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开元盛世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匹夫带刀
但是,今天,不行。
为啥
我听说今天的饮宴遍请了县中的才俊,说是饮宴诗会,其实是为了给王少府选徒。
我听说你现在知道上进了、想读书了,这是好事,还有心思拜王少府为师,那就是更好了。
不过,也更不能动手了。
你想,先不说你能不能入了王少府的法眼,如果你在饮宴上动手打了人,人家王少府怎么想噢,你是谢家三少爷,你敢动手,还不分场合,这不是把我的收徒饮宴给搅和了吗
等到了那时候,就算人家王少府看你不错,也不能收你为徒了,你想,还没入门呢,就敢当着他的面打人,这要是入了门,以后碰上相同的事儿,你还动不动手他能保证你不动手吗人家王少府收徒是要教出来一个读书人的,他又不是要教一个莽夫出来,对不对
所以,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最好忍着点,啊”
谢直无奈点头,他知道牛老五完全是为了他好,自然不好对亲舅舅多说什么,不过他的内心的狂躁的——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干什么!都怕我动手,难道我是变态吗,还是暴力倾向特严重那种!再说了,动手打人这种事,格调太低,咱不屑为之!收拾杨龟寿还用费那么大劲儿吗等我安排牛佑的事情成了,他还能蹦跶几天!
舅舅牛老五看了他这个德行就知道这货没走心,不由得有些暗自焦急,想了想,便开口说道:“三郎,你也不要嫌舅舅啰嗦,今天不让你动手,真是为了你好,这样,咱们具体一点,你得答应舅舅,今天不能动手去揍杨龟寿。”
谢直给气笑了,我都给他挖好坑了,一个月之后就能见分晓,现在揍他干什么,真给他打个腿断胳膊折的,到时候他自己不跳坑怎么办
“舅舅放心,三郎答应你,今天不揍杨龟寿。”
谢直这一答应,倒是给牛老五弄懵了,直愣愣地看着他,脸上全是犹疑,突然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说道:
“我明白了!三郎虽在汜水多年,却从来没有进学,对县里面读书人的情况还不了解吧”
谢直点头,他这些年光跟着谢家老爷子练武了,如果老爷子有事不在,他就基本跟牛家兄弟泡在一起,对汜水县的情况还真不算了解。
“果然如此!”牛老五一拳砸在掌心,跟柯南破了案似的,“我说三郎怎么会轻易答应此事,原来还不知道杨龟年是怎么回事!”
谢直哂笑,那货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勾引有夫之妇的废物而已。
结果,舅舅下一句话,却让他一愣。
“三郎想必不知道吧,那杨龟寿号称我汜水县第一才子……”
谁!
杨龟寿!
就那个草包,还第一才子!
这汜水县的文化建设搞得也太不像样了!
只听牛老五继续说道:“可能是让你把他打出心理阴影来了,杨龟寿从小就见不得刀枪剑戟,别人说话声音大点他都害怕,杨家也不能让这孩子就这么长成一个废物啊,就给他请了一位私塾先生教他读书习字,却没想到,杨龟寿别的看不出来,却在读书一事上极有天赋,七岁识字、九岁读经,十一岁的时候就能作诗了。
杨家一见他如此,自然是大喜过望,花费重金重新为他聘请名师不说,还把他送进了县学,据我所知,他进入县学之后读书还算刻苦,基本年年都
第25章 无视他
第26章 来自县尊的吹捧
谢直何在
这货正在后厨吃饭呢,想他一个后世研究生,饱受各种外卖和食堂菜系的摧残,健康不健康的先不说,那也是堂堂一代吃货。
穿越大唐之后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上顿水煮娃娃菜,下顿清蒸娃娃菜,连点粉丝都没有,有点蒜末就算是过节了,再说那娃娃菜也不成啊,据说是大白菜的先祖,干干巴巴的、麻麻咧咧的,一点都不想盘它。
提起吃肉更是让人脑壳疼,不是烤就是水煮,没有香料,就算是有,也是很少很少的有点,根本遮掩不住肉食本身的腥气,再说烧烤再好也不能一天三顿地吃啊,没辣椒的烧烤,那是没有灵魂的,谁还能吃多少啊!
就这饮食水平,在大唐,在汜水,那已经是顶级的配置了,毕竟糙米饭管饱不是
现在一提起吃饭他就想哭,麻小儿、云吞面、小火锅……现在谁要是能给他个鱼香肉丝盖饭,他都能直接给个五星好评,还是带图吹捧那种!不要优惠券!
