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人生(快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深空星海
更巧的是, 这位齐王殿下与被杀的原父和原家祖父也有几分关系。原父是铮臣, 谁都不靠近,也得罪人不少, 虽说对齐王也一视同仁, 折了他好几回面子, 齐王对他却很是欣赏。此番原家落难,齐王将原家的一双儿女接回来,实在是废了不少功夫——倒是没什么风险,自从原家父子死后,皇帝就已经有点后悔了,再知道原家媳妇惨死的消息,知晓自己儿子愿意帮他们一把,也就默许了。
牧云闲第二日带着这一双兄妹去见了齐王,齐王倒没说什么,只道:“才这么大点年纪,能顶什么事。”就打发他们出去了。
牧云闲又带着他们去了自己院里,道:“你们可有什么打算么”
原致维道:“我愿习武,杀了仇人。”
牧云闲想了下,看他:“昨日没与你说清楚么”
原致维问:“怎么”
“你的仇人,是在武林与朝堂上都举足轻重的人物。”牧云闲说:“你杀了他,就是全天下的罪人。我要你投在齐王手下,只是方便的动手的么”
“那我又要如何是好”原致维急道。
“你先读点书吧。”牧云闲笑了:“左来你们还小,且在孝期,先学点东西也不晚,磨磨性子。再过上一年,我与齐王说了,给你安排上差事,到那时,你自然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原致维又要说什么,被他妹妹拉住了。他这才说:“……听您的吧。”
于是这一年孝期里,牧云闲把他们安排在了齐王名下的一个庄子上。齐王对他们兄妹不薄,派了两个师父前去教导他们。牧云闲偶尔也会去给他们上一堂课。他现在的身份是幕僚,要稳住在主人心目中的位置并不容易,便也不常见他们。
原致维的性情与原霁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单纯的打打杀杀,就想不到别的。他到了庄子上之后,走的是上辈子一样的路子,拼尽全力习武。
然而这条路上辈子他就走过了,实在是走不通,他年纪不小了,又没这天分,每每遇见瓶颈,先是苦恼,到父母牌位前跪上几个时辰,再拼死了练,可惜还是没什么成功,直到最后,还是他妹妹看不下去,骂醒了他:
“你这样,是要逼死你自己,还是要逼死我”一贯温和的女孩对着狼狈的哥哥大骂:“父亲母亲拼死保下我们,你每日把自己折腾的不人不鬼,再到他们灵位前让父亲母亲看,你这样便能安心了么”
“你不懂。”原致维几乎筋疲力尽,宛如一滩死水,坐在那:“我没别的办法……”
“你怎么没有”原致音道:“你就不能像父亲似的,做个能臣,然后为他翻案吗你靠着齐王,有他另眼相看,你做出成绩有那么难”
原致维表情微妙的沉默了。
“我知道,你恨他们,父亲一生清白却不得好报,你觉得朝中小人当道,与他们凑在一起,你嫌脏……”原致音哭到最后,声音也沙哑了:“若我有办法,我就去了,何至于看着你这样……”
说罢夺门而出。
那天原致维一反常态没去练武,又在房里歇了几天,等养足了精神,忽然转了性子,看起书来,连带着性格大变,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虽说不再表现的那般尖锐,实则是静水深流,把自己心中的事压的极深。
牧云闲瞧着,倒也没说什么。有一日来庄子上给他们上过课,把原致音留下了。
原致音现在只有十二三岁大,他哥哥大点,十五
六。在牧云闲眼里,两人都是孩子,说起话来就多了几分宽容。
原致音本有些惴惴不安,她不像她那个傻哥哥,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牧云闲虽然表面上待他们不错,其实原致音一直提防着他。那天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了,她很担忧牧云闲会生气。
牧云闲留下她的确是说那天的事的,却不是为了责怪她,反而笑道:“你做的很好。”
原致音道:“能得先生的夸赞,是音音的荣幸
96.血海深仇4
这可不是个谁都能干的活计, 虽说被抓的那两人出身于小门派, 可事关武林中人的面子, 不只是阻拦当天就风险, 之前之后都有得罪人的意思。
一时之间, 京城内的人都多了许多,不仅是来做点什么的, 更多都是来看热闹的。于是齐王肩上背的担子更重了些,皇帝说了, 要是后面再出点什么事,就拿他是问。
