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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在国外留学时,齐孤鸿和中岛菡子打过几次交道,起初不知道她是中岛鸿枝的妹妹,倒是觉得这女孩子温婉可爱,等齐孤鸿知道中岛菡子和中岛鸿枝的兄妹关系时,恰好也察觉到中岛菡子对自己的特殊情愫,故此就开始对她敬而远之,说起来,倒还真是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了。

    齐孤鸿推开门,两人鱼贯而入,西餐厅里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是洋人,三三两两地在舒缓的音乐下低声漫谈着,中岛菡子坐在沙发里,身上穿着一件无袖黑色长裙,露出两条藕一般白嫩的胳膊,正用小勺漫不经心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微微皱起的眉宇间藏着驱不散的忧郁。




卷四 蛊入疆场第五百零五章 两个齐孤鸿
    中岛菡子当初为了找到齐孤鸿,在两家戒烟灵里留下两张便条,一张给了吉祥,一张给了“倪木”,也就是用了易容蛊的梅姐,或者说,是愧古的妻子、齐孤鸿的母亲珑尹。

    横野下二突然提出要让自己的继女弥光与齐孤鸿联姻,中岛菡子为此火急火燎来见齐孤鸿,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见了齐孤鸿该说什么,同样也不知道在她出门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尾随其后。

    那就是和中岛菡子一样想见齐孤鸿的愧古。

    愧古只是猜测中岛菡子神秘外出是为了见一个重要的人,但没想到当那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在中岛菡子对面落座时,她真的喊出了愧古最想听到的那个名字。

    至于突然出现的两个“齐孤鸿”嘛,愧古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反应,其想法和青衫齐孤鸿一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先抓住一个,这很关键。

    青衫见那白衣倒在桌上,立马狂奔过去,然而就在他即将到那人面前时,就见趴在桌上的白衣头还来不及抬起,脚便向中年男子猛踹过去,与此同时,一条青蛇从白衣袖口之中蹿了出来,血盆大口直奔男子而去。

    青衫想要上前帮忙,一道黑影斜刺里猛地冲出来,正将他撞在地上,他还没看清来人,对方已经落下一拳,对着自己骂骂咧咧道“你个冒牌货!可让老子逮住你了!”

    这是唐鬼的声音,青衫感觉自己的领子被揪住,人就被唐鬼往门口拖去,一路上磕磕绊绊在沙发脚上撞了好几次,青衫也恼了,抱住唐鬼的腿用力一扯,翻身压在唐鬼身上。

    “你脑子有问题吗!我才是齐孤鸿啊!”

    青衫攥着唐鬼的衣领使劲儿晃着他的脑袋,背后却被唐鬼的膝盖一顶,紧跟着,身下的唐鬼反扑上来,怒声骂道“哎呀!你他娘的还敢嘴硬!”

    唐鬼嘴上这样说着,可脸上却在对齐孤鸿挤眉弄眼,他使了个眼色便起身拽着青衫往门外撤去,一直将他拽到了门边的沙发背面躲下后,青衫迫不及待道“你发什么神经那个才是……”

    “假的!我知道!”唐鬼压低声音急促地解释道“我他娘的不知道你是真的你有那么利落的身手你瞎往上扑什么先看戏再说!”

    唐鬼是土匪,他知道打群架需要讲究策略,第一是先观察敌人的实力,第二是有别人替自己出手的时候要保留实力,此刻他压着青衫的脑袋,两人从沙发背后露出两只眼睛,就正看到中年男子和白衣缠斗到最激烈的一幕。

    西餐厅中央桌椅散落碗碟横飞,白衣袖口中的蛊蛇已经被中年男子躲了过去,而中年男子袖口一扬,左手中已经翻出个黄色纸包,右手高高扬起对着左手心中的黄色纸包狠狠拍下去,趁着掌心中布满黑色粉末的时候,左手顺势猛地攥住那白衣的手腕。

    白衣的手腕本是扬到半空,被那中年男人这么握了一把之后,齐孤鸿便见到白衣的手腕上留下五个黑色指印,指印迅速连在一起,竟好似一条细长的黑蛇,瞬间钻进了白衣的皮肉中,一股不祥的青黑色在白衣的手上蔓延起来,那条胳膊立马无力地垂了下去。

    齐孤鸿跟在衷珩和七树身边还从未见过如此毒辣的蛊术,此人用蛇,很有可能是青螣齐家的人,这激战固然精彩,可最让齐孤鸿惊讶而振奋的是他发现自己竟在这里遇到了齐家人,而且还是个精通蛊术的齐家人!

