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开元盛世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匹夫带刀
小人到家之后呼唤妻子,无人应答,便前往后院寻找……
在后院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我那可怜的妻子……”
刘县令问:“女尸既然无头,你又如何确定那是王氏”
刘四说道:“我与我妻分别不过半个时辰,如何还不能认得
她遇难之时还穿着早晨送别时候的衣衫,还戴着我送给她的臂钏……
我那可怜的妻子啊……”
提到臂钏,自有衙役上前呈上,嘴里还在介绍,“据刘四说这是他江南采货时候买来的,工艺与中原之地大有不同,据说整个汜水县只此一支。”
刘县令瞟了一眼,不置可否,然后转向刘四。
“物证有了,可有人证”
“小人前来县衙的时候,也请族中兄弟前往了岳家报丧,只是岳家远在巩县,一来一回,恐怕需要一些时日,等岳家来人,自然认得我那可怜的妻子,如此,便是人证了。”
谢直在一边听了,一阵无语,那死者明明另有其人,刘四个糊涂蛋,竟然把自家媳妇都给认错了。
却说刘县令点点头,仔细看着跪在下面的刘四,突然问道:“那么,你妻王氏是何人所杀”
刘四愣了,“小人不知。”
“在县中可有仇家”
“小人世代走商,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即便与人发生争执,也主动息事宁人,不曾有仇家。”
“同业之间呢,可曾有利益相争”
“小人贩货都是在江南、荆襄一带,从来不在本县买卖,和县中商家少有来往,即便是有,也是各自谋生,并无利益冲突。”
刘县令点点头,突然将手边的惊堂木一拍。
“刘四,你是为何要杀害自家结发妻子,又是如何行凶,还不从实招来!”
刘四傻了,额头的鲜血仿佛都凝固在震惊之中。
旁边的谢直也顿时迷了,卧槽,还有这种反转呢难道我错过了什么吗刘县令是如何判定杀人者是刘四的!
只听刘四大声喊冤,“小人冤枉,小人今早出门,有人为证!
再说王氏乃是刘某结发妻子,我如何要杀了她!”
刘县令却冷冷一笑,“不是你,却是何人!”
刘县令这句话问出来,谢直就看到刘四的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这要不是县令在二堂上问话,估计刘四就得骂出声儿来——你问我!我他么还问你呢!合着老子这头都白磕了,你明察个屁了!
不过他终究不敢冲着刘县令咆哮,只得忍了又忍之后,强压怒气说道:“许是有贼人听闻小人今日离家,这才见财起意,入室行窃杀人”
刘县令哈哈一笑,一副“尽在掌握”的德行,说道:“本县就知道你的这刁滑之徒要如此说,但是本县告诉你,任你刁滑似鬼,在本县面前也难免露出马脚。
我来问你,如果是贼人见财起意,即便被你妻王氏发现,杀人灭口也就是了,何必还要割去头颅
再者,你家浮财确有遗失,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却独独留下了你妻王氏的臂钏,试想,如果是贼人见钱眼开,又为何不取走金质臂钏,反而给留了下来留下来干什么好让你刘四认出自家妻子吗
第三,片刻之前县衙众人前往你家宅院查看,你家前后除了你和你妻王氏的足迹之外,竟然不见其他任何痕迹,难道那贼人也能悬浮空中杀人取财么”
刘四一听,哑口无言。
谢直听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长了个心眼,没有贸然进入刘家,要不然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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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另有其人
第48章 刘四杀妻
第49章 县试开考
八月十三,县试日。
还不到卯时,汜水学子就齐聚县衙门口,等待着县衙开门,准备去迎接改变他们命运的第一次机会。
谢直,也身列其中。
手提考篮,面如平湖,双眼却在人群中不断寻找。
嗯,找到了。
杨龟寿。
谢直看到了杨龟寿,他自然也看到了谢直。
两人四目交错,一闪而过。
谢直目光深沉,杨龟寿的目光之中,却带着一丝戏谑。
旁边的柳放一见,轻轻一笑,低声说道:“表哥,今日过后,你我就要脱离汜水之地,从此凤翔九天龙归大海,何必在意这坐井观天之辈,他日富贵还乡荣归故里,你猜,他还有胆量和你对视吗”
杨龟寿听过了,狠狠一点头,面带冷笑,说道:“不错,正是此理!什么县中第一家的嫡系血脉,什么汜水恶霸,不过一粗鄙武夫而已,就留他在这汜水称王称霸又能如何日后你我中了进士就是官身,再敢与我对视,就是不敬!到了那时候,我非要他跪在我的面前求饶不可!”
