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婚北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烟熏可乐
“说话。”
这次的声音不再是克制的,属于淮北司令独一无二的气势散发得淋漓尽致,让人不敢反抗。
“有什么好说的”南絮听着这令人心颤的声线,脖子后面传来阵阵疼痛,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多会算计啊,多会演啊,有什么是你纪饶做不出来的”
纪饶眉头紧皱,“我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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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冰河(2)
纪饶走后,病房内恢复一片死寂。
南絮背靠着床背缓缓滑下,面色苍白,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贴在眼睑上,形成一片小小的阴影,依稀可见上面还未曾滑落的晶莹。
静静地躺了半刻,腹部忽然传来一阵阵刺痛,痛得她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
南絮一直想克制住眼眶的湿意,可疼痛袭来,她越想越觉得委屈。
纪饶没有慰问她一句,一句最普通的问候都没有。
他没有问孩子是怎么失去的。可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失望和责备,他竟然在责备她没有保护好孩子。
而且面对她的质问,他一句解释辩驳的话都没有,只是默默不语,一副默认的样子。
最后不欢而散。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纪饶离开前撂下的最后一句话。
“阿絮,”他向往常一样温柔地唤着她,可神情冷峻凛冽地却令她心惊,“伤养好后,我便请皮朗到府中,你专心作画吧。”
她一瞬间愣住,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回应。可看男人已经迈开长腿往门口走去,没有丝毫留恋之意,她匆忙之下唤住他。
“纪饶,你又要故技重施了是吗”
她看到男人的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冷清,“我给过你机会的,阿絮。可既然你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我便不会再给你机会去赌了。”
随后不再停留,大步走出房间。
随着门被关上,南絮只觉得浑身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光了。
他又要将她禁足于那个诺大的司令府了。
他怎么能这样,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反而在她得知真相之后,为了将她绑在身边,又这般待她。
一年半的时光,她若是感受不到纪饶是爱她的,那就是她太过迟钝了。只是这份爱并不是他动用像这次一样卑劣手段的理由。
若是他和她之间毫无间隙的爱情,是依靠淮南被算计而无奈投降而成就的,那就太过沉重了,她承受不起。
而今天,他却禁锢她,逼她承受这么浓烈的感情。
陈林跟着司令很多年了。从多年前,他被司令从茫茫小兵之中一眼看中,并亲自提点提拔到如今副官之位,司令便一直是他心中最崇拜的人,犹如神袛。
 
第八十二章 冰河(3)
纪饶再次回到那个令他透不过气的病房,是两个时辰之后。
那时他在花园中呆坐着出神,发现陈林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慌慌张张地对他说,“司令,夫人,夫人出事了!”
他的脑中瞬间轰鸣一片。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到病房的,不记得他是如何粗暴地拽起医生的领子的。
他只记得那个医生一脸恐慌地结结巴巴地说,“司令夫人刚刚下体出血不止,经我们诊断,由于夫人的体质本身虚弱,流产时损伤了子宫基底”
纪饶没有耐心听他说这些专业名词,暴躁地揪紧医生的领子大吼,“直接说她怎么样了”
“夫人夫人子宫受创,日后恐怕怀孕的几率很小”
纪饶的手愣愣地松了力道,整个人往后挫了一下。医生匆忙将自己的领子从这位暴躁的病人家属手中释放出来。
陈林站在后面目睹了这一切,看着司令俊美如铸的脸上竟有些许灰敗,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司令,这一扶竟发觉司令的后背在细细颤抖。
病房外的时间仿佛静止了,纪饶死死地握住拳才抑制住弯下腰的痛楚。
情绪在一点点地发酵。从起初的不敢置信,到悲愤难过,再到怒火中烧。
纪饶的眼睛猩红地盯着病房的门。
很好,年柏你真是有胆量。
这件事情,他绝不会姑息。
