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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谢青杳住的院子名枕霞居,院中芳草菲菲,一株杏树已经结出了青涩的果实,往墙外探出许多枝桠。

    二人打量一番,看着清冷空寂的院子皆有些紧张。

    过了片刻,八叔推了八婶一把:“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身上的黑布扯下来!”

    八婶扯下黑布塞进八叔手里,露出一身惨白惨白的衣裳,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一物往脸上一戴。

    二牛一双眼都瞪圆了,显然是诧异八婶的变化。

    此刻八婶脸上带着一张白纸做的面具,面具上眼睛的部位只留下两条狭窄缝隙用以视物,虽然简单,三更半夜乍然看到却足够吓人。

    “快去呀,早点完事早点回去睡觉。”

    八婶紧张吸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问:“站在窗口就行了么”

    到底是第一次装鬼,没经验呀。

    “先敲窗!”

    八婶犹豫着伸出了手。

    二牛眼一眯,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把刚在窗外站定的八婶扑倒在地。

    八婶本就做贼心虚,又还没从灵堂见鬼的阴影中走出来,被一道黑影突然扑到不由自主惨叫起来:“有鬼啊——”

    尖叫声高昂刺耳,瞬间传出老远。

    八叔这个瞬间也吓懵了,愣在原地忘了反应,直到几处灯火亮起,这才如梦初醒,拔腿就往外跑。

    他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无论如何不能被抓住!

    八叔扑到院门前,顾不得看就用力一拉。

    院门纹丝不动。

    一丝寒意从八叔尾椎骨直往上窜。

    他进来时特意虚掩了院门,怎么可能拉不开

    想到灵堂里的古怪,八叔腿脚一软:难道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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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有妖怪
    枕霞居灯火通明,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章家舅舅面沉如水,怒斥着八叔八婶:“你们三更半夜混进我外甥女的院子,究竟意欲何为”

    饶是八叔八婶舌灿莲花,这时候也讪讪说不出话来,两个人老脸通红,大汗淋漓。

    舅母冷哼一声:“呦,八老爷、八太太与我们殷楼、青杳可真是一家人,大晚上穿成这样就往青杳院子里跑,这样的一家人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八婶绞尽脑汁辩解:“我,我就是做了噩梦,梦到青杳遇到了麻烦哭得厉害……舅太太你不知道,这梦跟真的一样,我醒来思来想去不放心,这才与老头子一起过来了。老头子,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八叔连连点头:“没错——”

    谢青杳冷笑打断二人的话,把白纸制成的面具扬手一晃:“八叔八婶不放心我,八婶就戴着这个过来看我是嫌我命硬,吓不死吗”

    八叔彻底闭了嘴,连连擦汗。

    八婶垂死挣扎:“青杳你不知道,夜里婶子一吹风,脸上就起疹子……”

    谢青杳直接把面具掷到了八婶脸上,俏脸气得通红:“我看是想把我吓出个好歹来,八婶能堂而皇之鸠占鹊巢吧”

    八婶张了张嘴,看着面罩寒冰的少女突然打了个激灵。

    到这时她才发现,眼前这个丫头可不像她的母亲那样是个面团性子。

    这竟然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

    “青杳啊,你听八婶解释——”

    “够了!”简单的两个字响起,每一个字都好像冰珠子,砸得人胆寒。

    谢殷楼面无表情看着八叔八婶,嘴角微微一扬:“送他们出府!”

    伯府中的下人早就看不惯八叔八婶所为,听谢殷楼一发话立刻把二人控制住往外推。

    八婶哭天喊地:“殷楼啊,我们可是你叔叔婶子,再怎么样都是你的长辈,你可不能把我们赶走啊!”

    谢殷楼看都不看哭闹的妇人一眼,问面色尴尬的一众同族长辈:“各位叔伯婶娘,这二人三更半夜闯入我妹妹的住处,意欲装鬼害人,我请他们离府不算对长辈不敬吧”

    被问的人连连叹气,其中一位年纪最长的跺足道:“这事闹的。老八,你们两口子真是糊涂啊。”

    这两口子仗着爹是族长平日在庄子里得意惯了,早有人看不顺眼,此刻见他们的行为更觉不屑。另有平时对二人多有恭维的,眼下这种情形也说不出二话来。

    眼看着八婶两口子闹腾无用被府中仆从往外推,谢殷楼突然扬声:“等等!”

