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婚北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烟熏可乐
“您要去哪儿”江非忙问。
南风苍白地笑了笑,声音无限沉郁:“我要亲自去见纪饶一面。”
……
淮北的北面同样是一片炮火轰炸,尸体横陈,硝烟浓郁。
纪饶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戎军这群土匪,野心未免过分地大了。
戎军本就是西军为了掣肘淮北而请的援军,本意只是牵制住淮北的大部分兵力。但看如今这个打法,倒颇有几分要收下淮北来为北戎开拓版图之意。
是他轻敌了,这段日子里竟折了一些兵力。
陈林在这时掀帘走了进来:“司令,有人求见。”
“谁”
陈林顿了顿才回答:“……淮南司令,南风。”
纪饶将昂藏的身子向后倚去,面上竟无一丝意外,嘴角竟还有微不可见的笑意。
南风,你终究还是来了。
他早就想过,既然大姨黎颂死在了淮南,年柏必然不会放过淮南。这一点,他相信南风一定也清楚。
但凡是个识时务的人,都会选择投靠他淮北,保全万千百姓和士兵的性命。
可是南风不一样。南风和他的关系又岂止是
第七十章 望洋兴叹(3)
大帐内只有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两个男子相对而立,一个一身黑色军装如同君王般幽魅,老神在在地等着对方开口;另一个穿着绿色军装,胸脯起伏,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南风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安静。
“纪……纪司令,淮南走投无路,南风特来投奔,恳请淮北能收留我方将士。”
南风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从喉咙中挤出的,眼眶酸胀欲裂。
多么艰难。这一句话出口,便是彻底将淮南拱手相让了。而他,也会背负上一个主将投降的骂名。
纪饶目光带着深意地凝着南风,负手缓缓踱到他面前。
“淮南肯降,是纪某和淮北之荣幸。淮南的将士们会依次收编入我军,”纪饶勾起淡淡的笑,“而淮南的百姓,依然归你南家管辖,如此可好“
南风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令他捉摸不透的男子。
“没有别的条件了”
纪饶摇头,明明是散漫慵懒的动作,却看得南风一阵慌神。
“你,你把淮南这块地仍然让我南家管辖,不怕我们日后反了吗“
“南家实质上是个地方官,没有兵权,如何造反而且……”
“什么”
纪饶笑了,薄唇绽出一泓令人惊艳的弧度。
“我是阿絮的丈夫,此次放过南家,无非是看在你们是阿絮的亲人。可我也是淮北司令,若是你们日后敢生事端,我绝不会再次放过你们,必定格杀勿论。”
他特意加重了“丈夫”一词,缘由二人都心知肚明。
南风眼中黯了黯。脑中忽然什么一闪而过,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什么似乎不太对劲。
“你早就算计好了我会来淮北投降!”
否则就算他纪饶再不显山不露水,也绝不可能在他说出来意之后,不泄露一丝一毫的惊讶。
纪饶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转身回到座椅。
“为了小絮,你也真的是机关算尽。”南风这才想通了所有事情,不禁冷笑。
纪饶脚下一顿,没有回身,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气氛诡异的大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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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目断鳞鸿
门被从外面推开。
年柏正在气头上,发觉有人没敲门就直接进来,正欲发作,扭头一看却是父亲,只好生生将这股火压下。
“父亲。”他声音暗淡,心中愧疚。
父亲把军权交于他后,多次劝他不要对淮南过分执着,不宜操之过急,以免逼的太急反而与本意背道而驰。他不信,不顾父亲的劝说,自以为看透了时局,贸然地约战。
岭南沿海,外贸流通比内陆有利,与西方的互通更是频繁,以至于引进了很多西洋武器。眼看着淮南溃不成军,败局已定,他以为稳操胜券,谁料到……
该死的戎人一听说淮南投靠了淮北,眼见淮岸的腹地两大板块同气连枝,吓得立即退了兵,缩回了老巢。
如今,淮北没了戎人的掣肘,他继续攻下去是不可能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越想越气,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
年旭看着儿子悔不当初的样子,叹了口气。
“小柏啊,来日方长,南风和纪饶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此次确是你轻敌了。可若能吃一堑长一智也是值得的。”
年柏胸口被烧得发痛,却无计可施,只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年旭却摇了摇头,负手走出房门。
小柏性子太过极端了,他看得出,小柏恐怕从此役中吸取的不是教训,而是更加深刻的报仇执念。
知子莫若父啊,可是他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这几年的身子越发不好,实在担不起司令一职,西军迟早要交到小柏手上。他也无力阻拦了。
正如年旭所说,年柏一拳砸在桌子上,舌尖抵着后牙,一双笑起来时如明月般皎洁的大眼睛里布满血丝。
今日的新仇添上旧恨,他年柏记下了。
……
“夫人,夫人!”
