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祸
老头两颗绿豆眼盯着我,瞪得溜圆,就好像我是什么怪物似的。
我冲季雅云点了点头,快步走进了楼里。
现场是顶楼的一个单元,也就是八楼。
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没进门,就先闻到一股扑鼻的恶臭。
“是催收电费的人闻见臭味报案的,死者可能是户主。”郭森皱着眉头说。
我提着箱子,跟马丽走进卧室,腐烂的恶臭几乎让人窒息。
床上平躺着一具女尸,染着酒红色的头发,穿着无袖的黑色弹力背心,绛红色的裙子勉强能遮住私密部位。
女尸的腿很长,偏细,穿着肤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鞋。
见法证架好了摄像机,我打开化验箱,等着马丽吩咐。
马丽看了看尸体,回头对我说:“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啊”
我一怔,接着又是一阵反胃。
尸体穿戴时髦性`感,身材也算不错,可绝不香`艳。
因为除了头部,整具尸体都被包了一层保鲜膜,腿上的丝袜是穿在保鲜膜外边的。
尸体的面部画了很浓的妆,不是烟熏妆,而是正常的妆,不过却厚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早知道理论和现实不一样,第一次实践,我还是受到了相当程度的震撼。
我和马丽走到床的两边,仔细观察死尸局部细节。
过了一会儿,马丽直起身问我:“你的看法怎么样”
我大步走到门口,深呼吸了两口,才回到卧室。
“凶手给死者包了保鲜膜,应该是想要将尸体完全蜡化后保存,但是因为没有密封,尸体已经开始局部腐烂了。”
“死因。”马丽简短的说。
“死者颈部保鲜膜下有环状收缩痕迹,是窒息死亡,从收缩形状和表面颜色来看,是被正面掐死的。
第二章 野郎中
门一开,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抬眼去看门牌号。
没错,是我家。
我顿时警觉起来,可别是进了贼了吧。
我深吸了口气,一把把门推的大开,大声问:“谁在里面!”
“嘿呦!”
里面传来一下被吓着似的惊呼。
顺着声音一看,居然是个六十多岁,矮矮胖胖的老头。
“房东!你怎么进来了”我松了口气,也有点恼火。
这老头是房主,叫老何,是我现在的房东。
既然把房子租给我了,房东也不能随便进来啊。
老何说:“上次不是说要来帮你把锁芯换了嘛,今天我有空,给你打了半天电话,你都没开机,我就直接过来了!”
看到桌上换锁的工具,我才反应过来,早上出警前我手机就快没电了,因为急着出警,就没去管。
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关机了。
见老何吓得不轻,我赶紧说不好意思,局里出任务,手机忘了充电了。
“局里”老何有些诧异。
我忙说,我已经提前进市公安局实习了。
老何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像是若有所思般的呆了一会儿,才把工具和换下的锁芯收了起来。
他把一串新钥匙递给我,说:“锁都帮你换好了,钥匙都给你了。”
见我拎着饭盒和啤酒,又说:“年轻人,别老吃外边的东西,不干净,少喝点酒。”
我感激的冲他点头说是。
老何临走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想问他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他却摆摆手,提着装工具的袋子走了。
我把东西放在桌上,往空荡荡的厨房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以前有老军作伴,一天三顿都能在食堂对付,还不觉得清静。这一搬出来,孤家寡人的孤独感格外的折磨人。
特别是带着一身伤从外边回来,冷冷清清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倒是想找个女朋友,在学校也追过两个女孩儿。可一听说我是法医系的,就都掰了。
也难怪,就算是学医的,也不大能够接受我这种天天和死尸作伴的职业。
我把手机充上电,打开电视,就着熟食喝着啤酒。
手机一开机,看了看来电提醒,老何打来几个,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我没去管这个号码,正准备放下手机继续吃饭,忽然有人加我微信。
‘你好,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本来像这种莫名其妙的加号码,我都是不会理的,不是微商就是股票、推销,再不就干脆是‘接客’、骗子。
可对方的头像却吸引了我的好奇。
一般垃圾加号都是美女头像,而这个号码的头像却是两个泥巴捏的娃娃。
泥娃娃根本谈不上什么手工,在农村生活过的孩子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小时候和胶泥捏的小人儿。
出于好奇,我点了同意。
对方很快发来一条消息:‘你好,徐祸。’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但是这个名叫筱雨的号码却没再回复我。
吃完饭,我玩了会电脑,把六罐啤酒全喝了。
洗漱完,上了床,才发现筱雨给我发了条微信。
一看内容,我哭笑不得。
‘能给我点钱吗我想买点东西。’
“妈的,这是骗都懒得骗了,直接要啊。”
我懒得理她,嘟囔着骂了一句,玩了会儿手机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窦大宝给我打了个电话。
一接起来他就大着嗓门说,他出院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他家做客。
我对这个二货越来越有好感,当即就答应了。
再次来到莲塘镇,我不由得想起上次和桑岚她们来时的情形。
一想起桑岚,我忍不住‘靠’了一声。
得亏那个女人是她的继母,刚开始我还对她有想法来着,真要是和她有点什么,然后忽然有人跳出来说:
“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们是亲兄妹!”
