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莲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风余昧
何况,他兄弟二人一个要她生,一个要她死,他们的执念皆是源于她,若世间再没有她,便可万结皆解。
是以,自忘尘殿回人间后,她才会辞别和光同尘,并盗了尘尘的噬神之毒,在清酒坊欲求一死。
未承想,尘尘会乔装哑医前来救她,她恐书逸对其不利,遂又苟活了数日。
直至五日前,她等来了一个机会,借天劫之力以身重铸封印,也算是偿了君隐君逸这些年因她而造下的孽。
书逸看着画心,目光深邃,目色浓黑,又透着左右不定的两难挣扎,良久,轻轻一叹。
开口声沉冷而低凉,“夫人近日来,一定是忧思过重。皇兄素来爱民如子,心系苍生,纵有失察,亦是无心之过。”
书逸虽怀疑过君隐欲对画心不利,却从不疑君隐会有愧苍生,如今画心对君隐的怀疑,反倒是让他更加确信了画心与君隐已生嫌隙。
以他与君隐的了解,那是一个最以天下为怀的人了。
所以,画心今夜以苍生正道指责君隐,竟让书逸隐隐觉得她有离间他们兄弟二人之嫌,是以心生不悦。
她怎么能怀疑他
她与君隐之间若只能选一人,他定选她,而她竟不信他,欲用离间之法
书逸越想越是觉得心寒,像似久冬不过的苍山之雪,寒冷得不剩一丝余温。
画心一眼识破书逸的不悦,满面清冷,知他不信她所言,只得悲凉一笑,“果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最后加上一个眼神:你对本座的情,也不过如此!
“……”书逸噎了一下,气得发笑,“身残志坚者多见,伤风败俗者不容,可见,可以残废,不能裸奔。”
“手足断了难再长,衣服破了换新装,以王爷的权势,天天穿的不同样,也是无妨。”画心挑眉,瞪眼,带足了嘲讽。
“……”书逸又被噎得够呛。
画心似觉得不够
第1274章 自污清白
c_t;画心眼皮抬都不抬,只轻轻靠在他怀里,柔弱无骨地手揽住他的腰,潋滟的唇贴着书逸的唇,婉转低笑,妩媚至极。
“怎么,王爷是以为全天下就你眼光独好吗还是王爷以为你皇兄见了本座,会忍得住不心动”说着,她似故意作恶般在他唇瓣上轻轻一咬。
听得他呼吸一窒,身体瞬间起了反应,她更是放软了声音轻轻质问,“呵你可知你皇兄的后宫为谁空悬十九万年”
书逸的心口陡然一紧。
那种窒息的感觉几乎要了他的命。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才勉力找回一丝清明,压住喘息,开口的声音却难掩喑哑,“皇兄只是心怀天下,不愿谈儿女私情。”
见书逸还在自欺欺人,不肯相信,画心不得不将老脸彻底豁出去了,她趴在他身上,一脸委屈至极的小模样,“你可知无心居那件事我为何如此恨你,一直耿耿于怀吗”
“为何”书逸自己也很困惑啊,那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画心的表情更委屈了,“你可还记得那夜你是几时走的”
书逸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却还是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子时。”
说完,他就见怀里的小女人眼睫上挂上了一层水珠,心中更是惊骇至极,一个极度不妙的想法在他脑中渐渐成型,他却不敢去想。
“可是那一夜,我夜半醒来,睁眼瞧见你从外面回来,我亲自替你宽的衣,然后我们……”
画心说到这,故意顿住。
然后他们也就是衣衫整齐地躺在榻上睡了一夜而已……
可她生生顿住后,书逸想的绝对比这要多得多。
果然,画心很快便感觉到了怀里的男人僵化如石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故作委屈地抬着小脸问他,“你告诉我,那夜与
第1275章 自食恶果
c_t;书逸一口气顺了半天都顺不过来,只愈发觉得全身血液逆流,气血上涌,一口血堵在喉咙口,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心儿,对不起,委屈你了。”说着,他便伸手想将画心拉回自己怀里。
画心倒是没料到,书逸还会对自己如此温柔,她本以为,这是一举两得呢,既能让他从此远离君隐,也能让他从此厌弃自己。
不过功效……似乎没想象中的好。
不着痕迹地躲过,画心冷笑一声,又刺激了他一句,“本座不是你兄弟二人的玩物,本座恨他,也恨你!”
