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金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判官白
“这是我家传的宝物,有接通阴阳灵气之功,有它在身,便不会被什么白昼黑夜之别障碍了。他们几个都服过了,现在只剩这俩,你我每人一棵。”
说着他示范似的将离卦灵参吞了,只觉遍体一阵极热之感,却不疼痛难受,反而内力倍增,且通于灵龟之力,收放自如。
云儿也试着将坎卦灵参含入口中,旋即吞下,只觉透体清凉,似具备了凝运水气之力,另觉得体内的阴气和世间的阳气也以此为媒,不再相互排斥。
竺嵩本来见丝竹一分为二颇觉奇特,便想自己试试同服水火灵参的效果,但又多少有些疑虑。如今既知可以以此在云儿面前炫耀,便不再想什么分身之异,乐得当见面礼给了云儿一棵,自己服下火参。
谁知因他们几乎同时服食,水火相感远甚其他灵参,加之其他的不明之因,二人体内同时一阵轻微震荡。竺嵩感到灵龟之力加速泛起,与此同时有一股无名的紧张感越来越强。
云儿则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依赖感,是对竺嵩的。那感觉越来越强,直至她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主人。”
那阵奇怪的共鸣终于过去,云儿的双臂已经轻柔地搂住竺嵩的腰,同时脸颊侧贴在竺嵩背上。
“你怎么了”
“没什么,”云儿柔柔地说,“我好像听到那城中的熙攘之声了。”
不多时,果然望见一个不同于一路上荒野山村景象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之地。竺嵩于半空俯瞰,见服色各异的人们游鱼般地在水道般的大小街道上往来穿行。
竺嵩指挥大管降落于这城中最高的一座楼阁之顶。
这座楼高五层,临江傍路,巍峨雄踞,阁角翼檐,状若欲飞。奇特的是,这楼顶竟是兼具紫白二色的一整块水晶砌成!紫色聚于中心部分,形似帽顶;由中心向五方则由紫而白,外延超出楼体的一圈已为纯白,晶莹通透。
一时旭日东升,天穹绽赤,独此处承光,飞阁流丹,犹太阳之使……
时而朝阳普照。大地披辉,草木含情;近水远山,麟潜羽翔;士农工商,各作生业;其声虽稀,其景足以动人心魄!
竺嵩刚要向“随从”们分享内心的激动,一回头却见云儿已被这人间景象感动得落泪。日光投射过她无形的身体,却被眼角凝结的泪珠裹挟,晶莹滴下。
竺嵩望着朝霞之下比泪珠更晶莹的云儿,愣了片刻。
小弦凑上前来:“主人你看我俩还要不要跟着”
“哦,你和大管还是先回丝竹袋中待命吧。”
“好!”
小弦刚转过身去,又被竺嵩叫住:“等等,小弦,你们入那袋后被传送到何处了”
“是一处古墓之中。”
“古墓哦,小管是镇墓兽,这丝竹袋是它的皮所制,想必那古墓就是它之前所在的墓穴了吧。你好像挺喜欢那里”
小弦眼前一亮:“有好多宝贝,还有有趣的小鬼!”说着它一跃进入袋中,大管身子一晃,跟随
第14章 3-2 乌烟兽
白云鹤话锋一转:“几位,我知道你们那边的规矩,我也不问你们来此何干。既交了朋友,有何用得上在下的,力之所及,但凭差遣!”
