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的谎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善尽
他眼神无光,透着凄凉,偶尔使劲的咀嚼几下,表示时间还在流动。
我又将视线移到不远处的服务生的方向,与这名正满是好奇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那服务生显然是怕了我,连忙躲开,走进后厨。
我这才将视线重新挪回到夏洛克的身上。
安蒂坐在我的左侧,将脑袋微靠近些,小声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竟然如此奏效。”
我很少听到她有些开玩笑般的,自嘲式吐槽,于是也打了个哈哈,道:“有句话怎么来说无招胜有招”
她耸耸肩,很快变回严肃状,继续沉声问道:“看来你的好朋友华生已经遇难了,他是怎么遇难的”
夏洛克依旧没有回答,但也不再保持仓鼠模样,而是重回‘饿狼本质’,疯狂的撕扯咀嚼吞咽食物。
吧唧嘴的声音,金属刀叉和瓷器向摩擦的声音络绎不绝起来。
我能感觉到安蒂似乎正在看向我,于是叹了口气,重新闭目养神起来,开始推断一个被世人认为虚构出来的人,是怎么真实出现的。
“他真的是柯南丶道尔书里所写的那个夏洛克他的存在和老妪的存在是否相互影响难不成老妪所说的年轻人,会是他”
先在大脑里构思出问题,在凭借已知条件解答,就能知道所欠缺的情报,将范围缩小,准确性提高:“从老妪的嘴里可以得知,她是个活了许久…好几个世纪的人,她的死亡应该是因为某种禁忌,不然她不可能很平淡的说出自己因何而死。那么面对这样的一位老人,她的话应该是十分值得相信的。”
“或者说暂且完全相信她说的话,这就代表,那名年轻人就是将初稿藏匿之人…啧…”
我忍不住的咋舌了一下,因为这道证明题给出的条件,也是需要被证明的,所以推想到现在完全是将一团乱麻,变成了一团崭新的乱麻罢了。
必须要搞明白眼前的这个叫做夏洛克的男人,是同名同姓还是真的被世人所知晓的那个夏洛克!
安蒂应该是感觉到了我此时心境开始烦乱起来,也可能是我自己没控制好面部表情,从而流露出来被看到而已。
不管怎么说,她的确在我烦乱情绪刚起时,就厉声的重新将问题砸了出去:“你吃了这么多先不提会不会被撑死,但肯定一段时间不会被饿死。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夏洛克将手中插有蔬菜沙拉的叉子扔掉,端起红酒瓶仰起头,像是灌鹅般,在嘴角不停流出红色液体的五六秒时间后,才终于放下瓶子,大喘着粗气,用沾满食物残渣的袖口擦着嘴说道:“回答问题回答什么问题”
他的语气充斥着不屑和轻蔑,如同一名社会贵族中的顶层人士,对刚刚有些钱财向买入上流社会的人,进行的耻笑和鄙夷。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说实话,可真是一点无法将其和书里那个生活待人风度翩翩,对待案件一丝不苟凌冽非常的夏洛克丶福尔摩斯相结合。
然而我此时已经不是平常人,经历的事情不是寻常事了,无法武断,只能继续想办法套他的话。
安蒂自然也知道,便先来硬的:“你不用在这里装傻充愣,我可以随时让你去继续与狗斗智斗勇。”
他面色依旧,侧过脸去,开始一口一口的品饮起红茶。
因为桌子可以遮挡的缘故,我便用左腿轻轻碰了一下安蒂的右腿,示意接下来的问话由我来:“我想问您一个…”
可还没等我说完话,夏洛克就不耐烦的说道:“我真的就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个夏洛克,不是同名同姓,只不过能证明我身份的人早已经死光了。”
虽然很细微,但他的确在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神和面部表情上闪过一丝孤寂和哀愁。
我也在突然想起一个人:邓怀安。
心脏因此骤的一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了一下。
然而我尽力让表情平淡如水,语气稳缓:“那这样吧…我们来说一说那条狗。”
