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吃瓜
明姝去找了慕容叡,慕容叡的门对她永远是不关的。
慕容叡正坐在房里,他抽出了自己的刀,仔细擦拭。他的刀继承自慕容渊,刀身以玄铁锻造而成,经过了千锤百炼,在烛火下泛着幽兰的光。
明姝推开门,轻手轻脚进去,和做贼似得,生怕有太大的动静。她反身把门合上。
今夜慕容叡算准她要来似得,她偷偷来的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人。所以她这一路跑过来也快。
她抬头,就见到他坐在灯光下,一手持着折叠成方块的白布正在擦刀。慕容叡眉眼低垂,身形在烛火里越发的魁梧高大。
那双手持着刀柄,寒光奕奕的刀划过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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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度。莫名的令人心跳如鼓。
“来了?”慕容叡眼睛没有看过来,忽然发声。
明姝心头跳了下,嘴里嗯了两声。
他嘴角一勾,眼睛抬起来,“我料到你会过来。”
明姝走到坐床边坐下,和慕容叡隔着一段距离。慕容叡将手里的环首刀擦拭的光可鉴人,他抬头看了一下两人之间距离,抬手冲明姝勾了勾手指。
明姝坐在那里,两眼飞快的乜了他一眼。慕容叡也不说话,他收刀回鞘,两眼盯着她。他面上不显,却目光却炙热的可怕。
明姝撑不住被他那样烈火熊熊的盯着,站起来坐在他那张床上。
不过仅仅是坐在一张床上,还不能让他满足。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上去。
明姝迟疑里,慕容叡却突然失了耐性,伸手过去,一把直接提起肩膀,把她给摁在腿上。明姝在失去平衡的慌乱里,本能的绕住他的脖子,免得自己掉下去。
她在他腿上坐稳了,气的就在他肩膀上打了两下,不过她那两下,与其说打,还不如说在拍。两人力气的差距摆在那儿,慕容叡眯着眼受了,还满心的享受。
“你!”明姝气得扑上去咬,一口下去,隔着层层厚重的布料,咬在那腱子肉上。反而把自己的牙给咬酸了。
慕容叡把她给拉下来,“你过来,就是为了叼我一口?”
明姝瞪他,慕容叡不以为意,他手指在她的眼眶那儿轻轻的揉了揉,低声道,“眼珠子要出来了。”
明姝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又打又咬的。慕容叡两手抱住她,整个人往后已到,抱住她两个人在床上滚了个圈。
明姝两手直接抵在他肩膀上,急切道,“我来不是和你胡闹的!”
慕容叡整个人罩在她头顶上方,撑起一条手臂,“是问韩家跟着一块造反的事?”
他问着,脑袋歪了歪。
原来他都知道。既然知道还捉弄她?她脸上才露出半点生气,慕容叡一手握住她的腰,旋即明姝眼前一番天地转换,慕容叡已经抱住她坐了起来,而她又被他给抱住怀里。他的手抚在她的背脊上,轻轻的拍着。像是给她压惊。
明姝胸脯起伏,慕容叡凑过去问,嘴唇压在她的耳朵边,低沉的问,“你想要知道甚么,说罢。”
说话的时候,冒出来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耳朵,吹得耳郭里的细小绒毛也在他的吹拂的气息中漂浮摇荡。
“我家甚么时候和渤海王搅和在一块的?”明姝问。
她出嫁之后,除了在洛阳的时候被吴氏逼着为明娆的婚事求见长乐公主之外,就再也没有往来。韩庆宗和她说的都少,所以这些年韩家的动静她很少关注。
“我也不知道,这个恐怕要等他们被抓了开始审问吧。”慕容叡答的飞快。韩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更不是权贵之家,的的确确不受人重视。“不过我去冀州镇压暴乱的时候,曾经和你兄长提过,要他跟着我到晋阳。可是他没来,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韩家已经有打算了吧。”
明姝愣住,她做梦也没想到,韩家竟然这么早就和渤海王那边搭上,这样一来,一条命恐怕难以保住。
慕容叡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他们自己想要这个富贵,也只能由他去,恐怕儿子都劝不住你阿爷,又何况是别人。”
“……”明姝咬唇,她呼吸急促了起来。
慕容叡察觉她的不对劲,低头问,“怎么”
“渤海王的胜算很低,是不是?”明姝抬头问。
“如果渤海王能够收用流放在河北的那些镇兵的话,或许能和朝廷一战,但是那些镇兵性情狡猾,不是非常人镇不住他们。”
慕容叡说着笑了两下,“我觉得悬。”
“其实你父兄做的那个甚么将军,恐怕也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撤下来。”慕容叡抱住她,丝毫不避讳她,在她面前把韩永父子说的一文不值。
“军营里将军多的和狗似得,有那个消息,但是十有八、九就是个充不上数的。而且他们也不会打仗,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撤换下来。”
就算是渤海王真的赢了这天下,这对父子恐怕也就能混个饭饱,至于什么大富大贵三公之位,是想都别想。
明姝眼眸转了好几下,最后斟酌开口,“要是败了呢?”
