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应不识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鹤仙
现在齐槿俞还没有彻底掌控朝政,他和齐槿俞的关系自然是不可与人言说的。就连当初季鸿毅逼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如实相告,眼下再次被赵漂问起,他同样必须选择隐瞒。
不是他信不过季鸿毅或者是赵漂,只是他和齐槿俞的关系特殊,着实不好同他们两个讲。毕竟齐槿俞是一国之君,他又是齐国的将军,如果真的被季鸿毅和赵漂知道了他和齐槿俞的关系,难保不会吓到他们。
赵漂心道一句果然如此,面上却不动声色似是惋惜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逼你。等你可以告诉我的那一天,定不要再对我有所隐瞒。”
虽然没能问出什么来,但其实他早就料到,季执云是不可能如实相告的。他只不过是抱着仅有的一丝可能性开口询问,眼下季执云只是选择了隐瞒,却并没有用谎言覆盖真相,在感到些许失落的同时,他也不禁有些庆幸。
既然季执云回答是“现在”不能说出口的事,那么只要他耐心等待,总能了解到他所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比起从别人那里打探来消息,他更想让季执云亲口告诉他。
季执云没想到赵漂这么轻易就不再逼问,眼帘颤动几下方才颔首笑道:“一定。日后我会亲口告诉堂兄,所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们二人谈话处在游船的一侧,位置算不上多么隐蔽,但由于“鸟撒金羽”这一奇观暂时吸引了人们的目光,他们才能站在这里平静对话许久。
等到最开始的新鲜劲一过,立马就有人看见了他们上前道:“刚才我在船上找了一圈,却没能见到你们,现在倒是正巧被我给碰上了。明日将会公布‘射奕’游戏的比赛排名,若我们当真拿下第一,我便请你们去‘客来香’大吃大喝一顿,也算作是谢礼,如何”
来人正是季鸿毅。方才他在找季执云和赵漂的时候,已经同子书墨说过了此事。当时柳漾就在子书墨的身旁,虽然柳漾由于负伤并未能参加游戏,不过他还是邀请了柳漾。子书墨和柳漾二人,欣然同意。
“射奕”游戏的分数,他们已经非常之高了。虽然当时排在他们前面的只有十四个队伍,但相较他们和其他队伍之间拉开的分数差距来看,这第一的位置他们已经坐稳妥了。
不过没有到最后一刻,他们还真不能骄傲。现在江山代有人才出,说不准还会有比他们更加厉害些的人物不是
赵漂一听是要去“客来香”,毫不犹豫点头应道:“如此甚好,没看出来,堂兄原来是个这么大方的人。看来我以前认为堂兄刻薄、尖酸、自私、小心眼什么的一些臭毛病,都是错怪你了。”
虽然赵漂的一席话是为了“称赞”季鸿毅,可是季鸿毅听着就是没由来感觉到不爽。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去和赵漂耍嘴皮子,只是冷冷丢给赵漂一句话:“爱吃吃,不吃滚。”
赵漂立马就像是个狗腿子一般,换上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道:“堂兄请客我怎么能不吃呢,我还要多谢堂兄了。”
季执云不禁被赵漂这副模样给逗笑:“兄长,不如我们就别带堂兄去了吧,上次堂兄和我们一起去的时候,他一个人就吃了我们四个人的量,是在太亏。”
“诶诶诶。”赵漂立马抢在季鸿毅前面反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看你们不爱吃,秉着不能浪费食物的想法才帮你们吃了的。怎么现在反倒怪罪起我来了,这个锅我可不背。”
一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但是季鸿毅和季执云只觉得赵漂简直就是恬不知耻。怎么好像所有的坏事到了赵漂嘴巴里面,总能被黑白颠倒叫人无从反驳。
两人心照不宣,齐齐赏给赵漂一个白眼。
季执云不用多说,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这事也算是暂时定了下来,只等着比赛名次公布的那一刻。
第一百二十章 花火会
子书墨不轻不重回握住柳漾的手,继续开始讲刚才被打断的话:“我们初到平京之日,泽芝就染上了‘月寒’此症。此症少见,初染像极风寒,可是却要比风寒可怕上数倍不止。”
“‘月寒’”季执云从小到大,还从未听过有“月寒”这种病症,可是子书墨没必要再随便编出一个病症来骗他。加上子书墨自己也说了,这种病症很少见,他不是什么大夫,没听说过这种病也实属正常。
“这个等会我再同你说。”子书墨看了眼完全闭上眼睛的柳漾,用手背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模,作势要架起柳漾:“先把他扶到房间去,他现在这样是因为‘寒症’发作,会异常难受。”
闻言,季执云也不再废话,和子书墨一起架着柳漾就要往他的卧房走去。
季鸿毅紧跟在三人后面,模样看着是焦急万分。
赵漂也快步跟上,悄然拉住季鸿毅的衣角低声问道:“柳漾是他们两个的挚友,你怎么显得比他们还要着急”
他和柳漾在几天掐还完全素不相识,因此要说关系,其实也只是朋友的朋友而已,两人还算不上是朋友。只不过既然是季执云的朋友出了事,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袖手旁观。
季鸿毅与柳漾的关系,跟他与柳漾的关系似乎也差不太多,中间都是靠着季执云才链接起来的。眼下季鸿毅一个“外人”,却要显得比季执云和子书墨还要着急,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你懂什么。”季鸿毅飞快从赵漂手里抢回了自己的衣角,接连几步又立马跟上前面的三人,完全是不想回答赵漂的问题。
