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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杨尚荆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就好像听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一样:莫说什么冤魂厉鬼,就是再凶再恶,也不过是一群欺君枉法的混账,他们活着的时候,都被本县明正典刑,如今已是死了,还想在本县的治下兴风作浪?!

    一拍桌案,杨尚荆站起身来,冷冷一笑,特拽的那种:你若是不想去,那便请回吧。

    听了这话,老和尚就是一抖手,也跟着站起身来了,长揖到地,皱纹堆累的脸上满是悲苦的神色,显然做到本县第一高僧,这老和尚也是身经百战久经考验了,这演技的确很赞:出家人慈悲为怀,若县尊真想行雷霆手段,恕老僧不能跟随。

    说完话,一转身,大踏步离去,然而杨尚荆的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让已经迈出去三步远的老和尚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听说近日里有妖僧妖言惑众,本县正要严查,不若便交给明心大师吧,若时三日内找不出来,莫怪本县把全县的秃头抓进来打板子。

    你还不服管了?什么高僧,三武灭佛那会儿也没看见你们请出来什么怒目金刚来,避李世民讳观世音都不叫观世音了,你搁这儿跟我装逼?不把你玩儿成傻逼,我还算什么社会主义四有青年?对得起当年差点儿就挂在胸口的镰锤胸章么?!

    杨尚荆哼了一声,摆了摆手,也不看释明心哆嗦的身子,转头就问孙真铭: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还不等孙真铭回答呢,这释明心当即就转过身来了,显然这脸皮就和当初做出来的表情一般无二,都是久经考验的:得县尊提点,小僧方知自己愚钝,佛陀慈悲,却有怒目金刚,县尊以霹雳手段现菩萨心肠,才是真正的境界,小僧愿往,看县尊斩妖除魔!




第一二一章 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第一二一章

    本县第一高僧怂了,第一高道还敢拿捏架子?

    当然不敢了,毕竟那妖僧二字,随时都可能换成妖道,这要是同行被打了板子,还不得骂死他?

    所以孙真铭这个全真龙门派第六代弟子就冲着杨尚荆一拱手,义正言辞:斩妖除魔替天行道,正是我道门所求,莫说县尊开了口,便是不开口,贫道也要前去,为本县斩妖除魔!

    杨尚荆点了点头,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孙道长果然是有道全真,深明大义,颇有长春真人遗风,来人呐!

    孙真铭脸上本来还洋溢着微笑呢,听见这一句来人,差点儿没吓死,毕竟能够做到上任不足旬月,直接灭掉本县大户的县令,不按常理出牌也是很正常的嘛!

    然后杨尚荆的话就给他那濒临停跳的心脏注入了强大的动力:送孙道长钱百贯,置办些降妖除魔的法宝,今夜随本县进入黄家,斩妖除魔,还本县一个太平!

    一百贯啊,一百贯!听了这个数儿,老和尚释明心差点儿没悔死,一百贯的购买力都够他买个几十亩地,再雇几个佃户了。

    然后就看见杨尚荆摆了摆手,对应声而出的杨二说道:你且带着人,带着钱随孙道长回庙中去,若是孙道长有什么香烛黄纸等物需要购买,一并买了拿去。

    这就说明了,杨尚荆掏出来的可不是给官员们冲抵工资的宝钞,而是实打实的一百贯,否则也用不着派人送孙真铭回观了,这一刻,释明心差点儿没把肠子悔青了。

    也不等释明心说什么,杨尚荆把袍袖一甩,自己回后衙去了,两个皂隶走了上来,带着本县最有名儿的高僧高道往外走。

    想着给黄家净宅,一部分是出于经济利益需要,毕竟黄家那么大的宅子,虽然值钱的物件儿都搬走了,但也不能那么空着啊,就那么一空,连带着周围的居民都琢磨搬个家啥的了,这尼玛半夜黄鼠狼到院子里偷鸡,愣是能被想象成冤魂索命,直接吓尿了,日子还能过么?