    八叔与八婶立刻扭过头来,眼里带了一丝希翼。

    谢殷楼看着二人的眼神就像看两只丧家犬,带着不屑与厌恶:“发生了这种事,伯府与你们的同族情分就算断了,以后二位不要再登伯府的大门!”

    八叔万万没想到谢殷楼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来,黑着脸道:“殷楼,你大爷爷可是族长!”

    谢殷楼凉凉一笑:“你误会了,我并没说与大爷爷断了同族情分。你们今日所为,等我父母出殡后我会亲自对大爷爷说明,请大爷爷替我兄妹二人主持公道!”

    “你——”八叔一下子傻了眼。

    他们两口子这次赶来协助伯府治丧虽然存了一些私心,可没想着捅到父亲那里去啊。

    他爹身为族长,即便心下想偏着他们,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也不好办。

    八叔越想越心惊,眼一瞟身边如丧考妣的黄脸婆子,扬手就是一个耳光:“都是你这恶毒婆娘干的好事,还连累我!”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娘们!

    八婶可不是个吃素的,窜起来就回了一巴掌,到如今也没必要顾着脸了,破罐



第188章 姜四妹不是这样的人
    闹剧总算收场,舅母鄙夷扫过谢家众人,揽住谢青杳宽慰道:“青杳,有舅舅、舅母在呢,受了委屈就跟我们讲,对那些不安好心的不必客气。”

    谢青杳挣脱舅母的手,淡淡道:“知道了。”

    舅母不由讪讪。

    不少人心中更是暗暗鄙夷:也不知道谁白日里在灵堂发癔症说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话,现在又装贤良了。

    灼灼目光下,舅母反而淡定下来。

    做人就怕有比较,本来她和八太太一起丢了脸,是不好开口的,可谁让八太太两口子装鬼害人呢,这时候她身为永昌伯夫人的娘家人,理当出头说话。

    谢家族人面对舅母的讥讽确实无言以对,只感到难堪,心中对八婶夫妇越发恼怒。

    谢殷楼这时候对众人拱手:“各位叔伯婶娘,我与妹妹不是不敬长辈之人,更不是枉顾同族之情的,今日实在被逼无奈才如此。以后族中祠堂、族学等一应开支,先父、先母在时如何还当如何,还请各位长辈回到庄子中替我们兄妹解释一二。”

    谢青杳诧异看着兄长。

    往日里兄长冰冷寡言,鲜少说出这么多话来。

    谢殷楼眼底藏着冷意。

    世人重孝道,重同族,哪怕永昌伯府与这些族人都是隔了几房的,可说出去他们还是一家人。哪房子弟有本事哪房子弟就要对家族多做贡献,这是世人公认的道理,天经地义。他要是停了对族中祠堂、族学那些供奉,可不是赶走八叔八婶这么简单,更会落得恶名。

    即便他不惜名誉,还要为妹妹着想,妹妹将来总要嫁人的。

    果不其然,谢家族人一听一切依然循照旧例,顿时放下心来,纷纷道:“世子放心就是,老八他们两口子确实太过分了,这事不是你们的错,回头要是有人胡乱说话,叔伯们给你做主!”

    “那我与妹妹就多谢各位长辈了。”谢殷楼再次拱手,“已经很晚了,各位长辈早些回去休息吧,殷楼稍后还要去给父母守灵。”

    十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袭白麻孝衣,如一株挺拔的白杨立在夜色中,坚韧、可靠。

    谢家族人暗自点头:有这孩子在,看来伯府不见得会一蹶不振,以后对这孩子还是要客气些,这可是未来的伯爷呢。

    啧啧,这样年轻的伯爷,难怪老八两口子动了歪心思,想把老八媳妇的娘家侄女嫁过来。

    劝走了谢家族人,谢殷楼对章家舅舅拱手:“舅舅也回去歇着吧,天晚了。”

    章家舅舅想着白日里舅母那番表现,实在无颜摆出舅父的款来,讪讪道:“那舅舅就先回去了,你守灵也不要太熬了,仔细身体。”

    谢殷楼垂眸称谢。

    直到走出院门,舅母还在低声埋怨:“青杳正委屈着,多好的修复关系的机会呀,怎么就走了呢”

    章家舅舅冷笑:“若没有你白日那番胡言乱语,这确实是大好的机会,现在还是算了吧。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两个孩子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说到这里,章家舅舅眼神暗了暗:“你还真以为白日灵堂里突发癔症只是巧合依我看,这其中少不了他们兄妹的手笔。”

    舅母心头一跳:“你是说我发癔症是他们兄妹使了手段”

