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持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厉莫从心绪翻涌,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然而凉州脸色冰冷,不为所动。
 
第27章 不能轻易认输
屋里有血腥味。
韩烺进屋前问了留在院中听命的刘蒙,刘蒙说夫人精神不济,要了几盆水清理伤口,便歇下了,道是大人有了消息,务必告诉她。
韩烺皱了皱眉。
什么样的伤,在她身上几乎瞬间就能愈合,何须好几盆水清洗
轻手轻脚进到了房中,屋里血腥味浓重,韩烺心跳快了几下,轻声喊了句“夫人”,并没有人回应,他加快脚步走进帐边,听到里面熟悉的绵长呼吸。
她睡着了。
只是血腥气像浓雾一样将她笼罩,越走近,气味越浓。
韩烺突然心慌,一把抄过窗边的蜡烛,撩开纱帐,眼皮一跳——她竟然肩膀倚着床框睡觉!
要说此时韩烺还没看出什么不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烺又喊了一声夫人,近在咫尺见她毫无动静,心沉了一半。挑灯去照她身上,看她身前并无血迹,喊了只疑惑了一息,立时反应了过来。
他将她搂在怀里,探头去看她身后,倒吸一气。
后背全被鲜血浸湿了!
难怪她只能肩膀靠着床框睡下!
韩烺手脚发凉,慌张地喊去请大夫,可这是京郊的山庄,庄子里只有一个随行的大夫,平日里给锦衣卫的校尉力士看伤,要请京中太医,已是半会根本不能到。
可她的伤口还在流血!
韩烺小心揭开她后背的衣裳,血肉与衣裳的黏连,让裴真在昏迷中疼得闷哼一声。
韩烺手下发颤,却也不能犹豫,为今之计,只能先给她上止血药,将血止住!
衣裳全部揭开,便被韩烺撕拉扯断,血肉模糊的后背露了出来,灯光下,血肉翻出,红黑一片。
“怎么会这样!夫人!阿真!你醒醒......”
最有成算的锦衣卫指挥使慌了,慌到牙齿打颤,手中烛火猛然熄灭。
......
半夜请来的是卫院判,卫院判当真不容易,自从知道了韩烺与他夫人的神秘事之后,韩烺谁也不找,有点头疼脑热只找他。
这回半夜赶来,卫院判便晓得出了大事,但见韩烺这位夫人身上中了这般重的伤,人已经陷入昏迷,吓了一大跳。
平常人根本受不了这么重的伤。
这位夫人能撑住简直是奇迹。
只是他替韩烺的夫人处理伤口上药,自然免不得弄疼了这位夫人,好在夫人昏迷,觉察不出,然而他一点都没能松口气。
他这边还没擦到伤口,一直抱着夫人的韩指挥,就不停地喊,“轻点!轻点!疼死我了!”
一场伤口清理下来,卫院判觉得自己耳朵快被韩烺喊聋了。
到底是谁受伤呢
人家夫人还没出声!
卫院判走的死后,心里觉得真该给韩烺也开一剂镇定药。
韩烺没吃药,待到给裴真喂药时,她醒了过来。
她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那熟悉的伤疤和胸口。
“夫君”
她怎么倚在他怀里
韩烺手里还端着药,闻言一顿,连忙放下药碗看她。
“醒了!身上疼不疼”
裴真点了点头,韩烺又问她旁处如何感觉,她干忙说没事,说完,就见韩烺脸拉了下来。
“事办的不妥”她问。
韩烺冷笑一声,“不妥得很!赔了夫人又折兵!”
裴真愣了一下,“厉莫从跑了那黄金水呢是死了还是跑了”
要是黄金水也出了问题,那他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韩烺再不同她闲扯淡,高声质问,“是不是厉莫从伤你!我昨日问你如何,你怎么不说!还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回来你也不让刘蒙叫大夫!你是不是让我死了夫人才高兴!”
他气坏了,气死了!
眼角瞥见她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下一紧,“你的灵力呢!是不是用光了!”
