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罗玉见她毫发无伤的回来,放下心后,当即做出少年人的承诺:“日后我再和你外出,绝不乱跑。一定等着将你送回家。”
小少爷难道有了一副成年人的担当,芸娘自然不能打击了他的积极性,便顺着他的话音点头:“日后你同我出去,如若你无事离开,我就再也不同你玩耍啦,要生你气!可好”
罗玉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低声道:“可你让我养的蚕生了卵还在我那处呢,你不同我玩耍,那些卵你可拿不到手……”
芸娘哈哈一笑,欲伸手捏捏他的脸颊,青竹却一脚挤过来,先是如往常对他哼了一声,又止不住内心的得意,仰头同他道:“知道方才我们猜谜赢了谁吗”
罗玉还未来的及说话,站在边上的石伢极快速的回答:“另外一个‘云娘’!”
青竹回头白了眼石伢,又得意道:“将她家的尺头的赢完了!”
石伢:“对的,赢的一块都不剩,她还要将她的手炉抵给阿姐呢!”
青竹这才回头看着他一笑:小子突然变聪明了呢,真会说话!
罗玉点点头,又看向芸娘,试图将他的行踪说给芸娘听:“我去买完花就回去找你们了,半点没有再继续跟着她去……”
芸娘点点头,举手摸摸他的后脑勺:“玉哥哥真乖……”
此时李阿婆的声音从院内传了出来:“芸娘同青竹回来了啊给你们热着饭呢”
芸娘甜甜“暧”了一声,从两人之间挤进了大门,石伢也从车辕上跳下来,欲跟着芸娘进去。
此时青竹往前重重迈出一步靠近罗玉,伸手指着他,问出了她的终极问题:“你,说!那个‘云娘’和这个‘芸娘’,你选哪个”
石伢被两人夹在中间,终于挤到门口,一边着急往里面走一边想唤芸娘有什么吃食千万给他留一口。
罗玉面上一红,青竹下一句逼问已经兵临城下:“说,谁”
他鼓起勇气胡乱一指,抬腿就窜上了骡车。
青竹怔忪着回头看了一眼他指过的石伢,如遭雷击。
上元日一过,余下的半月虽则还算是正月,然初一请至凡间的众神皆前后归位。年味渐消,有买卖的人家也早早外出经营,想方设法补上过年所带来的亏空。
到了三月,天色渐暖,内秀阁的胸衣买卖又有了起色,芸娘同青竹厚着脸皮粘着王夫人,不停穿梭在王夫人众多姐妹府上,那《正妻八罩图》中的春夏四幅图几乎没离过身。
买卖一有起色,帮工又一次显的不够用,芸娘只得忙碌中抽空同青竹去找个妇人聚集之处摆个招帮工的摊子。
初始她想着会女红的妇人多半要去在布庄子,哪里想到腊月时各布庄大幅降价处理库存,贫穷人家趁那机会早早买够了一年的布料,是以此时上门买布的妇人要么穿着富贵、要么是有钱人家的丫头。
她同青竹分别在不同的布庄子蹲守了两日也未招到一个人。
芸娘苦苦思索,一拍大腿,紧接着去了绣庄。
那些绣技不差的妇人不就常常做了绣活卖给绣庄的吗
生意场上的老油条李芸娘猜的果然不错,绣庄门前绣工来来往往,带着绣活而去,揣着银子而走,果然是个风水宝地。
然而等她姐妹俩在绣庄门外将四方桌支起来,却忘了她这是挖绣庄墙角。
还未等她歪歪斜斜将罗玉教过她的“聘熟手”三字写好,那四方桌便被人掀翻在地。
绣庄里的伙计恶狠狠的双手叉腰叱道:“毛头丫头胆敢上我这挖墙角,不知道‘挨揍’二字如何写是吗”
青竹同芸娘躲在翘了腿的四方桌后面,鼓足了勇气狐假虎威:“敢……敢揍我们我们可和‘江宁义妓’是亲戚!小心我们告你御状!”
那伙计并未被柳香君的名头吓到,翻着个白眼道:“家里有人当了窑姐还是好事还好意思拿出去到处给人说快快给我滚,莫等着鸡毛掸子上身!”
话毕便挥动着鸡毛掸子要上前。
两人瞧那伙计并非虚张声势的模样,便匆匆往四周一打量,立刻忍痛弃了笔墨纸砚,抬着这其中最贵的四方桌和两张板凳逃窜而去。
如此最后方将目光盯到了城隍庙门前。
寺庙道观,芸芸众生有事没事都要去拜一拜,自然也能守到女红不错的妇人。
青竹却踌躇着:“庙门口也有人占地盘呢,如若我们去占了他人地盘,万一又打我们可如何是好”
芸娘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她迟疑着道:“不会吧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能去摆个摊子卖经书,我们两个的力气加起来比书生大多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抢书生的地盘!”
