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祸
可当我走到龛位前边的时候,不经意间又朝龛位上看了一眼,身子猛地一震。
刚才屋里光线暗,我只看见上面有个相框,看不清相框里人的样子。
这会儿开了灯,终于看到照片里的人长什么样了。
那是一个老头,看上去约莫六七十岁的样子。
老头的模样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可看清他的脸,我的思维却不能自控的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我问姜怀波:“照片里的人是谁”
“是……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师父。”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你是李铁嘴的徒弟”
“什么……什么李铁嘴”姜怀波同样诧异。
我指着照片说:“我见过他,他外号叫李铁嘴,是个算命先生。”
“李铁嘴……”姜怀波喃喃说了一句,居然反问我:“你知道我师父的大名吗”
不等我开口,他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切的问:“你见过我师父,那你知……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盯着他,恨不得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大脑,看看他是不是在装蒜。
红手绢那件事中,我和静海等人被韦无影的幻术带入了一个极玄异的境界。
在那里,我不光看到韦无影的惨痛经历,还看到了他最终的结局。
最后将韦无影的尸体埋葬的,是一个穿羊皮袄的男人。
韦无影已经证实,‘羊皮袄’就是和他一起摆摊的算命先生,也是告诉他即将有大劫的李铁嘴。
我对李铁嘴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只记得他当时是个看似十分普通的半大老头。
要是一开始就看到这张照片,我绝认不出他是谁。可奇就奇在,不久前在阴阳桥上,栓柱最后离去的时候,和栓柱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老头。
我由始至终只看到老头的背影,但对他身上那件破旧的翻羊皮袄却印象极深。
在我的记忆当中,除了电视剧里,现实中看到有人穿翻羊皮袄的次数也就那么几次,所以当时一下子就想起了最近一次见到过的那样打扮的人——李铁嘴。
我当时还不怎么确定,想不出李铁嘴为什么会出现在阴阳桥上。
可是现在看到照片,一下就认了出来,照片里的人就是李铁嘴,那之前出现在阴阳桥上的羊皮袄,八成也是他了!
李铁嘴居然
第三十四章 姜怀波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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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波貌似真不知道封门蜡的事,听我说完,恍然的点了点头,眼睛却红了,“师父,终于……终于能安心的走了。您老人家……一路走好。”
老何才刚走,现在见他真情流露,我感同身受。
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是李铁嘴的徒弟,这么说,你也懂算术之前你发给我的那些提示,都是你算到的”
在我想来,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先前在一尺巷里,姜怀波先是有预兆般的一下钻进了巷子;后来在阴阳桥上血婴煞扑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抱头扑倒。
当时我就怀疑,他做出这些反应,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现在知道他是李铁嘴的徒弟,这点似乎就已经被肯定了。
没想到姜怀波却摇了摇头,“有些是我算到的,有些……有些是别人让我告诉你的。”
“什么人”我更加疑惑。
要说起来,姜怀波总共也没跟我见过几次,我和他根本不算有交集,他似乎没理由帮我。现在他居然又说,还有人让他把一些讯息转达给我。
让他转达信息的,究竟是谁
姜怀波说了一个人,我听了一下就迷糊了。
他说的是——杜太太。
杜太太郝向柔
怎么会是她呢
她可是杜汉钟的老婆,杜汉钟是鬼楼的拥有人,和鬼山绝脱不了关系,甚至有可能是鬼山的大老板。
杜汉钟的老婆,为什么要帮我呢
姜怀波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传递讯息给你,不过我想,她……她应该不是单纯的为了帮你。她帮你,多半还是为了自救。”
“自救”
姜怀波点点头,“嗯,我看过她的面相,她……她的命,不属于她自己。”
“你会看相”老实说,我只是窥探到韦无影出事当晚的情形,听韦无影说起过李铁嘴,知道他是算命的,却不了解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会……会一些,但是不精通。都是师父教的,我……我笨,没学好。”
“你可是不笨,要不然也不会隐藏的这么好。”我在心里说了一句。
姜怀波说:“其实,我是愿意帮你的。因为……因为那次在市局见到你后,唐夕跟我说了……说了你帮她的事。”
“就因为这个”
“不……不是。”姜怀波摇摇头,“那次去市局认尸,我本来已经算到唐夕和孩子会出事,我已经打算和那帮家伙拼了的。可是看到你和那个大胡子的时候,我发现唐夕……唐夕的命格居然变了。后来她和孩子都没事,我才知道……知道一定是你和大胡子帮了我们。”
大胡子窦大宝
回想起那件事,我下意识点了点头。
姜怀波和唐夕去认尸那次,的确是窦大宝发现唐夕出了状况。
原来‘鬼线人’会帮我,在那时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董家庄那次,是你打电话报警,说我家里有无头尸的”我问。
姜怀波点头承认,说那次他从某人口中得知董家庄被布设了血狱凶煞局,也算到了一些事。他不想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受难,所以才想到报警。
我长吁了口气,血狱凶煞局的事,如今想起来我还后怕。要不是有人报警,警方在我床底下发现了无头尸,那可真就未必能发觉有人在我家设了凶局。那样的话,董家庄可就真要血流成河了。
我想了想,又问:“在那之前,看守所老楼出事那回,九个小墓碑,都是你拿走的”
姜怀波又点了点头:“你也猜到了,我……我在替鬼山做事。那一次,我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就是有人让我拿走小墓碑。我不能不做的。”
我问:
第三十五章 纸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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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波告诉我,他的父亲是一个老怪物。而他的母亲,原本是屠宰场一名普通的工人。
他没有具体说这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可想到老八嘎的特殊身份和所作所为,我心里还是感到一阵不适。
陈皮沟那次,老八嘎连带小孩的妇女都想糟蹋,可见是个色中恶鬼。
最主要的是,在多年以前,他已经被韦无影吊死了,他根本不是活人!