锦玉匆匆走向画架后的女孩,一张不年轻的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悦。
南絮听到这咋呼的声音,心下好奇是什么事情令锦玉这般沉不住气,从画板后探出个小脑袋。
“夫人,
第七十二章 飞冤驾害(1)
若问淮岸百姓,何处是淮岸最恐怖的地方,恐怕无人不答一句,淮北地牢。
淮北地牢的恐怖不仅在于其环境阴森潮冷,每块怪石嶙峋都如同猛兽的獠牙,更在于摆放在审讯室的一件件让人寒颤的刑具。
如果想,有千万种办法可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很多淮北军人聚在一起闲聊时,总会调笑到,淮北军人之所以极少出叛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害怕被捉住后不被处死,反而被丢进这地牢。
苏然躺在一堆枯草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灰色的墙面,下身疼痛到呼吸都跟着痛。这是第多少天了,她已经记不清了,神智甚至有时会恍惚。
让她活着,让她受受罪吧。这是纪饶下达的对她的命令。
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时常会想,那个男人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给她一种死法,何必要留下这一道模糊不清的指示呢。
地牢中的那些狱卒最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多么懂得揣摩上级的心思啊。知道她是因何入狱之后,便狞笑着朝她伸出了魔爪。
后来她的神智再混沌,她也清晰地记得,最大胆的那个狱卒朝她扑来时,她惊恐地往后退,不断喊着自己是纪母的侄女,可是没有人听。
她无法忘记,她的衣服被撕开,身子被玷污,其余狱卒在一旁哈哈大笑或跃跃欲试的场景,这些画面已经刻入骨髓,在以后的每次被侵犯时都会狠狠地浮现。
“砰砰!”
苏然正想着想着,忽然听到了一阵铁器敲击牢笼杆子的声音。
“你可以走了。”一个狱卒自上而下俯视着她,满脸冷漠。
苏然愣了愣,她可以走了终于决定处死她了吗。
她忍者身体的疼痛缓缓站起身,顺从地被推着往外走。她甚至笑了,终于能解脱了。
忽然她看到前方有一道人影,有些眼熟。眯着眼走进后,苏然狠狠地愣住。
“姑母”
黎歌转过身,雍容地笑着,对她伸出手。苏然愣愣地将手递过去,紧接着她
第七十三章 飞冤驾害(2)
夜渐渐深了,但司令府今日却仍灯火通明。
诺大的客厅内,两名女子相对而坐,暗波流动,气氛甚是诡谲。
其中一名女子身着修身的华贵旗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张烈焰红唇,保养得当的脸,竟看不出真实的年龄。
另一位女子穿着纯白的睡裙,海藻般的乌黑秀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白糯的小脸上布满困倦,可仍然强撑着正襟危坐,不敢怠慢丝毫。
怀孕后的身子越发容易困倦,她今日早早便睡下了。睡得正酣时,忽然她被推了推。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入目却是锦玉焦急的脸。
“怎么了“
锦玉一脸豫色,“太太来了,说是要找您聊聊。”
聊聊她的瞌睡虫一下跑光,脑袋也稍稍清明了些。
这大晚上的,聊哪门子天不知为何,她总有种直觉,纪饶的母亲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有种莫名的敌意,可她不懂自己与纪母的矛盾在哪儿。
印象中,每次一起吃饭,纪母总要对她指指点点,什么没有礼数,什么作为妻子竟然不给纪饶夹菜等等鸡毛蒜皮的事情。
这深夜造访,怕是要提起些精神了。
