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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千古镇特产一种蜜桔,便是齐孤鸿最爱吃的那种福橘,以前大清尚未覆灭时,皇帝吃过一次便喜欢上了,自那之后,千古镇上的蜜桔年年都要悉数全部进贡,本是一方水土培植出的特产,由本地人播种、照料、采摘,可本地人却吃不到,这说来其实也好笑。

    而为了能在蜜桔尚未腐烂之前送入宫中,地方官特意修了这么一段路,转为进贡蜜桔而用,说到底,几大车几大车的蜜桔送入宫中,皇帝充其量只是食之一二,但是底下人殷勤谄媚的热情却不会因此而有丝毫褪减,地头儿挡着官道,禁止其他商队堵塞官道耽误进贡,满心期待皇帝品尝蜜桔时能念他们的好,这份好自上而下一级一级传递下来,即便不能加官进爵,或许也能添些油水。

    只是,当时的地方官还没想到大清也有灭亡一日,驿道也有废弃之时,但是大清虽然亡了,可过往的商队却在老早以前就因为这条驿道被霸占导致交通不便而不肯再从千古镇上经过,久而久之,便闭塞了千古镇的卖卖和交通。

    千古镇可怜,因一条官道闹了个鸡飞蛋打,闹得姥姥不亲舅舅不爱,闹得与世隔绝再无往来。

    荒废已久的驿道甚是颠簸,盲丞在马车里左摇右摆,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挡板,脑袋终究还是狠狠撞在了窗框上。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慢点儿吗!”

    “刚出门就触霉头,”大锤的声音自马车车篷外传来,“当然要躲得远远的!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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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生死不凭天
    唐鬼喜欢捉弄盲丞,知道盲丞是自己的身边人,怎么捉弄都不会与自己反目,也正因他是身边的人,他必须要给盲丞想好一条后路。

    而且唐鬼知道,聪明如盲丞一般,怎么可能猜不到自己的心思,不过也无所谓,反正等盲丞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就像盲丞之前说过的,他能算的,是天命,唐鬼偏要逆天而行,盲丞又如何能算出他的计划和行踪。

    人总是将自己的命运放在上苍手中,唯有夺回来的时候,才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生命。

    不管是生,还是死,都是自己的选择,是谓自由。

    就像此时此刻,唐鬼躺在语花楼里,这一场“死亡”,也是他亲自设计的游戏过程。

    文戚带着章杳和叶景莲抵达语花楼的时候,整个语花楼里上上下下哭成了一片,姑娘们梨花带雨,哭花了脸上的脂粉,哭声自二楼窗内传出来,章杳的脚步没有迟疑,直奔二楼便去。

    雅厅里,姑娘们坐在地上,一个个哭得身子瘫软,活似死了丈夫,唐鬼被一个姑娘抱在怀里,姑娘脸上的妆已花了,混着胭脂的泪水掉在唐鬼脸上,那张铁青的脸此时如小丑的花脸,令人生笑。

    另一旁的齐孤鸿此时就显得孤零零的,他仍旧保持着坐在桌子前的姿势,只是身子瘫软似烂泥,仅凭上身完全压在桌上的重量才维持着他的死尸未能倒下。

    章杳先认出齐孤鸿,既然如此,另一边的便是唐鬼,他眯着眼睛打量起了唐鬼。

    留了一个会蛊术的山匪在千古镇,而自己却全然不知,章杳这次不得不承认自己功课做的不到家,故而之后也让副官章为民打探了一下唐鬼的身世,但除了叶景莲所说的之外,章为民并没有带来什么新鲜的消息,唐鬼和唐家本族的关系,章杳仍旧一无所知。

    他只能看到此人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山匪装扮,面容倒是俊朗,但是眉眼间有戾气,或许正因如此,才注定他要被唐家本族当做异己来排除,毕竟,神秘莫测如唐家,恐怕的确容不下这种张扬跋扈的个性。

