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持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鹿青崖
“方才是你出声救我,是不是!”
哑巧下意识否认,可突然一句“不是”说出了口。
她震惊,呆住。
周颐震惊,忽然仰头大笑。
“巧儿!你嗓子好了!你能说话了!”周颐一把抱住了哑巧,将她举得老高,顾不得胳膊还流着鲜血,顾不得周围还有锦衣卫,顾不得黄金水刚被捉住。
黄金水又疼又气哇哇大叫,根本没有影响周颐的心情,他见哑巧脸色清白不定,还以为她被吓到。
“怎么了”
周颐把她放了下来,哑巧泪流满面。
“周颐,谢谢你。”
......
黄金水被抓,查祺几乎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他身形一垮,脸上的肉颤了几颤,“黄金水没跑成!也没死!”
“回干爹,北镇抚使周颐亲自擒获的,除了腿上受了伤,旁的都是无虞。现已经比关进锦衣卫诏狱了。”
“怎么会这样黄金水这么精明的人居然没跑掉是那韩烺早就布置准备抓他了!韩烺就不怕皇上不许他下手!”
查祺几乎不敢相信,他和黄金水认识不止三年五载。早在黄金水还在漕帮争权夺位的时候,他就认识黄金水,他看重黄金水的狠厉有手段,一路提携他。
如若不然,就凭没有根基的黄金水,怎么可能糊弄得了六扇门余冯两家,怎么可能坐稳门主的位置!
他扶持黄金水,就是看重黄金水可以为他所用,现如今,黄金水确实为他所用了,为他找来大批的练
第21章 让夫人出口气
c_t;黄金水就像一个人形的宝藏,韩烺恨不能一掘到底,可他这座宝藏可不是那么容易撬的,上了刑也不说,显然是认定了有人会救他。
传信的人被韩烺抓到了,只可惜还没来得及逼问,此人竟然自戕而死。
其实韩烺知道是谁在控制黄金水,但是一日不拿到证据,便一日不能锤死此人。
晚间,见韩烺屡屡陷入沉思,裴真悄声走到他身边坐下,“还在想黄金水的事”
韩烺下意识嗯了一声,应过才突然意识到,夫人来了。
他回头去看裴真,“舍得来找我不在京郊的庄子上与人打架”
裴真失笑。
沈坛亲自北上查找蓬莱剑的下落,裴真这边也没准备隐藏,出手与沈坛会过几次,刚开始的时候,把韩烺吓得脸都白了,慢慢韩烺发现他夫人从不吃亏,剑技反倒被沈坛练得突飞猛进,便放下半颗心来。
只是谁家的夫人不着家,还隔三差五同人打架
韩烺喊她回来,她还不回,直把韩烺气得不去理她,只找人暗中观察。
不想她今日倒是回了京城家中。
“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家夫人是无事不回家。”韩烺伸手去推裴真,“别同我说,你夫君已经够忙了!没空再替你跑腿!”
他佯装生气,是要某些夫人赔小心的意思。
裴真赶忙搂了他的胳膊,“知道夫君忙碌,我只是来看看夫君而已。”
韩烺斜她一眼,“看我这般好心我如何不信那沈坛不纠缠你还剑了”
裴真连道是,“沈坛离了京郊奔京城来了,我瞧着奇怪,便也跟了进京,可惜没找见他的人影。”
话音一落,就见韩烺拍了桌子,两眼瞪她,“还说是来看我!原来是跟着人顺路进京的!”
裴真竟然无言以对,见韩烺果真是生气了,别过头去再不与她照面,“好夫君”一通喊,这对小豆子根本不管用,裴真也丧气了,自己抱着胳膊道:“本还想同夫君说说济南那边的一件事,既然夫君不想听便罢了。夫君先忙吧。”
言罢当真要转身。韩烺见她果真要走,只好回过头拉了她,“我说让你走了”
“那夫君是要听我说话”裴真眨巴眨巴眼。
真个真地乖巧!
