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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石伴牡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尘嚣老宅

    铁头巴眨着大双牛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胡老六一时竟无语了。

    “胡、胡爷,可以进去了吗”沈魏紫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提心吊胆地问道。

    所幸胡老六也没为难她,只点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

    “胡头儿你不是说过,现在是非常时刻,大牢重地连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吗”铁牛用胡老六曾经说过的话来堵他。

    “有苍蝇飞进去了吗”胡老六反问。

    “当然有啦。大牢里又是血又是尿,怎么可能没苍蝇。”铁牛冲口而出,

    阿爹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虽然知道大牢里的环境好不了,但听到这沈魏紫仍觉得心脏一阵抽紧,恨不能立刻冲进去。

    她眼巴巴地看着胡老六,却不敢催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胡老六。

    “沈太傅并没有受到什么亏待。”事实上,与其他锒铛入狱的大臣相比,新皇帝对沈太傅还是有些礼遇的。

    胡老六私下分析,新皇帝还是顾忌了几分师生的身份。

    “胡爷,谢谢您。”沈魏紫是识得好歹的,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安慰她。虽然她还是很怕这个阴沉的男人,却仍鼓起勇气表示感谢。

    “胡头儿,那、那这些牢饭怎么办呀!”李三在一旁候了半天,终于逮到机会插了一句。

    这就是牢饭沈魏紫顺着声音望去,正看见了李三挑着的那两桶东西。

    她正站在上风的位置,一股馊臭味扑鼻而来。沈魏紫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到底是娇气的牡丹。李三怪不好意思的,赶紧将泔水桶,不,饭桶挪到下风的位置。

    沈魏紫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谁做的找谁去负责。”胡老头瞪了他一眼,“包谷子越来不像话,我可不惯他这毛病。”

    “对对对,我马上去找包、包头儿换馒头!”李三恍然大悟,挑着泔水桶就跑了。

    胡老六继续朝大牢里走,走前也没招呼沈魏紫。

    他的脚步迈得很大,沈魏紫有点跟不上,赶紧小跑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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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一走进刑部大牢,沈魏紫就感觉到天一下就黑了下来。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大牢里的窗户都很小,能投进来的阳光有限,所以不管外面的阳光有多大,里面始终很阴暗。

    仅些许阳光通过窗棂,投射在牢里,带来了一丝光明。

    虽然光线昏暗,极大地影响了视力。但当鞋底踩进大牢时,鞋底沾到了什么,感觉黏黏的。

    她的鼻端也闻到了一种古怪的味道,像是……

    沈魏紫激灵了一下,阻止自己想下去。

    胡老六看似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其实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她的反应。

     




第5章 沈太傅克谨
    满头白发的老人背对着沈魏紫坐着,即使听到了脚步声,也没有回头。

    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是父女天性让沈魏紫确定,这就是自己的阿爹。

    沈魏紫用手捂住了嘴,一时不敢竟喊,生怕一张嘴喊出的不是阿爹,而是哭声。

    “沈太傅……”

    “老夫没什么要交代的,小哥你不用费心了。”白发老人抬起手做了个阻止,示意胡老六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阿爹!”他的声音比记忆中的苍老多了,沈魏紫终于忍不住哭喊出来。

    白发老人——沈鹤翔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阿爹,你怎么了阿爹……”沈魏紫吓坏了,拼命地拍打牢房的门。

    “让开,我来开门。”胡老六从腰间拿下钥匙,迅速找出了对应的牢门钥匙。

    沈魏紫忙不迭地让开。胡老六迅速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沈鹤翔却忽然走过来,抵住牢门,不让胡老六推开牢门。

    就力量而言,沈鹤翔不可能与年轻的胡老六对抗。但当察觉到他不愿沈魏紫进去的用意时,胡老六立即停止了动作。

    他隐隐意识到,自己带沈魏紫前来可能做错了。冷汗从胡老六的额头冒出来,脑中转过了诸般念头。

    “阿爹,你让我见见你。”沈魏紫不解,拍打牢门声声哀求。

    “你回去吧。”沈鹤翔狠心拒绝。

    “阿爹你告诉,到底出什么事了您是太傅啊,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沈魏紫哽咽着,有一叠声地问出困扰了很久的疑问。