青竹:“……”
如此商定,芸娘忖着需要个粗通文墨之人记录帮工姓名,便又去找了罗玉这位园丁。
芸娘刻意避开摊贩最多的初一十五,选了一个普通的日子,由罗玉驾了骡车装上桌子凳子笔墨纸砚等器具,早早的往城隍庙而去。
果然到的早的好处便是能先占了地盘。
春光正好,青竹却极为严肃的提醒芸娘:“阿姐,千万再莫晒着日头,你眉间那疤可还有印子呢。”
芸娘从善如流,将四方桌支到了一棵树下,三人坐在木凳上,徐徐将笔墨纸砚准备好,罗玉便要往一张大纸上写下“招熟手”几字。
芸娘此次已经醒转过来,认识到“大多数穷人家都不识字”这个现实,也不愿浪费了好好一张纸,便止了罗玉的热情,打算等人多时隔一刻钟便出声呼喊一回便可。
城隍庙的业务十分稳定,初一十五人挤人,平时各日不缺人,如此到了日上三竿,前来上香之人也多了些。
芸娘同青竹每隔半刻钟便轮换着起身大喊一句:“招针线好的帮工,工钱从优。”
渐渐的也有妇人前来相问。
上前打听的妇人自然都是自诩手艺不赖之人,可口说无凭,芸娘自然不能如此贸贸然便将人定写。
她一边问着来人的姓名、住址,由罗玉在一旁奋笔疾书将这些信息记在纸上,一边令妇人回去将自个的缝制过的活计拿过来,不拘是衣裳、鞋子还是帕子,只有亲眼见了才做的了数。
有些妇人身上穿的便是自家缝制,当场便拉着芸娘瞧过,芸娘心下有了数,便在罗玉记录的名单上做个标记,令来人回家去等消息。
待日头到了头顶,从庙里传出阵阵饭香,那是庙里僧人开始食斋饭。
几人闻着饥肠辘辘,便将白纸用砚台压了以防被风吹走,这才去了周遭饭馆子用过午饭,又在四周逛了一圈,寻着个卖菜摊为绿豆买了些菜叶子。
几人到了停放骡车之处,却见那绿豆一上午不声不响在地上又拉又尿,弄的现场狼藉一片。青竹赞叹道:“你胆子可真大,竟敢在佛门重地造次!”
两姐妹齐齐瞧着罗玉,那意思便是:你自己的骡子,你自己收拾咯。
罗玉只得去周边住户里借了铁锹和扫帚,屏住呼吸将绿豆的战场打扫干净,这才去归还了工具,将菜叶喂了绿豆。
未曾想绿豆吃过了这顿饭,还未等几人离去,便又噼里啪啦落下了粪球。
两姐妹抬脚跳开,拍着大腿笑的不停歇,罗玉愁眉苦脸又去借过工具回来将现场打算干净,这才指着绿豆呵斥道:“下次再这般憋不住屎,今后便不带你出来!”
绿豆悻悻的歪着脑袋,原地卧着去了。
经过了这一番叨扰,几人回了庙门口,便再也找不到自家的四方桌。
原本树下的地盘已被一张破竹榻占据,竹榻上堆放着一捆捆的经书,经书还未来得及铺开放平,封皮上的佛祖便笑的有些扭曲。
芸娘气急败坏,一步跨上竹床,对着四周大喊:“哪个坏胚子抢人地盘,敢做不敢当,快给
第103章 李芸娘棒打野鸳鸯(一更)
便是在四月莺飞的一日,芸娘出了包月银子将卢方义请上内秀阁,又从四季胸衣的样品中挑选出精致的,请他按季节将胸衣画成图册。
虽则此前出于她手的胸衣图册也勉强能用,但其效果上终究差了一些。
她认清了自己的能耐,果断把专业的事让给专业之人去做。
卢方义收了芸娘不菲的银子,对待活计格外的尽心。那颜料调的饱和,细节处理的精巧,一张张胸衣画出来,立时显出了精致,让人有了想上身试一试的冲动。
就在卢方义画到了夏日胸衣的时候,班香楼花魁赵蕊儿上了门。
自从芸娘将烟花渠道交给了柳香君,便极少再去过班香楼。经过一个冬日,原本该冬养的白嫩,可赵蕊儿却显的有些憔悴。
她瞟了一眼卢方义,十分直接的表达了来意:“……我已同妈妈达成一致,自此不再卖身,只卖艺。有人要赏舞,我便去舞上一曲……只是这般露脸的机会便少了,于你那胸衣买卖再无益处,不若另换他人罢……”
她想撂挑子。
芸娘心中诧异,好好的花魁不当,要去当舞姬舞姬可没花魁吃香啊!她自然不能去劝她继续卖身多赚银子,只能委婉问道:“姑娘做出这决定,可是为了旁人”
赵蕊儿又瞟向卢方义一眼,轻咳一声:“……只是各人有志罢了。那时我年纪小,被卖进班香楼后万般不能自主,只能由着妈妈拿捏。如今多少能同妈妈讨价还价,我自不想再去强颜欢笑……”
她说这话时频频瞥向卢方义,芸娘恍然,她去岁还资助过卢方义赴考,此番只怕是为了向他讨债。
悟到这一点,芸娘立刻扬声问向卢方义:“你可曾将赵姑娘的人情还过”
卢方义正为一件胸衣上色,闻言并不说话,等那一笔画完抬了手腕才点了头:“日前我曾为赵姑娘画过几幅画……”
