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防御

    沉水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骗观云。

    或许是她也想看看，观云在错以为自己看错事物的时候，会有何决断。

    “已知的命运往往是无趣的，你说她会招来天大的灾厄，我信，但我也信，雪儿不会屈服于这些摆在眼前的天命。”

    沉水喃喃自语。

    曾经，她一度以为观云所看见的天命是不可更改的，但有人做到了。

    而如今，她也想试一试。

    “没想到啊，老身一个七老八十的妇人，竟也有面不改色口出虚言的机会……是不是雪儿那丫头总在耳旁念道那个离经叛道的臭小子，把我都给影响了。”沉水按了按自己的眉间，挽起袖子拾起茶壶，斟了半杯热茶。

    这样，温的快一些。

    水流声，何不是一种美妙的乐曲呢。

    修行并不是一味的追求境界的高低，而是要追求境界的本质，探寻真理，研习真理，并且使用真理。

    在某些必要之时，人甚至可以改变真理。

    这边是人族与其它种族最大的不同之处。

    也正是，强大之所在。

    思绪飘远。

    她记起了那个一直留存在她记忆之中的人。

    “沉水，你的曲子越来越好听了。”

    青年模样的陈北离，收起自己的剑，拿起一条白布擦拭汗水。

    沉水冷着一张脸，说：“我弹琴是因为我喜欢，喜欢的东西当然会用心钻研，哪像你，明明不喜欢剑，却天天舞！”

    “别这么说嘛……”

    陈北离摆摆手，补充道：“既然他们逼我练剑，我总不能不练，难不成像你一样，比武的时候主动认输吧”

    “你！”

    沉水怒目瞪着他，冷哼一声说：“你舞的什么剑，天火剑法如此正统高明的剑术，被你练的乱七八糟的！”

    “听听，听听！你这话说的比那群死老头还要老古板，我这叫乱七八糟吗我只是在创新，就像乐曲家创作新的曲子一样，我是在创造一个只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剑法！”陈北离举了举手中的剑，满脸骄傲的说。

    “吹牛吧你！”

    “你别不信，我这剑法可是独一无二的，等我完成了，我就要叫它……离火剑法！”

    陈北离想了半天，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名字，既然取名废，那不如取单字，在天火剑的基础上改进一下，这样才更加的贴切。

    陈北离依靠在她放置长琴的石桌边，看着她的琴，悠悠说了一句：“你也是，整天照着曲谱弹，好听是好听，但没什么意思，就算全学会了又如何不如，想想你自己的曲子”

    -

    -

    “呵！”

    死冤家，也不知你现在是否还活的好好的。

    当年那个笑你异想天开的小丫头，如今已经老了，再不看看她，下次见面可能就是一脸褶皱的老巫婆了。

    岁月匆匆，时间如慢水长流，轻缓却从未停息。

    不知不觉间便从你我的身边偷走了许多东西。

    四十年前的你就已步入天阳，不知这四十年，可否有看到更高的天空呢

    世人笑你嗔痴狂妄，却又一一败在你这个根本不喜欢剑的家伙手上。

    沉水想到这，不由得轻笑起来。

    太过入神，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已经从湖边回来的沐磬雪，此时在窗边露着半张脸，悄悄的看着她。

    “师父，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啊”

    沐磬雪新生好奇，她可是很少见到沉水会一个人偷笑。

    而被沐磬雪发现了以后，她也没有多少的惊慌，反而是面带微笑的问沐磬雪。

    “雪儿，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更改不可更改的命运吗”

    “去更改……不可更改的命运”

    沐磬雪重复了一句，之后摇摇头，说：“既然已经是不可更改的命运，那便是不可更改的吧，人怎么可能更改不可更改的命运。”

    难不成师父想教她，要与命运做斗争

    “首先，要做一个离经叛道之人。”

    不想，沉水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可是将沐磬雪吓得不轻。

    离经叛道，这种事儿她怎么敢做

    她犹豫的说：“师父，如果做一个离经叛道之人，那岂不是会被很多人唾弃”

    这一刻，她多少想起了池顿。

    沉水摇摇头，说：“不，不仅仅是唾弃，甚至有人会恨你，厌恶你！”

    “世间大道许多条，但其实都是一条，走向更高境界的一条路，如果你什么时候能从这条路上走出去，那么你什么时候，便能够改变那些不可逆的命运。”

    “可若是做一个被人唾弃，被人厌恶，甚至过街老鼠一样的人，那岂不是会很糟糕”

    “是啊，很糟糕，糟糕透顶。他们就像无边无际的黑暗一样笼罩你吞噬你，直到有一天，你向大道屈服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有很多规矩，但也有很多规矩是错的，

    它们是不可逆的，逆了，便是恶。

    什么又是善恶呢

    离经叛道，终究是一场赌注。

    将人生下注，赢了，你可以改变命运，输了，便失了人生。

    离经叛道是一个贬义词，但它，却也是蕴含了无数勇气的褒义词。

    虽千万人吾往矣，虽千万人吾赴之。

    那等愚勇，又怎能称得上是愚呢。

    因为人族，就是这样一步步的走来的。

    有一千人修剑，你偏要拿刀，胜过千人，便让世间承认了刀法。

    沉水那平淡的笑容中，仿佛蕴藏着惊涛骇浪。

    她悠悠开口，对着沐磬雪说出了一句话。

    “雪儿，再努力一下，因为你的第一道浩劫，就要来了。”




第414章 方少主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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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劫”