    她是完全搞不懂,为什么新帝继位了,阿爹身为帝师却进了监牢

    还有她的兄长和小弟,他们又在哪里呢

    如果能见到他们,也许还能说服阿爹……

    “我已经把他们逐出门墙了。”沈鹤翔打断了沈魏紫的话。

    “阿爹,为什么要这样”沈魏紫张大了泪眼,“大哥和小弟做错什么了女儿代他们向您道歉好吗您就原谅他们吧。”

    大哥和小弟是沈氏家族中的孤儿,被虽然不是阿爹亲生的孩子,但过继后他们相处一直都很和谐。

    父慈子孝,大哥稳重,小弟率真,其乐融融。沈魏紫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

    “回去吧,回去跟朗宁好好过日子。”沈鹤翔看着仍一脸懵懂不解事的女儿,眼里闪过一次黯然。

    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后悔,后悔不该将唯一的女儿养成这副不通庶务的模样。

    本来想有自己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又收养了溪山和兴牧这两个孩子,怎么也能保得她一世安稳了。可谁想人算比不上天算,成也是萧何败也是萧何。

    三皇子,不,现在是新皇帝了,还想从他手里拿到东西,投鼠忌器,一时还不敢动他。

    但他们彼此都很明白,朝堂中反对新皇帝的力量几乎已经被清除殆尽,朝廷已经成了新皇帝的一言堂。

    皇帝,不,现在已经是先帝了,曾不止一次夸奖“太傅克谨之字深得朕心”,并表示“朕百年后,传位诏书一定要由克谨书写”。

    宫变那天夜里,玉玺于混乱中不知踪影。新皇帝虽然血洗了内廷,仍未能找到玉玺的下落。

    这玉玺不见了,即位诏书就无法用印,无法用印就无法昭告天下。

    新皇帝情急之下,找人仿刻了一颗玉玺。外形相似,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同来。

    为了掩人耳目,表示自己的皇位来得名正言顺,新皇帝定要沈太傅来书写这道传位诏书,以达到“传位诏书由太傅克谨书写”,“新帝继位名副其实”的效果。

    这位篡位的新皇帝并不知道,当先帝觉得自己身体不佳后,确实曾示意他书写了一道传位诏书,指定了自己百年后的继承人。

    现在这道盖着玉玺的诏书,正由他的两个养子护送着,送到边关去。正在鹞子关抵御若提族的二皇子,才是先帝属意下一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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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慈父之心
    “阿爹,你不是说不管怎样,沈家永远是我的家吗”沈魏紫睁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这话竟出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阿爹之口。

    “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沈鹤翔深深地看了沈魏紫一眼,随后就背过身去用肢体的语言告诉沈魏紫,他不想再见到她了!

    “阿爹,你转回头吧!”沈魏紫再怎么哭求,沈鹤翔始终硬着心肠,不再给予回应了。

    “阿爹,你跟我说说话呀。”

    “阿爹……”

    终于,沈魏紫哭累了,也喊累了。她从一路赶来,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此时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到了极限,只觉得浑身发软。

    她的身体靠着墙软软地滑下,一双眼却仍固执地望着沈鹤翔的背影。

    见此情景,胡老六暗暗叹息了一声。他有心相劝,却不知说些什么。

    他只能把手里的灯龙挪得离她更近些,希望这团小小的光芒能为她驱散一些阴冷。

    我的……乖囡。沈鹤翔背对着沈魏紫,嘴唇蠕动,却克制着没喊出声。

    沈鹤翔是南方人,老家习惯喊闺女为“阿囡”。沈魏紫小时候粉团团的一颗,可乖巧可讨喜了。沈鹤翔和妻子都喜欢喊女儿“乖囡”。

    等沈魏紫稍大些,就不愿意听爹娘这么喊自己了。她不光表示严正抗议,还用亲手做了一碗面来“贿赂”他们改口。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快十年了,但沈鹤翔永远记得那碗口味奇特的三丝面。

