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师兄死过很多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枫愁眠
“你说隔壁那个冰柱子面无表情,那人家一年半载也一句话都憋不出来,还算是表里如一。咋你们俩叭叭的一天到晚说不停呢。”
“冰柱子是谁”烟花问。
“你看,又话多了不是”刘肆点了点烟花手里的剑,顿时又变重了些。
“这么说吧,咱们玄鸿门的小辈中,你们大师兄是扛把子,冰柱子是隔壁韶华派的扛把子。”
烟花之前听南宫乐简单讲过这个门派,算是多年一直和玄鸿门争夺第一门派的大宗,比起专出剑修的玄鸿门,韶华派包罗万象,海乃百川,同时比较自由,所以不少不喜欢拘束的修士都喜欢投入韶华派。
刘肆咂摸咂摸嘴,似是在感慨,“要说两百年前,你大师兄和冰柱子的那一战,真是精彩,可惜你们那时候还没出生,看不着。”
“要是你们谁走运了,得到殷旬的宠幸,一定要怂恿他再去和冰柱子打一架!”
“师叔,您这么说我,师弟师妹们可是会害怕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明明是很远的距离,那抹月牙色却很快就飘到了面前。
他靠近之后,神色微讶,碰了碰烟花的剑。
烟花只觉手上一轻,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重量。
“你别搁这儿捣乱。”刘肆面露嫌弃,又在烟花脑袋上一拍,“这点分量绰绰有余,
117.第一百十七章
哎呀, 是防盗章呢。要百分之60的购买率哦,或者请等待24小时 “我说了,那是传闻。”
秦易文加入了两人的对话,“何、何以见得”
“大师兄不知道我们要睡觉, 也不知道我们要吃什么, 就连洗澡,”烟花重重的将剑劈下,“他都以为只是用来恢复体力和灵力的。”
秦易文替殷旬说话,“听说、听说大师兄呼刚刚闭关了、八十年。可能、可能一时忘了吧呼”
“不一定哦,别看你们大师兄一副白衣出尘的样子, 其实就是个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就算是闭关前,也不一定知道该怎么照顾孩子。”
不一样的声音加入, 几人回头, 看见刘肆摸着山羊胡站在后面。
“大师兄一心修剑, 早已摒弃其他俗事。”卫黎接话道。
“呼听说大师兄、早就、早就人剑合一,和剑化为一体了。”秦易文挥剑的手越来越低。
刘肆乐了,“厉害呀你们, 整个鸣峰那么多弟子都是我带的, 在课上被我发现闲聊之后还面不改色的和我聊起来的, 你们还是第一波。”
几人沉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刘肆又笑嘻嘻的道, “既然如此, 今天晚上咱们去炼台集合。”
炼台,炼狱台。
玄鸿门专门处决恶人的场所,被安置在鸣峰,上方常年乌云不散,雷光闪现。
据说是汇集了太多的阴魂,哪怕长老们联合布下封印,也不能把污秽驱逐干净。
当然,这是传说的版本,其实就是个很少有人去的、地理原因导致照不到太阳的山头。
烟花举手,把自己撇清,“你来后我没有说话。”
“有难同当知不知道”刘肆拿着根竹条在她举起的那只手的小臂处敲了敲,“关键时候,怎么能抛弃盟友不厚道,不厚道啊。”
心如死灰的挥完了三百下的木剑,几人的手臂都有点麻木。
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后,烟花提问,“别的人呢”
明明昨天到场了六个孩子,今天却只看见了他们三个。
秦易文喘着气回答,“听说一个昨天扭伤了脚,另外两个转去了别的峰。”
“去别的峰”烟花不解,才第一天就走了吗,那要是别的峰也不喜欢怎么办。
“是的,玄鸿门以剑修闻名,其中最出剑修的便是我们鸣峰。”秦易文擦了擦头上的细汗,清秀稚嫩的声音继续响起,“但是与此相对的是剑修们严苛的修行。所以哪怕鸣峰有大师兄二师兄他们坐镇,每届进鸣峰的弟子也不多。”
“太苦了,坚持不住。”卫黎补充道。
“抱着试一试心态进来的,大多一个月之内就退出。所以,转峰这件事对于鸣峰来说是常态。”
烟花琢磨了下,然后面无表情的感叹,“鸣峰真可伶。”
“其实因为弟子稀少,所以之前也有人提出,可以适当放宽鸣峰外门弟子的要求。”秦易文这话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不过这个提议被大师兄和刘肆先生否决了。”