    正当此时,白衣虽然废了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却没闲下来,他猛地抓起一旁的桌布在半空扬起,一时间,桌布在半空缓缓飘落,正挡住中年男子的视线,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人还没站稳,就看到桌布中间凸起,是一条蛇的形状,紧跟着,整张桌布已经向中年男子扑过来,正钻入他大口喘息的口中。

    蛊粉附着在桌布上,令那张桌布不停地往中年男子的口中钻着,男子一时间无法呼吸,两只手拼命将桌布往外拽,人则不甘心地往前猛冲了两步正撞上白衣,将白衣死死压在



卷四 蛊入疆场第五百零六章 千言万语在一躬
    感情会让人失去理智,无法思考很多实际的问题,所以当齐以和齐孤鸿父子俩都愣在原地时,唐鬼率先反应过来,拉着两人便往门外跑,躲过向他们追讨赔款的餐厅侍者。

    在夕阳下一路狂奔,齐孤鸿只记得这中年男人一直死死攥着自己的腕子,他的脑袋里不停地回响着白衣的声音,只有两个字,不停重复。

    齐以,齐以,齐以。

    三人一路跑到苏州河时,齐孤鸿终于脱力,两条腿早就已经毫无知觉,沉重得如木桩一样再也抬不起来,他脚下拌蒜,人也摔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

    齐以也连忙停下,他蹲下来伸手去扶齐孤鸿,两人四目相对,齐孤鸿张大嘴巴急促呼吸,就像晚风疾驰灌入口中一样,无数想法也从齐孤鸿脑海之中涌现而出。

    那么多的话,该先说哪句好明明是积攒了二十多年,可到了这一刻却偏偏语塞,到头来,齐孤鸿就只喊了一声。

    “爹……”

    这是一段父子相遇的戏码,接下来的桥段,唐鬼没有参与,这不适合他,嘴上说是怕打扰了他们父子,实际上却是不敢留下。

    说什么“你是我的朋友、我替你高兴”,唐鬼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高尚,虽说的确觉得齐孤鸿找到生父是一件好事儿,可在唐鬼心中,这样的情形却是更会令他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他自己的爹。

    那个想杀了自己的人。

    任着自己的双腿信步闲游,当唐鬼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已是夜幕沉沉,而自己正站在一座宅院之外,这是他曾来过的地方。

    横野家,弥光的闺房里,所有的摆设一如往常,弥光坐在窗边环视着房间,她的心情格外平静,这种平静让她足够以绝对的理性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如果是想离开上海的话,必须要想清楚的是下一步的去处。

    回满洲自然是不可能,当初弥光之所以离开满洲就是因为想要抹去所有那些令她痛恨的童年记忆,而且眼下满洲已是日本人的天下,自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逃离横野下二的控制后,弥光就下定决心再也不想和日本人打交道。

    回北平的话,应该还能找到些旧人,那毕竟是曾经统治过整个国家的族群,不过弥光自出生就被带往满洲,亲朋故友都只是自父母口中听说,而且横野下二也经常前往北平,这不是个好的选择。

    其实对于弥光来说,去哪里都没什么区别,反正不管在哪儿都是孑然一身,弥光一直在思考着,自己人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然而想来想去,弥光发现自己并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不如去找,随便去什么地方,只要能远离这些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这也是弥光现在正在思考的问题,她环视着房间,既然决定要走,自己要带走什么东西这很关键。

    大量的银元不便携带,那些衣服也毫无用处,弥光在床头抽屉里挑出几样最值钱的首饰,再加上这些年来横野下二给的、她在青帮里赚来的钱,全部换成钞票带在身上。

    确定了这两个关键问题之后,弥光咬着手指头,琢磨着自己还需要考虑什么,说来好笑,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除了赚来的这些钱外,还真是一无所有,到了这一刻,甚至想不出什么一定要去道别的人,就比方说青帮的那些家伙吧,就算自己去道别,大家喝一顿酒说几句话,之后呢不消三五顿酒或是一两罐后,他们就会忘记自己,既然如此,去不去道别也都没什么意义。