韩烺心想,一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两只胳膊虽然圈得紧,但是声音还是一副债主的颐指气使,“你且说来。”
裴真也不在意,同他说了说济南的事。
这事是万没有人想到的。
年初的时候,有三位冷名楼的兄弟接了一趟刺杀任务,要去刺杀瑞平侯袁松越。只是那侯爷身边自有冷成在,三人没能瞒过冷成的眼,又被那瑞平侯反杀,一位兄弟差点丢了性命,多亏冷成叫住两方,才让瑞平侯刀下留人。
三人失了任务,一位兄弟又重伤,哪里还敢回楼受刑
再加上此次任务,厉莫从让他们害了瑞平侯,倒是瑞平侯为人奸邪,杀他正是为民除害,然而瑞平侯却两度深入疫区指挥调度,是那为民的好官,根本不是厉莫从所言。
三人已是无法回去,也不愿回去,便在江湖上流浪,这大半年,那位受伤兄弟的伤总也不好,这也就罢了,许是颠沛流离所致,谁知另外两位兄弟也开始出现乏力、呕吐、眩晕的症状。
两人辗转看了些大夫,越看越不对劲,竟像是毒发了。
可毒从何来,三人根本不知道!
三人不明毒因,苦求解毒之策不得,突然间听说冷名楼散架了,众多兄弟出走,共建了纵英山庄,三人简直大喜过望,听着传言找了过去,果然见到了众兄弟。
待到三人把所中莫名之毒一说,竟有旁的兄弟应和,说自己近两日也出现了这种状况。
众人一下慌了,找到了金鸣,彼时金鸣刚同师父团聚,未来得及好生叙一叙旧情,便被请去探看病情
第22章 你走吧
唐大小姐如何在韩指挥嘴里难伺候,并不重要,因为人家根本不是奔着韩烺和裴真来的。
白日里,裴真与唐沁在京城偶遇时,唐沁便已经说明,“我是来寻人的,是我自己的一点事,就不去打扰贤伉俪了。”
裴真见她精神虽好,但眉间隐有焦虑,身边带了夏西,还想问问可有什么帮得上的,却被夏西请了回去,“夫人好心,我们姑娘领了。姑娘的事谁都帮不上忙,等到姑娘事了了,再去府上谢过夫人。”
“正是,过些日我得闲了,定然找你说说话的。”
唐沁不似裴真在济南见她那一次神采飞扬,说起话来也颇为缺神少气,裴真又不好多问,只得作罢。
与她不过是同韩烺提上一句,唐沁这边却一夜辗转难眠。
翌日天还没亮就起了身,又收拾妥帖出了门去。
她在一处坊间来回走动,嘴里念叨不停,“就是在这跟丢了,怎么没了影子到底去哪了难道还要小住一段时日不成”
夏西在街巷口买了一块刚出炉的葱花烧饼,烧饼冒着热气,香气随风而飘,引得早起过路的人都吸了鼻子,偏唐沁毫无察觉,只是念叨着方才那话,来回地在路口查看。
“姑娘,会不会连夜走了”
“不会吧!”唐沁这才接过烧饼,“昨儿宵禁咱们才回去的,今儿天还没亮就来了,里间进出的人我都瞧了,何曾瞧见他出来!他定是没出来!”
“那会不会坐了轿子或者马车”
唐沁直皱眉,“他一个江湖上的人,又不是京城里的官老爷,哪来的轿子马车”
夏西道不好说,“既是来京城,说不定是京中官员请来的,礼遇想是不差。”
夏西毕竟在韩府生活了一段时日,对京城的高门大户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她这么一说,唐沁可就更愁了。
“若是这样,我在这处等着还有什么用!早知道,上次他现身,便不管不顾地找上去,也比被他这样甩开了强!”唐沁气得跺脚。
“姑娘!”夏西拉了她避开路上的车,站到了院墙下,刚要劝她一句不要急,忽听身后有动静,再一回头,已经从墙上跳下个人来。
唐沁一眼瞧见,大喜过望,刚要喊来人,来人却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收拾,指了另外一边的院墙,转身又跳了过去。
唐沁和夏西会意,赶忙也跟着跳了过去,略一站定,那人开了口,同夏西拱手道:“劳烦夏西姑娘往竹林西侧边略站,我同唐姑娘有话要说。”
夏西识趣走开,她这边一走开,唐沁就一把捉住了那人的衣袖。
“凉州!你终于肯见我了!”
凉州轻叹一气,没有甩开唐沁,也没有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全当做不认识我吧。”
唐沁闻言一瞪眼,“你说什么疯话!这根本不可能!你休想!”