柳漾怎么说也是他曾经当过亲弟弟一样照顾的人,现如今他们虽然生疏了,可是心里的那份感情还是依旧存在。季执云和子书墨,前者能按得住情绪,后者又是提前就知道了柳漾的病症。也只有他,既是刚刚得知柳漾病症的,又不怎么能够收敛情绪,自然而然要显得最为着急。
赵漂的脚步忽然就顿在原地,如果他没有出现幻觉的话,季鸿毅刚才是在嫌他碍事动作利落抽走衣角,又只丢给他一句废话就急急忙忙赶着去看柳漾,所以他这铁定是被嫌弃了吧。
“哈……”赵漂似是自嘲般低笑一声,抚了把脸也跟着一起进了柳漾的卧房。
季执云和子书墨合力将柳漾平放在床榻之上,又用两层被子牢牢盖在柳漾的身上,柳漾的神情这才显得不那么痛苦。
子书墨看着屋子里其他几人,嘴角微不可查抽了抽,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用小炉热了壶青茶,给屋里的所有人都倒了一杯。
因为刚热好的茶还有些烫手,几个人都是选择先在旁边放一放再喝。只有子书墨,就是要双手紧紧捧着茶杯,就算杯壁烫手,也是强忍着没有松开。
季执云看着子书墨的动作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感觉不到烫吗快点把茶杯放下。”说罢,就想去夺子书墨手里的茶杯。
可是子书墨却灵巧闪过季执云的手,只小心翼翼注意着茶有没有从茶杯中撒出来:“泽芝身子冷,我就先把自己的手捂热了,再给他暖暖。”
“你……”季执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子书墨肯为了替柳漾暖身子,不惜烫着自己的手,看来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不,应该说是子书墨对柳漾的感情很不一般。
另一边季鸿毅的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但他自己也想不出个原因来,最终只能同季执云一样缄默不言。
大抵是元先生给的药丸中带有安神效果,每当柳漾寒症发作的时候,总是过不了多久就会睡去。但即使是睡着了,他的眉头依旧会因为痛苦而狠狠皱起。
子书墨暂且放下茶杯,将自己的的手放进被窝里,摸索到了柳漾寒冰一般的手,而后紧紧握住。
睡梦中的柳漾,眉头似乎轻轻跳了一下。
季执云看着这一副充斥着和谐气息的场面,虽然很不忍心毁坏气氛,无奈他该问的事情,还是需要问个清楚的:“子书兄,现在你能仔细跟我讲一讲泽芝的病症,还有隐瞒我的原因了吗”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柳漾得病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两个人就是不告诉他
已经是不知道今晚第几次叹气,子书墨再次长叹一声,回过头来对着季执云讲述道:“‘月寒’是一种极为少见的病症,具体的就连典籍上也极少记载。幸亏我们遇到了一个人,给泽芝诊治的人,正是齐国鼎鼎有名的‘神医妙手’元先生,元生。”
听到这里,几人不禁齐齐发出惊叹,只道子书墨和柳漾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一些,随随便便找个大夫都能碰见别人求之不得见的神医。
子书墨没有说出染病的原因,虽然他恨那家黑心的客栈,只不过这种客栈,自当交由朝廷来管治。他只是怕一旦说出来,季执云有可能就会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风无眠
几人相视一眼,纷纷大笑出声。
唯有坐在一旁的赵漂,神色虽然未改,但他的眼底却仿佛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快到让人根本捉摸不住。
他早就觉得子书墨和柳漾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之前有一个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在柳漾寒症发作的时候,子书墨不仅仅是扶住了柳漾,而且还很自然而然牵住了柳漾的手。
只是两人牵手的这个动作,似乎是被他们借位挡住了。可是他们也许不会想到,当时的他其实突然上前了一步,否则他也不会看到两个人牵手的动作。
原本他还以为,季执云应当是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知情,所以才没有私下问季执云。可是从季执云刚才的话里来看,季执云应该是知情的。
想到这,赵漂的八卦之心突然就变得强烈起来。
子书墨和柳漾跟他都不熟,所以其实他们两个在没在一起,跟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不过他们两个都是季执云的朋友,说不准他能从季执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有免费的八卦可以打听,不听白不听。
子书墨虽然是在笑着,但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看向季执云。
他和柳漾才刚刚在一起不过几天而已,为什么季执云却会知道他还记得柳漾特意嘱咐他过,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最好别让他人知晓,就算是季执云,他也不可以告诉,说是怕季执云接受不了。
仔细考虑一番,他也就答应了柳漾。季执云和齐槿俞的关系,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齐槿俞的暗卫知晓,所以柳漾不知情也很正常。
两个男人在一起的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不希望受人非议。柳漾不知道季执云其实也是断袖,当然会担心季执云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相爱这种事,所以才会要他隐瞒季执云。
