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如果杨尚荆不是在和他耍心眼玩计谋的话,这是已经决定了,在整个魏国公徐家的范围内,只和他一个人进行沟通,再次默认了魏国公给他徐尚庸定下来的升迁路线,也就是从总旗开始网上慢慢熬,一直熬到千户上去。

    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利好消息。

    杨尚荆摆了摆手,不再言语,于是,徐尚庸单膝点地了跪了能有两三分钟的功夫,自己慢慢起来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留下杨尚荆自己,对着天边血色的夕阳发愣。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知琴给他这书房里掌了灯,杨尚荆这才将目光从窗户外收了回来,转过身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出声问道:知琴,忠叔那边,可有什么要紧的事体?

    知琴愣了一下,细声细气地回答道:回少爷的话,也没什么急事,只不过是家中来了人,奴婢和忠叔说少爷在窗边站着,忠叔便带人退下去了。

    杨尚荆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也罢,这会儿少爷也想完了事情,便将忠叔请过来罢。

    知琴应了一声,挪着小碎步退了下去,步伐轻快。

    不多时,忠叔便来到了书房,直接开门见山:少爷,家里来了人,带了一点儿关于倭寇的情报。

    杨尚荆的目光就是一亮,一边站起身来,让忠叔坐下,一边问道:哦?是何情报?

    忠叔从怀里摸出来一张信纸,递了过来,同时苦笑了一声:少爷还是自己看罢。

    杨尚荆眯着眼睛,借着烛光,在这张纸上扫了一圈,却没有苦笑,而是畅快大笑:这到底是个好兆头,忠叔却为何作此表情?

    纸上的内容不多,就一股假倭寇的消息,人数大约在百人上下,做倭寇的基本配置倒是齐全,弓箭手能有那么十来个,几艘破舢板就算是船了,除了吃的比寻常的泥腿子好一点之外,剩下的也就是穷横了。

    这是福建某个中不溜家族豢养的打手,前一阵子给养没送到,劫了杨家的一艘船,没杀人,但是吞了一多半的给养,很是耽误了不少的功夫,所以就拿出来给杨尚荆练手了。

    就这一股倭寇,怕是家中如今也在扯皮,且这形式,对少爷很是不利啊。忠叔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怪老仆,这过年了,也未曾回家中一次,细细分说一番。

    忠叔在杨家的地位,自然是不必多说,回去了说话,也是必须有人听的,这就能给杨尚荆争取更多的权利,可杨尚荆却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极为古怪的笑容:忠叔,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么一股‘倭寇’,清理干净了,才好开口要下一股啊。

    顿了顿,杨尚荆的表情越发的古怪了:至于军功军功可不一定全是靠打的啊。




第三二一章 矫情
    第三二一章

    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所以秉承著對更加美好的生活的嚮往,地主大戶們在剝削底層黔首們的同時,也在和同為地主大戶的同行們進行著鬥爭,建安楊氏在閩北養人在海上養人,為的可不僅僅是保障自己的利益,更多的是為了给其他家添堵。

    至于引导和自己家比较亲厚的官军将领,如有神助一般直接捣毁了几个敌对势力培养的打手,那都是常规操作,大家都这么搞,不服不要玩。

    毕竟这些处于阴影之中的黑暗势力,和士大夫们耕读传家的高大上的宣传口号并不一样,所以大家都是私底下出事儿私底下了,真的摆在台面上,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谁敢起这个头破坏了潜规则,是要被吊起来打的。

    所以建安杨氏给杨尚荆提供了这么一份情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压力。

    而杨尚荆放下了手中的情报之后,沉声问忠叔:却不知那件事,家中有何打算?

    忠叔听了这话,脸上就显现出了为难的神色,沉吟了一下之后,这才苦笑道:若是平时少爷有那等吩咐,只怕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如今

    可是和吾近来之事有关?杨尚荆的眉毛当即就立了起来,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局势,应该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也就是死,对上层可以公开,但对于下层必须保密,谁要是敢一张嘴不把门,遇见谁都说,那杨尚荆肯定要把这个人拿出来活活打死的。

    忠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本来这帮人听说少爷要教书的先生,这束脩也算得上丰厚,一个个都很是踊跃,可一听说要给大兵头子们教书,一个个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啊,只说是‘黔首愚民诵读经典,只怕有藐视圣贤,有辱斯文之嫌’,便是家中耋宿,也不敢强求分毫啊。

    草泥马啊,你们怎么就这么矫情?我就想提升一下底层大兵头子的识字率,给他们扫扫盲,怎么就和要了你们的命一样了?还有辱斯文孔老二当时三千弟子,不还号称有教无类么?

    哦对了,想想也是,号称居陋巷的颜回,特么的实际上是个也是颜氏子孙,祖上阔过不说,手里还有五十亩郭外之林和十亩郭內之圃,想让孔子教那些所谓的野人做梦吧!

