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芸娘立刻应道:“就来!”
远处便传来重重关门的声音。
芸娘一笑:“你在里边,我在外边,你说我敢不敢你最好安分守己数着日子出来,别节外生枝。”
此前同芸娘说过话的汉子原本已去闭眼睡了,此时却吃惊相问:“李大哥,这是你闺女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芸娘冷笑一声:“他想的美!”当先往监牢外而去。
回内秀阁的路上,惜红羽忍不住哀求她:“即便李大山日后有负于我,这娃儿我也要自己养……我原本是被妈妈老鸨灌了药的,谁想到竟会有孕……这娃儿来的不易……”
芸娘叹口气,安慰她道:“我不过那么一说,吓唬吓唬他,让他老实着莫生幺蛾子而已。”
她此前不愿留惜红羽在内秀阁,除了不想得罪王夫人,另一点便是她极其瞧不上惜红羽这识人的眼光。出墙不说,还出的是这样一个人……
现下芸娘既然选择留下惜红羽,就要想法子令那李大山约束自己的行为,可不能再想着逃狱或出狱后又去当劫匪,否则毁了惜红羽不说,连芸娘自己都要受牵连。
想到此处,她立刻对惜红羽道:“你发誓,以后李大山出了狱,你不能同他里应外合抢了我的银子同买卖,否则……”
惜红羽立刻道:“如若我敢打芸娘一文钱的主意,立刻便让邪祟上身,一生昏睡醒不过来!”
芸娘被邪祟上了身而昏迷之事她是知道的,据说情况十分危急。她用此事发誓,当的上真心了。
然而她这话听在芸娘耳中却份外别扭,她立刻为自己强调道:“我可是醒过来的,说明我可没做伤天害理之事!”
两人回内秀阁放下饭屉,便去了“会仙楼”同阿娘她们汇合。
这余下的半日,几人过的分外悠闲,除了将江宁府知名的几条街都逛过,傍晚时还去了秦淮河畔赏景,一直到月上中梢,才兵分两路,一路回了内秀阁,一路往古水巷而去。
李家几人一路缓走慢行到了古水巷口不远处,青竹瞥眼瞧见打铁铺子门口什么黑影一晃倏地矮下去半截停滞不动了,立刻唬的惊叫出来。
还是李阿婆胆子大,慢慢挪着步子凑过去,借着月光一瞧:这靠在打铁铺子门上半坐的黑影可不就是刘铁匠吗
中秋的夜风凉意渐深,人们也开始在外袍下添了中衣。而刘铁匠上半身只贴身穿着一件赤膊的褂子,在这萧萧夜风里瞧着极冷。
他周身传出极为浓烈的酒意,李阿婆想将他推醒,然而他醉意深深,并未晕死过去。可他瞪着眼珠子一转不转,既不像是睡着,也不像是清醒,模样极其渗人。
半响后,他的眼珠子一转,眼神慢慢停在几步之外茕茕孑立的李氏身上,将她看了又看,含糊着说着酒话:“我自知……配不上你……可我的心……我的心里丢不开你……疼……我一想到要将你从心里拔出来……我的心……疼的喘不上气……”
在这样的中秋之夜,在这样不期而遇的场合,忽然遇上这一言不合就诉衷肠之人……天哪,这几乎是芸娘听过的最实诚、最动听的告白。
李阿婆、芸娘、青竹几人立刻向李氏望去,想听她说些什么,或者瞧出什么端倪。然而李氏像似没听到一般,只怔忪了半响,就抬脚先往家中而去。
余下几人只得想法子将刘铁匠挪回了他家,这才替他锁好房门。
青竹偷偷问芸娘:“阿姐,你说方才阿娘仓皇离去,是不是因为她害羞”
“有仓皇吗”芸娘奇道:“我怎么不知”
青竹极为肯定道:“有,阿娘逃的时候一不小心还撞到了墙上,你回去看,阿娘肩膀铁定青了一大片!”
几人回了家中,李氏已经关门睡去。李阿婆去敲门,李氏便在房中道:“干娘,我已睡了呢,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明日再说罢……”
她说这话时语气如常,并没有流露出疼痛之意。
几人便也各自睡去。
李氏听着院外渐渐安静了,不久后又传来李阿婆清浅的打鼾声,这才揉着被撞疼的肩膀,想到方才刘铁匠的酒话,一时心乱如麻。
遥远的秦淮河上,有歌伎婉转的曲声飘出河面,被晚风吹了过来。那唱词寒蝉凄切,隐约说的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中秋一到,秋日更是凉了下来。
李阿婆自天气转凉,老寒腿便时不时发作,昨日中秋又趁着兴子走了极多路,今儿起了身便两腿疼痛。
她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此前还不觉着,近日天天去往内秀阁,人多热闹,时不时柳香君又同芸娘拌嘴逗乐,一时竟有了满堂儿孙绕膝下的错觉。
是以当芸娘几人发觉她走路姿势僵硬时,她为了不被单独留在家中,便摇头否认的彻底。
青竹吃惊道:“阿婆,阿姐没说错,真的,你是一条腿一踮一踮的换着步子呢!”