    这是章杳此生见到的第二个唐家人,前后两个截然不同。

    死尸便是死尸,看两眼便没什么可好奇的,章杳这便转头看向了文戚。

    文戚来往得匆忙,还来不及换掉帮厨的衣裳,语花楼的姑娘中,有几人认出了文戚。

    上一次在语花楼中与叶景莲相见时,文戚乃是趁夜而来,一直低着头,以帽子遮住半张脸,而此次,他为了以帮厨的身份混入语花楼,特意换了行头和发式,但是当姑娘们见到文戚和叶景莲站在一起时,顿时记起他曾来过。

    当日叶景莲来时引得姑娘们背地里的厌恶,知道此人绝非善类,而他这次再来,就是唐鬼死时,如此看来,不难猜到他和唐鬼的死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至于文戚嘛,既然是跟在恶狼身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鸟,潜入语花楼后厨,更是心怀叵测,这些语花楼里的姑娘们日日和男人打交道,一个个那精明劲儿简直是狐狸和猴儿配的种,又怎会想不到唐鬼是被文戚下毒致死

    只是,想到了也只是想到了,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自古有言,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若是可以,谁不想做有情有义的人只是她们甚至没有生存的能力,命运已经将她们逼成了娼妓,还有什么能力去谈什么重情重义做到最多的,也只能是暗自用满含恨意的目光望着三人。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阅读

    唐鬼和齐孤鸿的七窍尽是黑血和生蛊的尸体,不时还能看到两条生蛊从他们口鼻中进出,文戚下的,是齐家的寒心蛊,冰蛇生蛊游走于血液中,可令人全身血液凝固,五脏六腑至低温,听说最厉害的蛊师下的寒心蛊能令人内脏冻住,剖开中蛊人的胸腹,可见器官结冰。

    这在齐家算是较为精深的蛊术,禁蛊多年,也不知道文戚是从何处习得,不过章杳并不在意这些,眼下可以肯定这唐鬼和齐孤鸿已经死透了,章杳便对着文戚和叶景莲一摆手道:“想办法把尸体弄走吧。”

    “弄走”老鸨子惊得忍不住低呼一声道:“这位大爷,你们这是要把唐……”

    老鸨子一直恭恭敬敬地称唐鬼为唐爷,不过那可是唐鬼还活着的时候,是她们那位唐爷还能为她们遮风挡雨的时候,而今,讨好一具死尸并不能给她们带来任何庇护,反倒有可能惹恼了唐鬼的仇家敌手。

    想到这里,老鸨子稍作停顿便继续道:“要把唐鬼这死倒儿带去哪儿啊”

    章杳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将这老鸨子打量片刻,他在从老鸨子的表情中辨别她对唐鬼的关切究竟



第一百零九章 驭人之术
    唐鬼一死,山里的土匪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章杳从老鸨子和语花楼里姑娘的表现来看,便知道唐鬼平日里笼络了不少人心,婊子尚且如此,何况出生入死的兄弟。最新最快更新

    章杳命人将唐鬼和齐孤鸿的尸体带回了军营,经过一些特殊处理之后埋在黄土之下。

    麾下士兵埋葬此二人时,章杳一直在望着那些士兵。

    不知道自己死时,将会被如何安葬,不知此时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那时还会不会在身旁。

    这个问题让人越想越不敢想,章杳经历过的事情太多,正因如此,他已经悟透了一个道理,很多事情不必多想,即便想出千万种可能性,最后的结果就只有一种,中间猜测的过程都是浪费时间,真正简单的方式是沉下心来,慢慢等待答案。

    老爹章喾海在死前与齐秉医下了一盘棋,虽然在他死前,那盘棋终究没能下完,但是章喾海就不着急,他知道那盘棋局不该由他来结束,真正该落下那一步将军子儿的人,是他的儿子章杳。

    章杳从不觉得自己是受上天眷顾的那类人,唯一幸又不幸的,是他有个很厉害的父亲,在死前便将死后多年的事情都算清楚了,他预判了齐秉医所有的行动,并根据他的预判做出应对,一步一步反推过来,为章杳安排了一条只有赢没有输的棋路。