真要是那样,我非得当场吐血身亡!
窦大宝果然是小土豪,家里老房拆迁,在镇中心买了套商铺楼,开了家挺有风格的饭店,他算是少东家。
“恢复的怎么样”我边和窦大宝打招呼,边把几盒保健品从车上拎下来。
“啧,来就来,你还买什么东西啊”窦大宝皱着眉头说。
进了店里,他就冲柜台喊:“老太太,我哥们儿来了!赶紧让老头子给炒几个硬菜!”
我在医院见过他老娘,横了他一眼跟他老娘打招呼:
“阿姨好,我叫徐祸。”
“小徐来了,快快快,上楼去坐吧!嘿哟,我家大宝可是天天把你挂在嘴边上。”
窦大宝的母亲也是个大嗓门的爽朗性子,拉着我问长问短,还问我怎么没把女朋友带来。
窦大宝不耐烦的挥着手,让她别啰嗦,从柜台上抄了瓶酒,拉着我上了二楼。
一上楼,我就打心眼里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窦家饭铺后边就是双莲塘,二楼算是雅座,坐在靠后窗的位置,大片的莲花塘尽收眼底。
风景怡人不说,饭铺的买卖铁定兴旺。
窦大宝的父亲是个和他一样的大胡子,脸刮的青嘘嘘的,一脸的憨直,亲自把菜端上楼,笑着让我多吃点。
“大宝,你病刚好,少喝点酒。”
“知道了老子,你赶紧下去忙去吧。”窦大宝挥着手说。
等老爷子下了楼,窦大宝给两人把酒倒上,笑嘻嘻的说:
“我还以为你不把大美女带来,也得把小美女带来呢。怎
第三章 鬼鲶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我站起身冲野郎中点点头。
野郎中一怔,“学生”
我放低声音说:“老先生,我以前做阴倌只是为了赚学费和生活费,我只会些野路子,没有师门传承。”
“野路子”野郎中瞪圆了绿豆眼。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想到他刚才放出小鬼只是为了套套我的路子,真想害人,又怎么会让小鬼往人的杯子里撒尿。
别看这老头貌不惊人,没有真本事可是用不了五宝伞的。
野郎中狐疑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你杀了多少厉鬼了”
我一下被问愣了,下意识的把这个问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我杀过厉鬼吗
答案是没有,附在齐薇薇身上的女煞根本算不上厉鬼。
我迟疑了一下说:“老先生,我没有杀过鬼,而且我已经不干了。”
野郎中看出我不想和他谈论阴阳事,提着五宝伞边往回走边嘀咕:“你说不干就不干我看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命。”
他一走,窦大宝就小声说:“徐祸,刚才吓走小鬼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你身边有什么东西忽闪了一下,好像是个人!”
我捶着又开始混乱的脑袋,让他别再提这些了。
窦大宝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哥们儿,我这不是担心你嘛,那好像是个女的,我是怕你被女鬼给缠上了。”
“女的”
我问他那女的长什么样,他说没看清楚,但确定那是个女的。
女的,除了子母煞哪还有女的。看来段乘风没说错,桑岚的祸真是我替她承担了大半。
我下意识的看向桑岚,发现她也正看着这边,两人四目相对,她马上转过脸去了。
见那个女人也正看着我,我又是一阵心烦,转过头看向窗外,却忽然有个奇怪的发现。
莲塘边的一个亭子里,一个戴着黑色太阳帽和墨镜的黑脸男人正一瞬不瞬的抬头看着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这人就觉得特别不舒服。
从他看的方向看,他应该是通过窗口,看着桑岚那一桌。
桑岚坐在窗户边上,她人漂亮,本来就招人眼球,可远观,想亵玩……塘边但凡看见她的男人,都免不了频频回头往上看。
但那个黑脸男人的表情却和其人都不一样,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暧`昧,而且还带着一股冷森。
我看了那人一会儿,小声对窦大宝说:“你看看那边那个男的,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哪儿呢”窦大宝转头看向窗外。
我往亭子里一看,顿时一愣,那人居然不见了。
顺着亭子往外找,游人里也不见他的影子。
“你说的是哪个”窦大宝又问了一遍。
“不用找了,不见了。”
我心里纳闷,只是一转头的工夫,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不舒服。’
我愣了愣,不经意间抬眼看见桑岚正往这边看,才反应过来,信息是她发的。
你老爸老妈都在,不舒服跟我说干什么
出于礼貌,我还是给她回了一条:
‘你哪儿不舒服’
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和前两次一样,胸闷,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这样,就是难受!’
我看过去,见那个女人又抬眼看了过来。
顷刻间,我仅有的几分关切立刻变了味,我瞄了一眼桑岚高耸的胸脯:
‘左边的闷还是右边的闷’
桑岚低头摆弄着手机,忽然抬起头,拧着眉毛瞪了我一眼。
我咧咧嘴,忍不住别过头笑得肩膀抽抽。
徐祸啊徐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看来这个小美人也不是没脑子,只用了不到十……秒就反应过来了。
“大宝!大宝!”
窦大宝的母亲忽然咋咋呼呼的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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