“败了……你还要我和你说么?”
当然不用,慕容叡不说,她也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明姝浓密的睫毛动了动,她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话。
“你放心,不管你事。”慕容叡抱住她轻轻的摇了摇,和哄小孩似得。生怕她碎了似得。明姝抬眼看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
“你今天去看了长生?”慕容叡伸手摘下她头上的发钗,头上盘好的发髻散开,如同瀑布垂下,戴着的那些步摇金钗之类也跟着掉下来。
“你知道了?”
慕容叡伸手把她头上落下来的首饰放到一边,俯身亲吻她的睫毛,明明已经生了孩子,做了母亲,可是她脸颊上依然和过去一样,鹅蛋脸,两颊饱满。睫毛长长的,吻她的时候,鸦睫扫在嘴唇上,细细麻麻的痒。
“这家里你的动静我还不知道。”慕容叡点了点她的脸颊。
明姝想起,这事还是他打通的关节。她心满意足的蜷缩在他怀里,两手乖顺的压在他的胸口上,嘴唇翕张,他快要吻到她的嘴唇的时候,明姝清醒过来,两手推在他胸口上,强硬把他推开,“阿家说的那些话,该不会是真的吧?”
她心里知道刘氏厌恶她,所以之前她镇定以对,不管刘氏说甚么,她都面无表情,坚决不流露出半点惊慌给刘氏,让她看自己的笑话。
她两手紧紧抓住慕容叡的前襟,几乎把衣襟都要揪了起来。慕容叡低头看了看,他低声问,“傻女子,我阿娘说甚么,难道你就信甚么?你看朝廷这么多年,整治那些造反的,就一次清算姻亲,其他都没甚么。”
他说着摸摸她的脑袋,轻声哄道,“真是,还是多给你点事做,不多给你些事,你就胡思乱想。”
“才不是胡思乱想!”明姝一把把他在自己头发上的手给抓下来。他的手比两人初遇的时候要大上一些了。她一只手不行,要一双手才能抓得住他一只手掌。
“这可是关系到全家老小的性命,你就别敷衍我了行不行?”明姝咬唇,“长生,你还有……啊!”
不等她说完,慕容叡的手摁上她肩膀,推倒在榻,他俯身下来,“阿蕊难道觉得,我没有那个本事保住你,没有那个本事保护长生?”
她摇摇头,可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扭过头去,不去看慕容叡的眼睛。他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压迫,让人不敢正眼直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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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我?”慕容叡继续问。
话语里已经毫不掩饰他的气愤和迷惑。她转头过来,“不是不信任,而是,而是……”
“而是甚么?”
慕容叡没了之前哄她时候的耐性,他急切的想从她口里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样的。
“而是我担心我会连累你还有长生。”他就在她上方,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笼罩在她身上,她盯着他的眼睛,“我出事的话,那也就罢了,但是长生……”
“好了,不会有事的。”慕容叡笑,“不仅你没有事,若是你想,韩家的人,除了你那阿爷之外,我或许还能给你捞几个出来。”
他的豪言壮语让明姝有点发懵,“我到了这个位置上,虽然还不是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多少还是有些门路。要是连你还有这一家子都保护不了,这个位置坐了和没坐又有甚么区别?”
他叹了口气,“你也别傻,阿娘那么说,用意如何都听得出来。人年纪大了,性情怪异,难以相处。她的话你还记挂在心上。”
明姝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被慕容叡这么一股脑的全给说干净了。她躺在那儿,傻愣愣的看他,半晌也没能回神过来。
慕容叡笑,“傻姑娘。”说着他附身下来,咬着她耳朵,“你今天来都来了,外头那么冷,大晚上回去的,也不太好。要不这样,你留下了吧,我这儿暖和。”
明姝咬着唇,面上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哪里暖和了,你这里连炉子都没有几只……”明姝两手压在他胸膛,阻止他的进一步迫近。
那点点力道哪里能和他对抗,他随意的压了压,她的手臂就矮了下去,他低头,“没事啊,我脱了衣服给你暖,拿我自己来暖你。”
明姝手腕一松,他就整个人都压了过来。
*
刘氏等不及,过了两天就和慕容叡提起婚期,慕容叡听到刘氏提起婚期这两字,眉梢扬了扬。
“你也够了,要是你还这么下去,我也干脆不要我这张老脸,到时候的事你自己兜着!”刘氏见他对和姿娥成婚一事兴致缺缺,甚至又透露出想要退婚的想法,立刻喝道。
慕容叡这才有了点认真的神色,“阿娘,儿听说姿娥一直没有回长安,这样,我先去派人找她。免得她路上出事,如何?”