    傅悦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这类的话,也就激发一下士子们的向上之心吧,泥腿子泥腿子玩蛋去,那个年代的泥腿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听说这些词儿的。

    所以说,士大夫们矫情也算是古已有之了。

    杨尚荆磨着牙,沉声问道:若是从本地募集士子,不需有功名在身,但凡是读过书的都好,此事是否可行?

    没有识字率的军队,就是特么的瞎打仗,靠着皮鞭子训练队列也只能呆板地玩玩排队枪毙,散兵线之类高大上的打法,这辈子都别想了,而福建浙江江西又都是多山的地段,一个排队枪毙的战术,是绝壁不可能所向披靡的。

    所以杨尚荆必须得提高部队的识字率。

    当然,他自己赤膊下场,那是犯了忌讳的,毕竟这个年代,天地君亲师这种伦理纲常,看的还是非常重的,别说他去给泥腿子教书会不会有人骂有辱斯文吧,想搞点儿大新闻的,直接喷他图谋不轨都没问题——那么多的士卒,是你杨尚荆的学生?你想干嘛?

    所以忠叔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少爷,此事不易啊。

    当然不易了,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儒自恃身份,是不可能给泥腿子开课的,下面这些功名在身的,一个两个又都是等着做官的,剩下的那些努力进取的努力进取的一个个都特么更矫情,把那些个狗屁规矩看得比谁都重。

    杨尚荆一时间也有点抓瞎,这事儿和他鼓捣火药还不一样,火药背地里弄点儿,只要披上一层道教炼丹的外皮,这事儿也就那样了,不被捅出来就是万事大吉,可是这事儿不说根本就遮掩不住吧,就是想用宗教的外皮遮掩,那事情就更大条了。

    他整一个老道去军营里,用道教的经典让这帮泥腿子识字,那不更是直接把把柄往别人手里送么——从朱重八开始,大明朝就对邪教打击的十分严厉了,什么明教白莲教之类的,那叫一个宁错杀不放过,鬼知道你叫来的道士是不是披着天师府的外皮,有着一颗弥勒降世的内心呢?

    到时候锦衣卫啊东厂啊之类的都来转上一圈,他杨尚荆也就不用作别的了,穷于应付的同时,估摸着自己的清誉也得往下狂跌。

    死马当活马医吧,年后给下面下个条子,让那帮穷书生有个‘教化乡里’的功德,披上‘有教无类’的外皮,我就不信了杨尚荆咬着牙发狠。

    既然大家都是玩名,那他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正士农工商,四民也这杆大旗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人站出来掀翻,说什么除了士之外,其余都是垃圾的怪话,最多喷一喷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之类的怪话。

    这其中就存在着夹缝,就有他杨尚荆操作的空间。

    忠叔点了点头,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少爷此言,却也是个办法,不过须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杨尚荆重重点头,表示知道:此事戬自是知晓的,忠叔还请放心便是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出足够的价钱,自然有人愿意来帮他扛雷,他杨尚荆现在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别说他自己腰包里县衙府库里面可以调动的钱粮了,就是那一千多个士卒,没人克扣一点儿,也足够找三五个好先生了——而按照惯例,军饷是没有不被克扣的。



第三二二章 进展
    第三二二章

    明代的休沐制度,春节和元宵节是分开过的,元宵节又称上元节,道教之中有上元节天官赐福之说,因此看的反而要比元旦要重一些——元旦是从初一开始,休到初五;元宵节是从正月十一开始,连放十天。

    所以在初六和初十这几天,衙门还是要开门办事儿的。

    正统十年正月初八,杨尚荆背着手,慢吞吞地走进了工房之中,相比于其他的几房,杨尚荆现在最看重的,实际上就是这个工房。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对于生产力有反作用。

    现在杨尚荆只是个正五品的小官儿,放在大明朝的官僚体系当中,虽然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可也不是能够权倾一方的大人物,不尴不尬的位置表明了,他根本不具备影响国家决策,用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的能力。

    他的能力,也仅仅限于用治安费这一类地方性变相税收项目,调节一个地区内的某种商品的价格和生产热情。

    所以,杨尚荆就必须要用生产力的提高,倒逼生产关系改良。

    工房的胥吏一看见杨尚荆过来了,连忙丢下了手头的文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杨尚荆深施一礼:下走陈达,见过郎中。

    杨尚荆摆了摆手,直接说道:前日里,本官让工房大匠研制些器械,不知如今有什么成效了?

    陈达啊了一声,显然有点儿懵逼,使劲儿想了想,这才苦笑了一声:回郎中的话,下走分管的是工房的账册,不曾多管大匠们的活计,着实不知有何事体,罗恒他方才内急,去了茅房,下走这便差人去催。

    杨尚荆眉头一挑,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慢慢地点点头:也好,就让人去催一下吧。

    说完了,他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陈达跑到了门边,低声吩咐了一个皂隶几声,然后有点儿忐忑地想了想,慢慢地移动到了杨尚荆的身前,垂手侍立,生怕打扰到了杨尚荆休息。

    这大过年的,虽然没有轮休一说,可是这胥吏衙役们都住在这县衙里面,一般留一个人在值房里值守,剩下的都在休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差一个跑腿儿的过去叫一声就行了,这也算是一点儿福利,所以杨尚荆也没问剩下的人都去了哪儿。

    当然了,要是真出了什么紧急状况,杨尚荆可是要掏刀子杀人的。

    没过多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头上还冒着汗珠,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不正,明显是匆匆穿上衣服跑过来的。

    杨尚荆睁开眼睛看着他,后者一边喘着气,一边正了正自己的帽子,躬身就是一礼:下下走罗恒,见过郎中。

    杨尚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也没做什么追究,直接问道:本官且问你,前日里本官让工房大匠们打造的器具,如今可是完成了?

