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善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初生的芦苇
“你还敢提银子的事!”卢氏这会儿真是恨不得咬下她一口肉的心思都有了,听到她到了此时还念念不忘提银子的事,心头好不容易压下的火苗顿时又有窜起的迹象。
她用力握紧了拳,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直接抡到樊氏脸上。
樊氏又露出那副未语泪先流的模样,“……可是……可是家里真的快要揭不开锅了……若是不拿些银钱回去救急……这日子真心没法过了……”
“你给我闭嘴!嚎什么嚎!”卢氏忍不住低喝一声,她的耐心已经告罄,此时只觉额角一抽一抽的疼。
樊氏果真不敢再哭,只噙着泪委委屈屈的看着卢氏。
卢氏忍不住伸手掐了掐眉心,心里劝自己冷静,不要跟眼前这个没脑子的人计较。
“没有银子……我家没米下锅你家都不会缺了银子。”卢氏此时也顾不得旁的,只得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你们东大街的绸缎铺子,南街上的米铺子……还有京郊那几个庄子每年的收益难不成都进了狗肚子不成?”
樊氏有些呆呆的看着卢氏,就连顺着脸颊滑下的泪水都忘了擦。
卢氏一见她这副蠢样,也不打算多解释,只推她往外去,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忙,实在没有时间在这耗下去。
樊氏此时却也回过神来,她忙不迭的抓住樊氏的衣袖,“二嫂……等等……二嫂你刚刚说得都是什么呀……怎么就是我家的铺子了……我家除了那个每月要往里贴钱的笔墨铺子,就没有旁的产业了呀。”
“回去问你那好夫君去……”卢氏不理她的话,只推着她往外去。
樊氏却是不肯挪步,誓要问个清楚,“别呀……二嫂……二嫂你说说清楚呀……你是不是记错了……”
卢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谢家兄妹。
“你娘说她没有听清楚,宜敏,你来告诉二伯娘,你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站在一旁的谢宜敏一时呐呐不能言,白皙俊秀的脸顿时胀得通红。
卢氏忍不住叹口气,又看向他身侧的谢静英,“英姐儿,你能告诉伯娘你都听到了什么吗?”
谢静英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卢氏又看了看樊氏,抿了抿小嘴,这才轻声道,“伯娘说……说我家在东大街有绸缎铺子,南大街有米铺子……还有京郊有庄子……”
“很好。”卢氏面上终于带上一抹笑,赞许的看了谢静英一眼。
她这才看向樊氏,“你看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都听清的事,你还在这里不肯信,硬是拉着我作甚?”
樊氏有些惊惶的放开卢氏的衣袖,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卢氏,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伸手捂住嘴,哭着跑走了。
卢氏看着她有些踉跄的身影,心里一时觉得她即可恨又可怜。
她瞥了一眼还愣在当下的谢家兄妹,目光在谢宜敏身上停留了一下,“敏哥儿,不是每个人都有读书的天分,但是不管是谁,都不会因为读不好书,就干不了别的行当,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怎么就不去试试?
你娘是个扶不起来的性子,但你可不是,你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如今也这般大了,很快便要娶妻生子,总该撑起一些事,为你娘、你妹、还有你自己挣出一条生路来。”
谢宜敏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这般与自己说过话。
因为出生书香门第的缘故,从小到大,家里人一致认为读书科举便是唯一的出路,就是他自己也是一直这么坚信。
可是不论他多么用功多么刻苦努力,始终比不上庶出的弟弟。
父亲从来只会训斥自己不够用功,母亲更是只会哭泣……就连他自己也时常彷徨看不到前路……
现在二伯母却是跟他说,他还可以选别的路……一种他从未想过的路……
卢氏已经带着下人离了院子。
谢静英伸手拉了拉谢宜敏的袖子,“哥哥……哥哥……”
难不成乡君给的那一万两治丧的银子都被自家贪墨了不成?虽说这一趟操持下来还会有一两千两的结余,但那也是要交还给乡君的。樊氏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敢这样红口白牙的一通嚷嚷,外人听了自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等等……银子的事樊氏又是怎么知道的。
卢氏想到这里,脑子就开始快速的转了一遍,一时也没想起是哪里出了差错,致使这件事竟然传到了樊氏耳中。
这人惯来耳根子软,又没有半分成算,这次又怎会来这里生事,还借着这个由头?