    另一部分的考量,就在这名声上,这也是封建年代想要搞大事儿的必备条件之一。

    而名声嘛,自古以来,都是文死谏,武死战。

    武将想要混个官声,那就得上阵杀敌,名声大小全靠看下来的人头多少来定,你要是能够像武安侯白起那样,一股脑坑杀四十万,那你就是真牛逼,青史留名都是小意思,后世的人未必都知道秦昭襄王,但是提起杀神来,首推白起,这就是例子。

    文官儿想混个名声,花样就有点儿多了,比如靠嘴炮,好好学学关龙逢或者魏征,忠君直谏,被昏君活活打死或者被明君捧成人镜,后者难度有点儿高,明朝皇帝大多数继承了朱重八的暴虐,所以后来文官们流行骗廷杖,并且学得都很到位;要么学学商鞅王安石,搞搞变法,弄个大新闻,然后被弄一个不得善终;要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和乡贤们打好关系,民望自然蹭蹭蹭就上去了。

    至于学太史公之类的修书名流后世绝大部分官员表示鄙人没有那个姿势水平,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不是姿势水平不够,而是图书管理员太穷了,还动不动就会被拖欠工资,日子太苦逼,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杜甫多牛逼?诗圣啊!结果呢?在小船上溘然长逝,死的时候脚不沾地。

    不过别管怎么说,好名声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杨尚荆现在要刷民望了。

    当然现在黄岩县从上到下从小到大的各路乡贤,都被他拿捏的服服帖帖的,就用不着喂饱这些蛀虫了,搞出来的官声儿,也不用那么虚了,直接给老百姓撒铜钱儿撒米粮,到时候都不用他打招呼,整个黄岩县的读书人都会帮着他吹捧,到时候也不用卖黄家那些大宅子了,直接把本县鳏寡孤独残的可怜人往那儿一放,派点儿人过去一伺候,那才叫赞。

    《礼记·礼运《大同篇里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到时候别说黄岩县本地要给他唱赞歌了,就是藩司镍司和都察院科道那些人,也得喊一声好。

    唉,矛盾具有特殊性,我这个光荣的社会主义四有青年,在封建年代搞搞封建迷信,也算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实事求是’的一种表现吧?杨尚荆嘀咕着,就招招手,找来了一个皂隶:去工房,找一个木工说得过去的,让他马上过来。

    那皂隶应了一声,也不敢多问,径直就下去了,杨尚荆坐在树荫下面的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脸上就有点儿哀怨。

    封建年代想要搞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一手,不是不可以,然而见效太慢,他没那么多时间,这会儿赶叶宗留起事,赶完了就得赶土木堡那一场,摆摆手指头剩下的时间是真不多了,所以还得入乡随俗,搞封建迷信什么的,这是在这个年月让老百姓服帖的最好办法。

    没过多一会儿,那皂隶就带着个老头儿过来了,一手的老茧加上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证明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匠人,杨尚荆摆手制止了他的行礼,直接叫到了身边:本县今夜要去黄家老宅子斩妖除魔,还需做上两样法器。

    老头儿眼珠转了转,一脸的惶恐:若是要做法器,小的这手艺只怕派不上用场,城南三清观的孙真人可是

    这不就是那个被几句话吓服帖的孙真铭么?杨尚荆一脑袋黑线,挥手把他的话打住了:本县的法子,与那道门略有不同,你只需按我的图纸回去做,也便是了,来人,上笔墨。

    于是老头儿一边儿看着杨尚荆在智商笔走龙蛇,一边儿听着他说道:只需用桃木精雕这两个物件,上面写上‘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实事求是’便是了。

    这个真的有用?老头儿看着纸上的图样,有点儿懵逼。

    那就是很普通的镰刀锤子嘛!



第一二二章 要优雅
    第一二二章

    在大规模工业供电实现之前,劳苦大众九成九都有让后人羡慕不已的好习惯,早睡早起。

    无他,什么灯啊蜡啊之类的照明设备,太特么贵了,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下,劳苦大众连自家吃点咸盐,都得胆战心惊地挑便宜弄点儿私盐,大晚上的你不秉承着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直接滚床单制造下一代,你怎么致富?

