孙大夫何时见过这等场面,登时吓得脚软,哆哆嗦嗦点头道:“去,去,我去。”
文叔将身边的位置空出了一半。
马车一驶离药铺,便有小药童往姜家的方向报信去了。
东城门出城,马车一路向东,行了不过几里,天色便黑的犹如墨汁,与雪白的四野泾渭分明,空旷冷冽。
路面上积了雪,马蹄时有打滑又因姜零染受不得颠簸,所以马车行的很慢,直到了戌时末,一行人才到了庄子。
庄头金老汉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一盏昏黄摇曳在风雪中的马灯靠近,便知是姜零染一行人,忙卸了门槛迎着车马进来。
另一边梨子婶和青玉在屋子里笼了三个炭炉,又在熏的热热的榻上放了好几个汤婆子,门窗也都关的严实。
一进屋子,热气便罩了满身,暖化了冻僵了的身心。
孙大夫诊了脉,熬了驱寒安神的汤药给姜零染。
姜零染喝了药却没歇下,让青玉去请文叔过来,又让厢竹取了纸笔。
厢竹一边研磨一边看着姜零染落笔:“姑娘写给公子的”
姜零染点头:“我想哥哥了。”
前世兄长含冤惨死,她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尸体都没能去亲收。
现在她回来,不仅要脱离泥沼,更要救兄长远离牢笼陷阱。
吹干了墨迹,她将信封好,又道:“况且我如今孤立无援,也需要哥哥回来帮我。”
指望着姜家大房给她做主和离,那比六月飞雪还要艰难!
厢竹皱起了眉,从信笺出京到姜霁准了假赶回来,最少也要一月的时间,这一月里,姜零染真的有能力与平肃侯府和姜家大房僵持周旋吗
正忧心着,就看姜零染另起纸张,写了另一封信,看着信中的内容,厢竹两眉间的皱褶更深,眼中尽是惊疑。
青玉引着文叔来了。
文叔迈过门槛就站住了脚,不敢再往里走,眼睛瞅着脚尖行了礼:“姑娘您找我。”
姜零染拿文叔当做可以敬重的长辈,坦荡的绕过屏风走到外间,请着他坐了,道:“我有事情托您。”
今日这事儿还没个结论,姜零染此刻吩咐的必然与此事有关,文叔肃然端坐道:“姑娘请说。”
姜零染将两封信推到文叔手边。
文叔垂眸看了眼。
一封是给姜霁的,文叔大概猜到了些内容,一时愤恨又痛惜。
说什么情深意浓非卿不娶,不过成亲三个月,就敢这般对待姜零染,这负心汉,不要也罢!
另外,姜家今日冷血无情的所作所为,也需待姜霁回来做主讨公道!
而另一封信上的名字却让文叔非常意外。
这么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姜零染为什么要给他写信
不过想到此人与平肃侯府的些末关系,文叔又心生雀喜。他认为姜零染纵然心中痛恨孟致沛薄情寡义,却不会有所反击,一是姜零染太过爱重他,二则,她性情实在柔善。
可这封信是否能说明,她并不会罢休,反而要以牙还牙
文叔希冀道:“姑娘这封信,事关今日之事吗”
姜零染点头。
文叔便不再多言,拿起信揣在了怀里:“姑娘放心,保准不留痕迹。”说完退了出去。
厢竹唯恐姜
第二十三章 秘密
房间里姜零染看的可乐,余光忽然掠到回廊下端药的厢竹,她忙关了窗在软塌上坐了。
若被发现她开窗透风,不知又要听多少碎碎念呢。
喝了药,姜零染道:“文叔可回来了”
厢竹摇头:“还不曾。”说着又道:“此次出城匆忙,咱们什么都没带,奴婢是不是回去拿些衣物银钱来”
姜零染点头:“等午后雪化了些再去吧。”和离不是小事,平肃侯和姜家都不会轻易的答应,在这件事情有结论前,她们必须要有足够生活的物资和银钱。
午膳前,文叔赶了回来。
在外面掸去了身上的风雪,这才去向姜零染通禀。
两封信都已送了出去,姜霁的那封文叔托了旧友,加急送出了京。
姜零染心里默算着如此雪天,送信的快马一日能行几里。
在兄长回京之前,她必须要把局面定住,让所有人都翻不了盘!
文叔进城不光送了信,也仔细打探了消息。
此刻看姜零染不闻不问,一时心有忐忑。
他算是看着姜零染长大的,知道她打小就聪明,做起事情来条理也是清晰明确的。所以他对于那封信并没有过多的问询,而是直接遵着姜零染的意思去办了。
可此刻看姜零染坐在鹅颈椅上出神,素白的脸上是恬淡从容,全没有丧子,夫叛,亲疏的痛苦。他不禁想,他的心是不是太大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岂是一个小姑娘能做周全的!文叔愁苦起来。
姜零染回神,看着文叔道:“京城里如今是怎样的情形”
文叔听姜零染问,暗淡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正襟危坐,说起了打探到的消息。
原来昨日他们离开倚香阁后,京兆府和巡防营的人就赶了过去。
因诗院被抓的众人拒不认罪,执意要与孟致沛对峙!还说孟致沛根本不存在被绑架,他是在倚香阁狎妓。
这个消息京兆府尹夏恽从孟致沛小厮王路的口中得到了证实。
可平肃侯府的管家却说王路与诗院众人坑壑一气。
双方各执一词。
管家是带着老侯夫人的名帖而来,案件又事关平肃侯的安危,夏恽与巡防营统领杨平福不敢轻易对待,亲往倚香阁查证。
孟致沛就这么被两位朝廷命官以及百余名随行士兵堵在了豆蔻房里。
清润雅致,知礼明仪的孟致沛如何能接受这种把面子丢在地上被人狠踩几脚的状况!他无颜面对这场面也无力去应对,“晕”了过去。
孟致沛晕的突然,什么话儿都没留下。夏恽得不到证实,只好把有重大嫌疑的郑清仪连同鸨母翠娘带回了衙门。
而诗院众人和小厮王路也因无法解除嫌疑,不予释放。
一众人怨声载道却改变不了现状,苦哈哈的在京兆府大牢里冻了一夜。
早朝时,夏恽在朝上遇到了诗院众位公子哥的父兄,被好一番“叮嘱”,一时心有戚戚,更甚至,皇上亲自问及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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