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太子朱慈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姚叶随风
“这是谁的兵”
李自成一边策马往自己大阵飞奔而退,一边大声问道。
张鼐和李过两员小将护在李自成左右:“父亲,刚刚那股明军打的好像是陈字大旗,主将应该是一员姓陈的将领。”
“陈”李自成拼命地搜索脑中的记忆,却丝毫没有陈姓将领的信息。
“义父,快看,他们不追了。”
第四团和虎大威所部,追出去不到五百步,就稳稳收住阵脚,任由剩下的闯军退去,看来想要用回马枪来对付这支军队是不可能了。
“闯王,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全军压上去咱们五十万人,一人吐一口唾沫也把明军淹死了!”
说话的是罗汝才,他可是巴不得看李自成的笑话。现在见李自成先胜后败,被人追着屁股撵回来,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偏偏脸上还要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李自成没有理会罗汝才,回到本阵之后第一时间交代张鼐李过二人清点“三堵墙”的伤亡人数。
“义父,骑队前后共折了两千多名弟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在冲明狗大营的时候折的。”
李自成一听到这个数字,心头就好像在滴血!这可都是他辛苦攒下的精锐啊。别看只是死了几千人,要知道,这些老底子精锐,只要几千人就能拉起一支大军来!现在竟然死的不明不白,半点儿战略目的都没有达成就没了,他当然心疼的要死。
“闯王,咱们冲过去,踏破他的鸟阵!”
“对啊,闯王,这口气不能咽下去!”
“弟兄们不能白死啊!”
一听到这个骇人的伤亡数字,刘宗敏,田见秀,郝摇旗等大将纷纷鼓噪,就等闯王一声令下,便要带着手下的兄弟踏破明军大营。
李自成刚要挥手,下令进攻,却发现顾君恩和李岩这两名他最信任的谋士,全都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虽然此刻李自成气血上涌,太阳穴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厮杀,但他毕竟是有着帝王野心的闯王而不是不计后果的贼寇。
他看了看顾君恩和李岩两人,举到半空中的手,又缓缓放了下来:“哼,这些明狗子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对付他们不急于这一时。今天已经打疼了左贼,弟兄们都辛苦了,暂且回营休息,咱们明日再战!”
诸将虽然不解闯王为何拒绝和明军决战,但是闯王的军令是不容置疑的,众将只得退下,安排兄弟们回营。
“二位先生刚刚为何不让俺踏破明军大营啊!”
一回到营帐之中,李自成就把顾君恩和李岩二人叫帐内询问。
李岩身着长衫,儒雅随和,冲着顾君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来说。
顾君恩也不推让,拱了拱手说道:“大王,我军各营之中,首重骑队,次重步营。今日冲阵,骑队折损已然甚众,若是再攻,彼时明军各部背营列阵,一冲不克,陷入持久,骑队恐怕要伤亡惨重。到那时,学生恐怕淝水之战将要重演。”
李岩点头示意,表示他和顾君恩的想法完全一致。
李自成在崇祯十三年纵横中原以来,就有了当皇帝的野心,从那时候起《资治通鉴》就成了他的案头书,所以淝水之战的典故他是懂的。
听了顾君恩的话,李自成暗自忖度,自己现在的处境的确是和淝水之战的前秦国主苻坚相像。两人同样都是依靠着核心骑兵控制着外围步营,又靠着外围步营震慑着三心二意的仆从军。自己这边的五十万大军看似强大,其实内部并不团结。如果打顺风仗还好,倘若久攻不克,自己的骑队折损过多,只怕罗汝才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巻堂大散!
“那,依二位先生之见,我军该当如何破敌”
李岩说道:“闯王,如今之计,咱们得先弄清楚,那支挡得住‘三堵墙’一冲之威的军队是谁家的旗号。现在战场上多了这么一个变数,很多谋划都要重新考量才是!”
李自成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靠在帅椅上,回忆道:“那只军队打着的是陈字旗号,这大明的将领里面,有点儿名气而又姓陈的,也就只有开封城里面的陈永福了。可是他现在被围在城里,应该出不来才对啊,真是见了鬼。”
顾君恩接着话茬儿说道:“大王,这陈姓的将领可以慢慢打探,学生另有一计,可叫十八万明军灰飞烟灭!”
李岩一听顾君恩的话,眉头微微一皱,心头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自成立刻圆睁虎眼:“哦先生有何计策”
“大王,‘黄河之水天上来’。”
顾君恩没有多说,只是吟了一句诗,但在场几人瞬间就明白了他背后的意思!明军处于朱仙镇地势低洼的东南角,闯军则在西北角的黄河上游。若是把黄河大堤决了,不仅朱仙镇的明军一个都逃不掉,就连开封城都能顺势给冲开!
“闯王不可啊!”李岩失声喊道。
李自成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让他动心了。
只要他肯决了黄河大堤,明军的十八万野战军就都要去喂鱼!到了那时,天下之大,将再无人可以制衡他李自成!
