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莲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风余昧
现在怕是迫不及待回去替桃夭疗伤了吧……
画心开始自作聪明地浮想联翩……
会怎么疗伤呢
是不是要将桃夭脱光光
还要替她上药,岂不是全身都摸遍了……
失算啊,后悔啊,肠子都悔绿了啊,早知道就不打得她遍体鳞伤了。
直接打脸多好……
画心越想越觉得好气哦,面色比君隐还难看,那是比吃了死了几百年的陈尸兔肉还难看的脸色。
“喂,想什么呢,咬牙切齿的。”君隐看着画心狰狞的表情,失笑。
“我在想月神榜那个破赛制,到底是哪个智障王八蛋想出来的。”画心丢白眼。
“哦有什么不妥吗”君隐一脸不以为然。
因为画心嘴里的智障王八蛋,就是……他嘛。
“那赛制,分明就是纵容拉帮结派以强凌弱,没有一点公平可言。”
“那你觉得你烤兔子吃,对兔子来说公平吗”君隐淡淡扫了画心一眼,“你不但自己爱吃,还逢仙必荐,还设过烤兔宴,这不也是拉帮结伙以强凌弱么”
“我……”画心语塞。
她尤记得,当年烤兔宴上,某兔仙,摄于她的淫威,满含热泪大赞肉美味鲜……
可她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么……
画心又不是什么圣人,懒得跟君隐谈人生讲道理,本想就此作罢,谁知君隐还在喋喋不休。
“还有桃夭,你不也是在仗势欺人”
画心的嘴气地张大到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臭君隐,你知不知道这是在诽谤!
你们俩兄弟要合起伙来帮桃夭欺负我
“那是她罪有应得。”画心不服。
“她有何罪如果喜欢也算有罪,这世间又有几人没罪”君隐哧鼻一笑,笑得却不胜悲凉。
爱而不得已是命运极刑,却还要被诉之以罪。天道向来便是如此不公平,双行道上却总有三人行,赐她浅笑惊鸿入他眼,却又不赐他一线缘桥入她心。
他到底为什么会出手救桃夭呢
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他们都一样,数以万年,都只是藏在另一个人身后的影子。
虽然君隐的话听来有些刺耳,画心仔细琢磨一番,倒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今天,自己确实是有些妒火中烧丧心病狂了……
“只要她以后,能安分守己,那便既往不咎,我不寻她麻烦就是了。”画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甚甘心呐……
“因为你强她弱,所以你一张口,便可以叫她安分守己。等有一日,你被她踩在脚下的时候,你才会知道,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而不是公平。”
君隐懒懒地躺着,见画心沉默,又转过头来冲她一笑,与方才的严肃判若两人。
“不过,不会有那一日的。”君隐又轻轻道,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安慰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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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念情起
“你到底怎么了嘛,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画心随手折了个狗尾巴草,挠了挠君隐的鼻尖,哂笑道。
君隐看着画心敲笑倩兮,忽然眼睛一亮。
“你今天怎么穿成这幅鬼样子。”
因是美人,还是模糊性别的美,君隐此时才发现画心是一身男装打扮。
“这不是怕他见到我一时情难自禁么,我以为他会来参加月神榜的,还想着跟他打一架呢,怕以色诱君,胜之不武嘛。”
其实,女扮男装嘛,也就是一时兴起。想勾引勾引君逸身侧的那个小娘子的,可谁猜想,那竟会是桃夭……
不过,前夜偷香不成反捉奸,画心耿耿于怀,确实是想好好揍君逸一顿的。