    与



卷四 蛊入疆场第五百零七章 丢刀
    一个人就像一本书,都有自己的历史,而那些过往和经历形成了每个人不同的性格,有时候不需多问,从相似的性格中,便能推断出其经历。

    就像唐鬼和弥光从不问对方的身世和过往,他们能感觉到对方是同类,于是推断出对方应该也有着不同常人的经历,或是向死而生或是痛彻心扉,他们能感受到对方都曾经被某些事情摧毁,所以才变成如今这般没心没肺。

    横野家的屋顶上,两个人,两坛酒,对月而饮。

    横野家的客厅里,两个人,两柄剑,面面相觑。

    高杉介的突然到访让横野下二感到意外,他手忙脚乱地命仆人准备饭菜,高杉介却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吃完饭的习惯。

    “过午不食,”高杉介说得稀松平常,“武士应该对自己严苛一点。”

    一个不贪吃、不好酒、不爱说话的客人让横野下二不知所措,两人在会客室里沉默相对许久,直到高杉介注意到了墙角的木剑,他将木剑拿在手中把玩片刻,有些惋惜地摇摇头,“你的剑已蒙尘,已经被你遗忘很久了。”

    高杉介喜欢研读历史,在中国和日本的历史中,都曾有过两百年左右的禁枪史,那是在洋枪铁炮已经席卷欧洲后,亚洲的一段回溯时期,其原因很简单,洋枪火炮拉近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力量变成了一种可以花钱买来的东西,从人类发展的层面上来讲,这是一种几乎可以毁灭种族的惰性,而从统治者角度来讲,这种金钱与力量之间的转换关系则正在腐蚀当权者的铁腕。

    高杉家族一直是老派武士家族,孩子们几乎是在刚可以蹒跚学步时就开始手握木剑在道场中训练,每天几千次乃至上万次的挥剑相当乏味无聊,而且进展非常缓慢,很多剑道大师坦言称,他们都是从一段暗无天日的练习中走出来的,真正的成功从某一刻的开悟开始,然而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永远无从知道自己将在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获得感知,甚至有些人一生都难以遇到那一刻,注定将成为碌碌无为之辈。

    剑道,是对精神意志的考验。

    而在高杉家,孩子们生来注定要成为武士,他们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一生都要为了这个不知可否能达成的目标而不停练习。

    高杉介握着木剑时,横野下二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高杉介是一个不喜欢提问的人,他的大部分口吻都是在陈述事实,陈述他认定的事实。

    但事实是没有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认定的一切都是对的,这种直接下定论的人,要么是高瞻远瞩洞察世事到不需要提问就能推断出结果,要么,就只是自大了。

    “横野君,”高杉介突然回头,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羽织,“要切磋一下吗”

    横野家一楼大厅,横野下二和高杉介的手中分别握着木剑,两人弓足挺身相对,横野下二的手重新握拢又松开,仍在寻找着较为舒服的方式。

    关于武士精神讲究名、忠、勇、义、礼、诚、克、仁,父辈经常向高杉介强调“克”,也就是克己,控制自身的**,但高杉介却觉得“诚”之待己远比克己更重要。

    那种诚实,是能诚恳而真实地面对自己的**,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成为武士、想要通过成为武士而得到什么,才能知道如何成为一名武士,他明白自己成为武士就是为了坚守武道,如此一来,便不会随波逐流,像横野下二等人一般被一些偏激的军事思想所蒙蔽,急功近利地放下刀剑去追求虚名。

    就这一点而言,高杉介就像戒枪时期的日本,秉承着最原始的武道精神,在随便一名小兵都可以用洋枪火炮夺人性命的时候,高杉介仍旧握着自己的刀,和心中那名武士对话。

     



卷四 蛊入疆场第五百零八章 聚拢的欲图
    阴蛊是很难解的,自古以来一蛊一解,如若不知道对方炼蛊的方法,很难调配出解蛊的药。

    好在梅姐,或者该叫她珑尹,好在珑尹曾见过齐以炼黑腾蛊,那还是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时隔二十多年,幸好自己对某些事情记得还算清楚。

    南京路附近的一座小楼中,珑尹坐在窗边,用蜡烛烤着自己中了黑腾蛊的那只手臂,虽然逃出去之后,珑尹立刻用手帕绑住了胳膊来阻断血脉,但是半条胳膊终究还是动弹不得了,珑尹喜欢干净,每次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要换上干净的衣裳,可惜今天实在顾不上许多,必须要先处理掉齐以给她下的蛊才行。