“呵哈哈。”夏洛克嘲弄的笑起来,说道:“按照你们亚洲人的说法,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要变到这个话题。”
我表情不变,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他放下茶杯,抿了抿嘴唇,神采逐渐从不屑清傲,急速转变成了黑线阴郁,紧要着牙关,磨得‘咔咔’直响,嘴里不停的念叨:“呵呵,狗,说一说那条狗…呵呵呵…”
他仰起头,看着反着灯光明晃晃的天花板,唉声叹气:“多少年了…我记不得了,只知道这场从未停息的追逐战,变成了人人口中,脍炙人口的小说电影的桥段。”
夏洛克低下头,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唉可笑啊,我能似一只兔子一样被追的如此狼狈不堪。”
我这时才重新开口说话道:“至少现在它没追来。”
“是啊,它现在没追来。”他念念叨叨着。
我又说道:“就如同,之前我所说的那样,你一定是触及到
第三十一章 暂且的安全
他眼睛的深处闪着恐慌,双手不停的颤抖,呼吸频率过快,即便隔着衣衫也能知道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充满着不镇定的攻击性。
然而这并没有让我警惕起来,从心底生出随时应该先下手为强的精神层面的判断,只是继续保持没变的坐姿,静心聆听。
夏洛克似乎也发觉自己失态了,用左手掩面,不停地做着深呼吸,他就这样吸吸呼呼的过了好久之后,才放下手,缓缓说道:“抱歉…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如此。”
安蒂和我都没有发表言论。
他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在没有认识华生之前,我和道尔是很好的朋友。因为…你也知道,他是个医生,在那个年代…我指的是很久之前,什么事物都不是很发达的年代…医生是个很高尚也很繁忙的职业。所以他在人际方面要比我广太多了…”
“于是他经常找我帮忙,毕竟,嘿嘿,我比那些傻乎乎的经常和所谓的刑侦人员厉害多了,也乐在其中,喜欢那种层层剥析后,轻蔑的看着那些自以为聪明盖世,犯罪手段毫无漏洞的罪犯的感觉…”
“所以共赢的后果出现了,总有一方不满现状,认为真正获利的地方应该是自己…道尔就是哪一方,他开始想尽办法的将自己的知名度扩大。一边不停地将我推荐给警署,让我帮助他们推断各式各样的案情,一边…没错,写书…”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开始笑起来,声音很小,很像喘息,像极了丧心病狂,又被极高的理智度压抑,透着冷意。
“人…是一种非常自私的生物,其自私程度由个人修养和所处的行业影响,我所在的小区域就是非常自私的化身,警署的高层希望我不那么有名气,想把大部分的功劳归于自己,或者说,全部的功劳。”
“他坐到了,警署很有名气,他也这般,每一名英国女皇的子民都在闲暇时间讲述那些,本该是我的丰功伟绩。”
“道尔也出名了,他的那些书畅销无比…冲突点出现了,但没有火花,而是交融,世人将夏洛克丶福尔摩斯这个名字默认成了虚拟的,一边说着那警署的老大多么厉害,断案手段多么高深,一边还说着要是书里的福尔摩斯是真人的话,那这世界上就没有悬案…”
“呵呵呵…哈哈哈!”
夏洛克狂笑起来,但很快就又收了笑声,高喊道:“给我一瓶红酒!”
无人应答。
他便抄起一个刀子,猛地摆过身去,冲着后厨的方向扔了过去,继续高喊道:“客人是上帝!上帝现在需要一瓶酒!”
然而还是没有人应答。
我顿时觉得不对劲,抽出手枪。
安蒂比我还要迅捷,站起身,做出时刻准备射击的动作。
我看向安蒂,与其眼神相撞的下一秒,就朝着夏洛克的方向偏了偏头。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我让开道路,在安蒂快步走出来空出一只手将夏洛克的身子压低后,三个人才似跟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向后厨的方向。
“后厨明显有危险!”夏洛克压声叱责道:“你们这是要往火坑里走!”