李阿婆此时正将她出门的头巾包在脑袋上,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边一踮一踮的往门边走,一边嘴硬道:“你们的眼睛都出了毛病,我才没有呢。我老婆子腿脚不知多强健。”
李氏知晓她的心思,忙取了凳子放在门边拉着李阿婆坐了,指使芸娘先出去在路边拦一辆骡车。
芸娘出去时,便瞧见打铁铺子门前极为杂乱,各式打铁用具都被搬出来堆在门前。
一旁有个陌生汉子指着铺子里剩余的物件向刘铁匠道:“除了这柜面,你留下的其他物件我都用不上,你还是一起搬出去罢,省的我还要请人清理。”
芸娘吃惊道:“阿叔,你这是要……”
那陌生汉子立刻笑着过来:“小姑娘是此处街坊吧我赁了这处要开个卤味铺子,日后多多帮衬啊!”
芸娘立时瞪大了眼睛,回头就往家中赶。
此时李阿婆正坐在门边,伸腿抬高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痛处。
芸娘一步窜进去,正喊了句:“阿叔——”,紧接着便被李阿婆的腿脚使了个绊子,她飞快的往前扑过去,在地上滚了一圈,双膝跪停在李氏面前。
李氏眉头一皱:“你一大早就跪我,莫非刚刚出去又闯了什么祸”
芸娘双膝疼的呲牙咧嘴,既来不及揉膝盖,也来不及为自己辩解,扭头便对李阿婆喊:“阿婆,快,刘阿叔要走!”
走李阿婆显然没明白到芸娘的意思,她喃喃道:“他趁着过节去散散心也好,只是他在这江宁也没什么亲眷,他能走去何处呢哎,也是个命苦娃儿啊!”
芸娘急道:“不是要去散心,是将铺子兑了出去,怕是要搬走!”
李阿婆噌的站起身,瞧了李氏一眼,提脚就往出跑。
芸娘同青竹跟了上去,两人一左一右将李阿婆搀扶在中间跑到打铁铺子前。
此时打铁铺子里所有的物件都已经搬出了铺子,拉拉杂杂将在铺门前的空地摆的满满。
虽则铺子还未重新清洗,可新的匾额已经挂了上去。
石伢站在边上瞧热闹,看见芸娘的身影,立刻欢天喜地的迎上去,脸上满是期待:“阿姐,听说是个卤味铺子呢!刚刚掌柜说以后鸡腿卖四文钱一只,比其他铺子少了足足一文呢!”
芸娘恨恨瞪了他一眼,顾不上同他计较“喜新厌旧”的品性,又快步奔过去拦在刘铁匠面前:“阿叔,你怎得要走你为何要走你不走行吗”
李阿婆一踮一踮着过去,沉声训斥他道:“怎得这般耐不住性子又不是小娃儿,哪里能说走就走你这铺子开了十来年,我瞧着进项极好,日后养媳妇娃儿不成问题。不许搬!”
铺子新掌柜着急站稳脚跟,插话进来:“婶子,他都在文书上盖了手印了,怎能不搬这附近我瞧着就缺一家卤味铺子,我安心做买卖,也能一开就开十几二十年的!”
李家三口立刻怒目相向。
此时身后有轻缓的脚步声,众人扭头去看,却是挽着包袱皮的李氏行到了
第89章 李芸娘初进罗府
第89章李芸娘初进罗府
那龟公只听柳香君如此说,却不知她指的“圣上的人”是何意,不禁冷笑一声:“我听读书人说‘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你以为就你是圣上的人爷也是!想从此处进青楼还不愿出过路费,爷倒想瞧瞧狗胆包天之人是谁!”
柳香君一大早不过为惜红羽说了句话,就被芸娘朱唇一启扣了月银,心中正自郁郁。闻言立刻跳起重重一巴掌拍在了龟公后颈子上,直疼的龟公呲牙咧嘴。
他只呆愣了一瞬间,就朝柳香君扑了过去,口中是无尽的委屈:“我娘都舍不得打我,你打我”
眼看他一把揪住了柳香君的衣领,另一只手便要做巴掌朝她的脸上拍下,芸娘忙忙上前拽了他手臂,连声喊道:“她是如假包换的‘江宁义妓’,三思三思!”
龟公的手掌停在柳香君面上三寸之外。
“江宁义妓”的御赐之名常人可以不知,可吃皮肉饭的人不能不知。圣旨进入江宁府的那日,老鸨子还为那义妓不是出于班香楼而痛心疾首——作为江宁府首屈一指的青楼,竟没有一件御赐之物,简直是屈辱啊!
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虽未尽信,却也松开了揪着她的手。
可那收赏钱的手却没放下去:“你也没带那块牌匾,只用嘴说说我便信了,我还能当龟公爷没那般幼稚!”
柳香君便扑棱着眼皮向芸娘瞟去。
柳香君是身无分文,龟公要赏钱就得从芸娘钱袋里出。
芸娘乜斜了龟公一眼,掏出一两银。
他的手却没有收回去:“这妇人方才还打了我一巴掌!”