卢氏不由又想多了些,心里一时有些乱糟糟的。
她有些烦躁的捏了手腕上的手镯,这是上次谢静悦送她的。
她心里不由平静了些,想起外面还有来祭拜的一些亲朋故旧,自己也不好在此多做停留,只得上前几步,走到樊氏跟前。
樊氏被她目光盯着,情不自禁的往后躲了躲。
“你们先退下去。”卢氏恍若未见,挥手示意几个婆子退了下去。
几个婆子忙应声松开樊氏,退到一旁。
卢氏这才看着樊氏,靠近她低声问了一句,“是谁让你今儿来寻乡君讨银子的?”
樊氏闻言却是一声也未吭,只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想要离卢氏远一点儿。
卢氏见她不肯说,倒也不强迫,这事反正她迟早会查个清楚。
“今儿我还有的忙,先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若是还想太平过日子,就给我麻溜的从这儿出去……有什么话明日到家里说去,乡君今儿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樊氏嘴唇翕翕了半晌,还有些心不甘的抬眼又瞥了一眼厢房一动也未曾动过的门帘,再对上卢氏宛如要吃人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那……那我今儿先回去?”
卢氏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嗯,我让人驾车送你们回去。”
“可是……”樊氏欲走还留的模样,看的卢氏又差点儿冒火。
她咬紧了牙,从齿缝间蹦出几个字,“……怎么还不走?真要我让人架你出去?”
樊氏缩了缩头,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那银子的事怎么说?乡君明儿还在不在?”
“你还敢提银子的事!”卢氏这会儿真是恨不得咬下她一口肉的心思都有了,听到她到了此时还念念不忘提银子的事,心头好不容易压下的火苗顿时又有窜起的迹象。
她用力握紧了拳,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直接抡到樊氏脸上。
樊氏又露出那副未语泪先流的模样,“……可是……可是家里真的快要揭不开锅了……若是不拿些银钱回去救急……这日子真心没法过了……”
“你给我闭嘴!嚎什么嚎!”卢氏忍不住低喝一声,她的耐心已经告罄,此时只觉额角一抽一抽的疼。
樊氏果真不敢再哭,只噙着泪委委屈屈的看着卢氏。
卢氏忍不住伸手掐了掐眉心,心里劝自己冷静,不要跟眼前这个没脑子的人计较。
“没有银子……我家没米下锅你家都不会缺了银子。”卢氏此时也顾不得旁的,只得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你们东大街的绸缎铺子,南街上的米铺子……还有京郊那几个庄子每年的收益难不成都进了狗肚子不成?”
樊氏有些呆呆的看着卢氏,就连顺着脸颊滑下的泪水都忘了擦。
卢氏一见她这副蠢样,也不打算多解释,只推她往外去,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忙,实在没有时间在这耗下去。
樊氏此时却也回过神来,她忙不迭的抓住樊氏的衣袖,“二嫂……等等……二嫂你刚刚说得都是什么呀……怎么就是我家的铺子了……我家除了那个每月要往里贴钱的笔墨铺子,就没有旁的产业了呀。”
“回去问你那好夫君去……”卢氏不理她的话,只推着她往外去。
樊氏却是不肯挪步,誓要问个清楚,“别呀……二嫂……二嫂你说说清楚呀……你是不是记错了……”
卢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谢家兄妹。
“你娘说她没有听清楚,宜敏,你来告诉二伯娘,你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站在一旁的谢宜敏一时呐呐不能言,白皙俊秀的脸顿时胀得通红。
卢氏忍不住叹口气,又看向他身侧的谢静英,“英姐儿,你能告诉伯娘你都听到了什么吗?”
谢静英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卢氏又看了看樊氏,抿了抿小嘴,这才轻声道
。
(iishu)是,,,,!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整顿
【】(iishu),
两家是姻亲,而且因为自己的原因,不管如何靖远侯府总该打发女眷过来走个过场,特别是苏氏几妯娌,怎么也应该带着家中几位女孩儿一道过来的。
“没有。”桂嬷嬷说到这里,面上也闪过一抹困惑,“听说是前两日天热,众人在水榭纳凉,后来不知怎的,又贪凉饮了冰露,这两日个个身子不适,出不了门呢。”
谢静悦闻言也不由皱眉,“这怎么可能?”