    两人曾是夫妻一场,齐以或许从未想过他会给发妻下蛊,不过珑尹并不意外,类似的事情她也曾经历过,别说是被丈夫下蛊,亲生儿子想夺她性命,这种事情自己不是也扛过来了么所以说,人心也和皮肤一样,经历的伤痕多了,伤疤一层叠着一层,就算是想让她因什么事而伤心也很难了。

    俗话说狡兔三窟,珑尹少了一条胳膊就少了些对性命的保障,这座小楼本是属于一户富商,珑尹当初以姿色接近后给富商下了蛊,令他忘记了这座小楼和珑尹,她这才可以将这里作为自己的洞窟之一,只可惜这里存货并不多,大部分都因为上次要做戏给齐孤鸿和唐鬼看,所以都搬到了那座石库门房子里,珑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出来这么一根浸过尸油的蜡烛,对于暂时处于独臂状态的她来说,就连擦燃洋火也需要些功夫。

    此刻,蜡烛幽蓝色的火光正在她白皙的小臂和手腕处来回移动着,因尸油中的尸气重,蛊虫会将之误认为是死尸的气味,珑尹这是在将正在试图向她的上臂及全身扩散的阴蛊吸引到手腕处,直到所有黑气全部聚拢在当初蛊毒钻进她皮肤时的手腕处后,珑尹摸出一把匕首在腕子上划破一刀。

    毒血一旦放出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接下来只需要熬制蛊药,逼干净体内的余毒,这条手臂就可以恢复如初,珑尹看着黑血一滴滴掉落在火焰上,紧跟着化作一阵黑烟,她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当初跟在齐以身边看他炼蛊时,珑尹发现自齐秉医接手齐家后,很多至阴的蛊毒都被他雪藏起来。

    五族的蛊术本身就是一种传承,只要其中一环断掉,很多东西便会就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那很有可能是某个蛊师耗费一生精力研炼而成,而只要有齐秉医这样的人闭紧自己的嘴巴,对方穷尽一生的努力便被彻底抹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慨齐家的医者仁心,珑尹从未见过齐以炼什么太毒的蛊,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在心中暗自发笑,一方面觉得齐家暴殄天物,另一面则觉得齐以太掉以轻心,是,的确有人说过那个关乎五族命运的东西不会再被找到,但这也不意味着齐家从此可以高枕无忧,甚至可以如此轻易放弃那么多用来攻击的毒蛊,就好像将来再也不会有人打齐家的主意一样。

    珑尹认为齐秉医这个判断是错的,致命错误,因为想找到那样东西的还大有人在,比如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解齐家的蛊需要费些功夫,与齐家人不温不火的性格如出一辙,将所有解蛊的虫毒草药丢进药罐中后,珑尹回到卧房拉开衣橱,她找出一件柔软的袍子换上后,又翻出另一套西装挂好。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再有一天时间,脸上的易容蛊便会失效,她需要在这之前去见一个人,确定一些事情。

    天色逐渐明亮起来的时候,唐冕终于感觉到了困乏,他解开领口的纽扣,长长出了口气。

    和珑尹一样,唐冕的时间也不多了,他是在等着章家这种用蛛丝炼成的蛊失效时看到了第一只壁虎,暗红色的壁虎,就好像刚从血里爬出来一样



卷四 蛊入疆场第五百零九章 和我走吗
    千里之外,乱坟岗下,这是一片永远见不到阳光的居住区,住着只能藏匿在黑暗中的唐家人。

    自唐冕出发后,盼儿日日以泪洗面,唐芒虽然曾来过几次,想瞧瞧盼儿的情况,然而每次都是被盼儿拒之门外,唐芒偶尔带垚一到自己家里吃饭,问起盼儿的事情时,垚一就叹气,孩子还不能明确知道自己的父亲再也不能回来,所以伤痛也并未袭来,他只是疑惑又苦闷,他告诉唐芒,他娘每天半夜都会从噩梦中醒来,哭喊着说她错了。

    如果可以的话,唐芒自然是想去找唐冕,只是家族中发生的一些琐事将他死死缠着脱不开身,这些事情多有些诡异,让唐芒隐约到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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