黎歌却笑得和蔼,与纪饶几乎如出一辙的黑眸弯着,“南絮啊,我今日来,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你不必紧张。”
“是。”虽然嘴上应承着,但南絮心中仍是有些局促不安。
“说来好笑,自从你嫁过来后,小饶便和你搬出去住了,我这个做母亲之前总认为是你把我儿子拐跑了,故而对你的态度恶劣了些。后来想想,是我的不对,希望你能不要挂怀,“黎歌说着说着,划出自嘲的一笑,”小饶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和国安想着,我们也老了,若你能多劝劝小饶,一起多回纪府陪陪我们……”
说着,拉过南絮的手轻
第七十四章 飞冤驾害(3)
翌日,南絮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往常早上醒来后,都会再睡个回笼觉,可今日一想到纪饶明天就要回来了,心头便一阵阵激动,再无睡意。
就像小时候,每年过生辰的前一天,她总是会不断地憧憬,心潮澎湃,觉得时间万分难捱。
今日早上也是如此,南絮在花园中浇花,时不时的抬头望天,第一次发觉时间如此缓慢。
终于快到十点了。
南絮回房换衣服时,本来都抽出一件宽松的便装,却又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件浅藕色的小洋群。
纪府的车很准时地在十点整停在了司令府的门口,她提起裙摆轻轻迈了进去。
上车后,南絮向黎歌问了好。
黎歌的热情一如昨晚,拉过她的手探身问,“小絮啊,听说这安华街上新开了许多店面,陪母亲去看看如何”
南絮皱眉,安华街
纪饶在外的这一个多月,她总是爱让司机载着她四处转转,寻点灵感,淮北的大街大道她倒是快走了个遍,可并未听闻有此街啊
“安华街”
黎歌倒是有些不解了,“嗯,安华街在岭南地界,是出了名的繁华地带,小絮莫非没听说过”
南絮摇摇头,心中生出忐忑,“但是这个时候去岭南,会不会不太妥当”
毕竟西军和淮北刚刚休战,这个时候岭南怕是也不会太平,她和纪母这样的身份去了,万一
黎歌却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仿佛是责怪她的不解风情,“哎呀,你不说我不说,谁认得咱俩是谁放心吧,逛逛就回。”
南絮尚在犹疑,但看到纪母脸色已有不悦之色,纠结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第七十五章 飞冤驾害(4)
“夫人”
店员一张圆圆的脸蛋上,圆眸里蓄满了泪光。
南絮愣住,似是不敢相信竟然会在此遇到她,“苏然”
“是我啊夫人!”苏然说着,绕过柜台走进她,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却又怯懦地收了回去。
南絮皱眉,“你在这里工作”
当初纪饶告诉她,苏然只是家中有事故而请了一阵子假,怎么却跑到岭南当起店员了
苏然点点头。
“你怎么可以在请假期间,干其他工作”南絮有些微微不快,声音便有些凌厉。
没成想却看到苏然一愣,“请假”她挤出一抹凄惨的笑,“司令是这么跟您说的吗”
南絮不解,这与纪饶有何关系
“夫人,我在司令府时,您待我真的很好,您的恩情苏然没齿难忘,故而,故而”她咬着唇,一脸犹犹豫豫之色。
南絮看着苏然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中没由来的一慌,“你说下去。”
苏然却害怕般地看了一眼南絮身旁的纪母。
南絮了然,便对一旁专注挑着镯子,仿佛对她俩之谈毫无兴趣的纪母请求,“母亲,这位店员是我的一位故友,可否允许我和她小叙”
黎歌闻声才从一堆琳琅满目的镯子中抬头,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去吧,我便在此挑镯子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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