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刀锋正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大王
 
第八十九章 长街上的刺杀
江湖上传闻,有白衣剑侠,杀人之前必先沐浴更衣,斋戒三日以示庄重。
楚寒没那么讲究。
他只是想泡个热水澡,舒活一下筋骨,驱散近日里的疲劳,当然,如果能有个漂亮小姑娘来帮着按个摩捏个背更好。
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刘三爷与烈阳帮和自在堂决斗的日子。
而这个时候,楚寒已经在这客栈里待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里,他白天坐在临窗的桌前听客栈里的食客扯皮,晚上就窝在房间里研究秘籍,时不时的有消息透过路过的客人传到他的手中,倒也过得悠闲自在。
天空灰蒙蒙的。
阳南府无比的繁盛,即便百慧桥已临近外城,四方建筑依旧富贵大气,从白天到晚上,充斥着走街串巷的小摊小贩。
热闹归热闹,就是让喜风雅,爱清净的人遭了罪。
可今天的百慧桥一带还是安静的很,天还没黑,路上就已经见不到一个行人,两旁商铺也是门窗紧闭。
唯独风声不止,卷着箩筐翻滚招摇过市。
唯独细雨垂落,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附近当然有人,很多人。
他们都在百慧桥周围沉默的站着。
虽然是刘三爷的决斗,但是没人会天真的以为这是个人武力的较量。
所有人都带了家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狠辣和坚毅,此时此地,注定会有一场血拼。
而码头上虽有青衫三千,但真正能为刘三爷拼命打生打死的又有几人
这正是自在堂和烈阳帮的依仗。
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帮会,但是真要算起来,两个帮会能打的人加起来也就几百条汉子。
这个数目虽然不小,但比之那三千青衫,还真的有些不够看。
桥的一边是自在堂和烈阳帮。
桥的那一边自然就是刘三爷的生死兄弟。
人数和他们差不多,但是自在堂的宋老爷和烈阳帮的林帮主脸色都不好看。
刘三爷还没到,对面的人中就已经站出来了几个颇为难缠的高手。
杀鱼的老九,砍人的癞子,不要命的徐家小鬼,都是没跟着刘三爷之前,就在各自地盘儿声名远播的大佬,这几人哪一个不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
刘三爷还没有来。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在路上。
他这样的人物,总是习惯让别人等自己,而不是自己等别人。
单是这一点,就让宋老爷和林帮主眉头紧皱,却也不是很在意。
在他们看来,今天之战,双方只有一方能够存续下去。
只要笑到最后的是他们,他们并不介意刘三爷的嚣张。
长街上的安静有些出乎意料。
刘三爷这辈子打过不少架,如今也正值当打之年,可细数他这辈子打过的每一场架,都没有如今的气派和场面。
想到这里,他竟有些得意。
以他那不算顶尖的武功,走江湖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也算是颇为传奇的一个故事。
但说实话,他并不想打今天这场架。
换做平日里,自在堂和烈阳帮绝没有这个胆子来跟自己作对,可现在他们却有了,还一副无比坚决,拖家带口,要跟你分出个生死的样子。
他们也都是城里的大帮会,不说日进斗金,日子过得也绝对舒坦,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而且刘三爷也不相信宋老爷和林帮主有这样的魄力。
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刘三爷想不出,可也知道对方背后的人绝不简单,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手底下这么多人要吃饭呢。
长街不长。
刘三爷一如既往不顾一切的负手走着,身上的蟒纹大氅被雨水浸透也毫不在意。
他抬头望去,透过雨幕,已经能够看到风雨中黑压压的人群挡在前方。
刘三爷微微一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虬结的肌肉不断提醒着他,自己不仅是阳南府里一个帮派首领,还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
易筋境加上双臂全力八百斤的力气,在这群根本不知道内功为何物的地痞流氓中,他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
前方的人群也已经看到了他,无论是哪方人马,都是一阵骚动,原本手持片刀,气焰嚣张的汉子,看着雨里的那顶光头,那个高大的人影,表情微僵,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管漕运的刘三爷,他所有的名声,所有的地位,都是用那一双拳头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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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木得意思
阳南府的纠纷还在继续,楚寒却已经离开了,坐在温暖的马车里。
事实证明,王福能在阳南府替齐天宗管理生意,确实有着他的独到之处。
楚寒刚离开第二天,从阳南府出发的快马就已经追上了他的马车,把消息送到了他的手里。
刘三爷死了,手底下的人群龙无首,可即便如此,能打的人也不少,对于自在堂和烈阳帮来说,也是一块儿难啃的骨头。
可是交手的过程中,自在堂和烈阳帮的人群里亦涌出许多不知名的高手,那些人看着普通,出手却是无比狠辣。
双方从白天打到晚上,殃及无辜百姓二十六户,最终城卫军出动,将两边儿逃得慢的人全部抓住。
伤势轻的,就直接丢进刑部大牢,伤势重的,也不给医治,直接一刀结果。
可以说,经此一战,盘踞在阳南府二十几年的三个大帮会谁也没讨着好,反而是一身家当全打了个干净。
而那些小帮会,反倒嗅觉敏锐的纷纷偃旗息鼓,看着城卫军清扫那些自在堂和烈阳帮的残党,丝毫不打算上去踩下落水狗,扩张一下自己的地盘儿。
最让人奇怪的是灵沁河码头,城卫军丝毫不管,一时间竟成了无人问津的地方。
那里当然无人问津。
一切都在楚寒的意料之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应该就会有天柱峰的一两位内门师兄出现在那里,重整秩序,顺便接管整个阳南府的地下势力。