病房外的气氛压抑,病房内更是一派死寂。
南絮背靠着门缓缓滑下,咬着手腕才勉强压抑住自己哽咽的声音。
门外那个医生的话,她听得真真切切。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竟然丢失的不只是一个孩子,而是几乎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
该怨谁呢年柏吗。
今天凌晨,年柏来过病房。
他的动作很轻,似是怕扰到她的好梦。可他恐怕不会知道,那时她是清醒的。
她感到床侧塌下去一块,随后她额前的碎发被冰冷的指甲捋了捋。
起初一切都很平静,随后她听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大,似是埋藏了无限心事于心中。
然后听到他的低喃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小絮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更不知道一杯山楂茶便会成了罪魁祸首”
她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滚,继续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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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噩(1)
翌日,锦玉一大早便收拾好了简单的行囊,在门口等着车来接她去岭西中心医院照顾夫人。
约莫一个时辰后,车子缓缓停下。锦玉走得飞快,疾步朝着病房走去。她已经心急如焚地想要见到夫人了。
夫人出事后的这些天,她在司令府中路过花园时,总会不自觉地浮现出夫人躺在躺椅上,莞尔地笑着抚摸肚皮的画面。
秋风轻卷落叶,树下颊侧露出酒窝的女孩,多美啊
锦玉想着想着,眼眶又忍不住泛酸了。手背匆匆拭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她按照司机告诉她的房间号推开了房门。
视线触碰到床上正在熟睡的苍白女孩,几天就消瘦得不成样子,锦玉刚刚擦拭过的眼睛再次泛红。
正欲上前,忽然有一双大掌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锦玉吓了一跳,匆忙扭头发现是陈林。
陈林向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他走。
陈林是要她去见司令。陈林一路将她送到门口,却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进去,一脸害怕的样子。
锦玉看着陈林这副仿佛里面有猛虎野兽一般的神情,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敲了敲门。
“进来。”房门内传来一声低哑深沉的声音。
锦玉推开门,关门前又看了一眼陈林,这小子已经换上了一副自求多福吧的表情。
“司令,您找我”
锦玉看到司令的一瞬间有些愣怔。她没有想到,这段短短几天,司令竟也消瘦了不少,下颌上青渣冒出。
纪饶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近锦玉。锦姨是看着他长大的,若说他将锦姨视作母亲也好不为过。
“锦姨,我有些事情需要问你。阿絮出事那日,”纪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有何人来过司令府吗,阿絮又为何会无缘无故去岭西”
锦玉下意识想到了太太,便如是回答道,“太太来过。那天是太太让夫人陪她出去逛逛,可
第八十四章 噩(2)
淮北,地牢。
一辆黑色的军车稳稳地停在了地牢门口。陈林从驾驶座上下来,跑到右后座,恭敬地将门打开。
纪饶从车上迈下来,面色紧绷,整个人看上去阴鸷深沉。
看守地牢的士兵看到他们的司令到来,都是又惊又怕,急忙调整军帽和枪支,生怕这位面色不善的司令一不小心就给他们置个罪。
纪饶却显然没有在意这些士兵的易容面貌,大步径直走向地牢里面。
狱长一边系着领扣一边慌张地往门口小跑着,看到纪饶的身影后,一张油腻的脸上挤满一个谄媚的笑容。
“司,司令,这是什么风把您给”狱长凑到纪饶身边点头哈腰。
纪饶却丝毫没有买账的意思,直接打断了他的献媚,“少废话,把苏然提出来见我。”
狱长一愣,一时没有搭话。
纪饶捕捉到这不应该有的愣怔,停下脚步,漆黑的眸子一瞬间扫向狱长。
狱长收到这像是淬了寒冰一样的眼神,小短腿软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司令,不是小的不提审,是太太前不久将苏然接走了啊”
纪饶闻言倒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神情,只是眼中的墨色晕染开,一把揪起狱长的领子,低低的声音回荡在阴森空旷的地牢。