下个凡,了不起了?失个忆,就理直气壮地移情别恋了
还人前装高冷,人后屋藏娇
一想到啊,画心又气得长叹了口气,盯着君隐那张跟君逸生得一模一样的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又打起了坏主意……
“他要是真来了,你舍得打么”
君隐促狭一笑,瞧着她一副嗔嘻怒笑的模样,怎么觉得更诱人了呢……
赶紧心里默念了两句阿弥陀佛……
画心的笑意更浓了,伸手就去挠他脖子,画心知道,颈下三寸,就是他的弱处。
她啊,怂到从来不敢在君逸面前造次,只能没事欺负欺负君隐泄气了。
反正二人长得一样……
闹着闹着,打累了,二人侧卧相看,忽然相视一笑。
已经过去一万年了啊。
她睡了一万年,他守了一万年,而君逸,失踪了一万年。
他们就这样一直躺倒夜色降临,彼此沉默,各怀心思。
画心跟白虎道别,回画情谷,君隐还在山上躺着,都说神无所不能,他现在却觉得无能为力。
自一万年前君逸强行逆天改命,观尘镜里已看不到他们的未来了,一切福祸难测……
天色渐暗,内室昏沉。
遥月初升,轻云微遮。
室内没有点灯,只那一盏血纱莲焰,幽幽发亮,映着书案前那一影清鸿。
书逸回到无心居,已经静坐了两个时辰,从日落西山坐到星月东升。
桃心儿受了重伤,所以也没有人来提醒他用膳。
他不明白,缘何,当他看清白虎背上坐着的那位红衣公子,竟会落荒而逃。
缘何,那位公子会生着一张与他画中女子一般无二的脸。
又缘何,向来只与他亲近的白虎,会去救那位公子。
他向来清心寡欲,而今日阳光下那整个人都在熠熠发光的公子,眼中闪烁的神采耀眼如天上的星辰,他不由得被夺了魂摄了魄索了命。
心中仿佛有一团火被瞬间点燃了。
而他,竟还是个男子!
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男子撩得周身火起的书逸,除了慌不择路地逃,已经不知还能如何面对了。
大抵,命定的喜欢就是如此。
无关乎还记不记得,也无关乎这中间隔了多少年,再见到,只一眼,情动如初。
这喜欢,无关时间,无关地点,无关身份,甚至,还无关性别。
可书逸,实在是接受不了他对一个男人动了**的事实……
天色更暗了,红纱灯笼的光越发亮了。
书逸骤然想起,昨日桃心儿初见这盏纱灯时,惊得手中的茶盏摔了一地,踉跄着退了几步,同样是落荒而逃。
那一地的碎瓷,后来还是他亲手收拾的……
红衣赤足挑灯夜行的女子……
血纱莲焰不熄不灭的长明灯……
身手不凡疏狂桀骜的红衣公子……
这其间似乎有一个巧妙的联系───桃心儿!
前夜,那女子曾来夜袭桃心儿,今日那红衣公子亦是刻意针对她。而从桃心儿见到纱灯的反应来看……
那红衣公子与前夜的女子分明是同一人!
而且,桃心儿认识她!
书逸惊起,匆匆离了无心居,往白露苑行去。
桃心儿本是白染身边的人,今日重伤,无人敢送去无心居,便先将人抬回了白露苑。
此时,白露苑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桃心儿,伤重,尚未脱险,生死一线。
“冷公子来了没有”白染心急怒斥。
“回姑姑,这已经去了不下七八次了,无心居不比别处,我等都近身不得,且无心居里一点灯火都没有,恐冷公子并不在府中。”一灰衣男子跪在白染身前,恭恭敬敬地回报道。
“没来就没来,哪来那么多废话!”白染冷呵道,执起手边的茶盏就朝灰衣男子砸过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请不到,就再去,冷公子不来,你也别回来了。”
书逸一跨入厢房,滚烫的茶水迎面泼来,他斜身轻
第十六章 画情谷史
画心回到画情谷的时候,白玄月已在谷外等候多时了,看见画心,白玄月上前一拜,叫了声,“师傅。”
画心微微一笑,暗叹,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之前在暗香门她一直带着面纱,并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今日又施了仙障,除非是君隐那老家伙,其他寻常人等可看不出来她是女儿身的。
可白玄月还是认出了她,并且不是猜测,是肯定。
白玄月取出紫檀木盒双手递给画心,推辞道,“月神榜一年一度,去月神山修行的机会实在难得,此等厚礼,徒儿不敢收。”
