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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泡沫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斜线和弦

    冈田有希子有些为她担心,“要多多注意身体才行。”

    朴素的关心,让中森明菜心里暖洋洋的,“没问题,我会多注意的。谢谢你,有希子。”

    近来,冈田有希子的工作很少了,她的心也不再全部系在事业上,而是更加注重起了学业,为了来年的大学考试,在工作现场也手不释卷。

    她的家人从前因为她执意要当偶像而反对她,结果转来转去,当初激烈的反对,竟然真的成为了不幸的预兆。

    好在有惊无险。现在,冈田有希子和妈妈住在一起。她也曾对中森明菜吐露,自己会在合约结束后离开艺能界。

    中森明菜听了以后,由衷为冈田有希子感到高兴。高兴她找到了崭新的人生之所。

    这时,冈田有希子突然道“刚才说到琼杰特的演唱会,明菜桑一定也知道女子摇滚音乐节的事了。”

    “当然了,琼杰特可是在演唱会的会场里宣布的。那时,大家都一头雾水。”

    中森明菜话音刚落,一下子想起邻座那个要和她击掌庆祝的青年。在会场里的人一头雾水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成功了”。

    那个青年留给中森明菜的印象实在是鲜明而又深刻。

    冈田有希子在电话那头,像是在宣布一件大事一般的,带着有点骄傲的语气说“明菜桑,这次的音乐节,是岩桥桑的企划哦。”

    冈田有希子向中森明菜说了一件她所不了解的事。

    “是那位岩桥桑吗”中森明菜心里一动。她还记得那位在冈田有希子站上悬崖边的时候对其伸出援手,把冈田有希子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经纪人。

    中森明菜一直在心里对这位未曾谋面过的经纪人带有感谢之情,谢谢他能够对自己的好友伸出援手。假如那通电话没有起到作用,她无法想象之后会发生的事。

    虽然现在,经过几次医学美容手术,冈田有希子的手腕上已经几乎看不出那痕迹来了。可是,当冈田有希子提到这个名字时,中森明菜总也忍不住想到自己曾看到过的,趴在冈田有希子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的狰狞的伤口。

    “是的。”冈田有希子不知道中森明菜心里在想些什么,迫不及待地向她分享关于岩桥慎一的事,“我和岩桥桑通电话,他告诉我的。”

    如此天真单纯的声音,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阴霾,也驱散了中森明菜脑中刚才冒出来的画面。

    现在的冈田有希子,已然找到崭新的人生道路。继而,中森明菜又想到,把她从人生的泥沼里救上来,让手腕上留下狰狞伤口的少女现在积极面对人生的人正是岩桥慎一。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时,冈田有希子又说了一句“岩桥桑说,那位琼杰特像是恶作剧一般的,让他务必到演唱会的现场去。结果没想到,她会做出那样的发言,把他吓了一跳,但是又很高兴”

    岩桥慎一没有告诉冈田有希子,自己的隔壁是中森明菜。他总觉得,要是把这事给说出来,跟个爱八卦的人没什么两样。只是偶然相遇而已,不值得大说特说。

    但是,听到冈田有希子的话,中森明菜的脑中,忽然又冒出那个要和她击掌庆祝的青年的身影,以及他那骄傲又纯真的眼神。

    “换做是谁,突然听到也会被吓一跳吧”中森明菜说。

    她没有和冈田有希子说起关于那个青年的事。

    不仅中森明菜好奇岩桥慎一,音乐节的企划公布以后,这个名字被更多的人关注着。

    随着渡边制作正式公布了这次音乐节的企划,“什么是女子摇滚音乐节”这个问题得到了解答。

    解除了疑惑的大众,也转而把目光转移到这场前所未有的音乐节当中。不管是好奇、期待、亦或者是什么别的想法,总归宣传上已经到位。

    但是,被渡边制作的大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业界,另一个问题随之浮了上来。

    那就是岩桥慎一何许人也

    口味中规中矩的饭馆突然变好了,食客会觉得饭馆的菜好吃,但是竞争对手的对家饭馆会关心这家饭馆是不是换了厨子。

    在这次的企划里,圈外人关注的是音乐节,圈内人关注的却是音乐节背后的人。

    娱乐市场很大,娱乐圈却不大。或者说,娱乐圈虽然大,却因为这个“圈”的特性,使得在圈内人这里,秘密无处隐藏,同时,也没有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反过来说,也正是源于“圈”的特性,圈内人想要让圈外人知道什么的时候,就把这个圈打开一个口子,不想让圈外人知道的时候,圈一旦合上,一丝风都透不出来。

    正因如此,只要稍微一通气,“岩桥慎一”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各家关注着渡边制作这次的大动作的事务所和唱片公司高层的耳朵里。