竺嵩方要说话,云儿担心他又过于直白,便接过话去:“那道长您就给我们讲讲这城中的风物,顺便把所知的新奇之事说与我们听听,可好”
白云鹤眼前一亮:“难得您瞧得起在下,这有何难眼下便有一桩奇事。”
“哦说来听听。”
于是白云鹤讲道:“东方距此百里左右,有一处白云山,据说是汉留侯张良之墓,颇为肃穆。近日却风闻,那山上异事频频,有几个山民先后看到有大小山精和龙蛇之属出没。”
竺嵩一听,便知十有是小管小弦他们。山精与镇墓兽本就是半阴半阳之物,定是他们未曾留心,被人看到,否则怎么偏这些天有此异闻
竺嵩看出云儿对白云鹤故作神秘,便也配合她,打断道:“道长,此事我等已知端倪,其中原委不便说明,但不日便可如常。”
“哦……”白云鹤点头,转移话题,“话说这开封城东的首座宅院住着个大户,名唤陈博。他家有一匹宝马‘乌烟兽’。三年前夏日的一天中午,这马竟从陈府中奔出,在这开封城中疯了似的乱跑乱撞。此马比一般的马高大许多,跑起来势如风雷,无人能挡。像那东西两市的街道,本已被摆摊贩货的人们堆得满满当当,如此一来自然一片狼藉。货物损失了倒是小事,那些未及躲闪的市民百姓死的死、伤的伤,甚是惨烈啊!
人们告到衙门,但陈博花钱将官府买通,只说那些死伤之人是见马起意,合伙盗宝马不成反被马踢。他又加倍赔偿了那些市场中作卖的商贩们损失的货值,怂恿他们为其作证。如此一来,那些损失人口的普通人家只能自认倒霉。
没成想,第二年又是夏天的一个中午,那大黑马再次跑了出来,伤人损物,闹了个沸反盈天。那陈大户又如法炮制,让那些受伤丧亲的人们有苦说不出。
后来大家一查,两次事件竟都是出在午月午日的午时!于是谣言四起,都说这是黑煞显灵,是这开封城的风水有病所致。因此逢这种日子切不可出门,必须上街也要午时之前归家。
而那些小商贩们,则传说是财神爷的坐骑每到彼时便附体在那乌烟兽上,货物被它踢到是撞财神,所以才会被加倍赔偿。于是这转过年的午月午日竟被他们当做财神日来庆贺,纷纷多置货物摆满街市,等那大黑马来踩踏!”
“这倒是奇事一件,只是我等此次来得太早,今天是三月十五,还要差不多两个月才能目睹那奇观了。”
“怪就怪在这里,今年这马不知怎的,竟在这辰月首个辰日的辰时便跑了出来,给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啊!”
“哦那就是前几天”
“是啊,”白云鹤左右看看,以更难被觉察的姿势和声音说道,“大家都说此事大异,说辰者龙也,这叫做黑马入朝,会天下大乱!诸位,在下也是个研究奇门之术的,却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啊。若说有谁能解开这个谜,我看也只有你们几位了。”
白云鹤讲完,整了整衣服:“诸位,我今天这早茶吃得太久了,还要出工,不能再耽误了。改日你们到在下城西的卦摊来,我带各位在这城中游赏一番。告辞!”说罢站起身来,招呼伙计结账,随后提过卦幡,装作桌边无人一般迎门走去。
竺嵩问云儿:“你们刚刚说什么午月午日、辰日辰时的”
“主人,”云儿正欲说明,被竺嵩打断,“诶诶,我看你还是叫我东家好了,被你叫主人总觉得怪怪的。”
“好吧。东家,这些是天干地支
第15章 3-3 月华之阵
这是一大幅琉璃制成的圆形浮雕,嵌于地面中央,被周围的供桌围拢。其图案是数十只造型各异的貔貅。不但形状栩栩如生,尤为难得的是,从任一角度看其中每只貔貅,都是不一样的光色!
竺嵩转来转去端详了半天。幸而他是个鬼,如果是有体重的人,绝不忍心踩踏在这宝物之上。
“这真是个宝贝啊……”竺嵩话音刚落,云儿接言道:“东家,何止如此,整整这一层楼都是宝物!”