    然而今天,原来黄家那些佃户十里八乡的邻居,可没谁早早就爬上床去了,无他,三清观那帮老神仙今天可是下来传话了,县太爷心系百姓安慰,听闻黄家老宅子里面有妖魅作祟,十里八乡鸡犬不宁,今天要过来斩妖除魔了。

    本来吧,这事儿大家也就听一个乐呵,没谁真正当真的,可是没过多久,城东普济寺的活佛又都过来通知了,内容一模一样,除了吧慈悲慈悲换成阿弥陀佛之外,其他的一个字儿都没变。

    于是乎,大家伙儿这么一琢磨,这肯定是有大新闻啊,没道理活神仙和活佛一起忽悠咱们不是?所以这一家老小的,从地理忙完了,匆匆吃了口饭,就往黄家老宅子这儿跑,本来大家好还都挺害怕这一块儿的,毕竟乡间多有传说,文艺一点儿的是夜半常听鬼哭之声,撕心裂肺,绵绵不绝,粗鄙一点儿的就是谁家那小谁在那边儿玩的时候,看见张家老大了,披头散发的不说,还把自己个的脑袋从脖子上拽下来了,当时就混过去了,总之要多玄乎有多玄乎,然而现在人一多,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等着天儿大黑了,就看见一队衙役鸣锣开道,那个年轻的县太爷的仪仗就从县城方向过来了,跟在仪仗旁边儿的,就是本县大名鼎鼎的活神仙孙真铭和活佛释明心,后面还跟着几个稍微年轻那么一点儿的和尚道士。

    本县壮班的这帮衙役快步冲了上来,分开了人群,在黄家老宅子前面圈出来一块空地来,杨尚荆站在那老宅子门口,看着火把映照下那人头攒动的劳苦大众,心里就是一阵感叹,这封建王朝底下的生产力和落后的精神文明建设,这才造就了这么一个现象吧?就一个抓鬼,就让这么多人聚集在这儿,这老百姓是有多无聊啊。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呢,就是要无聊的人多一点儿,而且越多越好,这样口耳相传,才能起到口耳相传的作用,才能真正地安抚民心。

    所以杨尚荆咳嗽了一声,就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群众讲演:至圣先师曾言,‘敬鬼神而远之’,本县理应遵循圣人教诲,然逆贼黄氏,生前为祸一方,死后仍不知悔改

    做文人,要优雅,所以面对一堆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一筐的泥腿子,杨尚荆在拽文儿。

    然而优雅这个词儿,和田间地头劳作的黔首是扯不上一点儿关系的,这和小布尔乔亚们呻吟着喝咖啡吃大蒜之间的关系还不一样,毕竟中产阶级这个概念是为了化解阶级矛盾硬生生造出来的,本质还是无产阶级的一员,顶多算是高级打工仔,而文人和黔首,是彻彻底底的两个阶级。

    所以一帮田间地头辛勤劳作,为了建设有大明特色帝国主义国家添砖加瓦的黔首们,听得是云山雾罩,好在县衙里面的小吏还有不少,就在底下给翻译了,简单粗暴,很好理解——黄家的鬼都该死,县尊要让他们再死一回!

    于是老百姓们当即就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斩杀恶鬼这活儿,大家听得最多的也即是尉迟恭秦叔宝的故事,现在本县的县太爷又要夜斩恶鬼,谈资啊,以后去临县亲戚家串门儿,那都有的吹了。

    和黔首们还不一样,几个比较灵醒的,马上要县试的读书人还仔细地记下了杨尚荆用过啥典故,毕竟二月份的县试是县太爷出题,先好好研究一下杨尚荆这个县太爷的用语知识积累什么的,不敢说肯定对症下药,但好歹也算是多上一层把握不是?哪怕这年月,出题的都喜欢玩高难度,比如那种前言不搭后语的截搭。

    等杨尚荆掰扯完,已经过了两刻钟的功夫了,要不是等会儿还有大戏要上演,那帮黔首们都快要睡着了,这会儿一看两个衙役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把黄家的大门给打开了,一个两个瞬间就精神了,瞪圆了眼珠子往里面瞅,生怕漏掉了什么东西。

    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皂隶走了上来,手上捧着两个法器,有那夜盲症没那么严重的老农定睛一看,脸上就全是疑惑,拿着镰刀锤子降妖除魔?开啥玩笑啊,降妖除魔不是要么焚符画表,要么斩鸡头洒狗血,要么念经超度么,你要是用这个就能斩妖除魔,咱们这帮天天和农具打交道的,还不各个都是法力高强?

    圣人曾言,士农工商,四民也。杨尚荆大声说道,指了指自己,本县耕读传家,乃圣上钦点二甲三十三名赐进士出身,曾行走于翰林之中,每日读书修史,自然是‘士’了。

    说完了,从皂隶手上接过那把镰刀来,一边儿抚摸着镰刀刀身上刻着的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一边儿说着:这镰刀,乃是耕稼不可或缺之物,可以为‘农’。

    然后又拿起锤子来,抚摸着上面实事求是四个字,继续说道:此锤乃工匠日常所用之物,可谓之‘工’。

    顿了顿,杨尚荆左手镰刀右手锤子,大声说道:至于商贾,贱业,本县所不屑也,故今日本县携农工之用具,以士子胸中浩然之气,斩逆贼黄氏之邪灵于此,保境安民!

