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但看着燕辜的神色,雷简没敢多问,点头应下,忙去吩咐了。
太子妃用晚膳的时候打了两个喷嚏,吓得盈彩忙又煮了一碗浓浓的姜汤给她喝。
姜零染也灌了一碗,看太子妃面有疲倦,告辞回了厢房。
一脚踏进去便察觉到了异样,她反手关了门,往里走几步,果然看房间里多了个人。
燕柒盘膝坐在蒲团上,就着桌上摊开的经书看,听到关门声,抬起头,等着她走近。
看她不惊讶,也不意外,他勾唇笑了笑。
自上次那个之后,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姜零染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总觉得嘴唇还疼似的。
心里极其不自在,看他这一笑更是禁不住了。
也不在他跟前站着,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你怎么来了”
燕柒跟出来,在她对面坐下,托腮幽幽道“你不回去,还不许我来找吗”
这话听在耳朵里,让姜零染有种是夫君在找离家出走的妻子的错觉!
心中的不自在更重,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免得又被他揪住打趣。
端着茶抿了口,听到窗外雨声细密,姜零染看他一眼,发现衣服鞋子都是洁净干燥的,奇道“下着雨呢,你怎么来的”
燕柒盯着她被茶水润泽的唇,道“借了马车来的。”
姜零染一口茶刚入口,闻言差点呛了。
擦着嘴角的茶水,抬眼看他。
这厮怎么什么都知道!
无措的狼狈样落在眼中,燕柒挑眉道“怎么了”
“你干什么!”看他笑的一脸莫测,姜零染后脊直窜凉意。
燕柒笑的更是可掬,提着壶给她续了杯茶,反问道“我怎么了”
“”他这么问,姜零染倒真是答不出。
轻咳一声道“那个吧,就是我和太子妃今日去天星山取山泉水,然后就。”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不对啊,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呢
借马车就借了,她可是光明磊落的很!
再说,就算不磊落,也论不到他来问啊!
燕柒还在等着,见她不说了,道“然后就怎么了”
姜零染搁下杯子,板着脸,挺直脊背,平静且认真的看着他道“然后怎么,是我的私事,公子管不着。”
“我管不着”他掀唇,笑出一口凉气森森的牙齿。
姜零染看着,咽了咽口水。
若是可以,她想收回刚刚的那句话。
有些怂的撑手站起身,避开桌子,下逐客令。
燕柒起身,不疾不徐的跟过去,微偏着头睨着她,似是不解“躲我”
厢房本就不大,没退几步姜零染的后脊就撞在条几上。
看着逼近的人,她急道“这是寺庙,你你不能!”
燕柒站在她面前。
二人脚尖相抵。
看着她涨的通红的脸,他道“不能怎么”
姜零染说不出口。
又不想总是窝囊的成为被牵制的一方。
故作强势的指着房门道“夜色已深,请公子立刻离开!”
燕柒按下她的手臂,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条几上,凑近她耳畔道“不着急。”
着不着急还能是他决定的姜零染气的咬牙。
她总避着他,燕柒也总看不到她的脸。
掐着她腋下,举着她坐在条几上,他微低着头,平视着她道“我有话要告诉你。”
姜零染如坐针毡,可他挡着,她没办法跳下去。
脊背往后避,脚尖也尽量不挨着他的腿。
看他正经了语调,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微微蹙眉道“什么话”
燕柒道“我真是借马车来的。”
“”姜零染紧张的一口气提上来,闻言又咽下去。
暗暗着恼,他就是故意唬她的!
燕柒又道“木捷中的。”
“”姜零染说不出话了。
这人的醋味怎么这么大
当初不还是他喜滋滋的拿着木捷中的名帖来给她看的这会儿恼火的也是他!真真是性情多变!
燕柒接着又道“我和他谈过了。”
这话没头没尾,姜零染一时没明白。
怔了怔,眼眸猝然睁大,悚然道“你不会说了吧!!”
燕柒点头。
看他点头,姜零染整个呆住。
脑中急想,木捷中守不守的住秘密
若是经他的口传出去,燕柒会如何
皇上那么宠爱他,许是舍不得打骂,可燕辜和瑞王却不会了。
他们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扳倒燕柒的机会的!
想到前世燕柒的下场,她眼眶刺痛“你疯了!”
燕柒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心里竟也有点赞同这话。
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无声低笑道“若真疯了,你当如何”
姜零染心里慌得厉害,也乱的厉害,瞪他半晌没想不到该说什么,拨开他的手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赶紧走。”
“逃避!”燕柒盯着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你逃避,我自是不能再逃了。”
“我会告诉第二个人,第三个,第四个那圣旨,我会求来,捧到你面前。”
姜零染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话,胸腔里擂起了大鼓。
她几度开口,都没能发出声儿来。
燕柒看她吓得脸都白了,心里绞起来,他凑过去抵着她的额头,碾了碾,低声道“别怕。”
“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我。”
姜零染的眼前骤然一黑。
她猛地回神,发现是桌上的灯烛燃尽了。
灯芯上的火星扑闪两下,也灭了个透。
她摸索着找出火折子另点了灯烛,才发现,已过丑末。
她在蒲团上坐了多久
燕柒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脑子里一遍遍的过着他的话,姜零染头疼至极。
起身走到床榻边坐下,盯着烛心看了会,捂着脸躺下了。
次日早朝的气氛格外凝重,几方人马都盯着礼部。
尚书郭溯头次上朝也没像今日这般紧张过,拭了拭额头的汗,他道“启禀皇上。”
乍一开口,声音十分涩重,甚至还带着点颤抖。
第二七零章 竟不是皇上的儿子?