    按照老家的做法,三丝应该是“笋丝、肉丝、豆腐丝”。乖囡这碗三丝面却用了肉丝、豆腐丝和豆芽丝。

    原来乖囡切菜切累了,看见案板旁放着厨娘理好的豆芽,觉得这细细长长的可不就是现成的“丝”嘛。

    用豆芽凑了“一丝”还只是小问题,大问题是这面做得简直打死卖盐的了。沈鹤翔吃了一口,就觉得咸得齁嗓子。

    可——望着那张冲自己巴眨着的眼睛,每根都头发丝都似乎在说“夸我吧、夸我吧”的乖囡,无论是他还是瑞娘,都不舍得告诉她真相。

    所以,他和瑞娘两个硬着头皮把一碗咸得发苦的三丝面全给吃完了。

    乖囡得到了爹娘再不喊她乖囡的承诺,欢欢喜喜地回房去了。她迫不及待要发帖子给所有认识的人,让他们都知道自己不再是“乖囡”。

    这傻孩子她是不知道,爹娘就算嘴里不喊她乖囡了,心里也当她是这世上最乖的乖囡。

    三丝面实在太咸了,乖囡一离开,他和瑞娘就拼命地喝水。

    那天晚上,两人都因为喝了太多的水,不停地起夜了。他和瑞娘都捧着因为喝水而鼓涨的肚子,嘲笑对方是小女奴。

    直到这一刻,沈鹤翔仍能回想起瑞娘当时的笑容。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那边,一定也寂寞了吧。很快,他就能去陪她了。沈鹤翔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以溪山和兴牧的脚程,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到鹞子关了。只要先帝的遗诏能交到二皇子的手里,他也算是不负这场君臣相得的佳话,就算死也能瞑目了。至于后面的事,就交给那些年轻人吧。

    唯一失算的就是乖囡的亲事了。事到如今,沈鹤翔很后悔当时因为爱女心切,顺从她的心意将她许配给朗宁了。

    虽然这朗宁也算是一表人才的少年才俊,但当时几次接触下来,他已经觉得这人的心思太活络了。

    那时他犯了一个自大的错误。他觉得自己和沈府就是乖囡此生的最大保障,只要他这太傅的位置稳稳的,就不怕这小子搞什么。

    朗宁这样心思活络的,又出生平凡的人,比一般人更懂得珍惜手头的资源。



第7章 危险逼近
    圣人曾说过,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那一刻,沈鹤翔对朗宁也生出了类似这样的感觉。

    朗宁野心勃勃,只看到了脚踏两只船的诸多好处,想将自己的利益放至最大。

    但以沈鹤翔的阅历来看,想脚踏两只船的,大多会跌进水里淹死。

    但活到沈鹤翔这年纪,已经看得很明白:以朗宁这年纪,品性已经定性了,无法再改变了。

    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因势利导,为己方争取最大利益。

    沈鹤翔与朗宁迅速谈妥了条件。他答应为朗宁牵线,促成朗宁与二皇子的关系。朗宁则想办法将沈魏紫从京城的变故中摘出去。

    他家的傻囡囡啊,要是知道自家阿爹被抓了,一定会整日以泪洗面。

    只是想着这样的场面,沈鹤翔就觉得心疼不已。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乖囡仍是……

    哼,就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想脚踏两只船,也不怕掉进水里淹死!沈鹤翔双手握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才想起朗宁呢,沈鹤翔的耳边就听到了朗宁的声音。

    朗宁是新皇帝的近臣,又是他的女婿。所以新皇帝每次来刑部大牢,都喜欢带上朗宁一起,希望借由朗宁的劝说来软化他的态度。

    难道这次也是……

    不对,距离上一次他们来天牢,才隔了一天而已,按理说不应该……

    咦,好像真的是!

    新皇帝的脚步声太急了,难道是有什么变故发生

    如果是变故,到底是哪边……

    沈鹤翔在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脑中已经转了无数的念头。他所思考的事涉及面太大,一丝一毫的变故都会影响发展,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警惕。

    沈鹤翔沉浸在自己的分析里,完全忘记了所处的环境,也忘记了沈魏紫仍在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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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沈太傅来说,目前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朝廷大事了。毕竟这不仅关系朝堂的事,更关系到黎民百姓的安居乐业。

    所以,虽然他平时对沈魏紫百般宠爱,但一旦与这种大事件相比,女儿也是得往后放。

    对于狱卒胡老六来说,沈魏紫是他最在意的。所以他第一时间要考虑的,就是沈魏紫的安危。就算沈鹤翔位高权重,还是沈魏紫的父亲,也得要放到后面去。

    胡老六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听力比一般人强。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他全都能听到了。

    寄人篱下,总有那么些人喜欢落井下石,人前人后嚼点耳根子。如果换做是现在,他不过一笑置之,但那时他还年少,又偏偏长着颗玻璃心。

    后来他因缘际会成了刑部的捕快,这才发现原来听力强也是有好处的。耳听八方的能力,时不时会带给他一些小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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