书逸的手一僵,紧抿了唇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后,仔细回忆了当时的事,他终于为君隐找到了新的借口,“心儿,或许真有误会,若是皇兄真的心悦于你,又怎么会对你痛下杀手!”
“呵!你去找他帮忙,他却趁机对我图谋不轨,事后若不杀我灭口,他要怎么向你向我交代”画心顺着他的话胡扯。
君隐不仁,那也别怪她不义!
命她都能舍,清白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她和尘尘也是不清不楚,以前还有个赤冥纠缠不休,她这辈子在这几个男人里注定是清白不了了。
殿中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唯有倾君墨眯了眯眼,唇角勾了一丝笑意。
看来画心真的是决意要动君隐了!
其实他根本不在意画心到底跟君隐有没怎么,书逸在他眼里就是君隐,她在他眼里就是君隐的女人。
如果说能让君隐自身相残,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君隐知道书逸是自己,肯定不会防备,也不会起杀心,反而是处处照拂,书逸杀他,机会很大。
书逸杀了他以后,自己也会死。
如此不留余患,简直妙极!
君隐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简直充分诠释了一个词自食恶果!
只是可惜了君逸的神躯……
画心憋了他一眼,“……”这小
第1276章 绝杀令
c_t;温吞吞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将茶盏里的茶喝到见底,画心才懒懒吐出一句话,“手足和衣服,你只能选一个。”
“本王选你!”书逸脱口而出,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画心还没什么反应,倾君墨差点跳起来拍手称快。
人生啊,还真是妙不可言!
自己吃自己的醋,吃到要自相残杀!
啧啧啧……
舒服地翘起二郎腿,倾君墨几乎得意得要忘了形。
画心却维持着僵硬的身子,半天不能动。
书逸越是情深,她的良心……越痛。
唔,陡然想起来,她竟还是有良心的……
“王爷,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若我见了他,势必要与他斗个你死我活!”画心拨弄着茶盏,掩饰着心中的突突不安。
“不必你说,本王也自会为你讨回公道。”书逸愈发信誓旦旦,目光越过重重夜幕,直逼九重宫阙。
画心,“……”有种接不上话的无力感。
“师父,你垂头丧气干什么,辱妻之仇,不共戴天……”
倾君墨还没说完,已经被书逸一只鸡腿扔过去堵住了嘴。
“今夜的事,谁要是敢传出去半个字,名字立即写上幽冥殿的绝杀令!所有知情者,杀无赦!”