原致维紧张的很, 几日没有合眼了。最后这件事表面上定的是他,实际上背后指挥的是牧云闲。这样大的事,齐王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小年轻一人负责。
对这样的情形,牧云闲是轻车熟路,左不过就是来了几个人要闹事,还能翻天了不成——且之于这件事本身而言,本来就是江湖人不占理, 有名有姓的大派不会理他们, 要来, 也只会来一群在江湖上没名没姓的人罢了。
牧云闲这几日是吃得好睡得好, 临到了行刑当天,原致维一大早起来, 就把他那群手下叫起来, 安排了一遍又一遍, 牧云闲醒过来时,没看见他人,还奇怪了问了侍女一句:“他哪去了”
“原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侍女笑道:“这可是他的头一份差事,哪有不用心的道理。”
“也是,孩子办差事仔细点,是好事。”牧云闲笑罢了,对侍女道:“和音音说了,我们中午可能会回来迟些。”
“原姑娘细心,哪能不知道。”侍女说:“还等着回来给他庆功呢。”
“这可不必了。”牧云闲道:“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一番说笑略过不提,牧云闲又看了会杂书,临近午时,方才出去了。此次监管行刑的官员姓刘,非是齐王一派的人,见了牧云闲也不热络。
他是知道牧云闲的——齐王身边的大红人,数年长盛不衰,极有手段,哪个能不知道。刘大人是个圆滑的人,不太看得惯牧云闲,见了他,也笑道:“牧先生。”
“牧某不过是一介白衣,哪里当得起刘大人这声先生”牧云闲笑着行了一礼,道。
“这是哪里的话,此事办不好,刘某的面子都丢尽了。”刘大人恭维道:“今日还是得指望着牧先生安排。”
牧云闲又道:“今日去安排的,可不是我。”
刘大人胡子一抖,道:“什么”
“是我们府上的一个孩子。”牧云闲笑:“孩子大了,也该有点活计去练练手。”
刘大人再一想,就知道了牧云闲所说的府上的孩子是谁,心下感叹两句,觉得牧云闲是艺高人胆大,这么大的事,就让个孩子练手。再互相感叹两句,时间便要到了。
今日这事,可不止是武林中人感兴趣,连周围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江湖本无边界,人在即是江湖。就普通人而言,虽说没有那高深武功,可江湖离他们并不遥远。贫者受过劫富济贫的江湖人的馈赠,富裕者也受过庇佑。
这次判的那么重,民间声音意见不一。不过到了时辰,刑场周围的人还是围满了。
牧云闲不是官员,自然没有资格坐在台子上面,他在旁边的酒楼中定了房间,坐在那里,远远看着。一眼就看见,已经长成了青年的原致维穿着武官的衣服,穿行在一群人之间,深色凝重,细心嘱咐着什么。看过去,在他周围,已是有了些叫人看着不太舒服的目光,忍不住笑了笑。
“先生,您的茶。”牧云闲正看着,小二便敲门进来了。牧云闲盯着外头,扔给他点散碎银子做打赏,问道:“你觉得,今日这一遭好不好”
“嗨。”小二把汗巾往肩上一搭,随意道:“要我说,还是好。我们这开门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这种人。您说那普通人吧,他至多就是喝了酒来闹事,一个醉汉也弄不出什么花来,那些江湖中人可不一样,他们打完架,损坏了不少东西,便是给些赔偿吧,我们定新桌子不要时间么这点时间里头少赚的钱,谁来赔”
牧云闲问道:“你羡慕他们么”
“羡慕什么羡慕。”小二笑道:“我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活法,不也很好么”
“是。”牧云闲也笑了,又扔给他一点银两,打发了他出去,便见外面人群已然逐渐聚集起来了。
午时二刻,行刑之时将至,这里人虽然是多,却没半点喧闹的意思,最里层是两家人,一家是这件事中的苦主,被江湖中人害了的中年人的老母亲,捧着排位站着,哭的凄凄切切,另一边,则是受刑者的家人,等着收尸的。
其中有个青年喝道:“大哥,你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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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子上跪着的人回了句:“二弟,日后父母就由你照顾了!”