如果姜怀波的母亲是自愿的,又怎么会死在鬼山上
姜怀波自打记事,就住在鬼楼里。
鬼楼白日里冷清荒僻,可谁又知道,到了晚上,会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某个夜晚,姜怀波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被几个长着‘驴耳朵’的‘人’残暴的凌辱虐待至死。
那个他本应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却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时起,姜怀波就已经绝望的认定,自己的出生注定是个悲剧,他最终的结果,多半会步母亲和姐姐的后尘。
因为,在鬼楼里,没有人把他们娘三个当人看。
可姜怀波怎么都没想到,一次偶然发生的怪事,会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八岁那年的冬天,外面下着雪,姜怀波窝在屋子一角,贪婪的翻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书。
他并不识字,但却对书里的一切充满着好奇。
就在他求知若渴的时候,房门开了。
进来的,是他那个所谓的父亲。
男人进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当做宝贝的书抢过去,撕了个粉碎。跟着丢给他一捆竹篾和一摞报纸,吩咐他扎一个纸人。
姜怀波的年纪虽然小,但对扎纸人却已经很熟练了。
因为,男人时不时就会丢给他一些竹篾和报纸(有时是彩纸,就是扎花圈用的那种),让他扎纸人。
那些纸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姜怀波并不知道纸人是干什么用的,只是有一次在男人醉酒后骂骂咧咧当中听出,似乎是有人吩咐男人这么做,说是要用纸人去带什么人回来。
男人把东西扔给姜怀波以后,就自顾去喝酒。
姜怀波不敢耽搁,马上开始了‘工作’,因为如果不能完成男人交代的任务,等待他的只有挨打。
等到纸人扎好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男人也已经喝得醉死了过去。
姜怀波哆哆嗦嗦的走到桌旁,想看看还有什么吃的,却见整只烧鸡都被男人啃得干干净净,就只剩下一个鸡屁股。
尽管这样,姜怀波已经很知足了。
他拿起鸡屁股,正想往嘴里送,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姜怀波惊惶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顾不上吃‘饭’,急忙跑去开门。
不管来的是谁,只要男人被吵醒,最终他都逃不过一顿打。
敲门的,是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乞丐。
姜怀波虽然没出过鬼楼,但类似的人物不是没见过,毕竟那个年头,真正因为饥饿沿街乞讨的人不在少数。
“小孩儿,能给我口吃的吗”老乞丐虚弱的问。
姜怀波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给,实在是除了那只鸡屁股,屋里再没有别的食物了。
“孩儿啊,你行行好吧,我两天没吃饭了,就快饿死了。”老乞丐再次乞求道。
姜怀波到底还是个孩子,见老乞丐在风雪中浑身直发抖,终究是不忍心,咬咬牙,红着脸把自己的‘晚饭’给了对方。
老乞丐接过鸡屁股,显得欣喜若狂,“我最爱吃鸡屁股了!”
姜怀波急忙连连摆手,他怕挨打,怕疼。
老乞丐朝屋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姜怀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老乞丐走后,姜怀波又冷又饿,实在熬不住了,只好把男人啃过的鸡骨头又啃了一遍,有些能咬动的鸡骨头,干脆就囫囵个的吞了下去。
啃完鸡骨头,姜怀波和往常一样,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醉酒的男人看了一阵,最终咬了咬牙,走到墙角,在茅草堆里躺了下来。
比起男人,他实在太渺小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着饥饿睡觉。
因为,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
还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杀得了这个男人和只在晚上才会出现的那些‘驴耳朵
第三十六章 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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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的话像是充斥着魔力,对姜怀波充满了诱惑。
或许是对鬼楼的恐惧和对男人的仇恨给了他勇气,他冲纸人点了点头,说出了母亲和姐姐死后,最长的一句话:
“我……我……我跟你走。可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目光转向男人酣睡的方向,姜怀波的声音变得从未有过的冷狠:“帮我杀了他!”
纸人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变得有些冰冷:
“我带你走,是不想你再遭罪。如果你有杀人的心思,那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黑暗中,姜怀波面朝着男人的方向,良久都没有再开口。
纸人竟叹了口气,说道:“孩儿啊,有些事,不是你该想的。赶紧的,跟我走吧。”
离开这地狱般的所在,还是杀了男人为母亲和姐姐报仇
姜怀波没的选择。
纸人让他背上自己,按自己的指点走。
不过,在那之前,要他一口喝干男人剩下的半瓶白酒。
姜怀波从没喝过酒,也不知道纸人为什么让他这么做。但是逃离鬼楼的决心盖过了一切,他毫不犹豫,却又偷偷摸摸的来到桌边,拿起酒瓶,拧开盖儿,一口气喝完了瓶中形容不出滋味,但却能让人浑身发烫的液体。
然后,用自己的破毛毯把纸人包裹好,背在背上,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迈进了风雪中……
按照纸人的指点,姜怀波连夜顶风冒雪,离开平古,徒步来到了十里店,来到了这栋房子。
都没等进门,就晕倒在了雪地里。
等到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是躺在一个自己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东西上。
那东西,叫做——床。
……
姜怀波在述说这些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
说到这里,忽然睁开了眼:
“我……我来到这里,第一个见到的,是……一个老婆婆,她让我叫她韦婆婆。她说……以后她会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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