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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做这个动作,倒不是因为他写的是什么反书,《宣言里面太多的词汇是超出这个时代的,别说拿出去给黔首看了,就是那帮号称学富五车的士大夫看来,一个两个也都是一脸的懵逼,他这么做,也不过是烧去心中的一些犹豫罢了。

    很简单很纯粹也很无用的形式主义,当然了,其中也有隐藏住自己短板的意思在,反正嘛,他杨尚荆手底下能写出一笔好字的人不在少数,到时候写个公文上个奏疏之类的,随便抓一个人出来也就是了。

    知琴!

    杨尚荆看了看爪子上的墨汁,苦笑着摇了摇头,抬起头来大喝了一声,他这会儿还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了,连洗个手都得让人伺候着。

    就在旁边小房间里等着的知琴听了这一声喊,本能地就觉得现在的少爷声音有点儿和这几天有些不一样了,或者说,声音里面多了一股子朝气。

    虽然不知道自家少爷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刚刚忠叔来和少爷说了什么,知琴作为一个侍女,一个没有什么地位,活好活赖全靠着主家的侍女,她也没那么多的想法,总之,杨尚荆高兴了,她的日子相对而言也就要好过一些。

    所以听见这个声音,知琴连忙小跑着过来,推开门,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似乎窗外的阴云都被这个温柔的笑容驱散了:少爷,有什么吩咐?

    杨尚荆看着知琴的这个笑容,也跟着笑了,虽然在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里,他没有必要对一个侍女负责,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穿越过来的文科僧,他本人的心理也是很复杂的,在有着正常雄性生物所拥有的占有欲的同时,还有着五百多年后那个时代正常男人的道德观。

    当然,如果不是刚刚想得太多,只怕他自己现在也想不到这一点上。

    所以他的目光在这一刻有些复杂,不过这一缕复杂转瞬即逝,他伸出自己的双手,脸上全是笑意:没看见少爷这双手上都是墨汁么?快去备些开水,让明棋准备好官服,少爷一会儿还要去城北的兵营看看。

    知琴应了一声,喜笑颜开地下去了,杨尚荆再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灿烂了,转过头来,招呼门口伺候着的家丁:去把忠叔请回来,就说少爷我要去城北的兵营看看,请他老人家陪着走上一趟。

    家丁应了一声,当即扭头就跑了下去,也没过多久,忠叔和知琴明棋就脚前脚后地到了,茗烟姑娘一脸怯怯地跟在两个老牌丫鬟身后,手里捧着的是杨尚荆的官靴。

    少爷你这是忠叔眯缝着眼睛,看着杨尚荆的脸,声音之中带着一点点犹疑。

    杨尚荆笑着,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再怎么说,戬这身上,还是背着朝廷的正五品郎中的官职,掌握着这宁波台州黄岩三州的军务,大过年的,就算不能再去沿海各个卫所走上一回,怎么着,也要去这城北的兵营看看才是。

    城北那片,在杨尚荆动身南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工建设营房了,虽然是天寒地冻的,然而杨尚荆有钱啊,或者说,刮大户刮来了不少的钱啊,所以雇佣的一帮农户军户干活,那是一个赛一个地卖力,在杨尚荆让杨勤带着人回来之前,实际上营房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也就是住人了。

    至于其他的什么运动器械杨尚荆也没想着现在就搞,那些东西在五百多年之后,随便一个中学生都能鼓捣出来,可是搁在现在,那就是先进的训练方式,不说绝对保密吧,但是第一批受惠的,必须是他杨尚荆的人。

    换而言之,就是这些从各个卫所抽调过来的兵丁,必须经过他杨尚荆的洗脑,宣誓对他杨尚荆进行效忠了之后,才能接触到最先进的训练方法,在这之前,只能靠着队列训练纪律,靠着跑步锻炼体能。

    忠叔深深地看了杨尚荆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眼中就闪过了悲哀,有了他的这个阅历,实际上已经断定了,无论杨尚荆自己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朝堂上的博弈,并不会因为杨尚荆这个正五品的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小官的努力,而做出任何的改变。

    不过即便如此,忠叔还是露出了一脸的欣慰:少爷忠于职守,此事总是好的。




第三零四章 人心思变
    第三零四章

    大年三十了,可是军营里面却没有完全松懈下来,按照杨尚荆的吩咐,虽然撤销了一些大的体能运动,但是简单的队列操练还是要保持的,毕竟这些所谓的兵还太过稚嫩,没有什么军纪可言,除了年龄之外,没有任何能让杨尚荆看得过眼的地方。

    所有人听令,向右——转!