    他知道自己最后肯定会赢,但不知道每一步计划究竟为何,只能跟着章喾海留下的路往前走,那种滋味儿很难捱--有人告诉你那是一条通往胜利的路,可路上满是迷雾,让你不知道胜利是否真的在前方,该相信别人还是相信自己,这是时时刻刻都要面临的选择。最新最快更新

    好在,几天之前,结局告诉章杳,章喾海是对的。

    《楞严经》有言曰:爱河干枯,令汝解脱。章喾海的死没能解脱他自己,他的解脱,需要以别人的死作为药引,才能令痛苦和不甘得以除根。

    章杳知道自己做不到章喾海那么远谋深算,他也不是什么遵从父命的愚孝之人,他走了章喾海要让他走的路,只因他们恰好有相同的目的,而现在,章喾海安排的路,他已经走完了,接下来要做他想做的事情。

    齐家解决掉了,还有另外一家需要处理,那不在章喾海的计划之内,章喾海终于抹平了将他折磨致死的不甘心,但章杳还有自己的仇恨。

    齐唐二人的尸体很快被埋好了,地面被重新填平,除了泥土颜色略深之外,与他处别无二异,章杳知道唐鬼手下的山匪们肯定会冲杀而来,但他不知道他们能否料想到他们心目中手眼通天的大当家就跪在章杳脚下。

    章杳凝望那地面片刻,冲破重重土层仿佛还能看到齐孤鸿和唐鬼的面容,沉思些许后,章杳向营帐内走去,叶景莲也拉着文戚紧随其后。

    叶景莲对待文戚的态度和善了一些,皆因他今日这一张投名状他递得漂亮。

    天色渐暗,章杳坐在桌前,他的桌子隐藏在夕阳照不到的地方,文戚发现,章杳并不喜欢阳光。

    所以此时与章杳相对的文戚便站在最后的余晖之中,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即便眯缝着眼睛也看不清近在咫尺的章杳。

    在看不到对方表情的时候,一句相同的话能被理解出多种含义,文戚有些紧张。

    “以齐家的蛊,送走了齐家最后的遗孤,的确不错。”

    文戚想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作为回应,但是章杳的语态本就毫无感**彩,文戚无从判断他是在夸奖自己的干脆利落还是嘲讽自己的吃里扒外,故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叶景莲率先打破平静,有些得意地对着章杳道:“杳哥,我看好的人没错的,安排他在你手下做个小兵总归没问题了吧”

    章杳没说话。

    斯文儒雅



第一百一十章 同门世仇
    北平城自公元前一千一百二十二年至民国十五年,已经有三千零四十八岁,在历史长河中星罗棋布的城池里,算是老资格。

    城市是一个物件,归属于统治者,统治者有给物件改名的权利,这个城市随着统治者的改变,曾经换了二十来个名字,这就好像一条阿猫阿狗或是个孩子,被过继到他人家,就要更名改姓,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什么燕都、幽州、南京暂且不说,就说近的,比如,元朝吧。

    北平有个地方叫北海,这个北海像个姑娘,自元时起,帝王们看中了这个姑娘,元、明、清各朝的帝王在她身上带满各类珠簪玉佩,既北海中的广寒殿、白塔山、静心斋等等,是各朝代皇家在北海中修建的园林。

    北海原为大金离宫,至元代,忽必烈居于离宫中,并以北海为中心修建新都城,自此,这座城市被命名为大都,这二字在汉人口中叫“大都”,在突厥语中叫“汗八里”,意思是大汗住的地儿。

    这个名字一直沿用到明朝,汉人取代蒙古人接管了这座城市后,也抹除掉了它的突厥语名字,朱重八为求北方安宁平定,将大都改名为北平,这是“北平”二字第一次正式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印记。

    至后,北平一直在无数人手中轮转,顺天府,京兆尹,一次次的更迭,意味着这个城市的地位变化,也意味着它在当权者眼中的被宠幸程度。

    这些对金寒池来说并不重要,虽然金家有一半的血脉曾经在历朝历代都有幸位列于皇室贵族,但金寒池并不羡慕,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个世外之人,当个逍遥神仙。