    眼看着杨尚荆一转身,大步向黄家宅子里面走,外面的读书人,一个两个都激动得不行,这县尊姿势水平真高哇,句句话不离经典,这样的县尊要是出题,肯定不会像那些三甲甚至是举人出身的酸货一样,卖弄水平搞什么截搭,他们的科举之路,相对而言还能好走一点儿。



第一二三章 斩妖除魔(求票求票)
    第一二三章

    维护封建统治的核心,是礼,而儒家所有的思想,别管什么仁义,实际上都是为了这个服务的,礼制的重要表现就是敬天法祖,所以哪个读书读进死胡同的傻子,喷什么格物致知是唯物主义,儒生当不信鬼神邪说之类的,抽他丫的。

    天子天子,老天爷的儿子,你连天都不信,还能尊重皇帝?

    就在杨尚荆一转身进了黄家老宅子里的功夫,跟过来看热闹的教谕黄文,也是心里揣着激动的,他只恨现在天光太暗,手里没有什么纸笔,否则直接把杨尚荆那段话剧记下来,简直就是最好的宣传材料——士农工商,四民也,商贾贱业,吾不为也,这几句话太特么符合朝廷一贯以来的精神了。

    别管士农工商,都是大明朝的子民,但是呢,商贾是贱业,我这个士人是不会去操持贱业的,这样泥腿子们苦哈哈地地里刨食儿,匠户们憋憋屈屈做工,商人有俩糟钱儿没有社会地位,都得受着士人盘剥,天下太平啊!

    当即黄文这酸儒生,就开始琢磨着怎么给杨尚荆的那几句话润色一下,搞个文采斐然出来,然后让黄岩县的士林清议好好讨论讨论宣传宣传,自己还能在杨尚荆这个县尊那里刷一点儿好感度。

    再说杨尚荆,一手拎着镰刀,一手拎着锤子,大步流星想着黄家老宅里面走,身后跟着的就是孙真铭这个老道,因为想要弄点儿宣传效果出来,他还特意吩咐了人,让几个胆气壮好奇心强的陪着几个乡老跟了进来,当然了,离得可不能近,都是远远地看着,美其名曰为了安全。

    孙真铭跟在他的身边,低声问道:稍后县尊降妖除魔,要不要贫道助上一臂之力?

    听了这话,杨尚荆就眨了眨眼睛,心说你这骗术挺高明嘛,先把自己骗了再骗别人,自然是无往不利的,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你且见机行事罢。

    也不是不能拆穿,关键是他现在靠着这个积累声望呢,拆穿了砸了人家的饭碗不说,自己的算盘也是白打了。

    黄氏逆贼,安敢扰民!杨尚荆一声暴喝,就把那镰刀直接拍在了客堂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大响,吓得跟在后面的几个人都是一个激灵。

    然后杨尚荆一锤子就砸在了面前的空气里,好歹他也算是练过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本来他就想着虚张声势呢,结果身边儿就传出来一声惨叫。

    唉我去,还真有鬼这种东西?

    身后那帮看热闹的下了个够呛,杨尚荆自己也是一惊,好歹是社会主义四有青年,为了批判封建迷信,他早年也是读过灵异小说的,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冒出来一堆小段子,就比如那个大名鼎鼎的张震鬼故事。

    然而他转了转眼珠,就把心里的疑虑抛在了一边儿,黄家是咋死的,他心里有数啊,那可真是被他一波操作秀死的,一个两个都是冤魂,要是真有鬼,早找他复仇了,还会呆在这里祸害百姓?再者说了,他现在一手镰刀一手锤子,啥样的冤魂厉鬼能近的了他的身?

    所以他抓起镰刀来,向着面前就是一刀,于是他身边儿又传出来一声尖叫,凄惨凄厉,让人后背上寒毛直竖,甚至有了一种阴风瑟瑟的感觉,后面跟着的那几个年纪大的乡老,差点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身边儿还有衙役看着,保不齐掉头就跑出去了。

    至于那几个进来看护的衙役,这会儿也是吓得不行,本质上他们并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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