下一瞬,整个大殿,阒寂无声。
所有人都被吓蒙了。
幽冥殿天干十绝杀,是基本不出动的。
主要是一般人请不起,平均20年能接上一次客。
但凡上了绝杀令的,不但自己必死无疑,身边但凡跟他相关的,哪怕关系微薄到只是如厕时给他递过一张草纸的,都会全部陪葬。
可见行事有多狠绝。
画心对于书逸在这么一个尴尬的时刻,还能思维清晰,从容不错,甚至居高临下的模样,不由有些佩服。
要是换位一下。
书逸告诉她,他被谁谁谁睡了。
估摸着她早就怒发冲冠地
第1277章 观尘镜已毁
c_t;“呆子,这九龙国玺,是你当初使了不光彩的手段,从你结拜兄弟人皇那里赢来的,如今本座托付给你,请你务必替本座奉还给他。”
画心颔首低叹,本来此事她来做最稳妥,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而她能托付的,便只有书逸。
也算是她的一点私心。
她隐约瞧着倾君墨似乎对书逸疏离得很,完全不似以前的兄弟情深,恐他因万年前的事对书逸心生了怨念。
她还是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兄弟同心,而倾君墨想拿这国玺,想必要与书逸周旋,一来二往,感情自然是可以再培养起来的。
画心将九龙玉玺递到书逸面前,书逸冷眼相看,拒接,她便一直举着。
许久,书逸拗不过她清冽绝望的眼神,不情不愿伸手接过,冷冷道,“本王会尽力而为。”
他用的是,尽力而为。
他怒了,至少是,不悦。
这么一点小事,哪需要他尽什么力,可见勉强的厉害。
大概是又再怀疑她的用心了吧
刚逼着他砍了手足,又给他装上假肢,估摸着他这心里的排异情绪,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对此,画心表示理解。
但不代表原谅。
她的眸光不自觉地黯了一下,心中倏忽闪过一个疑惑他还是君逸吗
不是,他不是君逸!
他是书逸。
君逸从不会这样待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搅得天翻地覆,哪怕伤他体无完肤,他会难过会自伤会心疼会不忍,但从不会对她生气对她发怒,就像尘尘那样,永远都是温润如玉,带着浅淡暖心的笑意。
一想到尘尘,她的心就针刺一般疼。
白狐曾问,人转世后,他还是他吗
当初她回的是,他不同,他只是忘了。
而今看来,他
第1278章 时间不多了
c_t;拥有观尘镜那样一个宝贝,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知,就被画心……给毁了
更关键的是,那玩意儿能毁
倾君墨深深皱着眉,却见画心不经意间又瞟了他一眼,接着目光转向同样锁着眉头的书逸,坦然道,“不为正途所用,不如毁之,上次在观星台本座便动了手脚,从此那镜子,再不能窥探他人梓密。”
“观尘镜怎么没用做正途,你可知……”书逸又惊又怒,却又住了口。
他倒不是心疼镜子,他怕君隐因此会对画心不利,可又一想,多说只会让画心与君隐更加不和,还是他日后再做周旋更稳妥。
而且,他本还打算用那镜子查点事情呢……
更或者说,他想据为己有。
书逸这欲言又止,让画心又心生了误会,以为他怒她撒泼毁镜,不由跟着柳眉倒竖起来。
“观尘镜中,他查出真凶却不为民除害,他预测未来却又无法逆天改命,你说,那镜子,留有何用”
想起那一日在镜中看到的旖旎一幕,画心更是生气,那日她就是那时扬言说要毁了观尘镜,并不是恐吓,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当然,至于怎么毁的,这还得归功于赤冥,曾经她向赤冥大肆炫耀过那面镜子的神奇,赤冥不过是嗤之以鼻。
然后炫耀般跟她细细讲了那镜子是如何造的,又如何可以毁去。
怎么造……太复杂,她没听懂。
不过怎么毁……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果然简单粗暴比较适合她。
想到君隐看他们的活春宫,画心就怒不可遏,瞪着书逸,一字一字,冷冷道,“还是说你喜欢,红绡帐里软香榻上的旖旎风光由着你皇兄在观星台上肆意观赏”
“你……”书逸虽然对君隐心怀不满,却还不信他会做出那样无耻之事,顿时恼羞成怒,厉声斥道,“小人之心,妇人之见。”
八个字一出,画心搁在腿上的双手剧
第1279章 愤然离席
c_t;书逸面色苍白,眼神复杂。
有一种感觉,就是由内而外的,痛。
他无法形容。
在他眼里,画心一直是一个刁蛮跋扈却胸无城府的小女人,他以为她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往,却从不知道她也有那么深沉如海的心思。
他的枕边人,在他身侧步步算计,竟是要对付他的兄长,还欲让他做她的帮凶,他怎能应她!
可她又加上了辱妻之仇,他又怎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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