裴真这才开了口,小声道,“没有。昨日同厉莫从打斗,伤了几处,用得太多了,一时调不出来。”
“那过几日能调出来!”韩烺惊喜了一下。
裴真捕捉到他的情绪,连连点头,“
第28章 捉拿与反咬
查祺和沈坛接触的次数并不多。
江湖上的氏族,他本没什么兴趣,但是蓬莱剑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皇上要这蓬莱剑,他揽下这桩事,用多年培养的东厂部下去追逃沈城手里的剑。
这一追逃便似许多日月,眼见直接从沈城手中夺走蓬莱无望,他这才想到了沈坛,这个被古剑遗弃的沈家家主。
双方合谋下药给沈城,商议好夺剑之后,先由他献到皇上面前,之后再求圣谕赐还沈氏。
一举两得,沈坛如何不愿意
正如现在,沈坛也要为他全力以赴。
沈坛来了,行礼问安,礼数周道得不似一个江湖人,只是一开口,便说了一件让人惊奇的事。
“昨日厂公让在下从旁协助厉莫从,虽未能助他一臂之力,却发现一件奇事!当晚一女追上厉莫从,与厉莫从大战数十回合,用的竟是蓬莱剑!”
“蓬莱剑”查祺眼皮跳了一下,“你不是说那剑已经落入厉莫从师妹手中难道是此女出现!”
沈坛摇了摇头,“当时情形很黑,在下藏身之地相去甚远,只是隐约能识出是蓬莱剑光芒,持剑的人却看不清,但是那锦衣卫指挥使没多时便来了,大声喊着夫人,那此剑女子有所回应!”
查祺眉头跳了一下。
“锦衣卫指挥使韩烺的夫人,不是那唐家大小姐么!”
沈坛立时点头,“正是!”
查祺默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唐家大小姐手里有蓬莱剑那厉莫从师妹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下怀疑,那厉莫从师妹一个江湖上无甚名气的人,八成不过是个幌子!蓬莱剑自沈城手中易手之后,实则到了唐大小姐手中!以唐大小姐的身份地位,剑在她手中,倒是哪里都说得过去了!”
查祺闻言似被浑身定住,隐约觉得有什么光亮出现在眼前。
他试着道:“也就是说,如今那蓬莱剑也算在韩烺手中!”
沈坛晓得他如何打算,笑着点了头,“只是不知道韩大人,愿不愿意交出蓬莱剑呢!”
此刻,查祺脑子转得飞快。
若是韩烺不愿意交出蓬莱剑,甚至刻意隐瞒蓬莱剑的下落,一个欺君罔上,可就跑不了了!
现在他该如何才能坐实韩烺的罪名,见过韩烺打倒在地!
要快,一定要快,赶在韩烺之前!
只是他这念头刚闪过,有人来传了话,查祺一听,汗毛根根倒竖——
韩烺动手了!竟然押黄金水进了宫!
查祺一瞬间慌了,沈坛高声问他,“怎么办”
怎么办!
现在就是让沈坛去杀韩烺,也晚了!
为今之计,只有跑!
他有这么多钱,怎么不能跑!
怕就怕,锦衣卫已经来了......
院外传来惊叫声和杂乱的脚步,查祺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沈坛夺路而逃,逃不逃得出去,查祺已经完全管不上了,只是他看到了周机的侄子周颐,那周颐双眼似鹰眼,一下就定住了他,一个箭步,将他抓在了手里......
再进宫,没有了平日里前呼后拥的干儿子干孙子。
乾清宫里安静得如同大开的鬼门关。
查祺意识模糊,被周颐亲自抓着扔到皇上面前的时候,连跪都跪不住了。
身穿龙袍的人勃然大怒,摔下手边青花鱼藻纹茶盅,热茶汤泼了他一身,是云南新进供的普洱茶。
查祺恍惚的看着闻着,平日里中心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场景一幕幕浮现。
他听见皇上怒道:“人证物证聚在,你可认罪!”
他忽然匍匐在地,“主子!这是陷害!是韩烺借黄金水的口污蔑我!我便是有做过的,也不至他所言之一二啊!”
头上传来皇上的冷笑,“不至一二!韩烺可是件件证据皆在,那黄金水,也是指证了!你闭嘴吧!不要让朕恨极了你,活刮了你!”
查祺看到皇上紧攥的手轻颤,听见一旁韩烺淡漠的声音,“皇上息怒,查内侍再有不服,臣便将证据俱摆在他面前,让他心服口服!”