好在,今天,在驿站后厨,总算是能吃到点像样的东西了!
别的不说,今天驿站要招待县-委班子,准备的都是好东西,最重要的,香料管够!再加上舅舅这位能把一碗面做出灵魂的驿长亲自盯着,在口味上,让谢直想起学校后街那家快餐了,对不起啊,胖老板娘,如果我能回到从前,我再也不说你家做的都是猪食了,我一定给你家换一块牌匾,请书法大家书写,还得是鎏金的!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牛老五找到他的时候,这货正吃得汁水淋漓。
“三郎,你怎么还在这儿!饮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快跟我走!”
“舅舅……等我喝完这口汤……”
“喝个屁!王少府找你呢!快点给我起来!”
然后就是牛老五连拉带拽地把他弄起来,还一脸惶急地责成牛佐牛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送往驿站正堂,“捆也给我捆过去!”。
谢直依旧恋恋不舍,却也无奈,只得在兄弟两人的“押送”下,步入了今日饮宴的会场。
正堂中一片安静,还有一种尴尬的气氛在缓缓流淌,王昌龄闭目养神,刘县令不置可否,一种汜水县的青年才俊不知所措。
谢直一进门,王昌龄就睁开了眼睛。
“三郎来了”
“见过少府,见过县尊,见过诸位官长……”
“今日由你记录汜水饮宴盛事,不得有误。”
“谨遵少府之命。”
王昌龄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向刘县令。
“县尊有所不知,这谢家三郎独创一种字体,华美非常,深得王某之心,王某见猎心喜之下,便自作主张,请他前来饮宴,以期让他记录我汜水县的文华盛事,这是王某自行其是,还请县尊勿怪。”
刘县令点头,给你收徒弟,你说了算。
柳放听了,心中油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不过想了一想,终究又强行压了下去,怕啥少府教他记录,也不过就是一个书吏的活计,这又有什么千年以降,还没听说做会议纪要的,比开会发言更重要的道理呢!
“既然如此,就开始吧。”
一句开始,有驿站的驿丁、力夫纷纷上前,传菜、摆盘、自有一阵纷扰,还有县中官妓上前献舞、献乐,倒是冲散了起初那尴尬的气氛。
而县中才俊,仿佛也找到了他们最为熟悉的那种节奏,慢慢放开心胸,吃喝美食、品评乐舞,怎一个其乐融融了得。
谢直呢,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乐呵,他都想起老版西游记里杏仙勾搭唐僧那一段了。
第27章 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呢?
这是谁捣乱呢!
柳放顿时大急!
是不是谢志!
抬眼一看,还真不是,只见谢家三郎正打哈欠呢,手中拿着一支毛笔,在纸张上点点画画,看那意思,好像画王-八……呢吧
这不是重点,重点刚才是谁!
刘县令的脸也黑了。
就连谢直听了这声轻笑都十分好奇,真当县令给你说相声呢还真有捧场的谁啊!
放眼望去,只见末座之上有为黑大汉,嘴角噙着冷笑,颇为玩味地看了杨龟寿一眼,这才施施然起身,叉手一礼:
“小子于诚,失礼了,请县尊、少府见谅。”
王昌龄没说话,刘县令黑着脸也没说话,旁边张喜一看,县尊这是自持身份不便开口,得,别说别的了,我问吧。
“因何发笑”
“群贤毕至、老少咸集,这八个字,不妥。
“有何不妥”
“只见杨家子,不见汜水人。”
刘县令听了,脸色更黑了。
谢直在一旁听了,差点笑出声来,这是用县令自己的话当面打脸啊!你想吹捧杨龟寿,没问题,但是好歹也得等大家都做完诗,有了个比较你再吹,现在可好,杨龟寿刚说完,就开足马力一顿猛干,别人能服气吗
另外这于诚也是损,一句“杨家子”直接点出了杨龟寿的家庭背景,却绝口不提他本身的才学,这是啥意思就差指着刘县令的鼻子骂街了——你是不是收了杨家的好处!说!——这让刘县令刚才的吹捧全都白说了,人家王昌龄还怎么收徒真要是收了,是收的杨龟寿还是收的杨家子,难道他王昌龄收个徒弟也要向杨家收好处不成
张喜也是聪明人,几乎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些事,不由得心中叫苦,我有病啊我这个时候出头事情办不成,别县令和杨家都恨上了我!不过他也有办法,不等别人反应过来,直接开口。
“你是何人”
“于诚。”
“家中做何营生”
“家父早亡,家母为人漂洗衣衫,于诚帮人做工记账,闲暇时节读书进学。”
“漂母之子账房先生也敢妄称青年才俊!还不给我退下!”