我和安蒂都没有回答,只是都尽可能的放慢呼吸。
夏洛克也只好无奈的将身子放的更低了。
过了近乎两三分钟后,安蒂开口打破沉寂,用尽可能很小的音量说道:“你怎么看”
我反抛出一个问题:“现在几点了。”
夏洛克拿出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后,回答道:“1:00。
我便说道:“结合所知道的情报上来看,杀死那些黑衣人的另有其人,狗不过是又一方。”
安蒂又问道:“可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们动手难道有什么顾忌”
夏洛克反而在这个时候发表起来,我和安蒂听起来十分熟悉的言论:“猜来猜去,想来想去,不如直接破门而入,好像草中之蛇,只有把它赶出来,才能判断有没有毒。”
随之,他便站起身,一脚踹开了铁门。
我们三个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先是惊讶,然后失望,倒不是真的期待危险降临,毕竟我们可不是那些寻找极限运动般爱好者的大心脏。
只是看到坐在椅子上被惊醒,满脸迷茫的服务生后,对于自己自信满满的下意识判断出现错误,感到失望罢了。
我也因此是在没了兴趣在餐厅进行问话,便动用能力拿出一打钞票扔到服务生的怀里后,转身道了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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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人少在这一特点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明显,本该不会发出太大声响的鞋底碰撞地面的声音,在此刻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唯一外侧,夏洛克在中间,安蒂在内侧,三个人并排在街上行走,谁都无言。
这种气氛竟然没有任何的尴尬感,透着一种本来如此的感觉。
安蒂的步伐放慢,落了夏洛克一步后,侧过头来,问向我:“我们要回酒店”
我也放慢了脚步,长叹一声,回答道:“只有我们所住的酒店,才会更加给予信任,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既然结果处理的很好,就说明其实那个地方本身就可以用来当个非常不错的安全屋的…”
第三十二章 司空姬允的归来和夏乌戈纳尔·法格恩的传说 (1)
丝喀将她的脸颊贴的更近了一些,让我都能感受到丝丝温度,微微呼吸就能嗅到丁香花一样的香味。
她将声音的音量更小了许多,‘挑逗’更强烈了:“你让几人去的地方,想必…那小姑娘身后的势力是不允许的吧。”
我冷声回答道:“她背后是什么势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撕开轻轻抚摸我的下颚,嘴里喷出香甜的气味,说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所以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这么做。”
她靠的更近了,但我反应更快,抬起手横在中间,示意厌恶和拒绝。
“呵…”
丝喀轻声笑了一声,将双臂抽离,坐到我面前的沙发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即便身穿的是以朴素简约为主的工作服,但依旧散发着一般雄性难以抗拒的魅力。
她向前探着身子,眼睛深处闪烁的光,好似想要勾走我的魂魄。语气缓缓,说道:“你不会是个gay吧。”
我轻蔑的瞟了她一眼,作为回答。
丝喀于是用左手的食指点点唇,向后靠去,自言自语的说道:“恩也是,你从哪里看都不像个gay,更不像个双性恋者和性冷淡…哪你为什么对我无动于衷呢”说着她用一种玩味意图很重的眼神瞄向我:“难道是我长得不够漂亮…还是你喜欢那个小姑娘”
我觉得她这些完全是一点乐趣都没有的无稽之谈,于是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她也是明显知道自己的这些话语,对我来说起不到任何‘恶作剧’的作用,便很快转而用较为严肃的态度,追问道:“重归到最开始的问题,是什么让你有如此魄力,去一意孤行”
随即她便开始试探:“为了你的家人为了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你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呢”
连续不断的为什么,中途掺杂的‘亲情牌’也无法让我这座堡垒,露出哪怕发丝一边细小的缝隙。
然而丝喀依旧穷追猛打:“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择和我们合作,阿撒托斯和他们的信仰者都是一群疯狂的变态。别看那个小姑娘表面上还挺正常的,但是从早上那次对你的暴躁态度,和今夜的态度进行的对比上来看,她明显是在演出一幅好好小女生的样子。”
“其实你还是很顾忌你的家人的,你也知道那些用来欺骗他们的谎言漏洞百出,甚至他们现在估计已经被…那名结婚没多久就痛失婚夫的女士叫什么来着…”
她故意在这里停顿了很长时间后,才继续说道:“司空姬允,对吧。”她观察我的眼神里,闪过鹰芒。
我长叹一口气,心说自己走的这步棋看来真的牵动太多的势力了,于是撒了个近乎听不出来是谎言的谎,道:“神殿里据说藏着阿撒托斯的其中一个,也是最知名的分身:撒达丶赫格拉的尸首。所以我想,那神殿里面必定有关于预言的信息,还有很多应该可以用到的,暂时未知的情报讯息。”
“正如你话中喻意一般,工具人与工具没什么区别,最后的境遇就被利用完后抛弃或者搁置到攒满灰尘的角落,让其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变成无数尘埃的一份子。”
“所以我总要给自己找点活路不是吗”
丝喀似乎真的没有找到漏洞,听信了我这一大段谎言:“哦可是你现在近乎把你的计划全盘告诉了我,就不怕…”
我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继续扯着谎:“这座神庙里想必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你们任何一方势力的事物,不然,我这边刚制定好计划,你们其实就已经更早的防范起来了吧。”
“再说,你们每一个势力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尔虞我诈的,利益上的表面合作伙伴嘛,这么一个,听起来就应该挺不错的计划,你肯定不会透露出去的,对吧。”
丝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不停的,观察着我。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愈演愈烈,所牵扯进来的势力越来越多,有看得见,看不见的…但最终的目的却出乎意料的只分成两种:杀死我,或者利用活的我。
我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电梯发出‘嗡嗡’的轰鸣声,正如同我此时大脑内混乱的风暴发出的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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