感受着刀尖似的扎在身上,一眼一个窟窿的视线,郭溯欲哭无泪。
这可真是天降横祸了!
皇上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可听了皇上的命令,就等同于立了半个朝廷的敌人。
怕是以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上眉目睥睨的轻扫过来,不怒自威道:“郭卿有何事要上奏”
郭溯咽了咽口水,再度开口已沉稳许多:“启禀皇上,柒公子入京多年,身为龙子,他的名字却至今还未写入皇家玉蝶之上,且还是商籍,如此实在不合礼法。”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瑞王却先开了口,冷沉沉的盯了眼郭溯,嘲讽道:“礼法”
“他燕柒何时是讲礼法的人了”蔑然一哼:“当初进京,是他一百个瞧不上皇子的身份,这会儿又打的什么算盘竟还说动了郭大人你为他出头啊!”
燕辜似乎是觉得瑞王说的太过分,忍不住喊了句:“二哥!”瑞王冷冷朝他看过去,眼中的讥笑与凌厉丝毫不加掩饰,燕辜对视后像是心有畏怯似的,没了后话。
湘王自认为燕柒入不入玉蝶都与他没什么关系,对于朝堂上冷凝的气氛也选择性的看不见,魂游太虚的想着待会下朝回府要带着湘王妃和燕君儒去月湖游玩。
郭溯皱起了眉头。
且不说燕柒的名字还没写在玉蝶上,根本算不得正经的亲王,更不用说经营党羽了。
就算有朝一日真成了亲王,可还没在朝中领职呢,瑞王话里话外却已暗指他与燕柒勾结谋私。
转眸之时不经意的睃了眼以秦明浩为首的太子党众人,惧是微压着额头,束手恭敬的站着,并无发言的意思。
太子素来护着燕柒,看来太子党也遵循着太子的意思行事了
郭溯心里定了定,至少没有得罪这位以后的君主!
“在其位,谋其政。”郭溯朝湘王揖手,客气道:“近些年关于柒公子受赏,立宅,衣食住行都与诸位亲王无异,朝野上下也尽以亲王敬之待之,入不入玉蝶不过是走个过场。如何让瑞王殿下有了这些猜想,无端抨击微臣”
“皇子血脉不可有丁点的混淆含糊,可在郭大人口中竟这般轻描淡写瑞王眯眼细瞧着他,眼底冷光熠熠:“你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事到如今,郭溯反而镇定下来,闻言淡然反问道:“如此听来,莫非柒公子竟不是皇上的儿子”
朝中的骚乱霎时沉了下来,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这郭溯底气这么足,可见背靠大佛!
一时目光乱飞,谁都不敢胡乱的卷进去!
瑞王堵得说不出话来,瞪着郭溯,活像是要撕了他。
郭溯不看瑞王,面朝皇上,揖手恭敬道:“皇上明察,微臣一心为朝政,为皇上,绝不敢有私心!”
皇上的目光在百官身上巡视着。
任谁都不敢与皇上对视,惧是垂下了头,弯下了脊背,以示恭顺。
殿中的气氛更加的凝重了。
皇上看了一遍,目光落在瑞王身上,道:“以你看,此事当如何办”
瑞王当然想说不行!
但但他并没有一个足够强硬的理由去阻止!
且皇意不可逆!
因着上次针对燕柒的事情,他近来多受冷眼冷语,反倒是便宜了燕辜这个贱种。
想到此,他为刚刚的冲动之举暗生懊恼。
侧目看了眼无比乖顺的燕辜,心中泛冷,好一个缩在暗中,伺机夺利的狗杂碎!
再观满朝文武的态度,瑞王不得不示软:“儿臣拙见怎敢在父皇面前卖弄”
“一切,尽听父皇的意思。”
说的无比艰难。
皇上冷淡的移开了放在瑞王身上的目光。
燕辜颇有些诧异瑞王竟说出这样的话,榆木脑袋今日开窍了谁暗中教他了
太子不在京,太子党行事更加的谨慎,遇到这种但凡反对便会惹恼皇上的事情,都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又或者他们知道,就算他们不开口,也自有瑞王力抗!
而眼下,连瑞王都妥协了,他们当如何这般想着,燕辜朝秦明浩看了过去。
却见秦明浩低垂着头,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石化。
竟这么沉得住气!
瑞王不中用,太子党明哲保身,湘王就是个滑溜的三不沾,还有谁能阻止皇上的意思一时间,燕辜的心思百转。
依着皇上对燕柒的宠爱,若入玉蝶,必然要大肆庆贺一番的,那么他的计划可就用不成了!
思量着,他含笑开口道:“父皇息怒,二哥他向来心直口快,您也是知道的。”
心直口快!瑞王嚼着这四个字,狠狠的剜了燕辜一眼。
他这是说他心里确实厌烦燕柒,有什么便说什么了
这胆小贪利的杂碎,自己要阻止,偏还要拉着他做幌子!
冷讽道:“比不得四弟心里存着弯弯绕,说出的话总要人来猜!”
这次换燕辜被噎住。
“二哥像是恼了我一般”燕辜缓了缓,有些委屈求全的道:“若是小弟日常有错处,还望二哥原谅。”说着深深一揖。
瑞王冷瞥一眼,不为所动,道:“说你自己想说的去吧,别假模假样的。”
“”这就是燕辜不愿与瑞王直接对上的原因!
这煞笔,有话从来不知道过一过脑子!
竟也不嫌丢人现眼!
连翻两次,燕辜着实有些灰头土脸,却还要装作习以为常,不敢言怒的样子,忍的心口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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