然而他毕竟不是张献忠,做不到那么心狠手辣。历史上的李自成不止一次有机会掘开黄河大堤,以水代兵,但是他都拒绝了。在他看来,他是要和明廷争天下的,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背弃民心的支持。
“先生不要再说了,以水代兵之策绝不可行,俺要休息一下,你们先下去吧。”
顾君恩失望地摇了摇头,拱拱手说道:“学生告退。”
李岩则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人,闯王不是一个为了天下不顾百姓的野心家,当下由衷地对着李自
第三十章 擒左良玉!
“什么贺人龙,贺疯子被杀了”朱慈烺吃惊地问。
“回殿下,就是那个贺疯子!”
援剿总兵官贺人龙,陕西人,因为和农民军作战敢打敢冲,每战身先士卒,因此得了这么个诨号叫“贺疯子”。
说来他和左良玉还有一段恩怨。
那是崇祯十四年的时候,两人都在杨嗣昌手下听差,负责征剿李自成。二人在当时无论是名望,地位,还是实力,都是平起平坐。杨嗣昌为了激励贺人龙好好打仗,向他许诺,等赶走了张献忠就替他向朝廷申请平贼将军的封号。结果仗打完了,杨嗣昌又担心左良玉不服闹事,把本该给贺人龙的平贼将军印转手给了左良玉。说实话,杨嗣昌的这番操作确实是有点儿欺负老实人的意思,知道贺人龙跟左良玉不一样,人家是忠臣,好欺负。这种破事儿,哪怕是搁在老实人身上都要消极怠工以示抗议呢,更何况是贺疯子。从这开始,他就变得不再听话,日渐跋扈起来。
今年年初的时候,陕西总督汪乔年带着贺人龙出武关,要和李自成在南阳决战。然而到了临战之际,贺人龙果断卖了总督汪乔年,自己带着兵一路跑回陕西,害的汪乔年被李自成抓住杀害。
这件事,朱慈烺也是知道的,在他看来,朝廷的确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无论如何,这种临阵脱逃,卖死上官的行为都不能被容忍。若是朱慈烺主政,贺人龙必然要被明正典刑!,不过他当时还在东宫装乖宝宝,朝廷大事轮不到他来说话。所谓的明正典刑,也就只能在心里面想着。想不到他孙传庭竟然先下了手。
“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说的详细点儿!”
朱慈烺也顾不得虎大威还在场,直接让传令兵当场念塘报。这也没什么好瞒的,虎大威这种层面的武将早晚都会知道其中的细节。
“回殿下,秦督孙传庭于五月初一,召集众将于大帐会商出陕作战一事。待到贺人龙到场,左右亲兵将贺人龙拿下,之后历数贺人龙临阵脱逃的罪状,将其当众斩首!”
一听完塘报,朱慈烺还没什么反应,虎大威倒是落了一身冷汗,心说这孙传庭可真的是辣手书生,说杀人就杀人啊!与此同时,他还有些后怕,暗自庆幸道,还好自己及时投靠了太子,不然保不齐下一个被斩的就是自己了。
“呵呵,秦督做得好!这些闻鼓不进,临阵脱逃的军头,就应该这般处置!这份塘报通报全军,让各镇都看看,临阵脱逃是个什么下场!”
“是!”
“殿下,那个,没什么事儿,俺老虎就先下去了。”虎大威谨小慎微地说。
朱慈烺刚想让虎大威下去休息,忽然想到,自己这么挤兑左良玉,左良玉现在肯定对自己是敢怒不敢言。若是左良玉听到贺人龙被斩,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心思
“虎将军,你和左良玉的营盘近不近”
虎大威听太子问起这事儿,楞了一下,说道:“殿下,我们俩营盘就是紧挨着的,殿下问这个干嘛”
朱慈烺暗自沉吟,左良玉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就好像自己这边的定时炸弹一样,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干出率军而逃的破事。
要说,朱慈烺还真没看错左良玉。历史上的朱仙镇大战,就是左良玉临战之际率军南逃,导致了全军雪崩。
朱慈烺不可能对这么个变数置之不理:“虎将军,你速速回去,安排帐下的兵丁暗中监视左良玉大营,还有战场上退下来的左军士兵也要由你来收拢,不要让他们回到左营,明白了吗”
虎大威虽然耿直,但是脑子可不傻,当即就明白过来,太子是提防上左良玉了。他和左良玉交情并不深厚,只是左良玉一直主动拉拢虎大威,两人走得比较近罢了,因此虎大威犯不上替左良玉说好话,当即点头答应下来之后就躬身撤出大帐。
安排好虎大威那边之后,朱慈烺还是感觉不放心,又秘密安排陈锐,让他派人盯紧了左营,只要一有动静就率军杀向左营,而且强调,如果左良玉真敢有异动,当场格杀,不留活口!
当晚,左军帐内,只见一片狼藉,几名亲兵正在匆忙地收拾细软。
“爹,咱们真的要走”
“哼,不走难道等死吗!”
左良玉对于今天的事情很气愤,十分气愤!他左良玉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从来都是他左良玉卖队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卖过!惹不起,难道老子还躲不起他就不信,朱慈烺能放着对面的五十万贼军不管,跑来追究他临阵脱逃的责任等到朝廷的这十万人马跟李闯拼光了,太子还不是得乖乖地回来求咱老左替他打仗!