他作为季执云的挚友,尽管很把他和柳漾在一起的消息告诉季执云,但是如果他对季执云说了,势必要把季执云也是断袖这件事告诉柳漾。与其让他两边都说,不如就让这两件事全部埋在他心里。
可是现在,为什么季执云会知道他们在一起这件事
子书墨自己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先压下心底的疑惑,打算日后再找季执云问个明白。
几人又互相调侃了几句,便同时离开了子书墨和柳漾休息的卧房。
季执云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却忽然被赵漂叫住。一转头,他就看见了赵漂似乎泛着绿光的双眼。
“执云,我想问你件事。”赵漂拉着季执云一路往后院走,将军府的后院,已经成了他们秘密谈话的必须场地。
季执云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可是赵漂已经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到了后院。看着赵漂似乎在泛光的眼睛,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后院凉亭的石凳上面,一言不发等着赵漂开口。
赵漂也赶忙坐上石凳,先是左右四顾一番,接着充满神秘感的双手撑桌微微凑近季执云道:“子书墨和柳漾,是那种关系吧。”
虽然是在询问,但他的语气却好似已经笃定了这件事。
季执云只感觉头皮轰然发麻,看来赵漂已经因为他刚才的话察觉出了端倪,所以才敢这样笃定的来找他确认。虽然赵漂没有明说,可是他知道,赵漂问的就是子书墨和柳漾是否是爱人关系。
可是万一赵漂是在套他的话呢说不定赵漂只是故意这样问他,事实上赵漂自己也不能确定。在赵漂没有明确说出来之前,他还是不想把子书墨和柳漾的说出来:“你,你指的是哪种关系”
也许是因为过于心虚,他的牙齿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赵漂神色暧昧道:“哪种关系当然是你所知道的那种关系。不过我看你似乎是想装傻充愣,那我只能自己说出来了。”
如果说在季执云答话之前他还不能确定的话,那么在听到季执云的结巴之后,他已经完全能确定,子书墨和柳漾真的是那种关系。并且,季执云也是知情者。
“那还真是多谢提醒啊,以后我肯定注意。”为了明天赵漂能安然无恙和他一起去孤**漠,他还是选择忍住打人的**,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赵漂看着季执云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赶忙收敛了脸上的得意,轻咳两声正色道:“执云,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在出将军府之前,他帮着季执云挑选衣裳的时候,季执云并没有否定他调侃用的话,看样子好像是默认了一般。
当时他说季执云是去勾引小姑娘,明明只是无心之语,可是在看到季执云可疑的红了耳尖之后,他却再也没了调侃季执云的心思。如果季执云真的是想要去勾引小姑娘,那就代表他根本没有和季执云在一起的可能。
除非他也变成小姑娘——这种事情想想就可以了。
但是在季执云潜逃下船再回来的时候,他分明看出,和季执云站在船上的事三个男人。其中两个人负责划船,那么正主自然就是站在划船之人前方的那个。
季执云为什么要潜逃下船,而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请入梦
至于剩下在游船之上的人,就更不需要齐槿俞担心了。能置办得起游船的人家,哪一个不是大富大贵,又何必为了这些个蝇头小利就跳船去抢。
刚才的飞鸟盘旋就是为了再度吸引众人目光,毕竟烟花已经放过一次了,再用这个法子难免有失新意,加上金羽毛从天空落下,更能吸引众人目光。
这场计划,当然是齐槿俞一早就策划好的。那些飞鸟是由他的暗卫从各个地方抓回来的,鸟儿什么时候松开爪子,也是在这几天之内临时训练好的。为的就是今夜能够替他和季执云各自返回游船而拖延时间。
鸟儿自他和季执云坐上小木舟返回开始被放出,这样完全可以达到和烟花一样吸引人目光的效果;鸟儿又在他们各自回到船上之后松开爪子,这样可以留出他重新套上那身衮衣绣裳的时间。等他再次出现在船头,正好是那些身在岸边的侍卫发挥作用的时候。
所有计划环环相扣,只要稍有延误,他和季执云私自会面的事情就有可能被众人发现。所幸今夜见面,他们二人并没有出任何差错,否则季执云很可能就会直接引火上身。
现在宫月铃虽然还和他维持着表面的和睦关系,但是他已经明显察觉到,宫月铃已经要忍不住出手了。也是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让季执云和他会面的事情暴露在大众视野之内。
角落里,一个人影悄无声息退入黑暗,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他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季执云刚刚爬上季家的游船,就直直撞入一双眼眸,险些吓得他松了抓着绳梯的手掉入湖中:“你……你怎么在这”
从季执云失踪的那一刻起,他就心慌无比在游船上四处找寻季执云的身影。可是季执云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由他将游船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季执云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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