“哦”
“主人你看,这四扇圆窗据时辰和日月位置不同,从空中和水晶檐顶将不同角度、亮度的光线摄入屋中,随时改变着琉璃大盘上每一处的光色分布。这大盘上的瑞兽雕刻极细,能将日月光芒吸收、炫发到极致。这是个化运日月精华的神器,怕不是人间工匠所制。”
竺嵩不停点头赞许:“看来这中原第一楼确实不同凡响啊,竟能夺天地造化!这楼主一家与这宝器不知是何渊源……”想到这儿他凑近中央的神龛,去看那先祖究系何人。
竺嵩走近发现,那中间的像并非画像,而是绣像。上绣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身着麻布袍,高髽长须,木屐藤杖,作行路状。老者双目炯炯,项下挂有一块玉璧,那玉璧却是真的,被绣入像中,宛若天成。整幅绣像针脚之细密、绣工之传神已近化境。
下方牌位上书着“开封应氏一世祖应公讳曜之神主位”。
竺嵩看罢并不知所指何人。云儿在一旁道:“原来这家就是淮南名士应曜之后,怪不得有如此奇宝,家学如此,也不足为奇了。”
“这是个怎样的高人”
“应曜是秦末汉初的隐士,与商山四皓齐名。后者后来应张良之邀出山,声援太子刘盈,前者则一直没有出山,故世有‘商山四皓不如淮南一老’之说。其家族后又出了不少名臣巨绅。没想到如今经营起这五凤楼来。”
他们再看两旁的祖先供桌,陆续供着汉代将作大匠应顺、江夏郡守应叠等应氏先祖的牌位。忽然大竹凑过来拍拍竺嵩,“主人,你看!”
竺嵩顺着大竹手指的方向观瞧,见圆形浮雕的中央位置,原本平滑的小镜渐渐隆起,现出一只玉蟾的口部,朝向东方。
原来此刻已入戌时,玉兔东升。从东侧圆窗射进的第一缕月光即被那蟾嘴吸收。随后它跟随月亮缓慢旋转,同时渐渐抬升……
窗外灯火渐熄,月光渐浓,从东、南二窗投射到屋中的月光越来越多,有的直接射入玉蟾体内,有些则被折射到琉璃大盘之上,进而被吸入玉蟾体内。那玉蟾升出地面的部分也渐大。
直至子时正刻,月照中天,月光被楼顶的水晶飞檐筛细铺匀,从四扇圆窗吐进大厅,经过折射,被此刻完全露出地面的玉蟾全部吸收。那玉蟾体内莹白泛金,月华饱满,其面目正对着内侧中央供桌上的应曜画像。
忽然,楼顶中央的紫水晶最厚之处竟垂直注下一缕月光。那光断断续续,从不同方向看去呈现不同色泽,皆同玉髓流泻,注入玉蟾顶门。
紧接着,玉蟾口中“嗡”地喷出一个光柱。因其中心被舌根挡住,故而是一个空心光柱。这光柱正打在应曜绣像上嵌的玉璧之上,因玉璧也是中空,与那蟾光恰好吻合!
只见那玉璧沐浴着月华,一次次地闪出各种纹饰,并迅速将那月光扩散到绣像全身。当绣像全部浸润了月华,其上“呼”地腾起一团白雾,应曜竟在那绣布中复活!
随后光柱消失,玉蟾身中积聚的月华迅速倒灌入整个琉璃大盘。大盘白光熠熠,数十只与活物一般的白色貔貅竟转圈奔跑起来!整个顶层大厅中月影摇曳,仙宫一般……
“尔等何人”应曜问道。竺嵩等人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一时没说出话来。
第16章 3-4 初勘现场
“真是玄妙啊,我本以为这琉璃大盘只是一件珍奇古玩,没想到竟是这样了不起的一座法阵!”