    这个岩桥慎一,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履历简单的过分,一个刚刚二十岁,今年才入职渡边制作的新社员。但是,这份简单的过分的履历,某种程度上来说,同时又强到让人侧目的程度。

    沉寂许久的渡边制作,在这一年里,已经接连做下了两件在业内造成轰动的事。

    第一件是策划了不入流偶像松本明子的转型,连带着让整个偶像界的风气也跟着受到影响,如今不知有多少小偶像,正在模仿松本明子的翻红之路。

    第二件是策划了以曰本为中心,国际规模的女子摇滚音乐节,甚至连世界公认的摇滚女王琼杰特也公开表示要参加。

    进入八十年代,已经转为守成,渐渐退出一线争霸的渡边制作,突然转了性,一口气做下这两件大事,而这两件大事背后,都和岩桥慎一这个名字有关。

    这名年轻社员刚入社就策划了松本明子的转型,紧接着提出女子摇滚音乐节的方案,并且亲自上门说服了琼杰特,拉拢到了能成功举办这场音乐节的最强底牌。

    有想法不稀奇,有想法还能付诸行动,并且还取得了成功,那就不一样了。

    一时间,业内的目光纷纷聚集到了这个叫岩桥慎一的年轻社员身上,猜想接下来他会不会再想出什么令人侧目的企划来。

    但在一片对岩桥慎一的猜测和关注当中,也有那么一撮目光,看向了隐藏在岩桥慎一背后的女人已故渡边晋社长的次女渡边万由美。

    渡边万由美一直身在幕后,颇为神秘,外界对她的了解也很少,最鲜明的身份就是“渡边晋次女”。可这一次,据说是她坚定支持了岩桥慎一的企划。

    莫非,这位隐藏在幕后的二小姐准备走上台前来了

    莫非,走下坡路的渡边制作准备借着这阵新风进行改革

    莫非,是渡边制作的内部将要发生权力变动,因而改变了行事方针

    莫非

    在大众对音乐节议论纷纷的时候,业界却对渡边制作接连两次的反常动作暗中做着猜测。






109. 异国来人
    


    兔国,京城。

    高宁宁左手一把绿塑料暖壶,右手一个绿网兜,里边兜着几个摞得整整齐齐泛灰光的不锈钢饭盒,走过涂着绿腰线的走廊,来到楼尽头录音室的门口。

    把暖壶一放,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浑浊的气味——大多是烟味,这帮老烟枪不吞云吐雾就干不了活,生生把录音室的吸音板都给熏成了黄色。

    屋里条件简陋,只有条破破烂烂的双人沙发,老候正躺在上面打盹。他身材魁梧,腿伸不开,就拿膝盖窝压住沙发的扶手。

    “老候,饭来了。”

    高宁宁把网兜往桌上一放,从里面往外拿饭盒,候牧人没搭腔,还躺那接着打盹。

    这当儿,刚去洗了把脸的王新波,一边甩着湿漉漉的手一边往里走,“饭来了?我要的炒疙瘩——”

    高宁宁一脸嫌弃,“手别乱甩,脏死了。”

    “刚洗完手,怎么会脏呢。”王新波强词夺理。这人看着其貌不扬,洗完手乱甩还有点讨厌,可履历上却有着不得不提的一笔。

    他曾在1979年,跟一帮第二外国语学院的学生组了兔国可考的第一支摇滚乐队“万里马王”,专门翻唱披头士为主的欧美乐队的歌。

    通过这件事,证明了两点。

    一是文化的种子在学生仔之间最易发芽,外国文化的种子在学外语的学生仔之间最易发芽。

    二是一个人的履历辉不辉煌,跟他是不是能好好擦干手没关系。

    众所周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兔国的摇滚起步很晚,或者说,流行文化本身起步就很晚。

    邓俪君刚摆脱靡靡之音的指责没几年,另一个弯弯来的歌手,名叫苏瑞,有时却写作苏丙的歌手,又带来了跟邓俪君完全不同的听觉体验。

    王新波的万里马王,对兔国的摇滚乐来说,充其量只是发了个小芽,连小树苗都没长出来,就随着相对自由的大学生活的结束,成员们纷纷回归人生正道,各谋出路而解散。

    只有王新波还干了份跟音乐有关的工作,他先在国营歌舞团搞舞台音响,后来又被调来当录音师。

    他的万里马王,没有什么独创性的东西,也没有留下值得一提的作品,随着乐队解散,仅留下这个名字,作为存在过的证明。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应该说,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他们最值得一提的作品。