    徐尚庸一声怒吼,霎时间,新建不久的校场上传来了脚底板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虽然依旧有些凌乱,但总体上来看却也算过得去,虽然有人依旧慢了半拍,但至少没有人分不清左右,很显然,杨尚荆定下的鞭子教育还是很有成效的。

    徐尚庸看着面前的这支军队,暗自叹了口气,出身军旅世家的他当然能够看出来,眼前的这支军队,虽然比起南直隶的那些精锐来,还显得稚嫩了些,没有太多的杀气,也显得很是羸弱,可是这支军队的起点,就要比那些所谓的精锐高上不少。

    令行禁止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何其难?看着大明朝一次北伐带着多少万人几十万人,可实际上能和鞑靼瓦剌等北方少数民族接上火的,也就那么几千人,甚至只是几百人,一旦前锋攻击不顺,发生了溃败,整支军队都有可能瞬间崩溃——兵来如山倒,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南方的黄岩县,徐尚庸的眼中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无奈和一丝惋惜,朝堂博弈,本就是容不得半分情分的,为了整个外朝的利益,别说牺牲掉一个杨尚荆了,就是拎出来一个副都御史之类的高官,他们也是没有半点儿反抗的余地的,杨尚荆这个郎中就是再有才,也不过是一个位置关键一点儿的棋子。

    微微地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徐尚庸转过身来,用手指着自己的右侧,大声吼道:令行禁止,令行禁止!不说是本官了,便是杨郎中也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可为什么总有人想要挑战军令呢?

    摇了摇头,徐尚庸大声怒骂道:别和本官说什么今天是大年三十,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如果倭寇上了岸,来搞突袭,他们会让你们吃完了饭,再抄起刀子和他们厮杀一番不成?

    一些脸上带着些怨愤的士卒慢慢地垂下了头,一个两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徐尚庸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防患于未然,这才是我们需要做的,否则朝廷养着你们,让你们吃最好的军粮拿着最足的粮饷,是为了什么?养肥了杀掉卖肉不成?!

    顿了顿,徐尚庸眯缝着眼睛,在高台上转了半圈,然后慢吞吞地说道:本官知道你们有人心里肯定不服,不过军营之中,军令最大,不服的,也都得给本官憋着,因为军法无情!

    话音刚落,就看见四个原本徐家的士卒押着两个人走了上来,直接摁倒在地,剥光了衣服就吊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说来也算这俩倒霉,大早晨起来叽叽歪歪,站队列的时候嘴里不干不净的,直接就被徐尚庸派出去巡营的人抓了个正着,所以瞬间就被准备立威的徐尚庸打成了典型。

    徐尚庸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立威了,因为威信的建立,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它是通过平时的积累临战的指挥等多种因素积累出来的,所以,杨尚荆虽然现在还没事,但是他也要抓紧时间了。

    按照魏国公给他规划出来的升官轨迹,如果沿海剿倭的战事一直顺利下去,他在一两年之内就能升任千户,也就是备倭衙门的巡防千户所千户,在之前,也就是杨尚荆没有被卖人头之前,他就算不去刻意地积累自己的威望也没什么,毕竟杨尚荆即将成为他的妹夫。

    可现在不一样了,杨尚荆被卖了人头,一两年之内,八成的可能是要人头落地,以平息皇帝的怒火的,毕竟当今这位年号正统,实际上本人也是正统,法理上和血统上都没有丝毫的瑕疵可循,外朝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另立新君,现在魏国公给他的书信中,虽然只是提了一句婚事暂缓,可他也能嗅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所以他必须尽快建立权威,这样一支军队,是必须尽可能的抓在自己的手里的,而现在正是机会,一个杨尚荆交到他手里的机会。