“是啊,东家。我想先前那月华满室的设置便是为的净坛驱邪。月虽属阴,却至洁至净,我们于此无碍,便证明并非妖邪之人。想必因此才被应曜信任的吧。对了,他告诉你什么了”
“哦,他劝我遇事不要执著,问心无愧便好。”
“哎,问心无愧,又谈何容易啊……”
“云儿,你……”
“咳,没什么。东家,下面我们如何行动”
“我们……”竺嵩下意识地寻找大丝大竹,却见二鬼习惯了鬼界的作息,现已背靠背于供桌之下,昏昏睡去。
竺嵩见了有些心疼:“他俩一路而来的确累了,不如就我俩去那大户家勘察吧。”
“好。”
于是嵩云二人飞身向城东行去,来到那座距城门不远的陈府之外。
二人立于大街对面细细打量,见这陈府院墙高大,形式齐整,顶上灰雕富丽华美。而院落的四周冷冷清清,诸门紧闭,竟连个值守的人也没有。
竺嵩的目光渐渐落在大门正上方一面金光闪闪的太极八卦风水罗盘上。
“云儿,这不是你教我的那二十四山风水堪舆之术么”
“是啊,这罗盘由内至外布局严谨,八卦、干支、星宫、诸曜无一不备,又似以五行矿物合金而制,镶于玉璧之内,可避寒、暑、诸尘。这大门则涂以朱砂,刻以神兽,其气至阳至烈。
之前应曜的月华之阵虽奇,却是守而不攻;这陈府大门的诸般禁制可是杀气腾腾,以攻为守。我想我们只要进入这门口七步之内,必被攻击!”
刚刚说到这里,“豁”地一声,大门上两位门神的真身飞出,立于台阶之下。
竺嵩刚刚就注意到了那门上錾刻的门神,金丝勾画,涂以石彩,威风凛凛,栩栩如生。只见他们其中之一向嵩云二人方向喊道:“何方厉鬼,竟公然在此阳气极盛之地品头论足!”另一位则插言道:“大毅,我看这又是被父母逼婚的殉情男女,待我劝阻于他。”
于是他也向对面的嵩云遥呼:“两个娃娃,此地不是你们来的。由此西北行去,那是开封府衙,若有冤屈到那里去申诉!”
另一个说:“大忠,甭跟他们废话。殉情有理啦两个小鬼,也敢在此与我对峙!”
云儿一听这话恼羞成怒:“你说谁殉情啦两个小小的门官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等着!”说罢她以肩为轴,双臂顺时针摆动了三圈,作了个天女散花的动作。只见空中半里方圆乌云积聚,立时降下雨来。
这雨渐大如注,竺嵩嗅得雨中有股呛人的酸腐之气,越来越浓。但见此雨落在那玉镶金的罗盘及朱砂大门之上,“滋啦滋啦”地冒起各色轻烟,兼有火花飞溅。
二门神一见不妙,一持水管,一持口袋,飞身过来攻击云儿,阻其施法。
竺嵩正要帮忙,但见云儿嘴角一撇,从腰中抽出一条软弹之物,朝二门神一甩。那东西迅速缠裹住对方的肩、腰、双腿,两位门神被死死缚住。那东西微微放光之后现出本相:竟是一条似筋似胶的蟒蛇之皮!
二门神一面挣扎一面惊异:“你们究竟是何方妖孽!”
云儿也不理他们,拍了一下竺嵩,示意他看那门上的禁制。
只见罗盘被酸雨腐蚀大半,残余的玉璧、金盘陆续摔落地面。两旁门柱上的朱砂尽去,大门被蚀得朽迹斑斑。
云儿又将双臂逆时针一转,当时云散雨停。她示意竺嵩进入宅中,竺嵩虽有狐疑,但暂时不便多问,便与云儿深入陈宅之中。
二人默契,抛开正堂、主宅附近缄默穿梭的
第17章 3-5 调查取证
见那主仆二人匆忙赶往西院,云儿急得说:“烧得真快!”
竺嵩却不慌不忙:“无妨。”只见他指着那烧过的信纸说道,“证物虽毁,却可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哦这如何办到”
“字迹皆以墨成,纸虽被燃,墨布于纸上之状,却与之前相同。此时再将那纸屑烧上一遍便知。”
竺嵩说着,走到那烧过的信纸与信封旁,见其焦黑卷曲,都还完整。“云儿,我来作法,你看仔细了。”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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