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不死族

    一群人簇拥着黄大发走出来。颇有早朝时觐见皇帝的味道。

    “有钱真好，这么多人伺候。”

    贾贵羡慕的说道。

    齐东海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也有钱吗”

    贾贵委屈：

    “不干净的钱，根本花不出去，菜市场买菜能花几个钱。”

    齐东海哑然失笑。

    黄大发须臾来到齐东海面前，看到齐东海的脸，忽然楞住了。

    他双手颤抖，眼神迷离。

    这不是害怕的味道。

    再说他之前不知道齐东海长什么模样。

    齐东海笑呵呵的拱手：

    “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黄老板好。”

    黄大发嘴唇颤抖，张了几次口都没有发出声。

    还是管家懂事，拱手回话：

    “大侠辛苦，请屋里喝茶。”

    被揍怕的人都这般客气。

    “海到无边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喝茶。”

    黄大发这才回过神来，伸手请齐东海进屋。

    暗语对上，齐东海大大咧咧的走在黄大发身边。

    黄大发的目光一直在齐东海身上游离，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

    齐东海想，该不会认出我是吓傻他儿子的人吧。你可千万别不识相，不用我动手，贾贵就能让你家里鸡飞狗跳。

    落座，寒暄，接着便是进屋看黄仁杰。

    黄仁杰双眼全是眼白，只有一丝黑色瞳孔游离在眼珠里。

    这不是吓的，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齐东海伸手把脉，气息平稳，脉象平和。

    询问了几句饮食起居，与常人并无二致。

    黄家把各种手段都用上了，齐东海自然不需要繁复多问。

    阴平指的意思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黄仁杰这副模样，连齐东海都认不出，如何解铃。

    屋里稀稀拉拉站了七个人。

    黄大发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黄夫人眼含热泪，哭哭啼啼不曾停止过。

    齐东海扭头看向黄大发：

    “黄老板，有些话问你。”

    黄大发是个人精，立刻听出齐东海的意思。

    “所有人都出去。”

    一声令下，所有人跑出房间。

    唯独黄夫人站在床头不动弹。

    “你也出去。”

    黄大发呵斥道。

    黄夫人愕然，指着自己说道：

    “我”

    “请夫人移步客厅，有些话只能我跟黄大发说。”

    齐东海微笑的看着黄夫人。

    黄夫人说了些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多少钱都不在乎的话，被不耐烦的黄大发推出房间。

    “出去！”

    齐东海扭头呵斥贾贵。

    贾贵瞪大了眼睛：

    “也包括我”

    “废话。”

    齐东海怒道。

    贾贵胸脯欺负，显然是气涌上头。

    不过他身体很听话，扭头就走。

    “就会欺负我，早知道不跟你出来了。”

    临关门还不忘嘀嘀咕咕。

    等门关死后，齐东海这才问道：

    “黄老板，府上是不是来过江湖人”

    研究院的人在此，黄大发自是不敢半点隐瞒。

    他现实客气一番：

    “齐兄不要这么生分，叫我黄兄吧。犬子发疯后我从灵泉山请来一位道士帮忙。”

    原来那老道是灵泉山道观的。

    不过他纯粹是个江湖术士，拿些孤魂野鬼可以，黄仁杰成了如今这般，断然不是他的道行能够办到的。

    下黑手的一定不是他。

    黄大发以为齐东海怀疑老道，立刻解释：

    “我跟道长交往三十余年，他一定不会做手脚。”

    齐东海微微一笑：

    “黄兄，你没有说实话啊。肯定还有其他人来过。”

    黄大发倒是不隐瞒，一口气道出五拨人马。

    五台山的和尚，武当山的道士，积水潭医院的老中医院士，德国来的医疗团队，一个个束手无策。

    “最后一波人是谁”

    齐东海对黄大发大倒苦水没有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谁下的狠手。

    黄大发回忆一下，开口说道：

    “一男一女两个人。”

    齐东海精神立刻一震，看来他预测的方向没有错。

    “长什么模样”

    黄大发把两个人的容貌描述了一番，在齐东海的逼问下，身高精确到厘米，眼角皱纹精确到几条。

    手指甲有没有划痕全都回忆一遍。

    齐东海得意的拿出一根烟，

    “可以吗”

    “我这里有。”

    黄大发赶紧掏出自己的烟递给齐东海，帮他点燃。

    黄大发着急，齐东海却不急。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男的是巫族程不识，女的是血族梅长义。

    梅长义号称变色龙，没有用自己的脸示人，程不识却不会改变自己的脸，就是他们两个！

    “呼！”

    齐东海冲着昏迷的黄仁杰吐出一口浓烟。

    “男的叫程不识，女的叫梅长义。”

    黄大发摇摇头。

    “不是这两个人。”

    “废话，当然不会用真名了。谁给你介绍的两人”