这些事情,无论是阳南府还是州霄城,他们都管不了,也没打算去管。
他们不是惧怕齐天宗。
而是因为他们深知,这个世界,总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与之对立的黑暗永远都会存续。
与其让刘三爷这样的人把控财路,还不如交给齐天宗,不但稳定,每月每年交给阳南府的银两也比刘三爷给的多得多。
“真是好算计啊。”
楚寒握紧了手中的刀。
对于刘三爷的死,他并不在意,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苏妙人交给他的一个试手。
不远的将来,还会有多少人死在他的刀下,他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就这般想着,坐下的马车忽然一震,沉木的侧壁开始鼓胀,变形,咔嚓断裂!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楚寒立即翻身跳车,径直落入一个齐膝深的水坑里。
而马车和车夫,则被一股莫名的巨力一撞,连人带马跌入了一旁的悬崖。
楚寒皱眉看着这一切,旋身,拔刀,挥刀一气呵成,躲过两根羽箭,顺带着将直往眉心的一箭当空劈落。
他没有去问是谁这种话,对方是谁,有多少人,他都不知道,根本无心分神说话,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应对眼前的危机。
被刀劈落的羽箭还没有落地,他的人就动了,弓着身子,奔跑在满地的泥水里。
泥浆啪嗒啪嗒的溅起。
楚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像是撞碎雨幕一般,直往着箭雨来临的方向冲去。
对方显然也是被这一幕震惊了。
这不是猎物受惊时应有的反应。
于是对手也动了,道旁的密林忽然闪动,楚寒眯眼,速度再长。
即便是他,也无法通过一根从背后突然射过来的羽箭判断出对手的具体位置,可以说,这第一次冲锋只是虚张声势,如果对手沉住气的话,楚寒立刻就要陷入被动。
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可现在,楚寒眼中已经露出了森冷的杀意,一头撞入密林。
挥刀,入肉,飙血。
尚还未看清面目的对手就已经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楚寒没有去查看这个朝自己放冷箭的对手,直觉告诉他,这里还有别人。
阴暗的角落里尚有毒蛇已经露出了獠牙。
楚寒的眼睛微微的眯着,手中的刀在空中悬立,极为缓慢的移动,他的眼睛在左右看着,观察着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砰地一声,木屑纷飞,干燥的木屑瞬间冲入了风雨里。
身旁一颗枯木炸了开来,从中冲出了一个人,这一点,楚寒则是完全没有料到。
视野被木屑封死,看不见,听不见,但是他知道,致命的危险已经到了眼前。
他猛地咬牙,挥刀斜着斩下!
铿锵一声,兵器交错,楚寒成功的将对手的武器劈开,自己小腹却也中了一脚,疼的弓起身子,撞在了身后的树上。
剧烈的疼痛从背上传来,他的身子一僵,竟然脱力了一瞬,无奈之下只好将刀护在身前。
而那人也扑了过来,对方的力气很大,绝对是易筋境以上的高手,否则以楚寒前面那一刀几百上千斤的暴力,绝对可以了结他的生命。
又是一声清脆的颤鸣,火花四溅,这一刀楚寒虽然挡住,但是他的手腕儿挫伤了。
这
第九十一章 比武切磋有些意外很正常
忠言逆耳。
两人结伴走在难行的山路上,天渐放晴,地上的泥泞开始消失。
楚寒迎着通红的太阳前进,聂云紧跟在他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像是他的影子。
……
齐天宗。
一剑峰。
作为齐天宗七峰之一,最近十年,主峰落仙峰渐渐没落的情况下,一剑峰隐隐有着七峰之首的气象。
不仅峰主叶千行武功高强,峰内长老行事亦雷厉风行,最关键的是,一剑峰弟子也争气。
连续五届宗门大比夺魁。
这可不是外门弟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而都是内门精英之间的对抗。
一剑峰仿佛一条仰着头的巨蛇,身体蜷缩在山峡当中;更多的时候,乌云四合,层峦叠嶂都成了水墨山水,更添几分出尘意境。
巨蛇蛇颈七寸处,有一处清幽的石洞,里面有一眼泉水,上开天窗,有天光入洞中,照在泉水之上。
“闻人师弟,柳正则日后也会上一剑峰,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理当和气相处,你这次做的确实有些过了。”一个负剑的年轻人虽苦口婆心的说着这话,但他的脸上却始终带着几分笑意,似乎并不介意这件事。
他站在一旁的空地上,长得虽然一般,但一身苍青色劲装,头顶逍遥巾,腰束乾坤带,三尺长剑负于背上,也算是英姿挺拔。
而他口中的那位师弟,全名闻人泽宇,此时正盘膝坐在那眼石泉旁边。
他身穿一件石青色广陵长袍,腰间绑着一根墨色蟒纹丝带,一头披散的发丝,一双懒洋洋的桃花眼微微闭上,身形挺直,当真是品貌非凡英姿焕发。
同样他的背上也背了一把剑。
之前就是他重伤了柳正则,也因此事被罚,在这里面壁思过。
他说道:“叶师兄言过了,我早闻柳正则的大名,敬仰已久,此次只是想试试他的本事,若他真的名副其实,此时重伤的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姓叶的师兄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样子,闻人长老也很为难啊。”
闻人泽宇笑了,他说道:“师兄不必为难,我爷爷那个家伙,最多表面生气,暗地里不知有多高兴呢。”
叶师兄不再说话,背地里议论脾气暴躁的闻人长老,放眼一剑峰,也就闻人泽宇这个亲孙子敢干这种事情。
闻人泽宇说道:“师兄回去吧,受罚就受罚,不过在这里打坐几日,我也乐得清静自在。”
叶师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既然如此,你多多保重。”
“会的。”
人刚走,闻人泽宇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棕色的瞳孔中满是暴戾和怨毒。
面壁思过
他有什么过错
闻人泽宇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脱下外衫,解开了左臂上的绷带,给伤口换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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