这话终于让刘氏露出点欢欣,“你有心了。”
“你去派人找找她,护送她回长安,顺便和尉迟将军把这事给定了,等到来年,婚事一办。我也就没有甚么好担心的了。”
于氏把药端上来,慕容叡接过药碗,刘氏道,“我也不是容不下五娘,只是她娘家成了那个样子,你们兄弟两个又……”她说着顿了顿,“如果你好好的和姿娥过日子,看在长生的面上,我都不会为难她。”
慕容叡心里偷笑:这一下,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只是那一巴掌没有打的成,显得这个甜枣都没了多少价值。
慕容叡应下,刘氏只当是自己这一招有了作用,高高兴兴把他手里的那碗药给喝了。
他把手里的药碗递给于氏,正要服侍刘氏睡下,外头来人禀告,说是尉迟家的娘子已经到门口了。
刘氏喜出望外,催促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人家既然来了,你不要让人家久等。”说着就推他快去。
慕容叡让两边侍女伺候她,自己出来。
姿娥已经从府门外被迎进来了,慕容叡进来,就见到她坐在厅堂的坐床上,一张脸拉的老长。
他没那么兴致去看她的黑脸,径自走到另外一张坐床上坐了,“你来有事吗?”
姿娥抬头,“我有话和你说,让其他人都退下。”
慕容叡看了她一眼,抬手让侍女们退出门外。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姿娥终于道,“我去了秀容。”
慕容叡点头,姿娥仔细端详他,没发现他脸上有任何异样的神色,也不清楚他是真的不知道长乐公主知道此事,还是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既然慕容叡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横下一条心,“我在秀容见到了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对我说,你和你阿嫂不清不楚。”
姿娥一口气说出来,两眼求证似得看在他身上,“是真的吗?”
想象里的推脱暴怒,甚至暴跳如雷。这一切统统都没有发生。慕容叡很平静,平静的几乎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慕容叡盘坐在床上,面上平静,他提起手边矮桌上的壶,给他自己倒了一杯热酪浆。酪浆是才从庖厨那里拿来的,热气腾腾,他的眉眼氤氲在热气里,渐渐眉目不清。
“你难道不该说些甚么吗?”姿娥的耐性不如慕容叡,她质问。
慕容叡这才意识到屋子里头还坐了她这么个人,他抬眼,“嗯。”
“嗯?”姿娥莫名其妙,她不可思议,“你就给我一个嗯?”
“那你想要我说甚么?”慕容叡说着喝手中的酪浆。
姿娥的怒火在此刻爆发,她快步过去,伸手就把他手里的瓷杯打翻在地。
瓷杯是南朝的青瓷,上头有开冰的纹路,杯子落地顿时四分五裂,里头的乳白酪浆也被泼洒了一地,有些甚至还沾上了他的袍子。
慕容叡扬起眉梢,他看了眼姿娥,一双眼里古井无波,瞧不出有任何的情绪。他的眼睛里清晰的映照出她的影子,但是她在他看来,和旁的人或者物,也没有任何不同。
姿娥出奇的愤怒了。她抓起她佩戴的刀,抽刀架在慕容叡的脖子上,“慕容叡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竟然背着我做了这种丑事,你还和没事人一样?”姿娥双目通红,手里的刀迫近了他咽喉几分,锋利的刀锋离咽喉要害只有一线之隔。
“背着你?”慕容叡歪歪头,似乎不太能理解她这话,“我不是背着你。”
“甚么?”姿娥还没来得及把这两个字完全说出口,慕容叡反手,手指敲在她手肘处的麻筋,她不由自主的手掌一松,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刀已经在慕容叡的手里。
慕容叡低头看了一眼,刀身寒冽清澈,刀锋锋利。刀是一把好刀,只是跟了一个不善于用刀的主人。
慕容叡默默的为这把刀叹息。
“我没打算瞒你,而且我可以退婚,或者让尉迟家退婚也可以。”
慕容叡抬首道。
话语中意思明确,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姿娥来之前预想过各种情况,甚至还觉得要是慕容叡不认,她就要以退婚逼得他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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