    这才是根本。

    “灵泉山的道士。”

    黄大发诚恳的回答。

    “那个老道”

    “正是他。”

    齐东海忽然大笑起来，搞的黄大发茫然无措。

    老道是梅长义幻化的，目的就是迷惑黄大发。

    然后跟情人程不识名正言顺的进来下毒手。

    “你被骗了。你口中的老道被研究院关押在监狱，根本出不来。”

    “监狱！”

    黄大发倒吸一口凉气。

    那见他的那个老道是谁

    难不成世界上有这般神通广大的人存在

    他虽然是研究院的客人，却不曾了解那么多。

    很多事一旦讲出来，他自己也会疯掉。

    齐东海自动过滤掉这部分，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儿子被程不识下了蛊，我道行浅，没能力逼出来。我让人去研究院请夏溪来，她一定有办法。”

    说着，不管黄大发同不同意，齐东海把贾贵喊过来，让他去研究院请夏溪。

    夏溪手里有个乾坤袋，吸走黄仁杰体内的蛊易如反掌。




第三十一章：南宫初晴
    研究院图书馆有很多的书籍介绍百科知识。

    齐东海泡在里面掌握了不少邪门歪道的材料。

    贾贵走后，齐东海给黄大发解释：

    “你儿子中的是程不识的银蛇蛊。银蛇是云南地区苗区的一种特有的毒蛇。成年银蛇最多有30厘米长，小拇指粗细。它的毒性很低，捕杀小型蜥蜴，昆虫和鸟蛋为食。

    程不识从蛇窝里把银蛇的蛇蛋偷出来，手动破壳，养于坛内。每日喂食蜈蚣，地陆和竹叶草，三个月后，银蛇蛊变可出坛。

    程不识看病的时候一定把所有人请出房间，然后把银蛇蛊从你儿子口中塞入肚内。

    你儿子是不是头三天特别精神”

    黄大发兴奋的说道：

    “是的，我当时还想去灵泉寺找老道，让他帮我重谢两位高人呢。”

    齐东海讪笑。

    “从第四天起，你儿子的病更重了。眼白逐渐扩大，瞳孔慢慢变小，成为线条状。我要是晚来一个月，你儿子就会成为一条人形银蛇，一辈子当程不识的奴隶。”

    齐东海说的一字不差，黄大发跪地磕头，高呼齐东海是救命恩人。

    声言不管是金山银山，只要齐东海开口，他一定拱手奉上。

    齐东海不是慈善家，断没有白帮忙的道理。他想了一下，扶起黄大发。

    “这样吧，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夏溪来了后这件事才算了结。你觉得你儿子的命值几个钱，就给研究院捐几个钱吧。”

    黄仁杰是黄家独子，不是钱能衡量的。

    黄大发感恩戴德，不假思索的伸出一根指头。

    他觉得这个价钱已经很诚心了。

    “一个亿”

    齐东海嘀咕一声。

    打发叫花子呢。

    眼见齐东海发怒，黄大发咬牙说道：

    “不，是10个亿。”

    齐东海憋住笑，点头同意。

    “让黄兄破费了。”

    “不破费，不破费，就是一百个亿也要得。”

    黄大发客气一番。

    “好，那就依你所言。”

    哪知道齐东海不是个客气的主，硬把这茬接了。

    黄大发苦笑，立刻起身给齐东海鞠躬：

    “齐兄说笑了。黄氏集团去年的营业额二百多亿不假，不过那是营业额，实际利润不过三五亿而已。集团是利税大户，为地方做着突出的贡献。集团还养着2万多人，砍去一半资产，这些人不把我活埋了。”

    “哈哈哈，我不过故意开玩笑。10个亿足以见证黄兄的心意。”

    齐东海吐口，黄大发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

    贾贵本不需要亲自去请夏溪，不过齐东海跟夏溪不对付，他懒得打电话给她。

    贾贵一去一回需要一天时间，齐东海索性住在黄大发家里。

    吃过晚饭，黄大发请齐东海来书房。

    齐东海的脸很熟悉，似曾相识，但是又不敢轻易下判断。

    黄大发只好旁敲侧击：

    “齐兄是哪里人士”

    齐东海警觉的说道：

    “不该问的别问。”

    一句话堵的黄大发哑口无言。

    思虑片刻，黄大发还是忍不住说道：

    “齐兄，我不是一个长舌妇，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你可曾知道我们黄家的历史”

    “没兴趣打听。”

    齐东海1200多岁，没必要跟黄大发客气。

    黄大发一点也不生气。款款说道：

    “我黄家发迹于清末的魔都，兴盛于民国。传到我这一辈，浴火重生，依靠祖上留下来的珍宝古董再次发家。”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奋斗史。”

    齐东海背着手在书柜前踱步，厌烦黄大发这种人吹嘘自己的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