    章家舅舅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舅母脸色难看起来,喃喃道:“不能吧他们还是孩子呢,能有这样的本事”

    章家舅舅回头望了一眼依然灯火通明的院落,低叹道:“孩子和孩子可是不一样的,史上还有十二岁为相的孩子呢。”

    “那样的人不是极少数么。”舅母嘀咕一声。

    章家舅舅回过头来,睇了舅母一眼:“你就肯定他们不是极少数中的两个再者说,我毕竟是他们的舅舅,还是盼着他们出息的。咱们两家能亲上加亲当然更好,若是不能,总不能结仇,那样怎么对得起我妹妹”

     



第189章 恶有恶报
    顶着谢殷楼微诧的目光,姜似面色毫无变化。

    她当然不可能把二牛暴露出来,只能厚着脸皮装糊涂了。

    不过谢青杳好糊弄,谢殷楼却不是好糊弄的人。

    他微锁着眉,目光依然在姜似面上流连。

    姜似垂眸,颇觉压力。

    “大哥,你问阿似这个干什么我院子里当然没有妖怪啦。”谢青杳说到这里难得弯了弯嘴角,算是笑了,“谁院子里也没有啊。”

    夜色中,谢殷楼浅褐色的眸子光芒流转,越发深了,令人瞧不出他的情绪来。

    妹妹说的不错,这世间哪来的妖怪呢

    他这么问姜四妹,本来也不是要问出什么妖怪。姜四妹既然不愿意承认,他又何必让帮过他们兄妹的人为难

    谢殷楼目光缓了缓,对姜似轻轻点头:“今晚多谢姜四妹了。”

    姜似见谢殷楼不再深究,莞尔一笑:“谢大哥客气了,我没做什么。”

    “很晚了,你们休息吧,我去灵堂。”

    瞧着兄长眼下越发浓重的青影,谢青杳忍不住道:“大哥,你也要保重身体,你要是累病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呢”

    谢殷楼对谢青杳微微一笑:“放心,我撑得住,不会让你只有一个人的。”

    谢青杳瞬间湿了眼角。

    倘若没有哥哥,她真的没有支撑下去的勇气。而现在,瞧见过那些豺狼虎豹的真面目,她更不能退缩,让哥哥一个人面对那些。

    谢殷楼拍了拍谢青杳肩头,冲姜似点头示意,转身往院门口走去,等走到门口处脚下突然一顿,转眸往芭蕉丛的方向瞥了一眼。

    姜似面上不动声色,心头不由一阵紧张。

    谢殷楼发现二牛了

    芭蕉丛后,对视线格外敏感的二牛警惕竖起了耳朵。

    这个人类发现它了要是走过来它是赶紧跑呢还是咬一口呢

    二牛一琢磨,它又不是打不过,逃之夭夭太没面子,还是咬一口吧。

    不过女主人看起来与这人关系不错的样子呢

    二牛歪头盯着院门处的少年,难得迟疑了一下。

    算了,还是咬一口吧,就算女主人生气,男主人应该会高兴的。

    拿定主意的大狗放松下来,淡定等着咬人。

    谢殷楼收回视线,推门而出。

    姜似悄悄松了口气。

    不管谢殷楼有没有发现异常,当面不揭穿就好,反正她脸皮厚,只要不当面揭穿就能咬死不承认。

    谢殷楼是个行动快的,不止把八叔八婶连夜赶了出去,还即刻修书一封,命管事与一位族叔天一亮等城门开了就前往谢家庄子找族长禀明来龙去脉。

    管事与族叔天刚蒙蒙亮就骑马出城,半夜被赶出去的八叔八婶露宿街头,前半夜眼睁睁盯着满天繁星睡不着,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等一睁眼太阳都晒屁股了。

    两个人连眼屎都没擦,一身狼狈出了城,想赶紧回到庄子先找族长装可怜去。

    先入为

    主,很多事先说和后说可不一样。

    等二人回到庄子,顶着族人异样目光往家走,身后有人啐了口唾沫:“呸,真是丢人现眼!”

    八婶仗着公爹是族长在庄子里算是得意人,哪里受过这种气,闻言立刻转过身来,掐腰问道:“你说谁呢”

    妇人撇了撇嘴:“骂谁谁心里没个数呀五哥两口子走了,尸骨还未寒呢,有的人就惦记着人家偌大家业了,也不怕天打雷劈!”

    八婶一听“天打雷劈”四个字,浑身就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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