    王新波一直觉得,他们的乐队做出了一个贡献,就是告诉了后边的人,前面有条大家都还没有走过的路,我们听走过这条路的人说,路上的风景很美,所以决定去走走看。

    虽然我们也只走了一小段,或许只有十米那么多,但看到的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物——不仅如此,我们还隐约看到了从这条路上透过来的光。

    既然有光,就证明这不是一根死胡同。

    从网眼里透出来的光和细雨,在万里马王之后,又滋润出了几棵摇滚的小芽。去走这条路的人渐渐变多了,从最开始的十米,走到了一百米和两百米。

    一直到今年,有个叫崔建的小伙子,在国际和平年百名歌星演唱会上,唱了一首《一无所有》,喘着粗气一路狂奔,超越了至今以来探索着这条路的人看到的一切。

    王新波没有成为冲在台前的英雄,所以他把自己的摇滚梦收在心里,成为了在幕后耕耘工作,替英雄们锻造打磨装备的人。

    “又吃炒疙瘩?”候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起来,凑到王新波的饭盒跟前看了看,“天天吃炒疙瘩,录音室一股膻味。”

    跟王新波这种大众工人脸不一样,老候外表看着挺气派,尤其一副络腮胡须,艺术家范儿妥妥的,听说小姑娘就爱这一款。

    唯有一点可惜,近来老候前额开始脱发,脑门锃亮,显老了。别看一口一个老候,人这会儿也就三十左右。

    候牧人1978年考进国营歌舞团,1980年发起了一个国营歌舞团男声四重唱的组建计划,先是改编民歌,其后,又以作曲家的身份崭露头角。

    候牧人进团的隔年,王新波搞了大陆第一支摇滚乐队。入行时的流派不一样,仿佛从今往后也不会有什么深入的交集。

    结果,老候有一次去看足球比赛,球赛赢了以后,场子里群情激动,大伙儿纷纷冲出体育场,奔向某大大大广场,齐声高唱《大海航行靠舵手》。

    老候一听,卧槽,兔国的作曲家都死绝了吗?

    于是,立志要搞能在这种时候唱的歌,一来二去,撞进摇滚乐怀里,撞进王新波的录音室,成为了把自己的装备拿给王新波锻造打磨的英雄之一。

    “明天我就不吃了……换换口儿。”王新波一边往嘴里扒拉炒疙瘩,一边说。

    老候懒得接话茬,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哎,”王新波吃完炒疙瘩,伸过一张飘着膻味的嘴,问他,“曹凭说的那几个来选女歌手的曰本人,这事儿你知道吧?”

    “不知道。”老候闷声闷气回了一句,懒得理他那张带着膻味的嘴,继续啃馒头。

    曹凭是个小导游,喜欢摇滚乐,自个儿组过乐队,跟崔建关系不错,仗着英语说得挺好,跟一些外国留学生什么的混得挺熟,常从外国人那弄点稀罕的磁带唱盘什么的。

    这次,不知道是怎么,跟这几个曰本人搭上线了。

    王新波接着嘀咕,“我听曹凭说,他们在搞什么世界女子摇滚音乐节,想从咱们这选几个唱摇滚的女歌手,带去曰本唱歌。”

    “去曰本唱?”高宁宁插了个嘴,“要出国?”

    这年头,提到出国,是件相当不得了的事。高宁宁住的院里,有家里人去曰本打工的,风光的不行。曰本有多发达,有多少稀罕的东西——亲眼见到未必如此,可听在耳朵里,高宁宁迷得目眩神迷。

    “什么女摇滚,咱们连摇滚都还没旺起来,还分什么男女。”王新波说到这,心里觉得不痛快,骂了一句卧槽。

    槽的不是来选女摇滚歌手的这几个曰本人,是旺不起来的兔国摇滚。

    奥运会的金牌都拿到了,怎么连个能去参加音乐节的摇滚女歌手都拿不出来?

    一边又在心里想,这要是让男歌手去,说啥也得替崔建那小子争取争取。但是,出国唱歌的事,总得上升到代表国家,这小子在国内已经是个刺头,谁知道上面放不放人。

    兔国的摇滚,是带着镣铐在跳舞……

    老候啃完一个馒头,又拿起一个馒头。连啃完两个,站起来,“不就是女摇滚歌手,有,怎么没有。”

    “在哪儿?”王新波让他的发言给吓着了。

    老候说:“现在就找。”说完,拿起沙发上被他自己枕的皱巴巴的外衣穿上,走出去了。王新波憋了一会儿,又是一句“卧槽!”

    “老候你太摇滚了!”





110. 万事俱备
    


    老候出了录音室,哪儿也没去,到传达室借了部电话,往隔壁广播艺术团打——说是隔壁,肯定不是院连着院,街对着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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