    只可惜命不由己。最新最快更新

    不过上苍总喜欢以对凡人命运的翻云覆雨来彰显自己的伟大之处,它将意外、不平和冲突弹指一点,抛在世人身上,以渺小众生的无奈、反抗和悲鸣作为神明的余兴节目。

    为此,上苍偏要让不喜权贵的人权贵加身,让欲求不满的人满眼重欲。

    就好比让金寒池从不视为绝技沾沾自喜的蛊术成为珙王爷一家可望而不可即的神技。

    珙王爷家住喳儿胡同,大清还在的时候,只有权贵名仕才能住在附近,大清灭了,皇亲贵戚特权不在,这儿也就成了谁都能来的地界。

    年节过了一半,买卖生意人们已经纷纷出门讨生活,胡同里绵长的吆喝声又回来了,此时,卖药糖的小贩走街串巷,正在胡同口儿长长地吆喝了一声,那声音余音还未落下,允芝便打了个脆亮的嗝儿,正映衬着那声音。

    嗝声在厅堂内发出了短促的回响,允芝肥硕的身子跟着翻涌了一下,坐在太师椅上的珙王爷立刻露出了半是关切半是痛恨的表情。

    他的关切是对儿子,至于痛恨,自然是对金寒池。

    允芝吸了吸鼻涕,手在胸前捋了两把,目光转向珙王爷时便作势要哭似的,只是眼眶还未湿润,他的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允芝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四肢,继而惶恐不安地望向珙王爷,眼圈跟着就红了。

    “行了!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允芝看着的是珙王爷,但还不等父亲做出回应,大哥允瓛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允瓛此时穿着一身练家子的短打装扮,黑色的衣衫之下,一身结实的肌肉隐约可见。

    两人虽然是兄弟,但允瓛的身材却和允芝有着天壤之别,允瓛是珙王爷的长子,小时候一直认定了自己将来要继承父亲的王爷之位,故而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不光是自幼习武,对于吃穿用住也非常讲究,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为了成为王爷做的一切准备,却因大清的覆灭而全都成了无用功。

    允瓛的声音令允芝又忍不住抽了一下,这一次他没有再去看珙王爷,而是将目光向门外转去,越过允瓛的肩膀望向外面的天穹。

    允芝听说,金寒池给自己下的蛊会令自己在打雷天气里抽搐不止,但眼下寒冬腊月,怎会打雷

    其实,那日允芝跟着珙王爷回家后,金寒池曾经派人送来了解蛊药,当时,允芝正吐得天翻地覆,肚子里的东西翻江倒海地往外涌,允芝只能竭力缩着自己的嗓子眼儿,生怕会将肠子肚子一并都吐出来。

    解蛊药以白底蓝花瓷罐装着,被放在红漆金线食盒中,被送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允芝吐了一天一夜,前胸都快贴上后背,此时只要能给他解蛊,哪怕让他跪下叫爷爷都不是问题,故而在看到那碗解蛊药的时候,允芝恨不得爬过去。

    来送药的,自然是金寒池的人,这珙王爷虽然可恶,但毕竟是自家人,金寒池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这巴掌打完了,甜枣是必须要给的,为了表示对允芝的重视,金寒池特意派了休伶来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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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落雪惊雷
    休伶总觉得自己与金寒池相比,简直什么都不懂,这是一个女人崇拜上了一个男人后最初的感受。

    但是在面对珙王爷一家的事情上,休伶的直觉很准。

    那天,休伶送来的蛊药被允瓛打翻后,允芝又边吐边哭了一天一夜,再过一天,肚子里的蛊虫全部吐得一干二净,之后便如金寒池所说,身子便全无大碍了,只是偶尔打嗝。

    允芝不敢大鱼大肉,只能吃些汤汤水水,这样一来倒是瘦下去不少,只是之前胖得久了,现在瘦下来,那张脸不但未显清秀,反倒因那些松垮的皮肉显得老态纵横。

    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因身体的抽搐又提了起来,允芝望着天穹,不过刚过了晌午,天穹却阴沉得怪异,好像有一片芸豆糕挡在了日头前,令整片天空都雾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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