    一边想着,徐尚庸一边说道:本官只道,你们这些人里,心怀不满的肯定不止他们两个,可是谁让他们两个倒霉呢?这霍乱军心的罪名,可是谁都担待不起的。

    两个被吊着的兵丁浑身颤抖着,他们虽然皮肤黝黑,有着沿海渔民农民的特点,但却和健壮搭不上边儿,当然了,现在颤抖的原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恐惧,这一点从他们带着惊恐的眼神中,就能看的出来。

    来人!徐尚庸大喝一声,就看见徐敏英大步流星,从台下走了上来,单膝点地:下走徐敏英,见过总旗。

    鞭二十,打!徐尚庸一声怒吼,徐敏英大声音是,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鞭子来,对着两个倒霉蛋就挥舞了起来,鞭鞭到肉,整个搭建起来的高台上刹那间鲜血横飞,很显然,徐敏英并没有太留手。

    下面,几个带着百户官职的军官看着徐尚庸,眼神有些复杂,按照品级,他们是高于徐尚庸的,然而对方是魏国公的儿子,莫说是他们,便是寻常的指挥使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更何况杨尚荆离开的时候,明令此间军事俱归徐尚庸节制。

    而远处,杨尚荆同样神色复杂地看着这边的大喜,虽然以他的视力看不清高台上飞溅的鲜血,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血红色,除了喜庆之外,还意味着不详。

    人心思变啊。杨尚荆长叹了一声。

    忠叔摇摇头,低声问道:少爷,要不要回转黄岩县?

    杨尚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摇了摇头: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把事情做完了再说,善始善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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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五章 尽在不言中
    第三零五章

    危难当头,人心思变,这也是人之常情,当树倒猢狲散的时候,猢狲拼命地从树上摘几个果子带走,也是谁都不能阻拦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杨尚荆就是那棵树,而他麾下的这支军队,或者说是训练这支军队需要用到的兵法,就是树上的果子,诸如徐尚庸刘启道等一众南京勋贵,就是攀附在这棵树上的猢狲,一旦杨尚荆这棵树遭到了内廷的铁斧制裁,直接砍倒了,那么树上的猢狲一定会抱着果子,有多远跑多远的。

    所以杨尚荆看着高台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徐尚庸,杨尚荆也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感慨了几句之后,继续往校场里面赶去。

    今天守门的,是原本黄岩县巡检司的老人,新兵毕竟还是太散漫了些,放任他们守门,别说杨尚荆了,就是徐尚庸都觉得不放心,这几个守门的士卒一看见杨尚荆过来,忙不迭地上前行礼:下走见过郎中。

    杨尚荆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开门吧,本官今日前来,也就是要看看,无需多礼。

    几个士卒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就有两个冲过去,把门口的拒马抬开,杨尚荆双腿一夹马腹,直接冲了进去,这里的设计图还是他做的,也用不着领着人走,这校场的高台个搁在外面能看见,也就用不着人带着了。

    高台上的鞭刑还在继续,二十鞭子,听着不多,可实际上行刑起来却很漫长,真正的抽鞭子,可不是熊孩子被虎爸虎妈拎着皮带抽那么简单,五百年后依旧保留着鞭刑的文明国家,就算是判了鞭刑,三四鞭子都要分两次进行执行,这二十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可就有的打了。

    不过好在这徐敏英也是魏国公家的老人,或者说,是个标准的用刑老手,手段尺度拿捏的非常之好,只是让这些人皮肉受苦,而且看起来异常之凄惨,绝对不会让他们留下什么不可治愈的内伤的。

    除了鞭子的破空声,和两个倒霉蛋已经衰弱下去的惨叫声之外,整个小校场现在连一点儿其他的动静都没有,离着高台稍微近一点儿的,甚至能神经质一般地绝对自己能听见血珠落地的声音,异常之瘆人。

    由远及近马蹄声打破了这片寂静,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大过年的这个时候,可不应该有人再来了,不过看着高台上吊着的那两个倒霉蛋,下面站着的这些士卒终究是没敢回头张望,只有徐尚庸等人瞪着眼睛,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当一身官服策马而来的杨尚荆映入眼帘的时候,徐尚庸下意识地忽略了,跟在他身后的忠叔,整个视界之中瞬间被杨尚荆那张脸所充斥。