凉州脸上微颤,显然在克制情绪,“我非是说疯话,今次见过你以后,你再也不要来了,我也再不会见你了。”
他将头微微偏开,唐沁手下紧攥了他,“为什么!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我唐沁可不是你能随意指挥的!你不见我,我也要找你!我一个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人,我怕谁!”
她声音越发大了,夏西回头看了一眼,凉州无法再装作无视地别开头,手下拳头攥了又松,“我若是说没有原因,你可能放过我”
唐沁狠狠盯着他,“那不可能!”
“我求你,行不行”凉州声音突然注入了酸楚。
唐沁一怔,见他正过身子,拱手向她鞠躬,“恳请唐大小姐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感激不尽!”
竹林沙沙作响,没有能掩盖住凉州的话,唐沁听在耳中,如同惊雷。
可她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恳求!
凉州越是恳求,越是有古怪,越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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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风起云涌
唐沁万万没有想到,她再三逼问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这怎么可能他、他我爹那一掌”
事已至此,凉州也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
“他想当武林盟主,打通了六扇门的关系,却因为你父亲始终在门外徘徊。”
“这怎么能是他要杀我爹的理由!”
凉州苦笑,“这只是他的动机。他动手前一日,那错筋断骨的掌法他突然通到了十成,正要找一个人一试身手,谁知你父亲竟带着你去拜访一位故人。那故人所居之地偏远,而那处正是厉莫从通关练功之地。他得了消息,立时便发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若能就此杀死你父亲,便再也无人能阻挡他做武林盟主!而那处地处偏远,不会有人知道到底谁是杀死了你爹,更何况他这掌法,从未现于人前!”
“一切都碰在了一起”
凉州回忆起当时听说此事,听说厉莫从欲害唐东风不成,反而将唐东风女儿拍至重伤,性命不保,差点昏倒在地,可他不敢,借机出了冷名楼,跑去余杭想见唐沁,却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在唐家门口苦苦守了一个多月,若非是厉莫从一而再再而三地召回,却哪里敢回。
到了后来,听说她将要嫁到京城,让锦衣卫指挥使替她冲喜,心里真是又喜又悲
想想那时的心情,再想想如今,他呼出一口浊气。
“唐沁,你与我注定无法再在一起,你走吧,从此再不相见。”
凉州以为他这样说,唐沁不会再阻拦他了。他转头迈出步子,果然唐沁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他心中一痛,奋力压下那些翻涌的情绪,谁知腰身忽的一紧,竟被人从后紧紧抱住。
凉州错愕,错愕中眼角含着的一滴清泪滑了下来。
“你”
刚一开口就被人截了回去。
“我不管那些!我没死,我爹也没事,杀人的也不是你!那厉莫从和你没关系,他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你离开他,跟我走!”
她怎么能如此执拗,如此天真!
凉州心里想哭又想笑,有一瞬间,他就想像她说的一样,就这样跟她走!
可是不能!
厉莫从不会放过他,厉莫从要把他培养成一个无情无欲的杀手帮主!
为此,只会狠狠地逼他放弃感情,只会借机利用唐家,达到各种各样的目的!
他太了解了!
凉州一横心,忽然转身按住了唐沁的穴位。唐沁手不能动,他立时抽身而去。
他说:“永远没有这一天,不会有这一天。”
唐沁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远去,气血翻涌。
他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唐沁还以为他要回头,可他只是淡淡的开口。
“厉莫从此番进京,是要杀死关在锦衣卫诏狱的六扇门门主。若是你见到那韩大人,提醒他一声,也算谢过他冲喜救命之恩。”
凉州说罢,点脚离了那方决绝之地。
唐沁如何气极,凉州不敢看也不敢想,他悄默声地潜回同厉莫从落脚的一处院子。
他是趁着那查祺密会厉莫从的空档,偷偷出去见了唐沁,只是他这边一回来,就见院中人员走动。接着便看到厉莫从送了那查祺出门。
凉州暗暗道险,他装作若无其事,不想厉莫从送过查祺转回的时候,站定在他身边。
“方才去哪了”
凉州一惊,见厉莫从抬手到他头顶,捻下一片竹叶,“咱们这座小院,可没有竹子。”
凉州面上紧绷,厉莫从看着笑笑,“别给我捣乱,京城不是你闹的地方。”
厉莫从没有再多说什么,嘴角含着笑看了凉州几眼,见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倒觉有趣。
看来凉州隐藏的那人,也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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