“不必!”皇上哼了一声,甩袖回到了龙椅上,“他所作之事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若非韩爱卿力捉此贼,朕被查祺蒙蔽之事,不知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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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蓬莱
c_t;周颐将查祺拉了下去,门开时,初冬的寒风卷进来,从衣领钻进身体,一路寒至脚底。
“那蓬莱剑,朕寻了许久,你既然识得唐家的人,不若劝他们,尽早将剑献上来。”皇上显得很疲惫,向后仰在龙椅上,道。
韩烺心下一沉。
虽然化解了逼至身前的危机,可终于还是逃不脱献剑的宿命。
他沉了一气,“臣斗胆问一句,皇上为何寻那古剑”
话音落了地,并没有回应。
韩烺感到居高临下的冷漠目光,半晌,直到他以为皇上不会说的时候,龙椅上的人幽幽哼了一声,道:“如今查祺不指望了,这事交给你办也好。”
说着韩烺一声大太监王朝恩,“你来同他说。”
王朝恩领命,朝韩烺拱手道:“韩大人有所不知。皇上得了一块竹简,是两百年前剑圣裴斐所刻,上面记述了剑圣裴斐去往蓬莱一事。”
“蓬莱”两个字听得韩烺眼皮跳了一下,只听王朝恩继续道,“剑圣确实去过那蓬莱仙岛,并不仅因为此竹简证明,更是当年他从蓬莱仙岛得到一把灵剑,此剑,就是蓬莱剑!”
所以,当有人问及剑圣蓬莱剑的来历时,剑圣并未说谎,只是没人相信真的有蓬莱仙岛罢了!
“可是,蓬莱剑现世两百年,未曾听说谁人去过蓬莱仙境,便是侍剑的姑苏沈氏,也不过侍奉此剑而已!皇上要此剑,又有何用”
皇上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似有不满,倒是王朝恩笑了一声,“韩大人且听说完。这竹简上明明白白记着,剑圣裴斐去过那蓬莱仙境之后,画了一张图,准备以后再去,只是世事变化,没能再去,而这地图,就藏在蓬莱剑之中。”
“这怎么可能”韩烺简直不能相信,“若真有此图,侍奉蓬莱百年的沈氏会没发现”
“一来他们不知有此图,二来自是剑中必机巧。”王朝恩解释了一句。
韩烺从未听裴真提起蓬莱仙岛,她说她有意识起,便在剑圣裴斐身边了,哪里和那个什么蓬莱仙岛有关
他还要再说,皇上却开了口。
“你只管将剑给朕寻来,给你两月时日。”皇上声音淡而冷,眼神又有些飘渺,“仙岛自是在等有缘人,朕便是那有缘人。”
言罢,挥了袖。
韩烺会意,不得不叩首退下,出了宫门刘蒙来问,“大人,查祺一干人等已压到诏狱,您现下可去”
“不,”韩烺出声,“回府。”
裴真伤还没痊愈,灵力的输出在恢复,但是过程缓慢。
她将蓬莱剑抱在怀中细细擦拭,见韩烺回来了,惊喜了一下,“夫君回来了那查祺可下牢狱了”
韩烺胡乱点了一下头,快步走到她身前,目光从蓬莱剑移到她脸上,“阿真,夺剑的人找到了。”
“谁”
“是皇上。”
裴真讶然,半晌才问,“皇上要蓬莱作甚”
韩烺幽幽叹了口气,将王朝恩说得话告知了裴真,“皇上将此命交于我,让我两月内献上古剑。因为查祺一事,我已经将古剑假托到了唐家”
两月期限到达该如何,韩烺没有说给裴真听,他只问:“蓬莱仙岛,你可知道还有那藏于剑中的地图,你可见到”
裴真看着韩烺眼中的希冀,缓慢地摇了头。
“我既不晓得蓬莱仙岛,也不知道什么地图,夫君,你说的果然是蓬莱剑吗”
韩烺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碎裂,无措地坐在了临窗的小榻上,“怎么会这样”
他还想着,蓬莱是裴真的命,不能交出去,可若能知道蓬莱仙岛如何去,地图又在哪里,交于宫中,勉强算得交差。
可如今呢
他灭了黄金水,压下了查祺,但一切就像一个圈套,他把自己套进了绳索之中,被轻而易举地勒住了脖颈。
韩烺看住裴真怀中的蓬莱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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