“作为第一门派,玄鸿门里的人才还是不少的,因此鸣峰虽然严苛,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人奔着这里过来,也不用太担心会冷清。”
“就比如你吗”烟花看向他。
秦易文有些腼腆的点头。
卫黎打量着秦易文,这男孩看似羞涩文弱,但是所见所闻极为宽广,不像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孩子。
“我在凡间并未听说过你。”他定定的看向秦易文,“你父亲是”
“家父秦方赫。”
卫黎瞳孔微缩,“那你为何会来这里”
“父亲说我不适合做拳修,我便来了这里。”秦易文似有些低落,“他本是想让我做个符修音修或是专门学制药炼器之类的,但我不想。”
烟花听得迷迷糊糊的,但她支持秦易文父亲的说法,“你看起来会是个很厉害的炼丹师。”而不是连举剑都很困难的剑修。
“我不知道”秦易文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团,他埋在双膝之间,“可能他是对的,但是”
卫黎了然,他站起来拍了拍秦易文的肩,“不必急于一时,走吧,该上课了。”
他们还小,还有的是时间。早点确定道路固然重要,但是如果因此错失了所爱之事,日后也必定会成为心魔瓶颈。倒不如先把喜欢的事情都做过之后,再来决定。
别的不说,除了修剑之外,再辅修炼药炼器也是可以的。
路有很多,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秦易文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后跟着站起来。
烟花偏头,她不懂两人在无言中交谈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得到——
两个人已经走不动路了。
“要扶吗”
“不用。”
“不、不用。”
“那,”她看着膝盖发软,站起来就摔倒在地上的两人,“我先走了。”
“他们俩呢”刘肆坐在块石头上,嘴里叼着根草砸吧。
烟花老实答道,“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刘肆点点头,“那你很不错。”
“谢谢。”烟花打量着周围,是块风景很美的树林,地上铺着落叶,四周的树上偶尔会有红叶子缓缓飘下。
不过由于树木分布的比较密集,看起来不像是有可以训练的空间。
“第一个到的要奖励奖励。”刘肆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草,换了根新的,“你就去把这边的落叶扫干净吧。”
烟花抬头看他,“可是如果把这些叶子都扫掉的话,来年这块地就不肥了,对树不好。”
刘肆懒洋洋的摆手,“别担心,明天会让你们再一片片的把树叶铺在地上的。”
“喏,扫帚在那儿,自己拿。他们俩可没这么好的工具了。”
烟花不说话了,立刻啪嗒啪嗒的跑去拿扫帚。
没过多久,卫黎和秦易文便赶了过来,得知了任务之后,两人紧跟着弯腰抱起一捧捧的树叶。
刘肆就坐在旁边晒着太阳看他们。
太阳落下,天色全黑时,三人才将将处理好这些落叶。
腰酸背疼自是不用说,巨大消耗的同时又没有及时进食,几人站起来后眼前一片晕黑。
“吃完饭,炼台见。”刘肆伸了个懒腰,不满道,“扫个叶子要那么久,我坐都坐累了。”
烟花扶着自己酸痛的后腰,开始想念大师兄的热水池子了。
匆匆吃了饭,几人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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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十八章
这是鸣阡鹤时隔十数万年再次踏上战场。并不是因为这几天辉光常常跪在他门口, 毕竟从前天界遇到危难时, 这般作态的帝君也不再少数,可鸣阡鹤从来都没有把门打开过一次。
他落在两军之间, 脚不着地, 虚浮在土地上面的一段距离,长长的银发也就跟着飘在空中。
刚才那一掌拍得狠, 卫黎支着剑把自己撑起来, 感觉肋骨断了两根。
他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液和满脸的土灰,跪在鸣阡鹤脚旁低声道, “师父……徒儿无能。”
鸣阡鹤没有看他一眼,目光移向另一边同样狼狈的江愁枫。
江愁枫虽然没有见过鸣阡鹤, 但见卫黎的举动, 便知道了这是传说中斩杀初代魔君夏挚炎的鸣阡鹤。他捂着胸口, 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那一掌让他五脏移位,断了数根骨头。