那于诚一听,顿时急了,即便刚才硬怼县令也不见他如何,现在却涨红了脸。
“漂母又怎么了!漂母一饭之恩换来三齐王千金报偿!
我是账房先生又如何胡不闻吃自己的饭、留自己的汗、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算是好汉!”
张喜还想说什么,却不想王昌龄突然眼前一亮。
“好志气!”
张喜一句话憋到嗓子眼差点没憋死,他还没招儿,今天王少府是主角儿,人家说话了,他一个小小的法房文吏只能闭嘴。
他闭嘴了,刘县令却开口了。
“乡野俚语,难登大雅之堂。”
王昌龄点点头,“确实失之雅驯,不过正是这种没读过书时候说出来的话,才正是真心所言。”说完之后看向于诚,“你既然家境贫寒,又不得不替人算账谋生,想必学问尚浅,不过正是如此,倒也显现出你这份赤城,如此说来,你可愿意……”
柳放一听,不由得大急,这“你可愿意”后面,肯定跟着“拜我为师”啊,这还了得!为了拜师王昌龄,他杨、柳费了多少心思就不多说了,就说今天,汜水县青年才俊齐聚一堂,又是“第一才子”,又是“第二才子”的,这要是让一段顺口溜先拔头筹,这些人以后也别读书了,全都出门撞马车去吧,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不仅他如此,杨龟寿更是直接气青了脸,其他众人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不一而足,不过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这位于诚。
却不想,于诚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不敢欺瞒少府,这四句,乃是于某闲暇时节偶然得知的,并非于某所做。于某既然以‘诚’为名,自然不敢掠他人之美,还请少府明鉴。”
“原来如此……”王昌龄的言语中带着一丝失望,不过看待于诚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这孩子倒是一个实
第28章 白骨乱蓬蒿
第29章 不学无术
第30章 走吧,谢府
老王说我不学无术
谢直先是一愣,后来就梗梗着脖子,看着王昌龄。
“怎么不服”王昌龄嘿嘿一笑。
“征行卫士以上,身死行军,具录随身资财与尸,付本府人将还。
此令,乃是开元十五年令!
我来问你,临洮之战是哪一年”
谢直当时就震惊了,卧槽,这是怎么回事穿越福利还能出错仔细一看《唐令拾遗》的内容,还好,上面写着呢,“开元十五年令”,就是他刚才着急没看清楚,不过这也不成啊,临洮之战是开元二年的事情,这不岔劈了吗
谢直沉默,杨龟寿却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开元十五年的令,自然管不到开元二年的战事,那么少府那句白骨乱蓬蒿,岂不正是我大唐子民暴尸荒野的明证”
王昌龄听了,脸顿时就黑了。
“谁说那白骨是我大唐子民”
杨龟寿都让他给整崩溃了,王大爷,有什么事,您老一次说明白了好不好!
只听王昌龄说道:
“王某不才,正是开元十五年进士及第,选官做了校书郎,也正是因为此事,认识了同为校书郎的一位同僚。
我和他意气相投,不过短短时间就矫情莫逆,其实要真说起来,还是他对王某多有照顾。
有一次饮宴,提起刚才的那一首《塞下曲》,关于白骨乱蓬蒿一句,我那同僚也和谢三郎一般,直言不讳,告诉我错了,详细打听之下,才知道成皋折冲府中有位谢老校尉,战后收敛了府中战友的尸骨,此事被大帅薛讷得知后,同样下令各个折冲府都要按照成皋折冲府的体例行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不过这件事只是在军中流传,王某也没有耳闻,这才误写下白骨乱蓬蒿一句。
也正是因为此事,有感于谢老校尉与战友不离不弃,我和那位同僚共同上奏,得圣天子御笔亲批,才有了开元十五年这条军令的颁布天下!”
刘县令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来谢直所用的开元令,还有如此隐秘的一段典故,哈哈……谢三郎,少府说你不学无术,你可服气”
谢直看了他一眼,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那种,然后点了点头。
刘县令看着他,心想,这位谢三郎啊,难得这么老实,从饮宴开始就怼天怼地的,差点把饮宴给搅和了,现在终于好了,在王昌龄那里落了个“不学无术”的评价,还有什么希望啊,不管他有才没才,反正是拜王昌龄为师的可能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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