像靖远侯府这样的人家,什么时候开始饮冰露,那都是有时令的,此时还未到仲夏,厨房里是不可能给主子们用这种寒凉的吃食。
“谁说不是呢。”桂嬷嬷笑着接了一句,“许是如今管着厨房的是大奶奶,改了规矩也不一定。”
谢静悦微微蹙眉,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偏偏一时又想不起缘由……
她不由抬眼看了采岚一眼。
采岚眼里也闪过一抹诧异,几不可察的对谢静悦微微摇了一下头。
谢静悦收回视线,有些担忧的问,“不知外祖母她老人家如何了,可有受了凉?”
桂嬷嬷笑着摆手,“小姐不要担心,老夫人并没有用冰露。”
谢静悦颔首,裴老夫人因为这两年日渐年迈的缘故,也愈加注重养生,这些寒凉的吃食轻易是不碰的。
“如此便好。”
她看了一下手中的匣子,揭开一看,里面整齐的放着一沓面额不大的银票。
她微微挑眉,把匣子递给采薇,“收着吧。”
她看了一眼采岚,“左右明日才回寺里,明日一早你和桂嬷嬷便代我回去看望一下外祖母她们。记得置办一些药材送回府。”
既然知道府中女眷俱是身体抱恙,她怎么也应该派人回去看望一下才是。
“是。”采岚和桂嬷嬷忙应声。
“好了,时辰不早了,今儿你们也跟着累了一日了,去让人传了膳食过来,咱们早些用了便早些歇了吧。”谢静悦看了一眼一旁的刻漏,便起身往一旁的小厅去。
几人忙起身跟了上去忙活开了。
…………
次日卯时过半,采岚和桂嬷嬷就由孙来赶着车,回了靖远侯府。
两人一路由角门进了府,许是有些时日没进府,一时间还颇觉得府里有了不小的变化。
两人一边走,一边嘱咐跟在身后提着两个半大包袱的粗使婆子闲话。
“之前咋没看见这儿什么时候也移了花草过来,看到倒也颇有趣。”桂嬷嬷指着一处游廊的镂空的花窗下明显新栽种的一些花草问。
“是四夫人吩咐的,如今这府中的花木都交由四夫人掌管呢。”
金氏?
桂嬷嬷和采岚都不由诧异的交换了一下目光。
四老爷是庶出的,虽说这些年老夫人也从未出手打压过四房的人,但这庶出的就是庶出,老夫人可是有三个嫡出的儿子呢。
没道理提拔四房的人反而打压其他三房,更何论这差事必定是从世子夫人手里分出来的。
就算是这些年老夫人对四太太也颇为和善,但是谁也没有想过老夫人会让四太太插手府中的掌家权。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夫人会做的事?
难道府里真是出了什么了不得大事不成?
桂嬷嬷不由笑着问刚刚那回话的粗使婆子,“那这么说来,如今这府中管事的又有变动了?”
那粗使婆子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口黄牙来。
桂嬷嬷伸手自荷包里摸出十来个铜钱,那粗使婆子眼睛一亮,忙笑着伸手接过,嘴里忙把自己知道的事犹如竹筒倒豆一般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就是前日的事,老夫人也不知因为什么事生了气,动手罚了好些个管事,世子夫人都吃了挂落呢。”
“这不,这管花木的事就转到四夫人手上了。”她说到这里还看了采岚一眼,一脸谄媚的笑道,“说来,四夫人得了这差事还要多谢表小姐呢?”
采岚微微一挑眉,“怎么又关我们家小姐的事,我们小姐这些时日在普济寺又是祭拜老爷又是替老夫人抄经祈福,可不知这府里的事,更何论插手这样的事,你可别信口胡诌,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
若是传出谢静悦插手靖远侯府的中馈,以致于害得几房不睦,这搅家精的事一旦坐实了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嘿嘿……老婆子哪敢呢……不就是就是因为表小姐这般孝顺,老夫人才更加疼她,……这不是说四夫人对表小姐好嘛,老夫人这也就难免偏向四夫人一些……”
这婆子话说得条理清晰,并不像是随意胡乱编造出来的,但是以对方如今只是在角门那边做个粗使婆子,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采岚不由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莫不是你自己随便猜测了,便来糊弄我们的吧?”
“哎哟……姑娘就是借老婆子两个胆子,老婆子我也不敢私下里编排主子。”那婆子连忙辩白。
桂嬷嬷轻轻哼了一声,“这可说不好,你个守角门的还能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那婆子眼珠转了转,这才一跺脚,“嗐,这个其实也是我听说的,我那表侄儿的弟媳妇的外甥女的侄女儿就在老夫人院子里,做个跑腿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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