“爹,这可是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啊,咱们这么跑了,朝廷会不会怪罪下来”
“怪罪哼,没有你爹,就凭这些臭鱼烂虾,谁打得过李自成你信不信,这仗打完,不论输赢,朝廷都得回来求着咱们左家!”
左良玉这话还真没说错,原来的时空还真就如此。他一屁股卖了丁启睿的朱仙镇大军,导致中原战场彻底糜坏之后,崇祯不仅没有斥责他,反而好言抚慰,让他帮忙抵挡李自成。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朝廷的话事人
第三十一章 瓜分
“左良玉,去年剿张献忠,你就擅自撤退,害的督师杨嗣昌功亏一篑,襄阳失陷。今年开封会战,你又迁延多日才来会师。本来朝廷念及你劳苦功高,不忍责罚,没想到你竟然又想带军先逃来人啊,左良玉,左梦庚,金声桓,此三人罪不容诛,推下去处斩!”
如果说帐中众人之前还有什么保存实力的心思的话,现在贺人龙,左良玉两员大将先后被斩,众人哪个还敢不奋力作战为朝廷力战而死,好歹还能封妻荫子,若是像左良玉父子这样可就太不值了。
朱慈烺见帐中诸将都脸色凝重,看来的确是有所触动,于是趁热打铁道:
“诸位都是国朝的栋梁,带兵的强将。眼下国朝多事,内有流贼,外有建奴,正是用人之际。孤知道,你们中有些人官是越打越大,手下的兵也越来越多,心里面难免有些不该有的想法。孤代表父皇来开封督师,就是给诸位画一条红线,以后再有劫掠平民,不听调度,杀良冒功,擅自撤退者,左良玉父子就是榜样!”
诸将汗出如浆,齐声道:“臣等不敢!谨遵朝廷号令!”
朱慈烺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方国安说道:“方总兵,你以前是在左良玉帐下听命是吧”
方国安,字磐石,浙江人,早年随左良玉剿匪,后来当了总兵之后就从左良玉一派中独立了出来。
他见朱慈烺问起自己,还以为太子是把自己当成了左良玉的同党,吓的跪倒在地:“殿下明察!臣早年的确是在左良玉手下听命,但臣自为总兵以后,早已和左良玉划清界限了啊!”
方国安此人就是一个小号的左良玉,抢劫民财,嚣张跋扈,出工不出力,这些破事儿他也都干过,此刻被朱慈烺问起自然极为心虚。
朱慈烺的确是有心把方国安也一起办了,但是现在刚刚收拾了左良玉,而且大敌当前,若是连着处理两员大将,恐影响军心士气。朱慈烺也知道,各镇都有些军阀化的倾向,只不过是多少之分罢了,在自己的中央军扩大到可以碾压他们之前,自己必须跟这些军阀妥协。因此朱慈烺并没有要处理方国安的意思。
“总兵误会了。孤的意思是,左良玉父子身死,左营剩下的两万步卒就交由你来一体统带,如何啊”
方国安一听此言,真是喜从天降。他本以为自己要跟左良玉一个下场,没想到太子对自己没有责罚,反而把左良玉的大军交给自己统带,当即磕头谢道:“谢殿下信任!臣一定不负所望,竭力报效朝廷!”
朱慈烺冷着脸说道:“别急着谢,你干的那些破事儿,孤都清楚。以后记得管好你的人,要是再让孤听到你方国安的手下劫掠民财,杀良冒功,左良玉就是你的下场!”
“臣不敢!臣回去后一定好好约束部下,臣保证,绝不会再出此事!”
今晚对方国安来说,可真的是大起大落,十分刺激了。
朱慈烺又对着杨德政说道:“杨总兵,你部下骑少步多,左良玉的中军骑兵就交由你统带。”
杨德政为人忠诚老实,算是明末各镇总兵中少有的好人。他当即表示听从号令,决无二话。
虎大威见二人将左营兵丁瓜分干净,自己这个太子的铁杆却什么都没落着,虽然他对左良玉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不感兴趣,但是还对太子的厚此薄彼感到失望。
朱慈烺转头面向虎大威,笑着说:“这次左良玉率军潜逃,还是虎将军及时发现。虎将军,你可是立了大功啊,说吧,要孤怎么赏你啊”
虎大威心说,这兵将都瓜分完了,还有什么好赏的难道还要赏银子吗
他摇着大脑袋:“臣替朝廷效力是应该的,无需赏赐。”
朱慈烺哈哈笑道:“虎将军,真的不要赏赐”
虎大威赌气道:“不要!”
朱慈烺从身后的桌案上拿起左良玉的“平贼将军”印,一边在手上把玩,一边说道:“虎将军,孤再问一次,这平贼将军印赏给你,可够酬功啊”
虎大威一听“平贼将军印”,瞳孔瞬间放大,当即跪倒在地,重重磕头:“谢殿下抬爱!臣,臣万死以报!”
大明的总兵分为两等,一等是有将军号的,一等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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