仅仅只是一掌便有如此大的威力,这鸣阡鹤如果存心想要杀他,恐怕只是眨眼的功夫。
怪不得鸣烟铧常常说,她挡不下鸣阡鹤的一击。江愁枫从前还以为她是自谦, 如今看来,这是事实。
三界之内, 无人能敌鸣阡鹤。
所幸鸣阡鹤自从杀了初代之后便深居简出, 十几万来, 再大的战事他也不曾出现过。为何今天……为何今天这位几乎被人遗忘的上古战神会又重新出现
脑子里浑浑噩噩地一片, 江愁枫刚刚拄着长.枪把自己撑起来, 对上男人一黑一银的双眸后,居然又是吐出一大口鲜血,直接昏倒了过去。
“领主!领主!”魔军们心里焦急,又不敢轻举妄动,紧张地注视着场上的男人,等待他下一刻的动作。
鸣阡鹤见此不再看他,面朝天军,对着后方的敌人只留下一背泛着冷光的长发。
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他张了张嘴,面无表情道,“滚。”
魔界的将领如释重负,急忙架起不省人事的江愁枫,匆匆忙忙地向北方逃去。
转眼之间,十几万魔军如潮水般退去,战事告一段落。
秦易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带着众将朝鸣阡鹤行礼,“多谢鸣领主解围。”
鸣阡鹤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两眼的瞳孔又变回了寻常的墨色。
他没有理会秦易文的话,兀自朝东陵宫走去。临走之前,对着卫黎道,“去门口跪着。”
卫黎喘了口气,捂着断裂的肋骨处低头应道,“是。”
他朝秦易文使了个眼色,秦易文担忧地将疗伤的丹药塞给他,然后道,“你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帝君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
卫黎这才脸色稍霁,点头,“好,我先去,辛苦你了。”
他跟上鸣阡鹤的身影,也没有用秦易文给的丹药,晾着一身的伤跪在鸣阡鹤殿门口。
当时他虽然和江愁枫靠得极近,但只要师父愿意,是不会波及到他的。之所以卫黎还是被重伤,只有一个原因——鸣阡鹤故意的。
既然是师父故意而为之,卫黎自然得把这身的伤留着,在鸣阡鹤有旨意之前,都不能擅自动它。
日月星辰交替,血液滴滴落在玉质的地板上。卫黎有些头晕脑胀,眼前黑花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终于响起了鸣阡鹤的声音——“进来。”
卫黎起身,结了些薄痂的伤口在动作之间撕裂,又是一阵蚀骨的疼痛。
他走进殿内,再次跪在了鸣阡鹤身旁,叩首行礼,“师父。”
凉冰冰的声音徐徐在大殿里响起,“你可知为何罚你。”
“因为弟子办事不利,折损了无数将士百姓。”
鸣阡鹤脸上不悲不喜,他目视前方,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卫黎,你太弱了。”
卫黎一颤,随后低头抿唇,“是。”
“你从前问我,为什么烟铧有姓,你却没有。现在可有明白。”
“弟子愚钝。”
鸣阡鹤阖目,良久才缓缓道,“因为她强百倍于你。”
卫黎不解,同时也有些不服气,他是打不过烟铧,可论才学谋略,他绝对高出烟铧几倍。
“并非武力。”鸣阡鹤清楚地明白自己这个徒弟的想法,“我说的,是内心。”
“烟铧之所以强大,因为她一心求道,从不顾忌任何琐事。她做她想做之事,随心所欲、嫉恶如仇。凡是她认定的恶,她绝不手软;凡是她认可的善,必定贯彻不疑。而你卫黎……”鸣阡鹤余光瞥向旁边的男子,“你认为魔君殷旬是恶,却因为他向你示好觉得他有可利用的余地,而接纳他与他修好。
你认为烟铧是善,却常常因为情形逼人,而不得不屡次加罚与她。”
卫黎面色苍白,“师父……弟子知错。”
鸣阡鹤抬手,“你没有错。”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在地上的男子,“卫黎,你没有错。”
“只是烟铧比你更适合修道,你更适合为官。身为天界帝君,你有情又无情,这是一个君王该有的模样。”
“因为无情,你可以执法严明,秉公办事。因为有情,你心里放着苍生,有自己的底线。”
他又一遍重复,“你的做法没有错,错的是,你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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