    脸上的表情很丰富,有一点点好笑,有一点点嘲弄,有一点点凄凉,也有一点点释然,唯独没有的,就是最应该存在的悲哀,这个表情就如同一根针一样,刺在了徐尚庸的心头。

    有言道,虎死不倒架子,更何况杨尚荆这头虎还没死呢,余威犹存四个字而形容起来都不准,所以徐尚庸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下了高台,单膝点地,把头低下:末将徐尚庸,见过郎中,不知郎中欲来,未曾远迎,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郎中恕罪!

    这话说的很是恭敬,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已经有了些疏远的意思在,这也佐证了杨尚荆之前的判断——徐尚庸这是在很阴晦地提示着自己,魏国公那边来的消息,对他很不利,他的婚事基本上是告吹了,他和魏国公徐家的关系虽然不会破裂,但也不能永久性地维系了,随着他的脑袋被借去平息皇帝的怒火,两家的关系也就会随之被切的一干二净。

    杨尚荆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伸出双手,将徐尚庸从地上搀了起来,一边往上抬,一边温和地说道:无妨,本官也是兴之所至,前来这里看看,军事重地,毕竟是不可放松戒备的所在。

    顿了顿,杨尚荆的语气里就带上了欣慰:徐总旗严于治军,居安思危,本官甚慰。

    杨尚荆搀徐尚庸的速度很慢,直到他说完话,才真正把徐尚庸从地上搀起来,然而徐尚庸一抬头,看见了杨尚荆的表情,整个心却是猛地突了一下,他似乎能够看见,在杨尚荆那温和的笑容后面,有着怎样冰冷的心,和怎样冷冽的目光。

    所以,虽然他穿的很厚实,但是他依旧打了个哆嗦,他用上嘴唇抿着下嘴唇,在缝隙之间偷偷地往外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杨尚荆的那些事儿,他是都知道的,杨尚荆在京师的那一番操作,他没有亲身经历,所以只是有些感慨,可是到了南京城的那一出,加上到了黄岩县之后的一系列举动,他可都是看在了眼中的。

    那种杀伐决断给他带来的除了叹服之外,也只有庆幸,庆幸自己是家里安排出来站在他这一边的,到时候外朝胜了,做大清洗的时候,自己不会成为整个魏国公徐氏的祭品。

    然而现在,外朝的策略一变,就要把杨尚荆这么个躲在南方的出头鸟卖了,别的不说,孙原贞等人接了消息要联合三司上表,带着藩王一起玩,就注定了外朝大佬如杨溥马愉曹鼐等人是点了头的,这种情况下,杨尚荆还能生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杨尚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然后大踏步上了高台,徐尚庸站在他的身后,背对着广场上的众人,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迅速睁开,跟着杨尚荆步伐,回到了高台之上。

    杨尚荆的目光落在了两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倒霉蛋身上,笑着转过身来,问道:大过年的动用军法,所谓何事啊?

    徐尚庸的心头就是一跳,恭恭敬敬地回到:回郎中的话,此二人不遵军纪,霍乱军心,实乃咎由自取。



第三零六章 军法从事
    第三零六章

    徐尚庸觉着自己的脑门子上有汗珠慢慢渗出来了。

    他的处置方法,如果是放在平时,或者是放在南京来信之前,杨尚荆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大力称赞他,帮忙他在这支军队里面建立威信。

    因为这一切有政治联姻来做背书,而现在,他已经发出了疏远杨尚荆的信号,对方也很敏锐地接收到了这个信号,如果现在杨尚荆提出了反对意见,然后亲手给两个人解绑,给他们好生安置,甚至再发放一笔养伤的汤药钱

    其后果,对于他徐尚庸而言,绝对是灾难性的。

    因为现在底下站着的士卒,至少八成以上,对他今天早晨安排站队列的事情有抵触心理,只不顾是不敢明着反对罢了,一旦杨尚荆也将他的安排进行非法化描述,他在这支军队之中的威信就会彻底崩盘,这也代表着他的一系列小算盘尽数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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