柳放哈哈一笑,他见杨龟寿双眼迷离,竟然开始幻想日后如何羞辱谢直,不由得打趣道:“表哥莫要大意,我可是听说了,人家谢三郎得了石淙山山神的悉心教导,又有王少府的耳提面命,说不定要和咱们兄弟一起考中进士了,到了那时候,说不定还是个同年的关系,嘿嘿……”
杨龟寿一声晒笑,“乡野鄙夫的无稽之谈,你也敢在县试之前挂在嘴边上还山神就算他谢家大爷真成了山神,也只能管管石淙山,也管不到汜水县衙里面去!他谢直就算得了王少府的真传又能如何,须知道,今日县试,是县尊做主,少府么,哼哼……”
柳放本就是打趣,听了杨龟寿这么一说,也就哈哈一笑,然后看了眼依旧关闭的县衙大门,想了想再次开口:“表哥,今日之事虽然早就得了县尊的允诺,断然没有什么闪失的道理,不过,那件事……是不是就不必了小弟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节外生枝啊……”
杨龟寿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出息!怕什么百贯资材都送到县尊侄儿的手上,又答应了他玉成他家一事,让县尊帮这么小忙,能有什么关碍”
柳放听了一脸苦笑,“关键是没必要啊,让谢直中不得县试不就行了,何必还搞什么排名”
杨龟寿目光一闪,“不,就是要搞,我就是要让他谢三郎知道,任他如何努力,在县试一事上,就是要差这一口气,要不然,我的这口气,怎么出”
柳放一见他说的咬牙切齿,也就知道多说无益了,随即苦笑摇头,一言不发了。
谢直早就看见这俩货在那嘀嘀咕咕的,他根本不以为意,坑都挖好了,就等着他们自己跳了,何必在意他们跳坑之前的心里戏不过瞟了一眼而已便转向了街角,心中默默计算时间。
还不来
这大嘴怎么办事的看着他能说会道才让他出城去办事,三天时间本就富裕,怎么还耽误了
快点啊!眼看着县衙大门就要开了,等会儿我县试,还怎么弄事儿
早知道就从谢家调个部曲和他一起了……
这要是不来,怎么办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街角处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牛佑!
谢直大喜,只见大嘴就站在街角,摇摇手,双臂高举过顶,缓缓下落到胸口,直臂,挑出两根大拇指。
成了!
这是两人约定好的手势,具体含义:一切顺利!
谢直这个时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就在此时,县衙大门洞开。
谢直一见,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一切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县试
第50章 县试还排名?