    沐磬雪听着怪怪的，她就在北离宗里，能有什么浩劫

    难不成，上天降下一道神雷劈死她

    就算是劈，也会先劈池顿那个小祸害吧

    劈他应该没事儿，那臭小子那么皮实，帮姐姐挡天雷也许不会有什么麻烦。

    “唉，半月之内，将修为给为师提升到真我之境。老身能教你的东西不多了，抓紧时间学吧。”沉水自斟自饮，沐磬雪告了一声退了出去。

    她觉得，师父今日所说的话中，隐隐有着什么更为深刻的含义。

    可仔细回味一下，沐磬雪脸色忽然苦了下来，她说：“师父……我才到问术境半年，能到五境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这……哪有你这样的啊”

    沉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哪有您这么好的老师啊……我是这个意思，嘿嘿！”

    “你呀，都让那臭小子教坏了，下次见到他我非要揍他一顿！”

    在沉水看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沐磬雪则是在想，也不知道再见面的时候，您打他的时候自己手会不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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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池顿，我要吃那个红色的东西！”

    长街上，锦鲤看到了一个小吃摊，卖了一些红色的果子，一走一过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池顿点点头，被她拉着走了过去。

    “老板，这果子是什么啊怎么卖的”

    池顿问了一句，那老板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妇人，她笑着说：“这些都是从南海运来的玫果，鲜嫩多汁，入口甘甜，两位来一点”

    池顿看了锦鲤一眼，说：“拿几个尝尝，好吃再来买。”

    最终，池顿只要了三个，不过这东西还真是不便宜，一个有拳头大，能卖上一两半银钱。

    付昆一直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他本以为，来苍云城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可一到这里，池顿就带着锦鲤四处大摇大摆的逛街，付昆忽觉，自己千里迢迢来找他，应该是多余了。

    这哪里像个通缉犯的样子，虽说抓捕池顿的画像没撤，但几乎就是形同虚设。

    池顿刚走回来，丢给付昆一个玫果说：“尝尝，海南的东西，象关城都没有卖的，稀罕着呢。”

    不过他又看了看付昆那古怪的表情，顿时懂了，笑嘻嘻的揽住他说：“吃得粮中粮，方为狗中皇！”

    “滚！”

    付昆拍掉池顿的手，后退了一步，说：“你们两个逛去吧，我找个茶馆坐一会儿，傍晚的时候再去找你。”

    说完，他就走了。

    池顿要了一口所谓的玫果，有股花香味，口感像桃子。

    还是挺好吃的。

    “他人呢”

    锦鲤发觉付昆不见了，便问了一句。

    池顿：“他说他吃饱了，去歇歇脚，让咱俩自己逛。”

    锦鲤：“哦，他吃什么了”

    池顿：“狗粮。”

    付昆抱着一把刀，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繁华的苍云城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什么不同，反而是觉得，这里不怎么适合他。

    刚刚路过一家茶馆的时候，付昆就留意过，他打算进去坐坐。

    走进门，便被小二引到了一个位置。

    偶尔还能听到街上传来两三声吆喝，茶馆之中坐着一位说书先生，手中摇扇轻挥，身上的衣服整洁朴素，看来能在苍云城当说书先生的人，日子过的也很舒坦啊。

    砰！

    醒木落在桌子上，他说：“都说那方姓少年灵州岛一行，归来后竟是境界大进，真不愧为万剑阁下一代的掌舵之人。不过，这位方少主的修行方式，可与一般人不同，他在回到万剑阁之后，万剑阁竟然罕见的不惜重金向药居下了一单不一样的订单！诸位一定猜不到，这批药都是些什么药！”

    好像是在讲万剑阁少阁主的事情，付昆没有见过方良，但是灵州岛一事之后，却是有听沐磬雪向他提起，当时方良可是帮了他们很大的忙。

    心中也有了几分好奇。

    方良的修行方法，会是什么样的。

    在众说纷纭之后，说书先生哈哈一笑，摇扇一收，娓娓道来。

    “那一批药，可全部都是烈性的合欢之药，当然，万剑阁乃是正派之首，断然是不会行那下作之事，他们拿到这批药的一个月后，方少主的心剑之术大为精进，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药居出产的合欢之药，竟然有着提升心境修为的作用！”

    噗！

    付昆喝到嘴里的茶喷了一桌子，吃春药练心性，谁想出来的损招

    听到这个怪招，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的。

    因为这种事情，如果是说书先生瞎说的，他们大可以去打听，如果他是单纯的骗人，这家茶楼可算是自砸招牌。

    那也就是说，这事儿十有**是真的……

    这方良也真是个奇葩。

    坐着听了半晌，付昆也没了兴致，放下块银子便走了。

    但是在大街上刚走了几步，付昆的眼神微眯，兜兜转转的走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之中。

    此处正有一个年轻姑娘抱着一筐衣物从旁边的矮门中探出头来，但却被付昆按住了即将打开的门，他温和的说：“姑娘，晾衣服，不急一时，等一下。”

    “你是谁啊”

    那姑娘很警惕的看着付昆，毕竟这样的一个忽然出现在自家后门的人，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但付昆还是轻轻的将她推了回去，说：“外面危险，稍等一下。”

    话音刚落，几道水箭破空而来，付昆一扭头，躲了过去。

    从刚才出茶楼的时候，他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所以才选了这样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躲躲藏藏的，以为我找不到你们吗”

    付昆冷静的嘲笑道，身形一动，巷子中刮起了一道汹涌的狂风，向着上方卷去。

    来跟踪付昆的人，只有灵光巅峰期左右，一个照面就被付昆制服了。

    要说最会伪装的人，那就一定是付昆了，他的修行方式与人族不同，根本不能够从他身上散发的灵气波动来判断他的实力。

    这些人显然是将他当成一个普通人了。

    总共三个人，付昆将他们制服之后，丢在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