    江南地区,哪怕是现在小冰河时期的现象已经开始渐渐严重了,冬天的河水也是不封冻的,虽然枯水期水流少了些,但是靠着永宁江这种大一点儿的水系,水利还是有一些的。

    这罗恒喘了两口气,这才回道:回郎中的话,据说已经初见了成效,打制出来的农具,要比原本的质量好上许多。

    虽然不知道打铁是个什么流程,但是杨尚荆他知道,稳定压倒一切这一条准则,大约也是适用的,相比于人力畜力,水流这种自然力量显然更加的稳定一些,而且可以不分昼夜地进行劳作,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上,都有着极大的提升。

    所以对这个结果,杨尚荆是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如此便好,那处所在设在何处?

    这罗恒也不是什么吃干饭的,不假思索地报上了一个地名,然后说道:如今县里的大匠,便是过年的时候都守在那边,看着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有个改良。

    顿了顿,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为难的神色:据说据说老张的二儿子被那锻锤砸了一锤子,一只左手整个儿废了,若不是当初老刘谨慎,带着本县的郎中,只怕整个人都没了。

    明朝的匠户也是代代相传的,虽然一定程度上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顾虑,可到底还是缺乏了交流,体系封闭,就是在一个县里的匠户,互相之间都是把祖传的绝学舞的严严实实的,所以面对杨尚荆给出的新思路,这帮大匠才如获至宝。

    不过匠户们的生活也是苦逼,基本上县里的主官剥削一刀,下面的各级胥吏再来一刀,收入也就没剩多少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靠着做工的时候眯下来一点儿料子过活。

    杨尚荆没管他们具体的消耗,也正是因为这个,大家都苦哈哈的不容易,前期想让人出成绩,显然不能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不过这大匠的二字被废了一条胳膊的事儿,他是一点儿风都没听到。

    所以他站起身来,看着罗恒,问道:既然是有人因此致残,为何不上报本官?

    罗恒听了就是一愣,连忙躬身答道:回郎中的话,为国超新制器械,乃匠户之责,或有损伤,便如士卒征战沙场,有所抚恤也就是了,如此小事,下走不敢劳烦郎中。

    妈的封建糟粕不对,是封建时代的优秀传统啊,这要是搁在五百年之后,早特么闹得满城风雨了,什么工伤什么维权,配合上什么媒体之类的玩意,能把他杨尚荆这种一县主官折磨到死。

    现在?一个胥吏出手就直接打发了。

    不过杨尚荆转了转眼珠子,总觉得这事儿可以让自己刷上一波声望,于是乎干咳了一声,说道:工房账上拨二十贯,给张家老二补补身子,若是他识字,便让他上元节后,来县里见见本官。



第三二三章 火药味(上)
    第三二三章

    火药没普及之前,大家在过年的时候放爆竹,现在火药普及了,过年的时候大家还是放爆竹。

    不过空气中怎么闻,都有那么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京师重地,实乃首善之地,虽然各种幺蛾子层出不穷,但是有一点很好,那就是富裕,贼特么富裕,所以说,百姓家过年的时候放的爆竹就特别多,火药味平白就要比其他地方浓郁上那么三分。

    中医理论里,有吃什么补什么的说法,所以说,虽然虽然特么的大家都不愿意去吸这种味道,但是大家伙的的确确是闻到了,再加上大过年的喜庆的红色属南方,南方丙丁火,又凭添了火气。

    恩结合了中医五行之后,正月初九这天,在朝堂上的外朝和内廷的大臣们都显得很是火爆,也就很合情合理了。

    这次,外朝抓住了内廷在北边儿搂钱吃空饷喝兵血的实锤,直接就要置内廷于死地,或者说,彻底打掉内廷的嚣张气焰,让内廷掌权的合法性,从法理上到实际上全部消失。

    所以,这次外朝的大佬直接赤膊上阵了,面子,去你娘的面子,要面子不要权力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娘的傻逼。

    就看见文臣班中闪出来一人,身穿正二品的袍服,身材魁梧,虽然颌下蓄须已然有些花白,却丝毫不显老态,只是往那儿一站,便仿佛有千军万马迎面杀来一般,这可不是院子里举石锁能练出来的,完全就是千军万马之中杀出来的气势。

    就连他身子侧后方的两员武将,都是稍稍后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靖远伯兵部尚书王骥王尚德。
1...107108109110111...20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