再在人群里头,听见议论纷纷:“真英雄啊。”
原致维站在人群中间,冷笑了声:“什么英雄。”
又过了半刻,台子上,刘大人已经准备就绪了。正午的阳光映在刽子手的刀锋上,亮的灼人眼。只待刘大人一声令下,刀锋落了,此时就完了,不过谁也知道,不会这样简单。
原致维深吸口气。
“斩!”刘大人扔出了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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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血海深仇5
牧云闲坐着, 手里翻着闲书, 原致音给他弹着琴, 等一曲听完, 牧云闲道:“音音又有长进了。”
“每次先生都夸我。”原致音笑:“哥哥昨天还说我弹琴他听得打瞌睡呢。”
“他一届莽夫, 懂个什么”牧云闲道:“你那叫对牛弹琴——”
原致音掩着唇,微微笑了笑。
这厢两人说话和谐着, 那头原致维冲进来了。牧云闲看他,波澜不惊道:“这样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那……今天刑场上那人, 是不是你”原致维道:“我认得你吹得曲子。”
牧云闲又说:“你差事做的不好,叫当师父的跟在你后头给你擦屁股, 回家里了你就是这态度么”
原致维哑然。
牧云闲道:“傻子。”
见他还有不服,牧云闲道:“我再问你一回,你可知道,你现在是谁”
原致维听出他话里有话,便道:“您是在提醒我我是齐王府的人该以齐王的利益为先”
“倒也不是不对,”牧云闲说:“你且说说,站在这位置上, 你该如何做”
“保证刑场的安全, 使齐王立威。”原致维道:“若是刽子手今日动不了手了, 我就亲自动手杀了他。”
“蠢材。”牧云闲道:“果然你这脑子是天生的, 教也教不会……”见他愤愤不平,牧云闲继续道:“我告诉你, 你自小受齐王大恩, 日后必将成为其肱骨, 你还背着深仇大恨,等着靠齐王得到权势,给父母报仇雪恨,给妹妹一个依靠,如此说来,等着机会上位的你,只想到这么一点么”
“那我又该想到什么”原致维追问道。
“再不济,你也该想想殿下要的是什么。”原致音在旁边说:“殿下力排众议才有了今日这一遭,你既然已经知道他要立威,那么在那时的情况下,你一刀捅了受刑者,旁人要怎么说你”
原致维不答,神情是有点蔫了。他被妹妹一点,终于明白了。他刚刚说的清楚,齐王要杀这人是因为要向天下证实,律法无情,可在当时的情况下,明明那几人不占理,还生生被他们扳回了一成,弄得像是朝廷迫害他们似的。
牧云闲说的不错,身为一个合格的护卫,他可以一刀杀了那人,若要再升一步,就要动点脑子了。
“得了,想清楚了”牧云闲瞟了他一眼,站起来:“你们兄妹二人聊着,我先走了。”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又看了眼原致维:“回去好好想想,过后给我交份文章过来,给你足够的时间想,总得想出像样的主意。”
原致维不敢辩解,低声应了声是。牧云闲懒得理他,就走了。
原致音给他取了个新茶杯过来,倒上水,也笑话他:“你原本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是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原致维说:“我就觉得他那话说的有点不对劲……”
“你呀,母亲说的不错,你生出了父亲钉是钉卯是卯的性情,却没生出他九曲十八弯的心肠……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劝你换一条路报仇的好……”原致音笑道:“让你当官,岂不是难为你了么”
“你也说我做什么什么不成么”原致维有点泄气:“事先说好,让我像他似的,张嘴就是一长串,我可是不行——你说我练武不成,读书不成,做官也不成,我还能干什么”
“谁说你不成的”原致音笑:“我看你这脾气,齐王殿下就很喜欢,日后说不定会为此重用你……”
“所以我为了以后当大官,还得多动动脑子是么”被妹妹每天变着法子的骂,原致维无奈了。
“你还是先动动脑子应付应付师父吧。”原致音笑道:“凭着师父对你的要求,你的文章可不好写。”
原致维当了牧云闲几年的徒弟了,当然也是知道,这些天里在晚上点灯熬油凑字数不算,还在衙门里头摸鱼,连带着把他妹妹加上后来认识的几个朋友问了个遍,才终于写出来一份文章,惴惴不安的拿到牧云闲跟前去等着挨骂,牧云闲只是草草翻了翻,什么都没说,就又放下了。
原致维忍了又忍,终于忍住了问牧云闲为什么的冲动,正想告辞离去,牧云闲却说:“你过来。”
他过去了,牧云闲对他说:“这件事你处理的甚好,王爷有意让你再升上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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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原致维道:“可是明明……”
“明明是我做的是吗”牧云闲把原致维费尽心血写出来的文章拿过来,放在他眼前:“对我而言,如此便已经够了。”
原致维似是弄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说过你最大的毛病在于执拗,不懂变通,你既然已经学了,也要改了,你便当得起这份职责。”牧云闲对他微微笑着:“虽是这样说,你可不要骄傲自大。”
“我……我真的能行”原致维小声说。
“你是我徒弟,谁敢说你不行。”牧云闲道:“你写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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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原致维而言, 总有些东西值得他粉身碎骨。
生命的前十几年里, 他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 生平最大的烦恼是藏了杂书被父亲发现, 举着藤条追的他满院子乱跑, 不过也不用担心,过一会母亲就会过来把父亲拦住了。遭逢大变后的前五年, 他恨到不顾一切,只想着复仇, 再过五年后,又不一样了, 他体会到了责任两个字要怎么写。
妹妹是个女孩子,早在原致维第一眼看见襁褓中的婴孩时,就下定决心,要一辈子保护她。可惜他一直觉得自己太弱了,没能给妹妹遮风挡雨,但总不至于连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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