画心淡淡扫了一眼紫檀木盒,并不伸手去接,只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月神山,哂笑道,“喏,看见没,那是我家后花园。”
我随时可以去遛虎玩……
本神女才不稀罕这盒子里的破玩意儿……?白玄月想起今日闯上神台的白虎神兽,看似与画心甚是亲近,不由更加好奇她这师傅的来历……
不过,白玄月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有些人嘛,生来便是来历不凡的,就像无双阁的冷公子书逸,八年前如同今日的怡红公子一般横空出世,至今也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画心见天色已晚,笑道,“夜深路黑,这里距梦尘山有一段距离,不如你就歇在我府上吧,正好后日从这里进月神山也方便。”
“谢师傅。”白玄月心间好奇的很,自然也是想进去一探究竟。
画心又是浅浅一笑,月光洒在她脸上,莹莹交辉,愈发衬得她眉目绝妙仙姿缥缈。白玄月一愣,画心已施施然转身,慵懒地朝着谷内走去,影影绰绰,摇曳生姿。
白玄月赶紧跟了上去。
随着画心一路走来,白玄月只见,玉石为径,明珠为灯,佳木葱茏,藤萝掩映,两边的山石上长满奇花异草,玲珑剔透,馥郁芬芳,不远处碧汪汪的池水里开着的月白色的莲花,幽幽散着一圈蓝色的光晕,如梦如幻。
越往深处走,白玄月越是觉得神清气爽,正当酷暑的季节却清凉如秋。画心将白玄月领进一间客居,屋内有一盏琉璃灯,灯内不是烛火,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紫檀香迷,镶玉牙床,锦衾绣被,纱幔低垂,极尽奢华,帘钩上挂着一串铜铃,铃花状,精巧又别致。
“若是有事,摇几下铜铃,自会有人过来。”
画心懒懒地说完,揉了揉肩,晃悠悠地消失在厢房外的花影里。
那一夜,白玄月睡的并不安稳。
她发现,这里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似乎都会说话,一晚上总有窃窃私语传来,她不知道这里都住着哪些妖魔鬼怪!
“哎吆,隐仙姑,您轻着点,疼。”
“嘘───”
透过镂花的窗子看出去,白玄月看到抬轿的红衣侍女在采花露,那些花花草草很亲热地和她说话。
白玄月又见红衣女子将放在唇间的纤指移开,低声道,“这两日有外人在,你们且安分些,别太闹腾,惊吓到那凡人,仔细神女把你们逐出谷去。”
待红衣女子说完,四周果然都安静了下去,可白玄月已睡意全无。
仙姑,神女……
她好像窥探到了某些神踪仙影……
自从万年前月神山大战后,月神山封锁,凡人修仙愈发不易,神仙啊……几乎已经成了传说……
修而难成,从所未见。
其实,画情谷,原本叫月神阁。
是数十万年前父神送母神的定情之居,月神阁临近月神山,是天地灵气最盛的地方,最是有助于修行。
这么一处圣地,还是祖传之宝,败家战神君逸,一拱手便送了人,还大笔一挥,换了个名字,画情谷。
日后君隐询问他,他只说是与神女打了个赌,输给她了,便糊弄了过去。
君隐知君逸的用意,便也纵他随性而为。
其实,将画心带回忘尘殿那一日,君隐因心中不安,便去观星台卜了一卦,观尘镜里,他看到了画心的结局。
他看到的是死亡。
第十七章 不期而遇
这日正是七月十五。
白玄月打坐完,已是日上三竿。
她捧起水粗粗洗了把脸,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树影掩映处,俏生生地站着一个人。
红衣如火,阳光透过枝丫,细细碎碎地打在她脸上,浓密的睫毛下有一层淡淡的阴影,眼瞳深邃,眼神幽离。
白玄月即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师傅。”
画心微微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随我来吧。”
说罢,便转身拂袖而去,白玄月赶紧在后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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