县试开考。
考题之下,群像纷呈。
有人胸有成竹,仿佛早就知道考题一般。
有人大喜过望,这是县试之间就见识过开元二十二年省试题目的。
有人面如平湖,这是考前准备充分的。
有人追悔莫及,这是考试前听说过省试题目,却没有用心分析和练手的。
有人茫茫然,这根本就是凑数的。
有人抓耳挠腮,这是既不知道考题,也没有做好准备的。
一个考场三十人考试,大唐与后世总有相同之处,起码学渣和学霸共舞于一场,是千年不变的人间百态。
谢直完全放空了自我,一门心思全在考题之上,再也没有阴险诡谲的争斗,再也没有白生生砸在血泊之中的胳膊,再也没有刘四被屈打成招的哀嚎,只有之乎者也,只有八字韵脚,只有当初老王教导的一点一滴。
诗,五字一句,十二句成诗,不过六十字。
赋,一韵一段,八字韵脚,八韵成赋,不过三百余字。
一共四百字而已,还不到高考作文字数的一半,就算加上思考,能用得了多长时间
刘县令和王昌龄刚喝了两盏茶的功夫,就有人交卷了。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随,二堂之上,呼啦啦起来一大片,除了那些实在没有准备好的,基本上所有人都交卷了,当然谢直也在其中。
这么多人交卷,刘县令就准备当场判卷,这也是大唐县试的惯例——挑几份像样的卷子品评一番,确实好,当场选中,如果差点,就当场指出,以免不中之人心生怨怼,当然,这种套路是否实行,或者如何实行,都是根据主考官的喜好来的,基本主考官怎么顺手就怎么来。
具体到今天的主考官,刘县令不但要当场判卷,还要对所有学子的成绩做排名。
“诸位都是我汜水才俊,诗赋方面自然才华横溢,不过考试终归是考试,既然是考试,就应当有上下之分,刘某不才,忝为本次县试主考,一来准备在所有学子试卷中挑选合格的试卷出来,二来对所有合格试卷进行上下区分。
诸生可现场观看,一来确定最后的结果,二来可用自己的诗赋与其他人诗赋进行比较,如此一来,不但早早知道县试结果,二来对自己的才华也能有个准确的认知。
希望排位在上者戒骄戒躁,排位在下者奋发图强。
我大唐科举取士百年,求的,无非公平二字,汜水取士的公平,就从今日开始……”
谢直听了就是一愣,排名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都是三百多字一篇文章,你写的就比我好,闹呢凭啥!平常日子里,就因为这些意气之争都能打起来,更不用说这是县试,其中利益牵扯极多,除了那种明显水平低的,谁能服气谁啊刘县令还想当场排名,这不是有病吗
不单谢直如此,参加县试的其他考生也议论纷纷,只有杨龟寿不为所动,还转头看了谢直一眼,眼神中颇多玩味。
刘县令已然开始判卷了。
抽出一份考卷,姓张,乃是县学学子,据说成绩一般,平常时候也没听说他又什么惊人的才华。
果然,当堂念过诗赋之后,谢直就觉得很是一般,刘县令开始点评,这个典故用得不恰当,那个韵脚有误……所以,不合格。
完事之后刘县令问老王,以这个水平,如果参加开元二十二年的省试,结果如何老王虽然是县尉,不过却是老牌的进士,更是开元二十二年的制科魁首,在一道自然有其心中的傲气,面对这份试卷,很是中肯地说道,如果参加省试,肯定没戏。
综上,这份试卷,不合格。
下一份,也是如此程序。
巧了,柳放的卷子。
刘县令两眼都放光了。
“特别好!
你们听这一句……嗯……这个典故,恰到好处……
再看这篇赋,通体大气磅礴,刘某最喜欢这一句……当真令人胸怀大开啊……
不错,不错,果然是我汜水才子的手笔!”
刘县令一番吹捧之后,在柳放的连连谦逊之下,问王昌龄:
“少伯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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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在下不服
谁不服
于诚!
刘县令的脸当时就黑了,上回就是你,你怎么老不服啊人家谢直还没说话呢,你倒是窜了出来!
“有何不服可是不服排名第五,在谢家三郎之下”
于诚摇头。
“于某不才,有自知之明,虽然谢家三郎习文不过月余,但他诗才天授,县试的诗赋于某也都听了,于某没有任何不服。”
刘县令听了就是一阵腻歪,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服的
于诚,你家境贫寒却一心向学,我和少府早已听闻,自然对你心生欣赏,只不过你还是少了名师传授,虽然才学不错,却终究还是有所欠缺。
对了,谢家三郎也是一样,虽然有名师教导,不过进学时间还是太短,就基础一项,还是和杨龟寿与柳放二人有所差距。
今年县试,将你二人排在第四和第五上,一方面是肯定你们现在的水平,另外一方面,也是激励你们努力向学。
你二人不要想太多,还是努力进学为好,等到来年大可一试身手。
至于今年嘛,就不要做什么义气之争了。
面对主考放言不服,像是什么样子”
前面的话说得好听,最后一句却隐含斥责。
这要是一般人,面对父母官的当面斥责,还就真说不定闭嘴了,但是于诚是一般人吗人家在驿站饮宴上又不是没有怼过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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