芸娘冷笑一声,又掏出一两银,一边递过去一边冷冷道:“你收银子容易,等想吐出去时,可就没那般容易了!”
龟公也学她冷笑一声:“爷能把屎吐出去,也不能把银子吐出去!”
待两人顺着班香楼的楼梯蜿蜒而上时,芸娘蹙眉问柳香君:“你这义妓打算得瑟多久”
柳香君昂首挺胸道:“生生世世!”
芸娘一抖:为了个御赐名头要生生世世当妓子,真会算账啊!
进了赵蕊儿的房里,两人借着花魁的名头将各妓子都请进了房里。
芸娘此次详细宣布了与妓子们一起售卖胸衣的章程:妓子们每让恩客买一件胸衣,内秀阁私下里只收五十两,多出的银子全部暗中返给妓子,决不拖欠。
就有妓子问道:“那可否连胸衣也不要,只拿这胸衣当个借口等卖了银子,也不需要真的做胸衣,我们两家分了银子,岂不是更撇脱!”
当然不行。芸娘这生意在青楼虽然走的就是投机路线,可又不是真的骗人。
她向柳香君使个眼色,柳香君便从画卷中随意抽出一副打开。
这幅画的内容正巧是夏日戏鱼图。画中女子坐在凉亭长椅上,手中拿着一只莲蓬弯腰戏鱼,凉亭外的水面上便徘徊着红尾鲤鱼。
她身穿薄透的梢纱襦裙,虽腰间系着汗巾,可因着是弯腰的姿势,从衣襟间不免露出些许风情,众人待要细看时,大多的颜色都掩映在了梢纱襦裙里,只透出胸衣的风采。
众人心中齐齐惊艳,只觉着画中女子虽轻纱掩面瞧不清长相,可全身神态所透露出来的既不是艳情,也不是呆板,可究竟是怎样又说不出来。
芸娘道:“这是《风情正妻》系列图中的一副。胸衣既有修饰和维持身体曲线的作用,还有众多实用功能……你们面前的‘江宁义妓’柳香君已穿了我这胸衣三年多,此时年龄已经二十挂七,却身材曼妙,完全不输豆蔻女子……”
柳香君半点不为芸娘提了她年龄而气恼,她十分大方的掀开上衣令诸位妓子瞧个清楚。
妓子们瞧的真切,不免又上下其手试了一回,倒是对胸衣有了认识,也不提那用胸衣当幌子诓骗钱财之事,当场就有数位妓子提出来要跟着做这生意。
柳香君立刻将画卷分发到几人手中,又将自己的一些私下心得传授一番。
这时忽然有个清脆的声音道:“靠卖这物件能赚多少银两按我说,不如回去想想如何伺候好男人,有一日能将自己‘出嫁’的好。去达官显贵家中当个妾,锦衣玉食被人侍候着不好吗偏偏看的上这点银子,真是小家子气!若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可真真笑死个人!”
说话的是位面带稚嫩却梳着妇人头的妓子,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神情却十分倨傲。
她站在头牌的房中却说出这般刻薄之言,便是也不将头牌放在眼里了。
芸娘不做反驳,只等着瞧柳香君的手段。
柳香君抬手用巾子沾沾面颊,扑哧一笑:“我此前以为班香楼有多了不得,如今瞧来,有些个姐儿姿色不够拔尖,这脑子也不及他人聪明。未必你今日勾了汉子上了床就不下榻了你以为今日同你盖了鸳鸯帐的恩客昨儿是在何处过的夜哎哟真真吓死个人,我‘义妓’此前只听说老鸨子整治那见识浅薄的姐儿,会找一头喂了药的野驴来。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主动去伺候驴呢!”
那妓子眼珠子一瞪,刚想上前反驳,却听得楼下街面上传上来一阵汉子的呼喊:
“脆桃……脆桃……”
妓子面上瞬间涨的通红,径直挤出屋子趴在栏杆处朝楼下吼:“闭嘴!我说过多少遍我早不叫脆桃!我叫紫青!”
楼下汉子便喊道:“紫桃……我凑够了银子啦……”
众人哄然一笑,纷纷挤出去扒在栏杆上看热闹。
那妓子心中气恼,一边骂他:“你个蠢驴!我早不是两个月前的价码啦!”一边将手中丝帕作为武器丢了下去。
那丝帕轻若鸿毛,哪里有什么力度,飘飘悠悠落到了汉子身前。
汉子未等到丝帕落地便将它接在了手中,凑在鼻尖深深一嗅,紧接着就塞进了衣襟里。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芸娘同柳香君也出去瞧热闹。
但见楼下街边站着的是个青年,身穿一身粗布衣衫,瞧着分外寒酸。
青年低头仔细将丝帕揣好,又仰头对着楼上喊道:“一夜多少银两——”
他仰头时,芸娘瞧的仔细,青年长相不过普通,可他的额上却长了一颗极大的痦子,大到芸娘站在楼上也能瞧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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