“我有没有下过令,除了我,任何人包括纪家人都不能见苏然,嗯”
“是,是是,纪伯亲自来吩咐过,只是,只是”狱长快要哭出来了,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个所以然。
他哪儿知道司令还会有朝一日重新提审苏然啊,当初就想着卖给太太一个面子,日后也好有机会被提拔。
然而当他看到纪饶竟然划出一抹淡淡的笑时,后背上的冷汗不住的流。
“连谁有资格命令你你都分不清了,看来若是不放你回家休息,就是我的不体贴了,你说对不对。”
纪饶淡淡地说着,说完后便松开了他的领子,嗤笑着摇了摇头,回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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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噩(3)
离开地牢之后,纪饶回到车中,在车上闭眸坐了一会儿。
陈林在驾驶座上不停地从后视镜里看向面色阴郁缄默不语的司令,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陈林以为司令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听到后座上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
“陈林,开车去纪府。”
陈林愣了愣,看到司令抬手揉着眉心,一副疲惫到极致的样子,不敢多问,急忙应了声“是”,发动车子。
车子很快停在了纪府朱红色的大门旁。
陈林熄灭车子后,回过头,“司令,咱们到了。”
纪饶整张脸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他透过车窗,久久凝着这个他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府邸。
他的每一份欢笑,每一份荣耀,成长的一点一滴,都被这座古老的府邸鉴证着。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启唇,语气中有不符合年龄的沧桑,“走吧。”
陈林愣了一下,看到司令已经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匆忙下车跟了下去。
刚一迈进前院,青姨就迎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披肩,步履匆忙。
“少爷”青姨一脸惊讶,显然没有想过纪饶会在南絮出事之后的第二天抽身来到纪府。
纪饶看着青姨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不由俊眉一皱,视线望向她手中握着的披肩。
那是母亲的披肩,在她生辰时,他送给母亲的。
青姨呆在府中这么多年,精明自是不在话下,循着少爷的视线看到了手中的披肩,便主动解释道,“太太这些天一直在为少夫人和祈福,奴婢觉得今日风大,怕太太着凉,便想着拿件披肩来给太太驱寒。”
纪饶的眉头却越收越紧,“祈福”
青姨点点头,“唉,太太将少夫人出事都怪在自己身上,总说是她非要拉着少夫人去逛街才会出事的,这几天几乎没吃没喝,奴婢看着着实心疼啊”
青姨忽然膛目,不解地看
第八十六章 噩(4)
祠堂内瞬间清冷一片,烛火摇曳,衬得灰暗的堂中越发阴冷。
半晌,纪饶看着那抹仍然跪着作祈祷势的背影,瞳孔中渐渐露出凉薄。
“母亲,您起来吧。”
又不是真心实意,又何必在神佛面前扮演虚情假意。
背对着他的身影动了动,缓缓站起身。
黎歌面容十分憔悴,若非知道真相,绝对会相信她是真的为了外孙的逝去而痛心欲绝。
黎歌一脸责备地上前几步。
“小饶啊,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多陪陪南絮呢刚失去孩子,她一个女孩家的肯定伤心。”
纪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了母亲一会儿。母亲的脸上竟然毫无裂痕。
他不禁轻笑,似在嘲笑自己自诩能侦破无数强敌的心境,却看不透自己母亲的肤浅表演。
“母亲,这里没有别人,我此次回来”他顿了顿,“哦不对,我不该称之为回来,而是来。”
回来,回家。可眼前这个地方,是否还能称之为他的家
话落,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终于看到母亲面上出现一丝愣怔。
“我此次来纪府,是想和母亲好好地谈一次。”
黎歌心中一咯噔,面上却假装冷静,“好啊,自从你进了军校,隔很久才能回家一次,我们母子二人倒是很久没有聊过天了。”
她刻意将“家”这个字咬得极重,仿佛在故意和纪饶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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