话毕又将心思放在了画册上,眼神并不在眼前人的身上流连。
赵蕊儿面色一黯。
芸娘忖着她这是想讨些利息。
毕竟自此不陪人困觉,进项可是少了大半呢。
想来赵蕊儿作为昔日花魁一时半刻抹不开面子,芸娘便十分善解人意的替她开了口:“几幅画怎么够我瞧着还得多些其他东西……”
她转头问向赵蕊儿:“你觉的他再替你做些什么才好呢”
赵蕊儿嗫嚅半响不开口,她的丫头替她拿了主意:“先生此前既然已画过画,不若再写一幅讲男女相思的字送了我们姑娘。”
卢方义忖了一忖,将笔放下,认真道:“讲述相思之情的诗词中,自古十分有名的是《诗经》里的《关雎》、秦观的《鹊桥仙》、温庭筠的《南歌子》……不知姑娘喜欢哪首,我也好写来送予姑娘。”
赵蕊儿听罢,不由幽幽念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卢方义点点头:“看来姑娘喜欢《鹊桥仙》。不知姑娘想写多大的字是打算写在扇面上,还是裱好后挂在墙上”
赵蕊儿闻罢,面上一时神色难辨,半响方道:“妾回去想过,再去先生的住处告诉你,可好”
卢方义此时却惭愧的一笑:“在下的字实在有些不好见人,如若姑娘真想寻人写字,我倒是有几位友人,可向姑娘引荐。”
赵蕊儿听罢,面色更是有些灰败。
她的丫头不客气道:“让你写你便写,哪来那许多托辞!”
卢方义并不与她计较,只虚虚向赵蕊儿弓了弓身子:“静待召唤。”
芸娘瞧着这一幕,心中有些疑虑,却又说不出疑在何处,便又将注意力放在安抚赵蕊儿上。
“姑娘不当花魁于我并无多大影响。你当不当花魁,你的容色与风姿都在这里。你不用多想,你愿跳舞便跳舞,若想我在福利里增加舞蹈胸衣的数量也是可以的。”
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她特意拉着卢方义为她作证:“你是男人,你说赵蕊儿姑娘是不是令人见之忘俗,风采依然”
卢方义抬头将赵蕊儿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温和道:“在下每回见着姑娘,姑娘之风姿总令在下忘却你是烟花中人。”
芸娘瞧着赵蕊儿原先灰败的面色终于变的绯红,不禁十分佩服卢方义说话的技巧。
读书人夸人果然夸的很到位啊。
待送走了赵蕊儿,惜红羽将芸娘悄声唤进了屋里。
她说:“我瞧着赵姑娘像似瞧上了卢先生她去岁来同卢先生配合着画画时,何曾自称过‘妾’不都是‘我我我’的吗”
惜红羽的话令芸娘一瞬间恍然大悟,紧接着毛骨悚然。
难怪赵蕊儿要守贞,难怪她要让他画画写字,难怪她说什么‘两情长久’……
内心一股邪火倏然而起。
李芸娘此时已不是李芸娘,她是替人收尸中过邪吃过大亏的破落户。
她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使了抢银子的力气,一把推开卢方义,指着他破口大骂:“我……我以为你是个君子,未曾想你竟是小人!你勾女人还企图骗人银子诓人性命,你胆敢动人一文银子、胆敢上旁的女人的床榻,我就,我就……”
她说不出她能做什么,又急又气下,一双眼已蓄满了泪。
卢方义被她这番斥责和威胁惊扰的莫名其妙又无端端有些惊恐,结结巴巴道:“你……你小娃儿怎的……胡说八道……我没有……”
芸娘只当他这幅模样是心虚,更是坐实了他心怀不轨之心,仓皇下取了顶门的杠子在手,立时要将他打倒在地。
惜红羽未想到她忽然发难,忙忙将抱在怀中的阿水放在榻上,一边去拦着芸娘一边急切提醒卢方义:“傻子快跑,这妮子凶起了可不一般……”
卢方义想要再做解释,见芸娘这般模样,一时半会又不知如何辩解,只得匆匆忙忙跑开,连同画纸和颜料都未做收拾。
惜红羽见卢方义出了院子,正要松口气,便听得大门外却是一声痛呼。
待她哄过芸娘又哄过自家女儿,急急忙忙赶出去瞧时,卢方义已经被打倒在地。
打人的是做惯了农活的十三岁少年罗玉。
罗玉比卢方义矮了一头还多,脸上却是十分难得的凶悍之色,正扑在地上抡了拳头,不分青红皂白喊了声:“你敢欺负芸妹妹,我打你个老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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